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祭给爱神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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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献祭给爱神后-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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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是好调皮,总跟他玩心计,还总说些要离开的话,惹人生气。
  他俯下身,吻了吻她的泪痕。
  对不起。
  他心中低吟。
  她醒着是那样地恐惧他抵触他,可现在时机未到,他又不能跟她解释清楚一切。
  心口那被压抑的情愫越演越烈,他越看她越痴迷,涌起几近病态的占有欲。
  丘比特蓦然泛起了丝异样的念头。
  他垂着眼眸,悄无声息地拿起了手中的金箭。
  拨弦,拉弓,一气呵成。
  既然他已经中箭了,那么只需再给她补上一箭……那么,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得到心上人炙热的爱。
  届时,即便他真的是个怪物,她也会像疯了一样眷恋他。
  金箭灿灿的锋芒直对准普绪克的心口,箭将离弦之际,丘比特却又放下了手臂。
  他站在风口之上,闻着清嫩的玫瑰香雾,眉间犹豫的神色渐渐烟消云散。
  你可真没出息。
  他云淡风轻地自嘲。
  床铺上的少女眉毛紧缩,双臂不由自主地交叉在身前,在意识迷乱中仍然保持着绝对防范的姿势。
  他唇间旋起裂缝般沉溺的笑,缓缓看着。
  他改变主意了。
  这么令人怜爱的她,一箭射下去有什么意思呢?
  不如慢慢消磨。
  就让他们这么相互纠缠着吧,直到世界毁灭。


第5章 
  日夜交替,又一个白昼到来了。
  普绪克揉着晕晕沉沉的脑壳,被窗外刺目的阳光一照,渐渐恢复了清醒,发现身边人又已经不见踪影了。
  还真是见光死啊……
  她颓废地躺在床上,眼皮沉甸甸地闭上。虽然醒了,却也不想起来。
  她只是一个人类罢了,跟别的人类斗智斗勇还勉强行,可怎么跟一个似神又似怪物的物种斗?
  已经第三天了,阿道斯怎么还不来找她?
  她之前有危险时,阿道斯都冲在最前面,保护她一根发丝都不受伤害。
  就连在父母死后那段最艰难的日子里,阿道斯如同天上骁勇的苍鹰一般,手臂帮她挡住所有的暴风骤雨。
  可如今……只剩下她自己。
  就在昨天,她还对冥河发了誓。
  她想想就好后怕。但愿天神能明悉她那是违心的,根本就不是她的本愿,不能作数的。
  普绪克铅灰的眼睛对着穹顶怔忡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咬咬唇,把眼眶子里的泪水咽了回去。
  她不甘心束手待毙。
  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在这间宫殿里,更不能让害了她父母又害了她的凶手逍遥法外,坐享王位。
  她得逼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
  许是昨晚那点小风波的缘故,普绪克心理作用重,总感觉周围怪怪的。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身处在一盆巨大的盆景中。
  那种注视并不是窥视,也并非街溜子孟浪的轻瞥,而是一种凌驾于她意识之外的东西,如俯视芸芸众生一般,俯视着她。
  如此一来,即使在白天,普绪克也感到惶恐难安。
  虽然知道宫殿里只有她一人,但越是只有她一人,才越觉得诡异。
  或许是穹顶太高了。
  她拍拍心口,这样安慰自己。
  人处在高大的建筑物中时,很容易产生不好的感觉。
  可是并没什么用。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如影随形,她走到哪里都黏着她不放。
  普绪克确信这宫殿拥有某种超神的力量。
  不是传闻怪物有一百只眼睛吗?没准他放了一只眼睛在这宫殿之中,时时刻刻盯着她……
  普绪克越想越混乱,感觉自己要疯魔了。
  她迫使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静下心来做点触摸得到的事。
  餐厅里照例为她准备了丰盛的食物和酒水,普绪克简单吃了两口维持体力。
  她想撕床单做绳索,从寝房的窗户爬下去。
  虽然宫墙被尖锐的荆棘所包裹,但只要她小心一点,应该还有落地的可能。
  至不济被荆棘扎两下,只要不是扎到要害处,疼痛她也能忍。
  落了地之后,她就跑进广袤浓密的森林中去。
  那怪物只会在夜晚降临,此刻才刚刚拂晓,这就意味着她有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逃出去。
  权衡利弊之后,普绪克决定冒险一试。
  然而床单的布料却远远比她想象中坚韧得多。那布料并不是常见的亚麻布,像是细腻蛛丝织造而成的一般,盖在身上轻薄温暖,而想把它们撕裂却难上加难。
  普绪克只得寻找其他替代的东西。
  宫殿里处处都是冰冷华贵的石头,除了她的被子之外,几乎一块织物都找不到。
  无奈之下,普绪克想到了衣裙。
  如果她有很多件衣裙,相互拧成结,似乎也凑乎能用。
  可现在她的衣裙只有一件,在身上穿着。
  于是等晚上那人再来的时候,普绪克委婉地提出想多要几件衣衫。
  这一晚宫殿如约灯火通明,墙壁上碎钻和雪松发出璀璨的星芒,映得窗外的月光都黯然失色。
  他降临在她身后,漫不经心地抚上她的双肩,静静地听完了她的请求。
  “为什么忽然有这样的要求?”
