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战神嫁我为妾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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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疾战神嫁我为妾后-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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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随舟紧张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便见霍无咎又将他的剑从原地拿起,递给他道:“这个放好,我走了。”

    江随舟嗯了一声,手里握着剑,却没动,一双眼睛似是想挪开,却并没有成功,只抬头看着他,一时竟显得有些眼巴巴的。

    霍无咎那双惯使轻功的腿,也似乎有些沉重了。

    他顿了顿,俯下身来,手覆在了江随舟的后颈上,轻轻捏了捏。

    “别怕。”他说。

    接着,不等江随舟点头,他抬眼往林中看了一眼,足下一点,只几个纵身,便化作一道黑影,朝着另一个方向消失不见了。

    江随舟看着那个方向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霍无咎做事向来利落又小心。此时在他周遭,半点痕迹都没有,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这里原本还有另外一个人。

    要不是后颈上还残留着霍无咎手心的温度,甚至连江随舟都会有了这种错觉。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会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莫名其妙的,分明两人要不了多时,就又会再见面。

    可是……

    他抬眼看向漫天的星河。

    今夜无月,星子便尤其闪亮。

    但也不过是星星罢了,一千年两千年都是一样的,没什么看头。

    江随舟兴致缺缺地收回了目光,抬眼看向林中逐渐近了的火光和呼喊。

    ——

    纪泓承承认,自己是极讨厌靖王的。

    他追随娄将军,早年常与娄将军一同到阳关去,与霍老侯爷的交情可谓深得很。老侯爷为人仗义直爽,独子霍无咎又是个天纵英才,对霍家,他不可谓感情不深。

    但是,他与娄将军一样,霍家谋反,他们不过局外人而已。论情,他们与霍氏是至交好友,但与朝廷的恩怨,却是他们霍家的家事。论理,他们是景朝的臣子,身为臣属,尤其是武将,不忠君主乃是最大的忌讳。

    所以,霍家起事,他与娄将军都没有参与,但心中多少是有些别扭的。

    尤其这些年来,朝廷日渐昏庸,尤其庞绍掌权的这几年,明眼人全都看在眼里。北梁气势凛然如朝阳初升,而他们南景,整个朝廷都坏进骨子里了。

    而这些,都是纪泓承能忍得的。

    但是,霍老侯爷留下的唯一的儿子居然战败被俘,皇上荒唐,不杀他,不关押他,居然将他嫁给那个毒辣又变态的靖王做妾。

    荒唐又耻辱,让纪泓承如坐针毡。

    也正因如此,他厌恶靖王,尤其恨他那副折辱霍无咎时洋洋得意的嘴脸。所以,他前几个月还曾明目张胆地往靖王府递信,信上要紧话没几句,却全是在咒骂靖王的。

    不过……

    要说有多恨靖王,似也没有。

    许是因为那日宫宴上,霍无咎居然得了机会回给他消息,让他觉察到那信竟真送到了霍无咎手上,让他对靖王的反感或多或少地少了几分。

    自然,也不大希望他死了。

    但是,听说了靖王失踪的前因后果,纪泓承心里没了底。

    就靖王那副风一吹就倒的皮子,让疯马带到了森林里,一整日都没出来,想必能留个全尸,都算是万幸了。

    纪泓承的心情多少有些沉重,不过命令下到了他的头上,那自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便靖王没活头了,也要把他的尸体找回来。

    但是,他却没想到……

    这靖王,居然这般命大。

    他带着人从黄昏一直搜到了深夜,居然在林中的一条溪边找到了靖王。

    靖王扭伤了脚,坐在那儿动弹不得,见着他们来便黑着脸,问他们怎么来得这般晚。

    纪泓承却只顾得上惊讶了。

    这靖王竟是……只受了些轻伤?

    他将靖王上下打量了一番,一声骑马傻站在那儿,直勾勾地盯着他。

    江随舟都有些无话可说了。

    他方才还有些紧张,直到看见纪泓承,才放下心来。

    这人不是庞党的人,即便恨透了自己,也绝做不出就地将自己杀死、抛尸荒野的事。

    也可见后主和庞绍已经认定了,自己今日定会命丧于此。

    不过,这纪泓承人虽然不错,却实在憨了些。他愣愣地盯着江随舟看,让他演出的一副奸佞模样都要绷不住了。

    这人目瞪口呆的,“您怎么会没死”几乎写在了他那张又黑又丑、钟馗画像一般的脸上。

    江随舟暗地里叹了口气。

    “纪大人。”他冷眼看着纪泓承,提醒道。“本王没死,你很失望?”

