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景繁正坐在地毯上,面前放着电脑。夏天的阳光太过炽热,她整个人都躲在阴影里。
宋寒走过去坐在她对面,“在干嘛呢?”
景繁敲完最后一个字,点了发送,抬头回答,“写了一份计划书,给我哥发过去,退学就算了,我其实也挺喜欢Z大的,我想让我哥帮我办休学。”
宋寒赞同地点了点头,“这样不错,等以后乐队的发展稳定下来,再做决定。”
景繁合上电脑,“什么时候开始拍?”
“明天。”
“炽荒的营业会不会受到影响啊?”景繁担心到,毕竟关系到客人的隐。私。
“当然会有影响,但也不大。接下来一个月凭入场券入场,官博会发通知,购买时也会有提醒,如果不愿意,也不至于到了现场才知道。”
“炽荒还有官博?”她都不知道。
宋寒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头搁在她腿上闭目养神,“一直都是谈忱在管,上面有演出预告,和一些现场视频,听说点击量还可以。”
景繁点点头,想到什么,问她:“有你的吗?”
宋寒以为她说之前的炽荒乐队,回到:“怕你在学校引起风波,我们上台时不许拍照录像。”
回忆起那时候宋寒对她的保护,景繁心里一暖,不过她问的不是这个。
“我是说在那之前,小池还主唱的时候。”
在她出现之前的宋寒的样子,她想看看。
明白了她的意思,宋寒坐起来,拿过电脑,“应该有吧……”
简单的搜索过后,宋寒点开一个视频。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吉他的声音,景繁立马凑了过去。
电脑屏幕上,是打着灯光的舞台,坐在架子鼓后的女人一身黑衣,明明是一个队伍,她却好像和周围的一切分隔开来,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嚣张肆意,激烈的鼓点像是透过耳膜直接落到了人心上。
“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了。”宋寒说,她本来上台也不多,想起来了就上。炽荒的常客都知道,遇上了是惊喜,遇不上是常态。
景繁被这样的宋寒迷得不行,一个中午都抱着电脑,硬是要把她过去所有的演出都补完,宋寒也就由着她,把人抱在怀里,任劳任怨地当人肉靠垫。
下午时几支乐队在一楼聚在了一起,节目组的导演细致入微地跟他们讲解了关于录制节目的一些事宜。
“录制时间一个月,后期分十二期播出,内容包括你们的日常生活,比如队友互怼啊,彩排啊,这些,然后就是演出,我们给这里的舞台重新安了机位,每一次演出都是重头戏。总体来说,这算是一个纪实节目,没有比赛,没有投票,只是给你们一个平台,凭实力圈粉……”
“所以这一个月内就没有私人时间喽?”邢花问。
“我们要拍的就是你们的‘私人’时间,毕竟观众更想要看见真实的你们。”导演回答。
宋寒瞥了邢花一眼,“你一天闲的不行,有什么事情需要在私人时间处理?”
邢花给她一个白眼,“姐姐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难道不需要花时间巩固家庭地位?”
“谁那么眼瞎?看上你,不怕失聪啊?”
景繁都没忍住笑了。
邢花真想立刻起身干一架,这说的是人话?
旁边导演听到这段话都慌了,“你们搞对象的可都先缓缓,不要在节目录制期间公开,就算真要公开,也一定得先跟公司商量,确定好以后的发展方向……”这些乐队在签约前可都是素人,没有包装,没立人设,而且性格古怪的大有人在,这个节目的不确定性实在太大了,他压力是真大。
景繁闻言跟宋寒对视一眼,对方却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完全没有担心。
这件事签约时就给明确说过了,其他人也没有反对的,于是话题很快过去了。
上楼之后景繁有些不开心,站在卧室窗前发呆。宋寒走到她背后,搂住她的腰,把头放在她肩上,“怎么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景繁有些气,明明是为了宋寒留下来的,现在却不能光明正大地谈恋爱,这叫她怎么不憋屈。
宋寒轻笑,“是,贺乘跟我说过。”
景繁回头瞪她一眼:“你还笑?”
