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言想着,似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将夜行衣还给了暗护。
我不走。
姑娘!暗护惊诧。
蒋言道:刘贵现在对你假装的无余信任的很,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你只要找到他养了这诸多江湖门客的证据交给主子,主子先一步把刘贵的罪证递交上去,届时,刘贵就算知道主子私养暗卫,也没有机会再去证实了,主子就安全了!
这人身处危险境地,竟还能想到这般多,而且,满心满脑的都是主子的安危
暗护柔和了眉目:姑娘,这些事情主子早就想到了,您不用忧虑,现在最重要的是您的安危,您跟属下出去吧。
蒋言看暗护:我若走了,你必然暴露,那找出刘贵证据的最好时机就错过了,到时,刘贵亦会察觉自己的把柄已经暴露,主子再要找证据就难上许多了。
暗护道:可主子真的很担心您,主子说了,一切以您的安全为重。
蒋言道:我不会有事的,你今日也瞧见了,他并没有要我命的意思,而且,我留下还能想办法拖住他,你就更有机会找着他的罪证了。
可是主子不会允许姑娘这么做的。暗护重新下跪道:还请姑娘不要为难暗护了。
蒋言想了想道:你回去跟主子说
他顿了顿,咬牙道:就说我一个大男人刘贵也没办法将我怎么样,那刘贵可厌恶着断袖呢
暗护一顿,豁然低下了头,就再也不曾抬起过。
蒋言见他虽然沉默,一副属下知错的模样,但却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便知,这人也早就知道了他的性别。
他都知道,那周沐不会不知道。
行了,你快回去复命吧,告诉他,就说,我有分寸,请他相信我。蒋言微微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道:还有就说我
他面色有些泛红:就说我也相信他。
暗护的心豁然一怔,这人是真心信赖主子的,所以才愿这般不顾自己的安危。
暗护不再有异议,将夜行衣以及一把锁链的钥匙还有一个口哨交给了蒋言。
那姑少爷,这些您收好,有事吹响口哨即可。
语毕,他快速的跃了出去,房间归于平静。
周府书房内。
暗护跪在书桌前,承受着上方的威压。
你说他不愿意跟你回来?
周沐的声音宛如冰渣,掉在暗护的心头,冻得暗护的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
那少爷担忧主子,不想主子错失对付刘贵的最佳时机。暗护颤巍巍的道。
周沐没有答话,目光极为不悦。
暗护硬着头皮道:少爷心系主子,说是只要主子先刘贵一步知道刘贵的罪证,将之制服,他就没有什么危险了,主子的威胁也能解除。
还说暗护顿了顿,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说。
周沐冷着脸催促道:说。
暗护低头道:那那刘贵知道了少爷的男子身份,但是仍对少爷抱有好感,少爷想以此来拖住刘贵,给属下创造去搜寻刘贵罪证的机会。
胡闹!他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你就任着他来?你可还记得我派你出去时说过什么?周沐站起了身。
暗护心中一怵,忙回道:属下记得,主子说万事要以少爷为先。
那为何不带着他回来?他不愿意你不知道强行带回来吗?!周沐冷着脸问。
暗护道:少爷不肯离去的态度很坚决,而且他说他是男子之身,那刘贵厌恶断袖也不会真正做什么。
周沐微微一楞。
那小奴仆!真是一点自觉都没有!
刘贵是厌恶断袖,可那小奴仆换上女妆,可有生生将人带歪的吸引力!
自己在遇到小奴仆之前也从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一个男人。
可
周沐心中又气又担忧,他快步走出道:我亲自接他回来。
暗护一惊,忙行礼道:万万不可,主子!这太危险了!