    纪泓承这才回过神来。

    他没承认,却也没否定。毕竟他虽然的确不想让江随舟死,却也着实没多喜欢他。

    “靖王殿下说笑。”他在马上略一拱手,神情傲得厉害。“臣奉旨请王爷回营。来人,还不将王爷扶上马?”

    江随舟这才由周遭的大内侍卫扶着,坐到了马上,被一路缓缓地驼了回去。

    而此时山中的行宫宫苑里,却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热闹。

    没眼色的纪泓承被弄去给靖王收尸了,那么夺得头筹的还是皇上。谁也没提纪泓承只字片语,权当没他这个人,此时席上满是珍馐,觥筹交错的,都在庆祝皇上今日丰收。

    而后主和庞绍,以及那些个知情的人,却也知这欢乐之后,还存着另一番意思。

    皇上的眼中钉,终于被拔除了。

    于是,后主高兴,连带着庞绍也高兴,不免多喝了几杯。酒酣饭饱,后主靠在美人怀里,醉眼朦胧地看向殿外的夜色,面上浮起了几分笑容。

    皇考那么喜欢那妖妃,他便让那妖妃去下头陪他;他们一家人总不能不团圆,所以自己今日,再把他们最宠爱的孩子,也送下去陪他。

    后主笑着,醉眼惺忪地又饮了一杯。

    却在这时,他看见了逐渐出现在夜色中的人群。

    渐渐的,热闹的大殿安静了下来。

    众人皆往门外看去。

    便见靖王跛着足,由旁侧的下人扶着,缓缓走上了长阶,跟在他身后的纪泓承,那张极黑的脸上满是等着领赏的喜气。

    众人眼看着靖王走了进来,身上衣袍破损且沾了尘土,看上去狼狈极了,但人却是精神的。

    他停在殿中,朝着后主躬身行了一礼。

    “臣弟来迟,还请皇兄恕罪。”他说道。

    庞绍面色大变,后主手中的金杯,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

    庞绍顾不得其他,道了句更衣,便起身出了大殿。

    殿外,他随侍的下人战战兢兢地站在阴影之中,等着他来问话。

    “怎会如此!”庞绍压低了声音,怒目圆睁,厉声问道。

    那人忙道:“主子,奴才也不晓得啊!靖王确实朝着那方向去了,奴才为防万一,还多派了几人,连带着唐癸也派去了!可是……”

    “可是什么?”庞绍咬牙切齿。“可是,靖王却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那人哆哆嗦嗦地小声开口道:“而且……咱们派去的人,连带着唐癸……都没有回来。”

    一阵骇人的静默。

    “唐癸也没有回来?”庞绍的声音渐趋平静,却愈发让人毛骨悚然起来。

    那人不敢说话了。

    这些年,主子需得排除异己,多少有些事不能明面上做。主子花了那么多年的精力,砸了流水一般的银子进去,才养出了这么些个杀手。

    其中,唐癸是最为出色、主子最得力的那个。

    但如今,就连唐癸也……

    “好。”他听见了庞绍咬牙切齿的声音。

    这人忙抬眼看去,便见自己主子站在殿外的阴影之中,面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是他江随舟有本事。”庞绍道。

    “速速派人,立马去。一批派去林中,务必找出痕迹和尸体来,另一批……”

    庞绍抬眼,往殿内看去。

    便见那灯光明亮温暖,金碧辉煌恍如神仙宫苑。靖王正端正地站在那里,背影修长,虽衣着狼狈,通身气度却宛若神人。

    庞绍冷笑了一声。

    “趁他人在这里,立马派人随我到他的院中,我今日,定然要从他那里,搜出缘由来。”

 第67章 第 67 章

    江随舟笔直地站在后主的阶前; 面上虽没什么表情,心里却颇带着几分好整以暇。

    想杀我?不好意思,想必您还不知道; 您脖颈上悬了怎样一把屠刀。

    那人不仅能救我; 还能杀你呢。

    这么想着; 江随舟竟难得恶劣地径直打量着后主的神色。

    这死胖子虽然毒; 但是蠢; 什么心情全都是写在脸上的,这会儿面色已经难看得不得了了。

    他咬牙切齿,半天说不出话来; 紧紧盯着江随舟。

    江随舟却恍然未觉一般; 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些许的疑惑; 道:“皇兄?”

