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林年说,“想哭的话哭出来比较好,我们不是在拍什么男儿流血不流泪的硬汉剧。”
“对不起。”楚子航轻声说,他觉得抱歉是因为认为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身边的人了。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执行部的人。”林年视线余光瞥在了楚子航放在面前脚下的银色箱子,“我走的时候没有锁箱子,你应该看过了里面,也知道你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尼德霍格。”楚子航说,“那是他的目标吗?”
“是我们所有人的目标。”林年说,panara从路口斜插着剑一样插进了车流来往的公路中,不少司机惊慌暴躁地按响了喇叭,但依旧阻止不了这只暗蓝色的怪兽横冲直撞地将他们的路线切得七零八落,强行挤进了流水之中。
“他是混血种。”
“所以你也是。”
“尼德霍格是北欧神话里啃噬世界树的黑龙。”
“我们的目的是杀掉祂,或者说是阻止祂的归来。”
“所以我们的任务是”
“屠龙。”林年说,他把刹车踩到了底。
就该是这样,他们的对话不该有太多的儿女情长,旧事故人。男人说要看向远方,在他们的前面伫立着的,就算上一辈人尚未了结的宏大宿命,新一代的年轻人们该披上父辈的遗愿,揣上烫手炙热的武器,了结这段冗长的、悲剧的,困死太多、太多英雄豪杰们的命运了。
panara持续加速,楚子航一时间被推背感压到了椅子上身边的一切都飞逝而过,他扭头看向窗外却发现道路上的汽车宛如蜗牛一样凝滞在原地不动,而他们就像是静止中的蓝色幽灵,超车、加速、切入、利落干净地把这些车辆甩在了后面。
林年的眼中荡漾着片缕金意,把时间零放在飙车上或许有些大材小用,但他今天的心情就像飙车,所以他不介意拿着这辆大玩具好好地玩一玩或许只有这样他这个开车新手才能在把油门踩到底的情况下不会发生车毁人亡的意外。
滨海城市不缺有钱人,有钱人们最爱的运动正是晚上出来飙车,他们开车顶级的驰骋在夜晚的公路上,正准备发出肾上腺素分泌产生的欢呼时,车旁以一个匪夷所思速度飞驰过去的蓝色魅影就将他们所有的声音压进了肚子里。
简直像是一颗亚音速炮弹发射在了城市公路上,panara_250k/s的车速在最低阶时间零的加持下几乎瞬间超越了法拉利、兰博基尼之流的超级跑车,在林年的眼中,这些为了速度而生的好车简直就像是小孩子在踏加了辅助轮的幼儿自行车,豪车车主们甚至看不见panara的车型和车牌,红色的尾灯就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车上楚子航看向窗外的景观,他想起了练车时教官吹嘘曾经当赛车手的经历,他说在车速到达一定极限时,你再看窗外拉成流光的城市霓虹和街灯,会有产生一种被从这个世界里独立出去的错觉,恍惚之间好像伸手就能摸到时间的缝隙,去与过去的遗憾和美好相触真是令人感性而悲伤的一幕。
引擎的咆哮之间,楚子航轻轻拭去了眼底下的感伤,看向了身边造就这疯狂的一切的林年,对方甚至还是单手开车的,手里端着一杯没喝完的威士忌酒驾是要被吊销驾照的,但他忽然又想起这个男孩好像压根就没有驾照。
但今晚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了,这么特殊的夜晚做一些疯狂的事情也未尝不可,于是他也从插槽里取出了新开的威士忌,在给自己准备的空杯子里倒了那么一点烈酒,就像曾经那个男人做过的一样,他也走上了男人走过的路,他们在时速约近500k/s的车上碰杯,就像在缅怀同样驰骋过在这条路上曾经的那个男人的过去。
“欢迎加入混血种的世界。”烈酒入喉,林年对他说。(开车禁止饮酒,除非你‘s’级血统千杯不醉)
“他曾经也是这样的?”尽管看过了那间充斥着男人气息的地下室,楚子航还是忍不住轻声问。
“你是指开好车,和喝烈酒吗?不是每一个混血种都有这样的兴趣爱好,但如果是他的话,做过的事情应该比我们现在正在做的更胜一筹吧?”林年一饮而尽杯中烈酒,把方杯放在一旁。
楚子航把杯子拿走了没有继续给他添酒,他不大清楚男孩的酒量害怕他真的喝醉了可他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就算是烈性的麻醉药林年都可以通过刹那加速新陈代谢挥发掉,酒精想要麻醉他实在太难了。
“我以为你会质问我这个世界上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龙族’存在。”林年说,“但你没有,你现在大概只想更多一些了解那个男人曾经的生活吧?”
