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蛮爱情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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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蛮爱情理论-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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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望海讪笑,须大哥,你没必要将我当成敌人。我应该谢谢你,你陪过鸥哥一程,对他而言,是不可取代的人,我只不过是后来者,享受你灌溉过的成果。

    杨鸥眯起眼睛,耐心观察起邢望海。他以前只知道他不谙世事的一面,没想到,在冲突面前,他也完全有能力独当一面。

    邢望海的声音缓慢,却掷地有声,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好受,你肯定认为我在这里惺惺作态。。。。。。他顿了顿,故意干笑几声,。。。。。。但你其实真得在乎鸥哥吧,也不希望他再受苦受难了吧,我听易导说,鸥哥能得到汪生芜的角色,有一部分要归功于你,你看,你嘴上说着要报复,其实心里还是希望他好吧。

    须旭果然松动了,露出黯然的神情。邢望海细致地捕捉对方的每一个反应,给予最后一击,你知道吗?我觉得像你这样为爱奋不顾身的人特别勇敢,尤其在演艺圈,这种根本看不见真心的地方,你真得太独树一帜了!我很佩服你,换成我自己,我承认我做不到,自愧不如。要不然。。。。。。怎么到现在,我和鸥哥还偷偷摸摸的呢。。。。。。

    杨鸥一愣,心里暗笑,这小子口气倒不是掺着假,可能真得在怪罪自己,不能让他俩光明正大吧。

    须旭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你是在看我笑话吧?觉得我特别可悲又可笑,才想出这些话来打发我?

    邢望海装出讶然,年轻清澈的眼角微微垂下,像小狗一样无辜。他眨眨眼,一副无可奈何模样看向杨鸥,然后再看回须旭,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却效力十足。他深谙自己的优势,骨子里的青春稚嫩,足以让须旭相形见绌。

    须大哥,怎么会呢。。。。。。邢望海语气变得更软,勾唇一笑,我上次品牌活动碰见礼仙,她爸爸送她来的,我们挺投缘的,当时我们还聊到了你,礼先生大为赞赏,还说你是他遇见过最体贴的。。。。。。

    他停住,故意不说出情人二字。

    杨鸥有点吃惊,没料到邢望海连这层关系都掌握了,看来这小子的人脉不容小觑。

    须旭一噎,赶紧澄清,我和他现在只是朋友,好朋友。他以前的确帮过我很多,现在我们的关系很单纯。。。。。。

    邢望海笑着摇头,没关系,我理解你,其实大家都一样,都有无可奈何的时候,也有不为外人道的秘密,对吧。

    须旭叹了一口气,蹭地站起来,他自知已经说不过邢望海,对方见招拆招,毫无破绽。

    他知道怎么对付杨鸥,可对于邢望海简直是摸着石头过河,再对战下去,几乎是一边倒地失利。他是个聪明人,不需折戟损甲全盘托出,对方既然已经给了台阶,那就顺势而下。

    他看了杨鸥一眼,然后看回邢望海,故作不在意地笑了一下,未来,总是充满变数的,你们这么嚣张,就不怕被反噬吗?

    杨鸥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邢望海拉住他,轻轻摇了摇头。

    不怕,如果有什么后果,我已经做好准备承担。邢望海对上须旭的目光,坚定道。

    须旭本来是想摔门出去,奈何酒店的自动反弹门不容他作出这个举动。他烦躁地拉开门,顿了一下,回头剜了两人各一眼,才心满意足离去。

    确定须旭真得彻底消失在两人面前,邢望海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杨鸥盯着他,完全没有之前的剑拔弩张,恢复成了他熟识的邢望海。

    鸥哥,邢望海的声音幽幽,眼神也幽幽,你每次就让他这样随便进门,来打扰你?

    杨鸥自知现在必须坦白,还要积极撇清关系。立刻做举手投降状,是我没考虑周全,我干脆自掏腰包换间酒店算了,离得远点儿,他来找麻烦的机率也会下降。。。。。。

    你这样是治标不治本。

    杨鸥习惯性地揽过他,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柔声问:怎么?你有好主意?

    邢望海的鼻息扑进杨鸥鬓角,略带委屈道:欸,敌人太强大,还没想出来呢。。。。。。先暂时这样吧,如果你大动干戈,我只怕会造成反效果,像他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说不定被你这样一激,又触到啥点了呢。现在就希望你快点拍完戏,那样就好了。

    杨鸥戏谑,对了,你刚刚真得表现挺精彩的,简直叹为观止,看来我以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邢望海白他一眼,你担心什么?