    便听得后主咬着牙开了口。

    “五弟总算是回来了。”他道。“可是让皇兄好生担心。”

    江随舟露出了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来,落在后主的眼里; 刺目极了。

    “多谢皇兄挂怀。”他道。“也是臣弟没本事; 竟制不住一匹马。”

    后主眼神凶狠,看上去像是恨不得一剑将他杀死在殿中一般。

    口上却道:“五弟今日在林中;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江随舟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那马不知怎的; 跑到半路上,居然发了狂。”他说道。“臣弟拉不住它,便由得它一直跑,压根停不下来。”

    后主死盯着他:“那后来又是怎么停下来的呢?”

    江随舟像是看不出他眼中的恶意一般,笑了笑,淡声道:“半途中撞上了一棵横亘的枯树,撞断了那马的脖子; 臣弟才得以停下。只是落马时一时不察; 扭伤了脚; 故而只能等在原地,也幸而皇兄及时派了人救我。”

    说到这儿,他淡淡笑了笑,不经意地感慨一般,道:“化险为夷,实是上苍垂怜。”

    上苍垂怜几个字,落在江舜恒的耳朵里,便是千百分的讽刺。

    让他心生希望,到头来人却没死,真是丢了一个天大的面子,更是让他有种得而复失的窝火。

    而各种原因,就是上天垂怜这个病秧子?!

    后主气得气息都不匀了,坐在龙椅上直喘气,握着酒杯,恨不得将桌上的东西统统扫落在地。

    ……庞绍,是庞绍!

    舅父之前口口声声答应过他,这一次,绝不会给靖王留半点活路的!他说他打点好了一切,天罗地网,定然会让靖王“意外”死在森林里。他什么都不用担心,只需要将靖王唤到身侧,再给他的马来一鞭子。

    可是人根本没死!

    后主气得说不出话来,一时眼前发花,总算找到了个由头,便四下里去寻庞绍。

    他总得要庞绍给他个解释才行。

    可是,他目光逡巡了一圈,庞绍的作为却是空空荡荡,连旁边伺候的下人,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舅父呢?”后主再不搭理江随舟,面色阴沉如水,问道。“方才说去更衣,怎么许久不回来?”

    四下里无人应答。

    后主只当庞绍是畏罪躲开了。

    他自幼信任他舅父,同样的,他舅父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也极值得他信任。

    但是这段时日以来,不知是舅父年岁渐长,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他竟愈发令人失望了。

    他竟会背地里贪自己修宗庙的银子、会借人暗害朝中老臣,甚至他的亲眷,竟会背着自己,往他的府上送龙袍。

    银子、老臣,还有区区一件衣服,后主都不放在心上,但他接受不了的是,一直对他一腔赤诚的舅父,居然会骗他、利用他,在他面前身后存了两幅面孔。

    这让他觉得羞辱,同时觉得不安。

    而今日,自己这般相信他,他竟然……

    一时间,四下里一片安静,谁也不敢出声,只都偷偷觑着座上那位面色难看的君王。

    却在这时,有个小厮一路跑了进来,跪在了后主阶前。

    “皇上!”那人跪伏在地道。“小的是大司徒身边的奴才,大司徒方才有急事出去了,让小的前来禀报皇上!”

    后主冷着脸。

    “急事?”他道。“他还有什么急事?”

    便听那人跪地说道:“回陛下,大司徒说,靖王殿下院中有异,他要带人,亲自去探查一番!”

    ——

    大队提着灯的侍卫一路往山上去,将狭窄精巧的山道点亮了。

    那片亮光,喧喧嚷嚷地涌进了靖王所居的别苑。

    孟潜山本坐院子里打盹儿。

    王爷下山没有带人,又不知怎的将霍夫人锁在了房里,只留了那个扮作小厮跟来的药童。他没事干,又没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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