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漠然地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说,“我要的东西呢?”
“大海捞针这种事情急不来的,你是第一个执行部的专员出门执行任务却有校董会的资源进行支持,所以请骄傲一些,并且耐心一些,洛朗家族的情报组织会在近期给你在逃犯的确切情报,还是说你连出手都不愿意了,想要我们帮你解决掉在逃犯送到你的面前?”
“这就不用了,我会自己动手,毕竟定期的任务汇报很麻烦,我总不能自己编一个动手过程上传上去。”
“洛朗家族的生意很广,这次任务是你主动开口寻求帮助,那么我们就会帮你到底,剩下三个国家都会有等你的接头人,所有的事务也会帮你安排到底,你如果当这是一次旅游,那么在洛朗家族的帮助下这就是一次旅游。”伊丽莎白双手轻轻握着黑色的小包看着面前的石棺说,“中国那边的矿业合作在近期内也会陆续展开,我调查过那家矿业集团的背景,白手起家,路子从黑到白,没有什么特别的势力支持,如果你不介意洛朗家族会派出代表介入集团的管理层进行一些调控。”
“最后一个问题。”林年说。
“‘皇帝’的行踪么?”伊丽莎白说,“即使我们从曼蒂·冈萨雷斯过往的一点一滴开始调查,也没有找到这个人个踪迹,无论这个人是谁,祂对自身的隐藏做到了可以想象的极限,没人听说过祂,也没人看见过祂。我们只能勉强将一些可能与他相关的重大事件跟他联系在一起,进行逻辑推导和举例求证,要想要真正推论祂的身份是个长期的工作,而你就是其中的关键。我们尝试恢复过诺玛删除掉的你过往的那些经历,在那段经历中我们完全没有发现有特别的势力对你进行过关注,反倒是昂热安排的招生办的那些专员都被我们一一挖掘出来了。”
“祂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如果不尽快处理,我怀疑‘夔门计划’的白帝城探索中祂会出手,龙王的‘茧’对于任何一个混血种势力都是难以拒绝的诱惑,而‘皇帝’自然也不会例外,我有预感祂所求的东西更多。”林年低声说。
“你认为‘皇帝’真的会上钩吗?如果祂的像你描述的那样诡秘,应该看得出你这次的‘旅行’是在对祂的一次撩拨和挑衅,祂未必会真的对你们动手。从你从芝加哥出发到现在,我们的探子只发现了加图索家族和另外几位校董派出的人。”伊丽莎白问。
“不用管那些人,按计划行事就可以了,二十四个小时不间断在我们两人的身边进行跟踪,四个国家为期半年的‘旅行’,在‘皇帝’眼中这已经算是蔑视般的挑衅了,当祂忍不住出手的一刻就是我们收网的时候,无论捉到大鱼小鱼都是一次队祂的有力回击。”林年平静地说道。
“那我劝你这半年里任何时候都不要疏忽大意,作为你的合作方,我不想看到在真正的大计划开始之前,你因为失去了什么而导致心态失衡,影响了我们的长线布局。”伊丽莎白微微摇头。
“我会注意的。”林年说。
“那在离开博物馆后你们准备去什么地方?”
“吃点东西,为了来见你,我们下飞机后还没有吃午餐。”林年上下打量了一下伊丽莎白,“在我们坐飞机飞跃大洲的时候,你已经用餐完毕了吧,逛了两圈博物馆都算是消食了。”
“并没有”伊丽莎白看了这男孩一眼说。
“那一会儿顺便跟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吗?”林年随口问。
“你舍得让你的姐姐见我?”伊丽莎白没有拒绝,而是反问,“在你之前看来校董会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每时每刻都把刀子对准了你姐姐的后背威慑你。”
“既然是合作方就要以诚相待,在我们中国饭桌文化是最为出色的文化之一,可能我们现在是合作方,吃完一顿饭后我们就成为了真正的朋友。”林年转身走向了展厅的出口。
“可能没有这个机会了,在离开这里后我还有飞机,欧盟那边还要我处理一些事情。”伊丽莎白看着他的背影说。
“推了就是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不也把任务的繁琐细节推给你了吗?”林年转头白了她一眼,“其实我说我是来旅行的我是真的想出来旅行,你敢说你大老远坐飞机跑纽约一趟就不想干点工作之外的事情么?”
