“先说说假话。”
“看来是想一起听,不愧是混街头的,有够贪婪。”林年说,“假话是监狱方想要活的犯人,在将这个任务派到我头上时千叮咛万嘱咐最好拿活的人回去,因为每一个犯人都是监狱的‘固有财产’,我很不喜欢这句话,像是在物化生命。”
“看来你不太了解那个鬼地方。”多米尼克躺着眯了眯眼,视线开始打量周围的布局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自己的房间了,看起来他们现在在潮热酒吧,这么多年了这间屋子居然也还保持着一样的布局。
“我是不了解我也不想了解,有些事情知道多了只是给自己徒增烦恼。”林年说,“至于真话是我觉得你还有利用价值,想从你嘴巴里掏出点有用的情报。”
“情报?我不觉得我有你想要的情报。”多米尼克呼了口气调整自己的呼吸,看了一眼林年的身边没有见到那把坚固到足以砍断钢铁怪物的炼金古刀看起来这个男孩并没有把下了车的他当回事儿,独自走进这间屋子时就已经对接下来的情势抱有了绝对的掌控权。
“切尔诺贝利监狱一共跑了五个逃犯,我的工作是把他们带回去”
“你如果是想从我这里得到其他五个逃犯的信息吗?很可惜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对他们完全不了解你大概以为他们是我的同伙,我们一起组队逃出监狱的?”
“难道不是吗?”林年微微抬首,“我不觉得你只凭借一个人就可以翻出那个地方,那里再怎么说也是关押混血种最大的监狱,想要单打独斗从那里逃出来,恐怕你得需要在拉斯维加斯连赢二十八次猜单反的运气吧?”
“我是一个人逃出来的,事实就是如此。”多米尼克说。
“你隐瞒了东西。”林年半张脸埋在了手弯里平淡地看着这个男人,“而你接下来也会告诉我你隐瞒了什么你在赛车的时候对我说过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说有人给了你追逐自由的机会,而你也抓住了这个机会所以逃出了那个监狱。”
“看起来我开车的时候真的话太多了。”多米尼克微微抬头靠着床板呼了口气,“我觉得我就算将那件事如实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我。”
“有人帮助了你逃狱,我需要知道那个人是谁。”林年淡淡地说。
“一个女孩。”
“女孩?”
“金发的女人。”
林年忽然把脸从手弯里抬起了一些,然后又放了下去,“继续说下去先从暴动发生的时候讲起。”
多米尼克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如果你认为我知道监狱暴乱的内情的话,那你就想错了,我只是暴乱中运气比较不错的一个罢了在切尔诺贝利监狱每一个犯人都会定期注射一种灰质物,那种灰质物会压制我们的力量和言灵。”
“灰质物?具体是什么成分的,可以压制混血种的血统?”林年陡然皱了皱眉打断了多米尼克的话。
“也许是尖端实验室的人工合成造物?也许是自然界的提取物?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毕竟那应该算是监狱最大的秘密了吧,那群人就是依靠那种灰质物控制所有犯人,剥夺了犯人们的血统像是正常囚犯一样圈养。”多米尼克说。
“但在有一天的下午,不知为何一场意外发生了,放风时间有人发生了冲突,原本只是肢体互殴,但在忽然之间有人释放出了言灵于是整个监狱都炸锅了,像是连锁反应一样,每个人都发现自己的力量都开始了复苏,血统和言灵开始回到了我们身上,再然后暴动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我的运气不错,在第一批暴动中跟着大部队从我们的区域下到了其他区域,刚好又找到了一辆囚车不少囚犯都上了我的车,在逃脱的时候我也需要他们制造混乱和对付狱警,那些狱警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动起手来丝毫不弱于我们,在一路上险象环生,死了不少人,最后由我开车到了监狱最边缘的防线然而在那里我们又经受了又一轮新的镇压。”
“我们遇到了一个特殊的囚犯跟我们一样的囚犯,她坐在了监狱最后的大门口,大门打开着背后就是自由。”多米尼克伸手按捏住了鼻梁,“她对我们释放了一个很可怕的言灵,范围几乎辐射当时整个外围区域,那个言灵在一瞬间就将所有范围内的囚犯的力量都戴上了枷锁了,在没有言灵的力量下我们失去了几乎七成的战斗力,很快就糟到了后面赶来的狱警的血腥镇压。”
“言灵·戒律。”林年忽然说。
多米尼克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这是那个言灵的名字?”