    杨鸥斟酌着开口,我总觉得你太单纯了,很容易被人欺负。没想到。。。。。

    邢望海得意地轻哼一声,没想到我很厉害,对吧?

    厉害,太厉害了,弟弟真厉害!杨鸥眼角弯弯,嘴角弯弯,将手臂紧了紧。

    邢望海勾住杨鸥的脖子,将唇送到杨鸥眼前,轻轻印了个吻。

    两人的兴致并没有被须旭毁坏,相反的,似乎成为了助燃剂,让他们一对上眼神,就着火。身体交融就是最好的舒缓剂。

    邢望海被杨鸥掰开,被推向情/欲的极致高峰,最后大汗淋漓地跌落至床铺。

    他忍不住想,想那些错乱的画面,像林中的孢子一样,细菌似地蔓延、生长,根本没办法熄灭。

    他好像听见了一声叹息,像是来自他自己,又像是来自杨鸥,分辨不清。

    他们在这声叹息里起伏,同时深陷。

    125。

    杨鸥是被邢望海痛苦的哼唧声吵醒的。

    他随手点开了床头灯,斜下打在邢望海的脸颊,大汗淋漓。杨鸥一惊,立时凑近,拍了拍对方的脸,他不敢下重手,却又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邢望海痛苦地蹙着眉,一只手还压在胸腔上,看起来糟透了。

    杨鸥知道大事不妙,撩开邢望海汗湿的额发,探了探体温,好在没有发烧。

    唔邢望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嗓子火烧火燎一样,我想吐。。。。。。

    好好,你忍一下,我扶你去卫生间。

    哪知,邢望海根本没有力气,身子面条一样软,杨鸥干脆打横抱起他。

    邢望海抱着马桶几乎是干呕,先吐出来的是黄色胃液,后面只有白色泡沫。杨鸥一边心疼一边犹豫,却束手无策,只能抚着他的背,为他分担一些痛楚。

    等到终于连唾液都吐不出来了,邢望海脸色惨白,斜斜歪在一旁。意识最后残留的画面,是杨鸥递过来的毛巾,温热地拂过他的脸。

    杨鸥再次把吐完直接陷入昏睡的邢望海搬回了床。

    他站在床边,久久打量着睡着的邢望海。他睡相很乖,呼吸再次恢复均匀,如果不是汗湿的头发结成一缕一缕,他差点将刚刚的插曲当成错觉。

    杨鸥心里很乱,想到了许多,每一个想法都汇聚成一个末端,最后拧成一个结。邢望海应该是生病了,其实早就有苗头,但他却因为沉溺在爱情里,忽略了。

    明明在敌人面前,他还能生龙活虎,进退自如;明明睡着前,他还眼睛发光地看他,说着有些白痴却甜蜜的情话。

    没想到,在排山倒海的疼痛面前,邢望海被直接摧毁。

    他不知道邢望海像这样瞒着自己,渡过了多少个痛苦灼心的夜。



    第59章

    他靠着邢望海躺下,感觉到年轻的躯体由火热变得冰凉,像是灰烬烧过,一使劲,就要散开。他发现自己抱着他,手却不由自主地发抖,好像中了癔症。

    他被命运玩弄,当作囚徒,这次,他又被钉上了十字架。他从来没有这般仇恨过自己的坏运气。可他又无处申诉,难道真得要怪老天爷,总是设置障碍,防止他获得幸福。

    如果邢望海真得出事了,他根本就原谅不了自己。

    他死死抱着邢望海,听到了自己无法压抑的抽泣,直到天光。

    第84章

    126。

    杨鸥活到现在,也听过不少谎言了,最蹩脚之一的就是邢望海醒来对他说,我不疼,没事。

    他自然不会相信,蹙眉看他,肃声,不要逞强。

    邢望海体内忽然起了一阵痉挛,他不敢表露痛苦,可起身时摇摇晃晃,着实瞒不住了。

    杨鸥扶他,邢望海放弃抵抗,虚弱地指着背包,药,我得吃药了。

    杨鸥视线随着他吞咽的动作凝滞,忍不住问: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病得这么重,却什么都不说。。。。。。

    邢望海自知不能再搪塞下去,否则就是断了他和杨鸥的出路。尽管事实真切到痛,但他总该让他也有知情权。他选择稀释出一部分事实。

    是最近才加重的,以前没这样。一直都在思考怎么向你开口,但我不想打扰到你拍戏,让你分心。

    滴水不漏的回答。杨鸥想,简直无可指摘。这倒衬得他不细致,甚至薄情。

    我很不值得信任?让你很没有安全感吗?杨鸥忽然问。

    怎么会。。。。。。邢望海怔了一下,他看向杨鸥,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内疚,眼底竟攒出一圈水光,鸥哥,你不要这样想,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可能想得比较多吧,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杨鸥颓然笑了一下,很难看,我自诩你的爱人,自以为是地想对你好,却连你在遭受病痛折磨都不知道,你说我是不是像个天大的笑话?

