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马鬃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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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马鬃白-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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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子瑜也看过去,见蓝世仙一人独饮,便对叶嬏说:“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吧。”两人到了蓝世仙面前,方子瑜问:“先生,家父和你说了什么?”

    蓝世仙浅浅一笑:“没说什么。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里不正好有三人。”叶嬏高兴坐下,拿起杯子。

    方子瑜笑着说:“谁是你的明月,谁是你的影子?”

    蓝世仙说:“那就是七人同饮!”

    叶嬏说:“什么三人七人的?”

    三人喝了一宿,酩酊大醉,便睡在院子里的草地上,一夜便过,第二天,叶嬏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自己四脚八叉躺着,一个身子挨着自己,手臂搭在自己胸口,她脸一歪,吓了一跳,看见是方子瑜的脸庞,连忙将他手臂拿开,跳了起来。

    又见蓝世仙并不在这,一时又羞又恼,凌空想踢方子瑜一脚,撅着嘴往外去找蓝世仙。

    这日晌午,朱允炆特意叫齐泰黄子澄方孝孺讨论燕王三子回北平之事,说道:“燕王世子及两位公子已从钟山孝陵吊祭回程,朕欲打发三人回北平,你们怎么看?”

    齐泰说:“燕王挥师上京,说明他有狼子野心,皇上何不顺势而发,将三人扣留在南京。”

    朱允炆犯疑:“将三人扣为人质,是否有些不妥?”

    黄子澄说:“我倒不十分赞同齐大人意见,燕王向来谨慎,为何要将三个儿子送到南京,他难道不怕吗?我觉得燕王还无反叛之心,若扣押其子,倒显得我们没有人情味,我怕燕王借此大作文章。”

    齐泰说:“这就要看从何看待,燕王现在不就是大做文章吗,为什么这么多王爷当中偏偏他要让儿子进京?”

    黄子澄说:“扣押人质,无疑逼燕王反。”

    齐泰说:“我认为,扣押人质,他反而有所顾忌,不敢反。”

    朱允炆说:“朕认为两位爱卿说得都有道理,只是如何做到,既又扣押人质,又让燕王觉得这是合乎常情?”见四下无语,叹息说:“没人说得出,朕只好放三个兄弟回去了,朕对燕王始终有叔侄情义,不能冷落了他的心。”

    齐泰和黄子澄都是垂目不语,似在绞尽脑汁想办法,朱允炆见方孝孺唇口若动,便问:“方爱卿有妙计?”

    方孝孺已经想起了蓝世仙昨夜对他说的话,“大人是翰林院侍读,容纳几个学生想必是很容易的”,他一时只觉心里一凛,见朱允炆问起,才抬头答道:“鄙臣倒有一计。”

    齐泰黄子澄抬头看他,朱允炆忙问:“请爱卿速速讲来。”

    方孝孺说:“鄙臣目下正在上书房开课,不如让他三人在宫里读书,与其他皇族子弟一起学习。”

    方孝孺说完,齐泰黄子澄已暗暗叫绝,朱允炆高兴说:“此一石二鸟之计也,既将三人留下,又教习三人文成武德,忠孝礼义,难为方爱卿想得出。”齐泰黄子澄也附和:“方大人果真良策,如此一来,燕王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喽。”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方孝孺回府后,见方子瑜刚要外出,便将他叫住了,问他:“蓝世仙到底是什么人?”

    方子瑜说:“是孩儿的救命恩人。”

    方孝孺语气加重:“天下这么多大,这么多人,他为什么偏偏要救你。”

    方子瑜不解问:“父亲这不是蛮不讲理吗?他救我还是他的错了。”

    方孝孺显然不是这个意思,又问:“你怎么着了,他救的你?”

    方子瑜显然不想将行刺朱棣之事说出,故意瞒着说:“我在淮河溺水,蓝先生渡舟救的我。”

    方孝孺见他急着外出,便问:“你这,又去找他?”

    方子瑜说:“父亲不知吗,霍滨死了,我想蓝先生肯定要去看看。”

    方孝孺才纳闷,霍滨怎么死了,还想待问,发现方子瑜已经出了大门。

    方子瑜一路到了皇城门口,等着蓝世仙,他猜蓝世仙必然要到此来见他。

    第118章 一览无余

    蓝世仙也听到霍滨遇害的消息,但他必须先叫来一个人,他三脚两步回到借宿的小店,在过道的窗户外就发现叶嬏在房间里徘徊不定,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

    推开门时,叶嬏半是羞愧半是自责,娇羞说:“无名哥哥,我真不是故意的。”她显然还在纠结昨夜被方子瑜胳膊搂着的事情。

    蓝世仙说:“没时间让你想这个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了出去,一路烟拉到皇城门口,果然看见方子瑜在那,两人相视一笑。

    方子瑜说:“我为二人取得了两块令牌,我们这就进城吧。”

    三人鱼贯而入,方子瑜说:“霍滨的尸体还在刑部大房里,他遇害的地方不在城外,也不在霍宅,就在东厂营外。”

    蓝世仙说:“在鼻子底下杀人?”