“我猜这个言灵的释放者是一个女人也就是你刚才说的金发的女人。”林年垂下了眼睛。
“你认识她?”多米尼克从林年低垂的眼眸中看见了一丝莫名的情绪。
“我当然认识她。”林年说,“但你说她放了你一马,为什么?总不见得是看你帅,你应该不是她的菜,我记得她说过她喜欢的类型,黑发,帅气,体型匀称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
多米尼克抬头看了看林年,心说你自己报你的社会安全号得了但他还是犹豫了一下只取关键信息讲解,“她说她认得我。”
“她说他认得你?她怎么会认得你”林年怔了一下,“她原话是怎么说的?”
“用当时她的原话来说是:我好像认得你诶,你是不是就是那个被pa绑架了跟前妻和刚满月的孩子,被逼无奈去抢核弹密码的倒霉蛋?”多米尼克顿了一下说。
第四百七十二章 下一站
多米尼克将遇见金发女人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坐在椅子上的林年安静地听完了。
在讲述结束后,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个男人当真是单枪匹马逃离切尔诺贝利监狱的了,可能另外四个人存在着同伙逃脱的可能,但多米尼克却真真的是一个例外,他是一个就连监狱方都想不到的例外。
他逃出那个地方运气几乎占了九成,能逃出生天全靠守在大门前的那个女孩放海了,“戒律”在当时暂时撤销了对他的压制,他才能倚靠着“凤头百灵”这个言灵冲出重围杀出了监狱外面,找到了另外的代步工具一路狂飙离开了那一处地狱。
“到最后她都守在了大门口,没有想着跟你一起离开,逃出去?”林年问。
“她被关押在绿色区域,因为犯的罪行比较轻吧,在跟狱方合作后应该也可以大幅度减刑以她的年纪并没有必要去搏一个亡命天涯。”多米尼克低声说。
林年听在耳中闭上眼睛没有说什么,“执行部的档案说你以前为恐怖组织效力,也是因为这件事你才被关进监狱的。”
“他们绑架了我的家人。”多米尼克看向闭眼的林年,“他们调查过我,知道我的言灵很适合路面作案,而核弹密码的运输路线正是繁华拥堵的城市,密码箱放在一辆坚不可摧的车上,可在我的面前却永远不存在所谓的‘坚不可摧’的载具我是他们当时最好的选择,但我没有理由帮助他们,所以他们给了我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现在你被带走的家人最后怎么样了?”
“都不在了。”多米尼克声音有些低沉,垂下的眼眸里盯着百叶窗外燃烧的汽油桶,“我的任务失败了,那个恐怖组织的首领做出的决定自然是销毁无用的工具。”
“如果她提到了pa那么这个组织的这种作风的确是我所熟悉的样子。”林年摸了摸心脏的位置轻声说。
“你知道这个组织?”多米尼克抬头看向林年,眼眸中掠过了一丝愕然和藏得很深的复仇焰火,“他们现在在哪里?还存在这个世界上吗?秘党后来没有把他们连根挖出?”
