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午睡吗……?
中原中也移开视线,果然年纪大的人都会特别注重养生。
约定好时间后他才松了口气走出来,路过门口时他又看了一眼门口的咒灵,虽然解释说这种是最低等无害的咒灵,只有守门和监视作用。
不过这股天然的恶意还是让中原中也有点不适。
相对而言,那股视线一点恶意的没有,中原中也其实不觉得那是咒灵,但如果不找出原因还会继续影响工作与生活。
烦闷的中原中也回到训练大厅,准备活动下筋骨。
“哟!”
一声突如其来的不正经腔调在背后响起,本来就疑神疑鬼的中原中也此刻被吓了一跳,反手就是一拳挥过去!
“呜哇!”
身后的男子惊呼一声灵敏地退后两步,披在身后的外套扬起又落下,他拍拍胸脯惊魂未定地朝中原中也大喊:“喂你这个蛞蝓想干什么啦!?”
“太、太宰?”
中原中也看清之后愣了下,随即怒喊:“不准这么喊我!谁叫你突然出现啊!你是背后灵吗!?”
“才不是呢,我明明跟中也打招呼了哦!”太宰治煞有其事地揉着胸脯,缠着绷带的眼睛靠近他,露出的单只鸢色眼眸眼神堆满了意味深长。
“还是说中也做了什么心虚事才会被吓到呢?”
“什么啊!?”
簇拥着脸庞的卷曲橘发一顿,中原中也精致的眉目顿时染上薄红,大力挥开太宰治的脸:“那算什么打招呼啊!正常人都会这样吧!?”
“啊咧啊咧啊咧,我就不会啊,如果发现身后是一位长相如此英俊帅气的男子,怎么想都不会被吓到吧?吧?”
中原中也额头上冒出一个个小井字,拧动着手腕,强忍怒气道:“马上给我滚。”
太宰治诡异地笑了一声,背过身去摊手:“嘁,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果然蛞蝓真的不是单细胞生物吗?”
“可恶宰了你啊!??”
***
***
傍晚。
“辛苦了。”中原中也低头看着手表,一只手提着外套,跟下属道别后朝地下车库走去。
几位诅咒师已经在车库等候许久了,由于人数原因中原中也没有骑机车,而是换了一辆红色跑车。
干部大人的专属车库,里面置放的车辆竟然一眼望不到尽头,令人咋舌。
中年男子贪婪地看一眼满目琳琅的车库,小心地隐去蠢蠢欲动的目光,坐到后排。
中原中也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撑着额角,叹了口气。
这都叫什么事啊。
太夸张了吧。
上门除咒灵?
中原中也抿了抿唇,看向窗外,而且他发现自己竟然意外的不讨厌那样的视线,顶多就是……不适应。
想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到了。”
在三位诅咒师的仔细的勘察下,没有气息没有残秽,整个屋子干干净净也冷冷清清,奢华无比。
“这就奇怪了……”中年男人摸着下巴,咽了下口水:“按理说确实什么都没有,中原大人确定不是错觉吗?”
中原中也蹙眉,思索片刻后吐了口气,“既然什么都没有就算了。”
绝对不是错觉。
“哎呀,让我来看看,说不定真的有鬼噢!”
“?!”
中原中也一惊,蓦然回头。
四个人整齐望去,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沙发上钻出来,笑眯眯的眸子趁机打量四周,发出一阵叹息:“中也家原来长这样啊,果然很没品味呢……”
“喂!?你是怎么进来的!?”
中原中也瞪圆了眼睛,三两步上前拽住他的衣领。
“这种程度的锁可难不倒我喔。”太宰治露出相当得意的笑容,语气夸张:“我还在想中也下班偷偷摸摸地和新部门的下属是不是在密谋什么呢,原来是因为家里闹鬼啊哈哈哈哈哈——!!”
“你这家伙!”
中原中也脸色愈发黑,举起拳头二话不说砸下去!
却被太宰治从外套中滑走,像只泥鳅一样无论怎么都抓不到,中原中也猛然拍下桌子咬牙:“混账!给我抓住他!我要把他从楼顶丢下去!!”
诅咒师:“啊这……”
两位都是干部大人,都不好得罪啊。
“有什么事情我负责!给我抓到这个死青花鱼!不要让他动我的酒!!”