宋寒把头埋在她肩上,手圈得更紧,“我说他跟我说了,也没说我怎么回答他的啊。”
“什么?”
“我是投资人之一,金主爸爸想在自己的节目里谈个恋爱,要谁允许?”
景繁惊讶地转了个身,看着她,“你……”
“我什么,我好不容易等回来的宝贝,能让你受委屈?我好不容易谈起来的恋爱,能愿意遮遮掩掩?”
“宋寒……”景繁勾起嘴角。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能撩?字字句句都戳在她心上最柔软的那一点。
宋寒含笑看着她,“开心了?”
景繁没回答,勾着她的脖子吻上去,宋寒立刻反客为主,把人抵在了玻璃上,身后夜色被隔绝在温软触感里。
“怎么样?”景家,戚颜紧张地问儿子。
景轩把电脑转向母亲,“小繁总是很有主见,像您。”
戚颜沉默地看完景繁发来的计划书,忍着泪水,“以前我想管她,没用对方法,后来想放养,又没用对方法,现在她长大了,就让她自己来吧,想跟谁在一起,想干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只要,她开心就好。”她盯着结尾那句,“代我向爸爸妈妈问好”看了很久,最终擦了擦眼角,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54章 节目
节目要求他们表现出真实的自己,于是众人很实诚的睡到了中午十一点。
谈忱是第一个醒来的,和往常一样顶着一头鸡窝闭着眼下楼,走到厨房旁边打了个哈欠,刚睁开眼,就被几乎怼到他脸上的摄影机吓了个机灵,一句国骂没过脑子就出口了,那一瞬间的杀气把摄影师吓得退了半步,镜头一个猛颤。
“你他妈有……”谈忱刚想骂出口,突然反应过来今天已经开始录节目了,赶紧把后半句吞下去,扫了摄影师一眼,“离我远一点,我起床气。”
摄影师吞了口口水,又默默后退半步,看他走进厨房,连忙跟上去,“这是要做饭吗?他们都还没有起来呢。”
谈忱有些不习惯,但还是回答了,“他们一会就起。”
这冰冷的语气,加上皱起的眉头,摄影师不敢多话了。
不过这个脾气不太好的小伙子好像还真是个居家型的好男人,单手打蛋,颠勺什么的都不在话下,不到二十分钟,四份早点就摆上了餐桌。
谈忱坐在桌边沉默地吃完自己的那一份,就冷漠地走向了卧室,跟拍还没搞清楚他要干嘛,门已经啪地关上了。
客厅里恢复了安静。
接近中午十二点,跟拍终于听见了开门声,激动地回头,就看见这酒吧的老板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他刚想打招呼,门里又紧跟着出来另一个身影。
宋寒懒散地笑笑,朝他打招呼,“早上好。”
跟拍看了眼摄影机上的十一点五十六,一时也不知道要不要提醒她这时已经是中午了。
宋寒走了几步,见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回头看了眼,抓住了景繁的手腕。
“还困?”两人昨天闹到太晚,早上硬是没能起早。
“还好。”景繁任由她拉着,一路走向餐桌。
见她们坐下,跟拍才开口问谈忱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吃。
“他早做完早饭,就早回去补觉啊。”宋寒回答得理所当然。
“忱哥晚上两三点才睡,白天没事一般都睡觉。”景繁补充。
跟拍把摄像机转向景繁,这么看,这姑娘真是生了一张挑不出刺来的芙蓉面,简直让人不忍心移开眼。
“你们住在一起吗?”摄影师想起刚刚她们从一间房间里出来,问。
“昨天在我房间里写谱子。Sifan住我以前的房间。”宋寒回答。昨晚景繁也跟她说了,不是一定要公开,只是自己听见导演的话有些不爽而已,公开的事不急。宋寒当然依她,只不过相处的时间却一点不能少,笑话,正是热恋期,怎么可能分房睡。
跟拍于是也就没再说话,
过了大概十分钟,林向西才一脸懵地从房间里出来,睁眼第一个表情是一个灿烂的笑容,“早上好啊。”
这一笑,连跟拍都被感染了,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
“过来吃饭,都快凉了。”宋寒招呼到。
“好嘞!”林向西一蹦三尺高,坐到桌前里开始吃。
林向西一来气氛就热闹起来了,硬是把三个人的场景营造出了十个人的氛围。
“老板我跟你说,我昨晚梦见一条狗追着我跑,我艹,它有那——么高,那——么长的腿……”他一边说。拿着筷子的手一边划了一个弧度。
跟拍看着林向西的夸张比划都快憋笑憋出内伤了,这怕是个傻的吧?