“你刚才提到了执行部?他是卡塞尔学院的人?”楚子航问。
“可能,就我所知执行部的真实成员很多,不仅仅只限于学校毕业的学生,他们从天南地北寻找有资质的人进行培养和使用,可能你的爸爸也是一个被执行部找到,并且收编的人。”林年说,“他的血统等级是‘s’级,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跟一个普通的女人结婚生子,还能诞下能达到‘b’级血统的你混血种和普通人类的结合是会稀释血统的,秘党一向推崇体制内的人婚配以保证血统的优良性,从而稳定诞生优秀的屠龙预备役。”
“就像种马势必要诞生具有优良价值的后代。”楚子航说。
“像是你爸爸那样的超级混血种,理应该是被拉去跟同样优秀的混血种世家的千金大小姐配对的,但很可惜他是个特立独行的人,所以有了你。”
“‘b’级和‘s’级的差距很大么。”
“你真的看不出来吗?”林年不想回答这个残酷的问题。
楚子航有感转头,发现就他们说话的时间他们几乎快要到达目的地丽晶酒店了,他连闯红灯抄近路半小时的路程赶到,林年现在只花了不到十分钟他能加速整辆轿车,未必不能加速一颗子弹,这还只是‘s’级的冰山一角。
“就现在来看,你之于普通人就如我之于你。”林年说,“还记得少年宫里练剑道的时候么。”
“我们总是平手。”楚子航说。
“那是我让着你的。”林年点头,“换真家伙,你在我面前走不过一个照面。”
楚子航没有反驳,沉默了片刻后说:“我该怎么做。”
“怎么做?”
“跟上你和他。”
林年并不好奇楚子航会问出这个问题,这也是他考虑很久的问题了,半晌后他才回答:“如果是以前,我会大概会主动教你一些‘技巧’,但在我明白那些‘技巧’需要付出的代价后我改变主意了,现在的我只会建议你在入学后去试着加入‘狮心会’。”
“狮心会?”
“一个具有悠久历史的组织,我们的校长,同样也是一位‘s’级血统的老人曾经也是狮心会的会员。”林年说。
“你也是么?”楚子航看向他。
“不,我没考虑过加入任何组织,起码就暂时来说是这样的。”林年说,“狮心会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比起获得的好处,他更像是一种束缚和负担比起我,你更需要这份负担来压迫你前行,在里面如果你表现得足够优秀,你才有资格去获得那些好处我不想害了你,所以我需要知道你的真正潜力。”
与曼蒂分享暴血完全是因为林年当时没有意识到这个技巧的危险性,昂热信手将‘血统精炼’技术交给了他是相信他的潜力和资质,在亲身体验过暴血知道他的负面效果后,他才知道那羊皮卷里写下的行行血字几乎等同于在于魔鬼做交易。
如果你够强,你就可以无视魔鬼的恐吓获得力量,可但凡你露出了孱弱的一面,羊皮卷上的东西就会将你吞噬得连骨头都不剩下。
他很愿意给予楚子航力量的钥匙,但他需要知道楚子航的潜力和觉悟。
楚子航点了点头记住了狮心会这个名字,以及足够优秀的条件,林年对他说的都是能达到他目的的确实可行的捷径。
“这次我们的目标‘犹太人’也可能是格外危险的东西么?”