“我在找他们。”林年偏头看向百叶窗外夜景里远处楼房高大的黑影,“这个组织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里面牵扯到的力量很多,想要拔起他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那我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做到这一点,能在我老死之前,将里面的人一个不漏送到监狱里。”多米尼克低沉地说,“在里面我会亲自找他们算账的,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就从那个叫pa的侏儒女人开始。”
“会有这么一天的。”林年淡淡地说,“我也很高兴你没有提放你一马的事情,你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无论你是自愿还是另有隐情,在协助恐怖分子时你都是全心全意去做了那些危害他其他人性命的事。”
“我说过许多次了,我不后悔我做过的那些事情。”多米尼克摇头低声说着,扭头看向了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在上面圆桌前手拉手坐着一桌人闭眼祈祷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为了重要的人,我宁愿犯下那些罪孽而那些真正爱我的人,不会因为我是什么,做了什么而改变对我的态度,就像你身边的那个女孩一样,或许有一天我也希望你永远不需要面对那一天,那时如果你需要为她做一些违背你底线的事情,你大概也会和我一样毫不犹豫地去做,因为你为了保护那个人而付出代价无论任何的代价!”他扭头看向林年缓缓说,“你和我其实是一样的人。”
说完后,这个光头硬汉忽然顿住了,忽然想起这句话好像之前也有人对自己说过而那个人也说自己跟对方是一类人。
林年并不知道面前的男人陷入了怎样的思考,他现在还在将自己设身处地地往对方构想的情景里套,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就得出了应有的答案,但他也没有为此对这个男人多了一分谅解,从椅子上径直站了起来转身走向门口,“每个人都有珍视的东西,你我都不例外,是那种会为了一个人豁出一切的人。”
“如果真遇上了这种事情,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抉择和做法,你的做法是抛弃原则承受罪孽和代价而我的做法是变强变得足够强大,绝不让自己陷入这种两难的情况。”他回头看了一眼多米尼克,“或许其他人也有其他的做法,但大多数都是会为之付出代价的,他们往往也应该做好了承受代价的准备,即使代价是他们的自由或者生命。”
多米尼克不再说话了像是默认了这个道理,背靠着床头看着林年打开门走了出去,在门后他现在所爱的女人也正飞奔而来,只为了抓住为数不多的温存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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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克林潮热酒吧外,林弦坐在长椅边上抬头看着纽约的夜空,今晚没什么星星,只能看见远处曼哈顿岛上的探照灯照在云层里,偶尔有红色的防撞灯划过云层,仿佛能听见驶过的飞机涡轮喷射的巨大呼啸声。
在她的背后林年慢步走来绕到了长椅前坐在了旁边,她这才把视线收了回来看向身边的男孩问,“问题解决完了?”
“差不多吧。”林年拿过了放在林弦双腿上的菊一文字则宗,把它竖靠在了长椅边上,“昨晚够有意思吗?”
多米尼克在昏迷时是夜晚,醒来时也是夜晚,这是因为他因为失血过多和重伤的缘故在屋子里睡了几乎整整一天,输血和手术都是医生上门进行的,林年没有把他带去正规的医院,因为这家伙的脸早已经上了nypd的通缉名单了,他也懒得再进行一次秘党和警局的繁琐交接手续。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布鲁克林潮热酒吧的所有非法分子也都被nypd肃清了,还好林年出事了秘党的相关证件才保证了酒吧的主人莱蒂没被一起带走,但在他离开后接受盘查倒也是必不可免的事情。
“昨晚?够刺激,够开放,就是有些费手。”
听见林年的话,林弦只是伸出了手,在火光下她的手掌心还绷着绷带,下面全是摩擦出的血泡和伤痕,手腕部分因为贸然使用了那把装备部改造过的左轮手枪也有些挫伤,近期大概是用不了太大力气了。
“你开车就好了,没必要往外蹦,出了事情我会处理的。”
林年伸手捏了捏林弦的手,后者吃痛缩了回去,感觉吃亏了气不过又伸出手掐了一下他的脸报复,“平时你在执行部都玩得那么刺激?”
“这算是第一次没有后援,没有指挥的个人任务,很多因素掺杂在里面弄得有些乱糟糟的,但好歹结果不错,人抓到了也没带回去一具尸体。”林年任由自己老姐掐脸蛋,有些模糊不清地说,“nypd提前清空了大桥到帝国大厦前的街区,街道上的目击者暂时可控,虽然还是引起了一些喧哗,但都能利用老方法隐瞒过去。”
“整个西方国家的舆论大部分都是掌控在秘党手中的,只要资金够他们就能封死一切不希望传出去的东西,这是资本的力量。只要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或者在成千上万个人眼前释放光热系言灵什么的,只是一两条手机拍的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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