宋寒却一副认真的样子,“嗯,后来呢?”
“后来,它变成一个热狗,被我吃了哈哈哈哈哈哈……”
跟拍脑袋上六个小点点
“……”
好好好笑哦……
宋寒也不理林向西了,低头喝自己的牛奶。
林向西自己乐了一会儿,见没人附和,嘟囔了一句“不好笑吗?”就继续吃早饭了。
其实他们的生活很简单,早上十一二点起,吃完晚饭做一会儿自己的事情,然后开始排练,晚上林向西和谈忱下楼去忙,景繁和宋寒在楼上写词或者编曲。
明明他们每一个人的作息和性格都很不一样,却都默契地配合着其他人,保持着一种平衡,或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种微妙的感觉,那是种无形中的凝聚力。
下午四人在二楼排练,让摄影师们真真切切震撼了一把,一拿起乐器,每一个人的气场都瞬间改变了。
谈忱不再是一副总睡不醒的样子,林向西还是阳光,却一点也看不出傻气,宋寒身上半点懒散都没了,景繁则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人的气场冷了十度。
休息时宋寒拿了瓶水,拧开盖子,递给坐在地上的景繁。
景繁接过水瓶,咕嘟咕嘟喝了半瓶。她额头起了一层薄汗,双颊微红,左耳戴着的黑色耳钉,让整个人看起来添了些锋利的攻击性。
宋寒看了一会,抬腿出了排练室的门。
“你去哪?”景繁抬头时她已经走到门边了。
“等我一下,很快回来。”
不过两分钟,宋寒就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
跟拍着重拍了她的手,直到她停在景繁面前。
画面里,景繁盘膝坐在地上,抬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宋寒,对方垂着头。眼角带着温柔笑意,缓缓蹲了下来。
景繁看到她手里的盒子就知道是什么了,过年之前,她曾经把耳钉摘下来放在房间里,没想到一摘就是这么久。回来之后她也找过,没有找到,还以为丢了,没想到在宋寒这里。
“你干嘛收起来?”
宋寒笑笑,没有说话。直接上手替她摘了左耳上的黑色耳钉,换上盒子里的。
指尖微凉,抚上耳廓时触感格外清晰,景繁身体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
“这个耳钉有什么特殊意义吗?”跟拍问。
景繁思考了一下,宋寒送这个给她的时候,她们还没有开始交往,甚至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意,不算有什么特殊意义吧。
而她还没开口,就听见了宋寒的回答。
“定情信物。”她语气漫不经心,让人分不清真假。景繁却惊讶了一瞬。抬头看她。宋寒冲她眨了眨眼,只是头发遮住了她的脸,这个动作没有被镜头记录下来。
“是啊,定情信物。”景繁也笑着说。
没有人当真,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晚上台的是FAFA和无常。
本来以为录节目会给酒吧的人气带来影响,没想到现场居然还是人山人海,热烈非常。
邢花画着妖冶的妆,头发高高束起,在台上挥汗如雨,最后一个镜头是她手离开吉他弦时脸上那一抹张扬无比的笑。
“怎么样?”下台后她热情地揽住了宋寒的肩,“新歌不错吧?”
宋寒一挑眉,“还可以。”
“你就不能多说几句,我为了这首歌付出了多少心血啊,不值得你夸我一句吗?”
宋寒瞥她一眼,“我夸你一句你能涨一斤肉?”
“你要是有这能力,我绝对让你就地变哑巴。”
酒吧里人多,摄影机不会对准她们,邢花把宋寒拉到吧台前坐下,点了两杯酒。
“你和小美女怎么样了?”
宋寒明知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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