  普绪克心虚地应了一声,低低说,“……我可是公主呀,从前在王宫时习惯了每天换好几套衣服了,如今日日穿同一件好不舒服。”
  他微微笑了下,“好,以后你每天早上醒来,都会换一套崭新的。”
  一阵凉风掠过,普绪克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然被换了——那是一件点缀着闪亮宝石的风露裙衣,裙长过膝,还有一条轻盈如纱的披布挎在肩上。
  他和润的嗓音如遮蔽月亮的浮云,“如此,你可高兴了吗?”
  普绪克急忙解释,“倒不是……”
  他打断,“不喜欢吗?”
  话音未落,她身上又被换上了一件珠光色镶银莲花的曳地长裙,比之方才另有一番清素圣洁的境界。
  普绪克懊丧地扶了扶额。
  她不是要换装啊。
  她不想每日换一件多么华丽的衣裙,她是想一下子获得许多许多件衣服啊。
  每天只能穿一件,跟她的目标背道而驰了。
  普绪克张张嘴,祈求说,“我是说,你能给我一个衣柜吗?让我把所有衣服都摆放在里面,也……”
  她抿着干涩的唇,“也好有点安全感,是不?”
  他听了这话,只低沉地哦了一声。
  普绪克心脏咚咚直跳,心知自己在讨价还价,应与不应皆在对方一念之间。
  而且她还必须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多说一个字,都极有可能被他看出来。
  那人攀上她雪白的脖颈,每一下触碰都像玫瑰花瓣那般轻柔,蕴含了缱绻的爱意。
  他刮着她细腻的脸蛋,刮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亲爱的,我怎么感觉你目的不纯呢?”
  普绪克顿感不妙,后背被一双深深的黑洞盯住,直盯穿她的灵魂,冷汗也不禁涔涔而下。
  她本就不太擅长说谎,此时舌头更是木讷如柴,沉甸甸地抬不起来。
  他一边似有似无地叹着,“底下很危险,荆棘的下面还是荆棘,被一圈圈湖水包裹着。你贸然又想要做冒险的事,叫我平白为你担心。”
  他语气裹挟着一丝忧伤,好像在跟一个顽劣的孩子耐心讲道理。
  “这才一晚,你就忘记你对冥河发过的誓言了吗?”
  普绪克顿时轻哼一声。
  不提发誓的事便罢,一提她就一肚子火。
  她昨晚明明就是被他迷惑了好吧?不然她怎么会嘴瓢到发那见鬼的誓?
  事到如今,想后悔却晚了。
  普绪克勉强弯了弯唇,“怎么会呢,你误会我了。我是真的喜欢收集衣服。”
  那人也随她笑笑。
  他信了。
  才怪。
  他手心一勾,刻意叫她失了重心,“别老搞些小动作成不成?咱们不能和睦相处吗?”
  普绪克暗暗腹诽。
  我是人,你是怪物,怎么个和睦相处法?
  “能啊。”她违心地说着。
  他柔柔地捧起她的脸颊,“真的假的?”
  普绪克抿了抿唇,“当然是真的。”
  这是一个比她皇叔还要难对付的家伙。
  对付皇叔克洛伊,普绪克还能跟他玩点手腕,利用周围人揪住他人性的死穴。
  可眼前人根本就不是人类,自然没有人类的七情六欲,也没有人类的弱点和死穴。
  她在他面前总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就好像被他的晕光笼罩似的,只能俯首称臣。
  她要怎么样,才能杀出一条生路……呢?


第6章 
  身后人风平浪静,仿佛刚才只是一场学术家之间的讨论,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伤交情。
  学术……讨论?