    三人进了刑部大房,方子瑜言明来意,刑部小吏自然不敢阻拦,又说:“皇上知道此事已雷霆大怒,请三位快快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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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停尸处,蓝世仙却不进去,对叶嬏说:“该你发挥才能了。”

    叶嬏说:“我?”

    蓝世仙说:“那还有谁,你会医术,当然知道他何时遇害,致命在哪,凶器何物?”

    叶嬏说:“拜托,我是救人的?”

    蓝世仙说:“正因你是救人的,所以才叫你来,难道还要你杀人。”

    叶嬏又想起昨夜之事,她以为蓝世仙故意冷落她,刁难她,撅着嘴发脾气:“我不进去!”

    蓝世仙说:“不进去以后别跟着我。”

    叶嬏气急败坏:“你?你?”

    方子瑜忙解劝说:“两位不要吵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我陪小嬏进去。”

    叶嬏瞪着方子瑜说:“你别瞎打诨,进去就进去,你别跟来。”

    方子瑜一时不解,见叶嬏跑了进去,又望了眼蓝世仙,蹙眉说:“她怎么了?”

    蓝世仙说:“没什么,小孩子发脾气。”

    过了一会,叶嬏在里面喊:“今日卯时,伤口在咽喉,穿了一个窟窿,是被,不是刀子,也不是剑,不是斧头,不是叉子,不是……”

    蓝世仙听得不耐烦:“到底是什么?”

    叶嬏说:“是鞭子!”

    “鞭子?”蓝世仙和方子瑜俱是惊诧。只见叶嬏啊啊尖叫跑出来,拦腰抱着蓝世仙,发颤地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蓝世仙说:“以后这种事都归你了。”

    叶嬏惊愕:“什么?”

    蓝世仙说:“你做得很好。”又对方子瑜说:“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将叶嬏扶住了,往外走去,方子瑜问:“去哪?”

    蓝世仙说:“蒋瓛是不是上午才押往云南?你知道路线吗?”

    方子瑜说:“知道一二,出城后大路小路,有点绕。”

    蓝世仙说:“我们要在凶手到达之前找到他。”

    方子瑜说:“凶手,你找到了?你怀疑到什么?”

    蓝世仙说:“恐怕这案子要成为悬案了,凶手不是一般的人物。”

    方子瑜又待要问,见蓝世仙加快了速度,叶嬏跑在后面相当吃力,方子瑜便向后拉着她的手,想拉他一把,岂知叶嬏却将他的手甩开了,故作怒说:“不要你牵我。”

    蓝世仙到了皇城外,方子瑜也赶上了,等了半晌,才见叶嬏气喘吁吁地跑出来,蓝世仙说:“小嬏,你先回住店,我稍会回来。”

    叶嬏说:“不,我要一起去。”

    蓝世仙说:“你不可以去。”

    叶嬏委屈说:“为什么不让我去。”

    蓝世仙说:“要么听我的话,要么就走。”

    叶嬏强忍着泪:“无名哥哥,你要赶我走!”

    方子瑜不忍心看她的眼眶红红,故说:“你们兄妹俩别吵了,这都……”

    叶嬏对他愤怒:“谁要你管了!”

    方子瑜尴尬不已,蓝世仙说:“你越来越不讲道理了。如果这样,你还是走吧。”

    叶嬏鼻翼一抖,终于哭出来,向人群里跑掉了。方子瑜正想去追,嘴巴都喊了出来,蓝世仙说:“别喊了,回来再找他吧。”

    方子瑜说:“虽然南京物阜民丰,可人贩子还是挺多。”

    蓝世仙说:“你看她那样子,人贩子会要她吗?事不宜迟,晚了就来不及了。”

    方子瑜只得跟着蓝世仙小跑而去,待出来南京城,蓝世仙御剑飞了起来,方子瑜也跳了上去,遥指押送蒋瓛的路线。

    两人并站在剑气上,穿过一座青岭,云烟之下,蓝世仙又御剑而下,在一条羊肠小道上停了下来。这羊肠小道一边是山峰,一边是悬崖,狂风一吹,隐隐有碎石滚下。

    不一会,远处走来三个人,中间之人被木枷锁着脖子和手腕,又铁链系着手腕和脚踝,凡筋脉处似乎挑断,血迹斑斑,一步一挪往前走来,正是蒋瓛,他身旁的两人是两个押解的军人。

    蒋瓛走到近前,已看见了蓝世仙和方子瑜,他认得方子瑜,但见蓝世仙白衣飞舞,神姿神采,便有些好奇,乃问:“这位是?”