“我不是你。”伊丽莎白淡淡地说。
“别告诉我你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操劳那些花花绿绿的线条了。”林年头也不回地说,“像你这样的女孩,总有许多比你现在做的工作更有意义的,真正值得你去做的事情等着你。”
“比如。”
“我也懒得举例子了总之能让自己笑一笑的事情,那就是更有意义的事情。”林年摆了摆手没再回头了,走向了展厅外。
站在石棺前的伊丽莎白没有回答他,整个人被笼罩在温黄的光晕中,默默地看着这个男孩离开了展厅,宽阔走廊里回荡着健快的脚步声,像是奔着什么人而去,等待着一次诺达展厅中偶然的相逢。
第四百五十三章 圣母与圣婴
“《圣母与圣婴》,公元1300年左右的作品,右意大利著名艺术家杜西欧的一幅版画,画上面的颜色除了蛋彩(用蛋清代油调和的油彩)外都是黄金,描绘了圣母玛利亚怀抱耶稣的场景。2004年11月,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花4500万美元从一个私人收藏家手里将这幅名画购入”
白西装的娇小女解说员站在红绳前,望着三米外墙壁上黑白的画作,“这幅画是大都会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之一,另外与之齐名的三项分别是希腊欧弗洛尼奥斯陶瓶、《舞蹈教室》和《神奈川冲浪里》。”
“《神奈川冲浪里》的真迹居然在这里?”林弦微微侧下头看向女解说员,她的身高放在女生里虽然算不上特别高,但在这个娇小的女孩面前却也算是标准的“男友身高”了。
“花了大价钱购入,就跟这幅《圣母与圣婴》一样,想从海外收购名画只有依靠足够的财力,而大都会博物馆应该算得上是美国博物馆里财力最丰厚的一个了,因为这家博物馆并不依靠大半投入国防科研的国家财力,而是依靠着背后的财团和股东这间博物馆是私有制而并非公有,在1870年由一群银行家、商人、艺术家提议建造。”解说员轻笑着说,“如果您看上了这幅画,尝试着出一个让博物馆真正心动的价格,说不定今天晚上这幅画的真迹就会挂在您的酒店房间了。”
“我不喜欢它,太过冷漠,有些淡薄寡情的冰冷气息。比起黑白的版画,我更喜欢拉斐尔的油画版本,更富有温暖的气息和宁静的感觉,秩序、温情以及永恒的爱还有那个冬宫为她准备的画框!”林弦闭上眼睛微笑,“我还记得那幅画里圣婴注视着圣书的场景,低垂的眼眸里全是仁爱世人的温柔。”
“因为他注定成长为神明的代行者,成为人类的新神。”解说员点头,“那幅油画放在冬宫的展厅里,曾经属于过沙皇,但现在只能在俄罗斯统治下的圣彼得堡里见到了,不过如果您喜欢的话,也总是有办法弄到手的,这个世界对于拥有权柄的人就像圣母慈爱圣婴一般格外的温柔。”
“你在说什么?”林弦睁开眼睛奇怪地看了解说员一眼,“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可不是什么拥有权力的人,只是我的弟弟认识一些厉害的人,我顺路过来玩玩罢了,别说冬宫了,就连这幅画我平时大概都没机会看到吧?”
“会有定期展出时间的,只要愿意付博物馆的门票钱,倒也不至于完全看不到,只是没机会以这个距离观赏罢了。”解说员笑了笑说。
“可能没机会再来了,接下来半年得全世界去旅游呢。”林弦摇头说。
“旅游?那可真是好事情,像您这个年纪的女孩就该多去看看不一样的风光,最好身边还陪着最爱的人。”
“你可真会说话。”
“一直如此,不是吗?”