  普绪克黑脸。
  她怎么会想到这么奇怪的词,《论普绪克如何降服怪物》吗?
  她尴尬抿了抿唇,手心里一片灼热。
  一旁的丘比特见少女这般忧郁,不禁多了几分兴致。
  她是他手心的一颗明珠,他是如此地稀罕她。就连她忧伤犯蠢的样子,都是那样地令人着迷。
  想到此处,心口上被箭尖穿过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丘比特轻嘘一声,唇角贴近普绪克的眼睑,叫她把眼睛闭上。
  瞧着少女的睫毛颤抖个不停,他才柔淡地笑笑,在她颊边落下几枚涟漪般的吻印。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
  说这,他打横地把普绪克抱到床铺上,然后细致地帮她脱下了鞋子,解开了发带。
  如瀑般的金发散落在她光滑的肌肤上,少女如一朵晚眠的花,散发着午夜的芬芳。
  可是这朵花又是那么地害怕。
  他忍不住要去摸一摸她的鬓角,叫被她有意识地躲过去了。
  她揪紧被子把自己全身罩个严实,又可怜又瑟缩偷瞧着他。
  他的手留在空中一僵,随即单腿轻跪再床榻上。
  普绪克的气息又开始紊乱起来了。
  她被他弄得无处可去,只得眼睁睁瞧着他一步步靠近。
  丘比特顺势把她拉了过来,“亲爱的,别老这么拘谨行不行?”
  他一边说着,手轻轻一扬,一百多只蜡烛齐齐地灭了。
  入夜,身边男人的睡眠悄无声息,沉静得如一潭黑漆漆的死水。
  他的五指轻轻扣在她的肩膀上,隔着薄纱的衣料,寒凉的体温传了过来,犹如一块冰冷的秋霜,那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类的温度。
  而且,他没有呼吸或寻常男子打鼾的声音。
  普绪克正枕在那人的臂弯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这时候,哪怕他身上飘出一丝寻常男人的汗臭味儿,她都能安心些。
  可是没有。
  这仿佛在时刻提醒她,她的枕边人并不是普通人。
  烛火虽然被熄了,但普绪克瞧着外面的洒进来的月光,皎洁如水,活像一面镜子。
  她忽然想借着月光瞧一瞧他的样子,看他是不是狰狞如斯,让人不忍卒睹?
  然而还没等她翻过身来,就听身后的人低幽地开口问,“睡不着吗?”
  他的声音清晰可闻,毫无半点惺忪之意。
  普绪克含糊地嗯了一声。
  她怕自己隐蔽的情绪再度露馅,寻了个借口说,“……夜风有点凉,把我给吹醒了。”
  他似有似无地哦了下,从背后圈紧她,下巴正好埋在她颈窝处,眷恋地拥着她,弄得她有些泛痒。
  “这样呢?还凉吗?”
  他仿佛能随时自由控制自己的体温似的,明明刚才还那么凉,这会子就和人类的温度毫无区别了。
  普绪克便觉得更加诡异。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凉了。”她勉强笑了一下。
  “需要我给你唱摇篮曲吗?”
  普绪克眼皮跳了跳,夹杂了一丝颤音,“不必……”
  某种奇特的氛围在两人之间弥漫。
  月华大盛,两人的脸离得那样近,他几乎是紧贴着她,只要普绪克一回头,一定就可以看清男子的样子。
  可他又不让她转过身来。
  普绪克暗叹一声,只得暂时放弃了看他脸的念头。
  可她看不见对方,对方却可以把她看得清清楚楚。
  ……她那点不安和惶恐自然也落在他眼中。
  耳边低沉的摇篮曲还是响了起来……他有一搭无一搭地唱着,像是被赐予某种神的力量,绯丽而幽深,如一个圣洁天使的声音。
  他似乎在催眠,“睡吧。”
  普绪克眼皮开始沉重起来,此刻的她完全浸润在皎洁的月光下,身后的男子却在暗处,和他的歌声一样,永远叫人琢磨不清。
  她只能倚靠在那人的肩上,觉得他的肩膀像宽阔的岩石,温暖又坚毅。
  半梦半醒间,只听又一个柔哑的声音勾着她灵魂,循循善诱地问她,“你一辈子都留在我怀里,好不好呀?”
  *
  夜深人未眠。
  森林遥远的另一头,一百多只熊熊燃烧地火把彻夜长明,通天的火焰染红了的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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