    蓝世仙说:“我是来送蒋大人的。”

    蒋瓛苦笑说:“蒋某身败名裂,何必值得一送。”

    蓝世仙哈哈一笑:“身败名裂?你坏事做尽,我就是要你身败名裂!”

    蒋瓛脸色一变:“皇上都答应放过我,你要怎样?”

    蓝世仙说:“皇上答应放过你,我却未必,我不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你跳崖自行了结吧。”

    蒋瓛脸色灰不溜秋,因他筋脉全挑,武功全废,他虽觉耻辱,却仍想苟活,又觑了一眼身边的悬崖,只见万丈深渊,云雾缭绕,一时打了个寒颤。

    蓝世仙说:“千百人成为你刀下之鬼,你却没有勇气跳下去?”

    蒋瓛颤颤巍巍地说:“你到底是谁?”

    蓝世仙从背上取下青丝剑,冷冷说:“我不想亲手杀你。”

    蒋瓛见剑光乌黑,两眼发慌,想往后退,身后的两个军人也有些害怕,也向后退,哪知靠外侧的一个军人一脚踩中了一个落石,身子一滑,滑出了悬崖,他尖叫万分,拼命抓东西,竟抓住了蒋瓛的脚踝,蒋瓛猛地一跪,另一个军人连忙去拉他,岂知蒋瓛腿一伸,那军人被他硬生生踢了下去,随着鬼哭狼嚎,慢慢地隐入深渊。

    另一个军人吓得直哆嗦,退了几步,靠着山壁,嘴中兀自骂道:“你这恶魔,我一剑杀了你。”说着拔出剑来,正要捅进蒋瓛的腹部,却从天空传来一声尖叫:“想死!”

    随着一道红影,那军人连剑带人被活生生拽下了悬崖,这红影蓝世仙看出来了,是一根血红的鞭子,天空旋又落下一个黑色身影,是个身着玄黑长裙的女子,头插簪,唇如血。蒋瓛惊喜说:“小萼!”

    小萼说:“你别叫我小萼!”

    蒋瓛说:“不叫你小萼叫你什么?”

    小萼说:“你还是叫我南宫吧!”

    “南宫小萼?”蓝世仙一惊,这是灵宗奇人“金魔”南宫谟的小女儿,外号“血影娘”,在观止阁里,南宫小萼的信息仅限于此,她的血鞭藏在哪,蓝世仙一时没有看出。

    只听蒋瓛说:“小萼,是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吧。”

    南宫小萼说:“要我原谅你?这天下最坏的就是你们男人!”

    原来蒋瓛曾在追杀蓝世仙的路上,也就是在“梧桐难行”酒家遇见了还是酒家老板娘的南宫小萼,他当时一心想杀了南宫小萼,以正自己的名号,可惜被她的血鞭差点掐死,但那一战他却用快剑割破了南宫小萼的前胸至下裆的所有衣物,南宫小萼的肌肤如雪,一览无余,可南宫小萼却偏偏没有杀他。

    蒋瓛走后,南宫小萼深陷蒋瓛的那剑“一览无余”,最后去南京找蒋瓛,蒋瓛素来轻狂,眼见自己曾想征服的南宫小萼亲自送上门来,哪里不想要她,便一夜缠绵,山盟海誓,之后又抛弃了她,南宫小萼痛恨欲绝,屡次想要夺蒋瓛性命,却亦不肯,所以一直徘徊在南京城内,每日望着蒋瓛出入青楼歌院,竟是欲哭无泪。

    恰这次蒋瓛遭难,这其中便有加害他的霍滨,南宫小萼清晨潜进皇城,在东厂之外,用血鞭将霍滨穿喉致死。之后,又跋山涉水一路追赶蒋瓛的身影,因不知哪条山路,故半日才寻到这山崖里,此时见了蒋瓛,是又爱又恨。

    蒋瓛见南宫小萼说了那句既爱又骂的话,哪里看不出南宫小萼的心思,故深情说:“小萼,你救我出去,从此之后,我们朝夕相对,再也不分开,好吗?”

    南宫小萼望着蒋瓛,竟被迷住了,含情说:“蒋郎?你真的这样想吗?”

    蒋瓛说:“小萼,我再骗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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