“加油努力工作吧,解说得真的很棒,是当解说员的料子,说不定干久一些博物馆经理的位置就该你来坐了!”林弦轻轻拍了拍解说员的肩膀鼓励道。
“借您吉言了。”解说员微微鞠躬,过后她又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对了一下时间后说,“看来时间快到了,我也该先行离开了,希望您之后的旅途一路平安愉快。”
“谢谢。”林弦微微点头,看着解说员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了,一身笔挺的白西装将那娇小的身躯衬托出了两米的气场,步子坚定得毫不像是博物馆的解说员,反倒是像登台发表独立宣言的权力者。
在解说员才离开过后,林年就恰到好处地出现了,远远地就看见了站在红绳前的林弦,加快步子走了过来,左右张望了一下,“你一个人?”
“解说员刚走,是个很可爱的女孩,能说会道,给我科普了许多冷知识。”林弦自然地挽住了林年的手跟他走向离开博物馆的方向,“我们聊了很多,如果有机会再来这里的话,我可以推荐你跟她见一面,你会喜欢上她的。”
“不用了,我不太喜欢博物馆,里面陈列的都是过去的历史,历史就留给对历史足够有兴趣的人去欣赏吧。”林年说。
“可我记得你在学院里就读的可是历史系。”林弦忍俊不禁地说,“被校长听见你这句话真的不会骂你吗?”
“前提是他能听见,我可不觉得校长会无聊到大计划不去准备,而是来监视自己的学生旅游。”林年摇头,“我的事情处理完了,你饿了吗?出去吃点东西吧。”
“去哪里吃?”
“时代广场?中央公园?随便你挑吧。”
“听着都觉得贵,走去唐人街吧,那里的东西便宜,还有正宗的中餐可以吃,学校里的左宗棠鸡可把我吃郁闷了”
“吃那玩意儿还不如吃猪肘子,起码中国菜里也有猪肘子,德国厨子做肘子的技术倒也不比我们老家差到哪里去”
林年和林弦随意地聊着逛出了展区,回到了大厅门前,经理和几个高层人员早已经站在那里了,两人还以为这群人在专门等候他们送行心里觉得有些夸张了,但在走近后才发现这些人其实是正围着什么人不断擦汗赔笑着。
林年走过去才看见几个人面前站着的正是伊丽莎白·洛朗,一身露背的黑礼服将那气质绷得就像只黑天鹅,麦金色的长发披散在背上显得皮肤像是阳光最盛世流淌出来的雪白色。
她在看到林年和林弦走过来后,视线先是放到了林弦的身上,细细地注视了一下这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孩一会儿,再重新看向林年,迈步走来了一段距离,她身前的博物馆高层立刻躲开了,生怕拦住了这位体量远超体格的女祖宗的路。
“我考虑了一下,今天下午的事情的确不急,我也确实有些饿了。”伊丽莎白对林弦微微颔首示意后,看向林年说。
挽住林年的林弦在看到伊丽莎白的第一时间就松手了,听完走来的女孩的开场白,又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品相可以打九分的女孩后,她顿时愉快得有些眉飞色舞了起来,但矜持和优秀的表情管理学让她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转而露出的是温柔到不能再温柔的微笑,“这位是就是林年你说的不可多得的女性朋友吧?”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伊丽莎白·洛朗。”伊丽莎白伸出手跟林弦轻轻握了握算是认识了,“你就是林年的姐姐吧,经常听他提起你,看起来你们的感情和他说的一样深厚。”
“哪里的话,林年跟你说起过我吗?那我就不自我介绍了。”林弦微笑说,“林年之前邀请你吃饭了吗?”
“邀请了,我考虑了一下,他说的一些话的确有道理。”伊丽莎白点头说。
“那为什么第一次拒绝了?”
林年顿了一下,伊丽莎白也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林弦,愣了一下,“什么?”
“我说为什么第一次拒绝了?”林弦耐心地重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我”伊丽莎白足以推算股市和世界经济浮动走向大脑里根本没有预料到自己会摊上这个问题,盯着面前这个漂亮的黑发女孩忽然被杵住了。
一向自信果断的话术也难得出现了卡顿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女孩一句话就给她整不自信了。
“咳咳”林年咳嗽了两声有些窘迫。
“我下午有其他事情,但后来事情推掉了,没事做当然就有时间了。”伊丽莎白解释说其实这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但就是被这个姐姐系的女孩忽然这么一问,抬头看着对方澄净又认真的黑色眸子,家族培养的话术和傲气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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