“不。”林年缓缓将panara停在了路边,他们已经到达丽晶酒店了,“龙类苏醒并不常见,如果一旦证实,派出的就不止是我一个人了,而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这次的任务只是像你我一样的混血种违法乱纪罢了。”
林年下车之前,转身伸手按在了楚子航拿起的金属箱上,直视着他的双眼:“拿起这个箱子,你的入学培训就算完了,你已经算是正是加入了卡塞尔学院,但如果你未来想选择加入执行部,那我建议你在这一次行动中多看,多学以及多做、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教你成为一个合格的执行部专员的就像你的父亲一样。”
迎着林年的视线,楚子航眼里满是坚硬与决心,他缓慢而又冷厉地颔首说:“是。”
第二百九十四章 流金之夜
时间是两天后,7月里平淡无奇的一个黄昏傍晚。
日落西山,温盹的水煮蛋缓慢地没过海的尽头,红得像是火焰的法拉利599 gtb fiorano慢速驶过沙滩边矮坡上的公路,散漫的阳光打在烤漆上折射着耀眼的光线。
夏风吹着的沙滩边上,脚踝上黏着的沙粒的女人抬手遮挡阳光,眺望向法拉利上坐着的人影,可最后却什么也没看见,冲刷上来的白色的浪花为黄沙带去更深的颜色,没过她们的脚趾与小腿,退去时又留下了淡淡的水痕。
滨海城市海岸线,这里是城郊的边缘,却不像是八宝山那一隅满是荒废的气息,在城南郊每一寸的土地都被阳光洒上了黄金,就像它本身的价值一样,随着这座城市的愈发辉煌而节节上涨。
时过黄昏,当太阳完全落下,一点星火从黑色的大楼中亮起,尔后就像连锁反应一般,一条金色的巨蟒在沿岸翻身而起了那是城市的火光,沙滩边的滨海城市一下就烧了起来,火光从‘u’形的海岸那头一直延绵到了这头,亮起金色瞳眸的巨人苏醒在夜里,矗立在海边眺望着海洋像是孤独燃烧着的守望者。
夜色里城市每一处亮起的灯火都为夜色里拍上沙滩的雪白浪涛贴上一层薄薄的金意,再任由它们带着火光的人气退回了那黑色无垠的大海,如此反复循环于是整个沿海都被点燃了,海光中倒映着辉煌的城市,海水沸腾燃烧,码头上的汽轮拉响汽笛传遍整个海岸,经久不息。
今晚滨海城市沿海的沙滩很静,只能听见海浪拍击的声音,往常踩着夜色嬉戏海水的游客奇迹般消失不见了,好像整座沙滩一下子就被冷落孤立了起来。
——天气预报海岸高危预警今晚滨海城市会有七级风浪。
市里当局通告建议居民民众于19:00后远离海岸线,居住于海岸线周围的民众闭门不出,于富锦路路段周遭三个街区将进行路控管制,不允许任何车辆进出。
午后市天气预报也向每个在市民众手机发送了一则预警短信,同时海岸边早早就拉起了警戒线不准任何人靠近,穿着统一制服的警员依次将过了时间点还留在海边的民众驱散清空,每个人的表情都严肃得像是今晚到来的不是七级风浪,而是末日浩劫里的百米海啸一样,严肃的氛围让人心里惴惴不安。
但七级的风浪倒是也的确足够人警惕了,在那种大风大浪的天气里还待在沙滩上,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卷进海水里,水性再好的游泳健将也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下。
再加上滨海城市数十年来大风大雨也见得多了,民众们早已经养成了听从警报的好习惯,再不想重蹈04年台风入境那一夜的覆辙。
就当每个人都闭门不出望着落地窗外乌黑的天空时,久而久之的,人们却发现预告中的大雨也大风却没有如期而至一切都是那么安静,甚至没有一滴多余的雨滴飞落到窗户上留下水痕。
无人出入的海边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温柔的海风抚摸着茂绿的树叶,整个海滩都空荡荡的,恬静带着咸湿的微风吹拂着几颗沙粒滚在沙滩上遗落的泳圈边,远处充满夏威夷风情的酒吧里黑暗一片,透过倒扣在桌上的空玻璃杯可以看见远处海边拉起的黄黑警戒条在微风中荡起涟漪。
可忽然间,有车灯的光芒切断了这片宁静!刺眼夺目的白光一闪而逝,将玻璃杯的投影稍纵即逝地映在了酒吧的木制天花板上,又余势不止如刀一般在沙滩上划过,惊走了蹒跚学步般的海鸟尔后,车灯不断亮起又暗下,黑与白笼罩了海岸边的一隅,彻底搅乱了这片寂静温和的沙滩
——那是一支经过的豪华车队。
不知为何,原本该是进行了路管宵禁的海边小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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