中年男子眯起眼睛,弯腰捡起太宰治落在地板上的外套,然后伸出左手结手印,将食指点在外套上,一股蓝色的力量立即将太宰治抬起。
“真是神奇呢?”
太宰治惊奇出声,却没有丝毫慌乱。
鸢色眼眸的少年弯起嘴角,在中原中也冲过来的刹那指尖触碰到那股蓝色力量,随即抵消了这股束缚落在地上。
“这?!”
中年男子愣住了,怎么会?
咒力消失了?
“啧,人间失格对咒术也有用吗?”中原中也冷哼一声,要不是不想损伤自己的屋子,他早就抓到这家伙了。
“果然呢。”
太宰治走到中年男子身边拿回外套,淡淡开口:“虽然是不同领域的力量,不过好像我比较特殊噢。”
人间失格即使放在异能力里也是特殊的存在,不,太宰治这个人才是最特殊的存在吧。
“既然不是咒灵的缘故,中也君是亏心事做太多了吗?”
“怎么可能啊!?”
中原中也铁青着脸色,就算他是mafia,他所做的事情对于自己而言也绝对问心无愧。
那些垃圾事他怎么可能会做?!
他瞥了一眼其他三名诅咒师,压下即将爆发的情绪,刚想开口却见太宰治大摇大摆走到门口。
纤长的食指低住唇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
“既然不是,那么中也可以试着跟那位幽灵沟通一下哦?”
第四十三章
夜晚。
洗漱完出来的中原中也开了一瓶红酒; 难得今天没有加班,自然是要好好享受一番,他轻轻抿了一口看向窗外。
夜空分外静谧; 点缀着月与星光。
似乎想到什么,他提起外套从口袋拿出一颗黑色铃铛; 这是临走前那位诅咒师给他的东西。
“虽然没看出痕迹; 不过有些咒灵会隐藏自己的气息潜伏在人类身边; 保险起见干部大人将这颗咒物拿着吧。”
腐败与恶臭的气息从里面散发出来。
中原中也起初有些抗拒; 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诅咒师便解释道:“咒灵都十分喜爱这种咒物,如果干部大人家里真的有咒灵,将它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就可以吸引而来。”
中原中也挑眉,引出来?
“到时候干部大人直接通知我们就行了; 不过也很危险……万一是特级或者吞噬了咒物的话或许会变得很棘手,不然还是让老二陪……”
“啊,那倒不用。”
中原中也婉拒了这个提议,收下了咒物。
他眉尾微扬; 深海色的双眸比夜空更为深邃。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第一重力使;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怎么可能会不敌咒灵这种东西?
他将铃铛放到透明茶几上; 自己坐到沙发上翘起腿看着资料; 这次行动虽然完美剿灭,但也损耗了不少资材。
真是伤脑筋,森首领目前在预备扩张势力,首当其冲就是平复剩余的残党。
中原中也抿着酒杯; 将资料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之后觉得有些困倦; 换了个姿势撑着额角继续看。
空荡荡的屋子; 有些过分寂静。
光线忽的变暗了。
他抬眸看了一眼窗外,乌云恰好遮住了这片星月。
室内光线变得愈发昏暗,中原中也终于感觉不对劲,上次停电物业已经紧急打电话告知修复了,不可能再来一次吧?
也许并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他目光平静地移到茶几上那颗黑色铃铛上。
“啧,没想到还真有用啊。”
他不慌不忙地放下资料,抽出一双黑色手套缓缓带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被一根根收拢进黑色的布料里,然后捏紧。
松垮地白色浴衣配上黑色手套,隐秘慵懒的气质随着他一点点地起身而消失殆尽。
咔嚓——!
头顶的水晶吊灯毫无预兆地砸下来!