周沐没有理会他,直接越过他朝门口走去。
暗护忙开口道:少爷还让属下带给主子一句话。
周沐停下了脚步,但没有回身。
暗护道:少爷说,希望主子相信他,他也相信主子。
第30章
周沐内心一荡,心口痒痒的,就好像有人拿着羽毛在轻轻的刷。
他好想那小奴仆如今就站在他的身边,那样他会将人拥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再也不放开。
可他面前什么都没有
周沐在原地站了许久,最终郑重的转了身。
暗护松了口气道:属下已经把暗哨给了少爷了,他若有危险会通知属下等人的,主子不必太忧心。
嗯。周沐心不在焉的应着,走到桌边,就站着的姿势拿着笔在一张白纸上写着什么,然后交给了暗护道:你找人快速按上面的去办,必须在三天内办好,三天后我要亲自去接他回来。
最多再三天。
再三天,那人实际上就已经与他分离六天了。
这六天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暗护也明白周沐的意思,他低头道:属下遵命。
说罢,他转身欲走,周沐张嘴喊住了他。
暗护疑惑的回头行礼。
周沐不自在的问道:他在刘贵府中还好吗?
暗护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其实跟在周沐身边不短时间了,他一直躲在暗处,很少出现在有阳光的地方。
但对于周沐这个主子他自认自己是比较了解的。
周沐负责、重诚信、义气、对待他们这些暗卫,只要暗卫足够忠诚,周沐就不会亏待。
他们这些做暗卫的基本都是孤儿,是周沐给了他们吃住的地方,找人来教他们本领,可以说,是周沐给了他们重生的机会。
周沐什么都好,但为人冷淡,对任何人都是陌生疏离的,这些疏离就像一道四面围着的透明墙,时刻将周沐与外界隔绝。
其他人进不去这墙里边,周沐也出不来。
暗护呆在周沐身边这许多年里,周沐笑的次数他五个手指就能数的过来,可蒋言出现后,他笑的次数明显翻了好几倍。
而且,暗护呆在周沐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周沐关心他人,别说直白的言语关怀了,就算是眼神的关怀都没有,周沐只关心自己的家业和关乎利益的事。
可这特例再一次发生在了那少爷身上。
暗护心中再次明白,那少爷在周沐心里极为的重要。
他低头回道:主子放心,少爷很好,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周沐明显松了口气。
暗护躬身退了出去。
第二天.
蒋言顶着两个黑眼圈从床上起身。
自从昨夜暗护来了以后,他一宿未眠。
他将钥匙藏在了自己的衣兜里,夜行衣和暗哨都给放系统背包里去了。
毛球一直在装死,怎么叫唤都不出来。
蒋言如今只能靠自己。
就像他昨夜所说的,他决定拖住刘贵。
待周沐将刘贵搞定了,他也就能从这里出去了。
可要如何拖着刘贵,给暗护创造搜寻的机会,又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以及节操呢?
蒋言想了想,起身走动了几下,故意将手脚的铁链弄出声响。
很快就有三名婢女进来了,她们似乎一点都没察觉昨夜发生了什么,所有动作都很自然和正常。
姑娘有什么吩咐?本来小冬的位置被一个新来的婢女取代。
那婢女疏离的问着蒋言,连头都不抬,似乎生怕落了个小冬的下场。
小冬的事,蒋言也听闻了,他也不忍再害了其他人,便直接开口道:我要见刘贵。
奴婢这就去通报,请姑娘稍等。
那奴婢说着就要退下。
蒋言忙道:等等,给我打些热水来,我要洗漱。
是。奴婢一板一眼的。
据蒋言的观察,这刘贵喜欢新鲜漂亮又大胆的美人,那这样的话,他应该比周沐好搞定的多。
蒋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微微思索后,拿起桌面的剪刀对着衣服一阵动作。
他以前穷的时候,为了直播也改过衣服,懂那么一点,这一点或许在现代不够用,但对付只要新鲜感的刘贵应该够了。
其实他背包里有一些新奇的衣服,不过蒋言可不敢拿出来,他囚禁在此,拿那些衣服出来就是作死了!
快速的改完衣服,蒋言用婢女们送来的睡清洁完自己,就开始上妆。
上妆前他微微思索了,这几日与刘贵相处,刘贵看到自己那些妆容的反应,而后快速的定了一个妆容,开始动作了起来。
待刘贵推门进来。
蒋言立马起身朝门口相迎。
刘贵一进门,先听得铁链的叮当声响,而后一个白色的人影闪现在他眼前,对他笑脸相迎。
刘贵目光闪过一丝惊讶,这人昨日还不甘不愿的,怎么今日就变了样?