    说完,他还哈了一声,意思是,多可笑,可笑到自嘲的地步。

    邢望海望着这样的杨鸥,心里一阵难受,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还是当年的小孩,战战兢兢、力臻完美,不敢松懈,不愿袒露任何弱点,用错误的方式在苛求自我,有意在杨鸥面前遮住真实的自己。

    他可能宁愿杨鸥将他当虚幻来爱,也不愿他看见自己丑陋、难堪的一面。

    他不忍心摧毁杨鸥眼中幸福的憧憬。

    杨鸥叹了口气,我真笨,比猪还笨。

    鸥哥。。。。。。

    杨鸥又笑起来,瞧不起自己似的,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吧。

    不是这样的。。。。。。

    什么病?杨鸥终于问。

    就。。。。。。邢望海一时语塞,他自己都没办法说清楚,但他知道一点,这是不治之症,你听说过美尼尔综合症吗?

    杨鸥摇摇头。

    我得的病和这种症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样,难以明确病因,得病原因和身体素质也无关,邢望海无奈扯了扯嘴角,刚开始发病时就觉得哪里都在晃,耳朵里一直轰鸣,还以地震了。之前拍戏,你见过一次我发病的模样,那个时候,我也以为是暂时的。。。。。。后来一下子变得频繁,但还能靠药压下去,发病的话,睡也睡不着,时刻都在晕眩耳鸣,呼吸不上来,每次疼痛一上来,就会想,为什么是我?

    邢望海说这番话时,杨鸥的脸色明显变了,他僵硬地伫在原地,不发一语。

    治得好吗?隔了半晌,杨鸥问。

    我不知道,但医生说,只要按时吃药、复诊,就能维持现状。

    杨鸥没再接话,只是走过来,搂他抱他,握住他的手,贴着他的脸,用鼻尖蹭蹭他的鼻尖。沉默的温柔,由一具身体传送给另一具身体,将人膨胀。

    邢望海知道,这份坦白,狠狠弄痛了杨鸥,也弄痛了自己。

    回去吧,弟弟,好好治疗,我会陪你。

    邢望海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肯定不会太好看。他伏在杨鸥肩上,低喃,剪刀石头布,你赢了,我就听你的。

    不算数,三局两胜。邢望海掰着指头,在杨鸥眼前晃悠。

    又是一轮,邢望海最后出了剪刀,然后输了。

    杨鸥忽然觉得,自己像喜剧电影里柳暗花明的男主,输了那么多次,忽然运气爆棚。

    愿赌服输。

    邢望海不情不愿嗯了一声。

    生气了?

    邢望海撇撇嘴,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愿赌服输呗。

    说完这句,他突然目光幽深地望过来。

    杨鸥,我只是假设啊。。。。。。如果我这辈子都被这鬼病缠身,严重影响到生活,你还会要我吗?

    别瞎想这些有的没的。。。。。。杨鸥当然明白邢望海的不安,他语气极轻,贴在邢望海耳边,无论你健康与否,我都会在你身边,我不会放手的。你放心,你赶也赶不走我。他现在所有的悲喜,都牵在了邢望海身上,他难受,他就会揪心,他灿烂,他就会幸福。

    杨鸥继续,不要担心成为我的麻烦,我愿意陪你麻烦百出地活下去。

    他边说边将邢望海的头按到自己的胸口,邢望海闭紧眼,听见了同他一样用力的心跳。

    杨鸥没办法送邢望海,他得拍戏。

    邢望海宽慰他,行李也没有多少,他们两人一块儿出门,说不定更打眼。杨鸥没再坚持,替邢望海将旅行背包提到门口,打开房门,走廊的感应灯亮了,剪出他俩毛烘烘的轮廓。

    他们相视一笑,只当这次也是寻常的离别,然后杨鸥看着邢望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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