中原中也轻巧跳开,周身围绕着红色微光将溅射出的玻璃碎渣停滞在空气中,他眼珠转动到阳台。
黑色轮廓的异形物正在慢慢蠕动着。
只能隐约可见轮廓,中原中也盯着它一点点挪动进来,皱眉。
不是它。
仅看轮廓就丑陋无比的家伙。
中原中也腾空后灵活地踢腿,将停滞在他周身的碎渣袭向入侵的咒灵。
黑色轮廓的咒灵发出刺耳的叫声,包裹着红色异能力的碎渣将它身躯击碎,化作墨色消失。
不堪一击啊。
中原中也思索着,向前走了几步,仍旧不解,“照这么说,那股视线确实不是咒灵啊……”
黑暗中,恶意在悄然滋生。
漆黑的客厅从地面上的吊灯碎渣不断蔓延出黑影,如同诡异的枝芽不断生长,逐渐伸向各个角落。
背对着中原中也的铃铛持续散发出恶意。
中原中也倏然转身,瞳孔紧缩了一阵,那是什么?
庞大且数量极多的鬼手将屋子挤满,地板不断浮现出的脚印正在极快地靠近他。
中原中也迅速躲开,目光落在酒架上他那些珍藏的酒,脸色阴沉下来,最好把战场移到外面。
他扶着阳台的门框却摸到一阵湿湿软软的东西,半粘稠状的黑泥将他半截手指吃了进去!
什么!?
中原中也反应极快的脱掉手套,另一只泛着红光的手捏住黑泥甩开。
怎么这么多?
中原中也透过不断冒出的咒灵看见那颗黑色铃铛闪烁着诡异地光,怎么可能会潜伏了这么多咒灵?
被那件咒物吸引过来的?
中原中也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搞什么啊,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以灵动帅气的姿态跳到另一侧的储物架上,一拳挥散了粘附在右手上的咒灵,橘色的发丝在耳边晃动了两下。
他弯腰,脚步用力碾碎了黑色粘稠的咒灵。
“本来不想这么做的,但是真的太麻烦了啊你们。”
中原中也低沉的声音响起,站在被漆黑包裹的空间中。
他慢条斯理地扯下剩余一只的黑色手套,露出白皙的腕骨,英挺的五官与瘦削的身形在此刻更像潜伏在黑暗的猎手。
愈发密麻的咒灵变得具现化起来。
丑陋的姿态一览无遗,咒力越强越是能看清它本来的面目。
果然和想象中一样恶心,这就是所谓人类恶意所制造出来的怪物吗。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拧着腕骨,歪了一下脖子,声音低沉如同震颤的琴弦,怒气值已然拔高。
下一刻——
非常突兀地光线在他身后亮起。
“还有?”
他有些诧异地回头。
紧接着一抹耀眼的白色光芒在他身后绽放,中原中也下意识抬手遮住了些许视线,肌肉依旧紧绷保留着毫无缝隙的战斗姿态。
那是什么?
怎么会是白色的?
身影?
是人?
周身围绕着白色光芒的少女落在离他一米的距离,黑色的发丝如瀑布般划过指尖的缝隙,红白相间的和服勾勒出姣好的身姿与惊艳之色。
那少女看也没看他,手握着一把冒着寒光的长刀,直直冲向那团不断扭曲的巨大黑影。
“喂!小心!”
中原中也下意识喊出声。
全然没有意识到突然出现的少女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向前移动了几步被短短时间内堆积的恶意阻拦了脚步。
只见她抬手挥去,起伏不断的嘶吼与惨叫响起。
臃肿丑陋的咒灵被整整切成数块消散,如同鲜血一样的墨色从她指尖滑落,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被浓重的墨色包围其中,然后又层层叠叠地在脚下晕开,更像是黑暗中所绽放的白色昙花。
白皙的赤足踩着满地玻璃碎渣的地面上。
中原中也怔住了。
不止为何,喉咙莫名被扼紧。
就是她。
她弯腰拿起透明茶几上的黑色铃铛,随着举动而缓缓落下的发丝,像掩藏在夜幕下的薄纱被一点点撩开。
直到她转头,朝他看了过去。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限。
乌云散去后的清辉落在屋子里,像漫过耳廓的海水侵蚀了感官。
冰凉、冷淡、无比清透的月光。
让喉咙无意识发紧,剥夺感官的大脑所传递的信息变为空白,难以呼吸。
“你……”
她发出迟疑的声音,温柔又清冷。
与雾织顿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确实没想到她与荒神的初次会面竟然会是这样。
可他是哪来的这东西?
中原中也迅速回过神,他喉结上下滑动着,纤长的指尖颤动几下,随即握拳展露战斗姿态,眼中充满警惕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