而且
他的视线定在蒋言的面上,眼神瞬间暗沉了下来,这人今日的妆容很特别。
微勾的眉目并不夸张却看得很舒服,唇瓣没有夸张的大红色,却点了些许的粉嫩,在他白皙的肌肤上对比仍是强烈。
他似乎并没有上粉妆,面色没有之前白了,但却显得更为自然。
他身穿的衣服是自己给他挑选的,一件白色的孺裙。
这件白色孺裙长而拖地,衣袖宽大本显得典雅而端庄的,但这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衣袖扎了起来,让两边的袖子成了劲装模样的束袖,那裙子过长的裙摆也被剪得七零八落的,露出了小而精巧的脚踝,他赤脚朝自己走来。
带动脚上的铁链叮当作响,那白皙的脚踩在黝黑的地面上,在七零八落的裙摆碎步下若隐若现。
身姿明明不是特别的妖娆,但不知为何看见这样的他就好像看见了一名会勾人魂魄的画中仙
极为的危险,也极为的令人心动。
刘贵盯着蒋言,挪不开视线。
蒋言默默的看着,微微勾唇,敛下了藏不住心事的眼眸。
看来,他猜对了。
这人喜欢端庄典雅的美人,不然他挑选给自己的衣物不会全是这种类型的。
但是,他又疲于应对这种女人。
因为,这样的女人大多很冷淡,他喜欢热情开放一些的,但又不能是那种□□露出一大半,红唇yu感很强的性感女神。
得化着淡淡的淑女妆,微微露出一些微不足道的地方
小冬,这是在迎接我吗?刘贵回神过来,戏谑的看着蒋言。
蒋言微笑着,走近他,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弯道:我表现的还不明显吗?
刘贵讶异,狐疑的望着蒋言道:怎么一夜的时间就想通了?
蒋言挽着他带他到桌边坐下道:我不想通又能如何呢?
他微微撅嘴,那模样竟有三分娇嗔。
刘贵心头一跳道:你是怎么想通的?
说来,你还不知道我的出身吧?蒋言道。
刘贵垂眸不语,他确实不知道。
在最初他只是因为这人长得合他的心意,所以才让人调查,不过还没调查出接过,他就知道这人是他的嫂嫂。
也因为这个身份,他才对此人过多关注。
接下来,知道他是男人后,就只有利用了。
不过,昨天他自己都不理解他自己,为何要留下这人。
不过留下此人只是一瞬间的心意,刘贵把这种心意归结于一时兴起。
一时兴起留下了他,本来也就想着不就是留了个花瓶嘛,时不时看看心情也会好上一些就罢了。
这些都不足以让他去了解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是怎样的出身。
蒋言也猜到刘贵不知道,他开口道:其实我出身低微,无父无母,一直为了活着而挣扎打滚
蒋言说得自然是之前原主的日子,他回忆道:我吃过别人扔得馒头,那馒头沾满了尘土我也捡过死人的衣服穿过,因为大冬天的没有衣服可穿,我躲进过别人的马厩,因为没有地方躲雨,可也因此差点被打死
这些苦日子都是这具身体真真切切受过的,此时蒋言虽尽量云淡风轻的描述,可身体残留的阴暗记忆让他的感觉很不好。
他身体开始发冷,他便将双手交叠,环抱起自己,似乎这样才能让他感受到温暖。
刘贵看着他缩起来的模样,心中一揪,手差点不受控制的伸了出去。
他知道此人必定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毕竟哪里有富贵人家的公子扮成这样的。
但他没想过,这人曾经的生活,这般辛苦。
蒋言的身体自发的有些哽咽,他开口道:我受够了这样穷得吃不上饭的日子,突然有一天我听人说,周府的主子被催婚的紧,想找一个女子挡一下,我就恨为何我不是女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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