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也只有我给你倒啊。”
“……”
“张嘴吧。”这回没逗她。
十分美味的排骨汤,她是发自内心觉得真的很好喝。
“盯着我看什么?”男人给她递了几勺后,眉梢微抬。
“你额头,撞的?”她语调平稳。
男人只是随意“嗯”了一声,继续喂她喝汤。
“要不,你提条件吧。”她越喝,心里越不安。
便宜占大了,必然没好事。他把她救回来就算了,这还悉心照顾上了?图什么?
听她这话,男人眸底似深似浅的笑意,“真要提也不是没有。”
嗯,她等着他的条件。
“这笔钱我帮你出?”他首先看了她,道。
就是之前资助某联盟成员的资金。
夜千宠以为,数以亿计的单位,他的条件肯定很为难她,直接张嘴让她放弃策魂,或者让她进联盟会屈于他之下,都是小的。
结果,半晌,他只不真不假的一句。
“要不你嫁我算了?”
她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笑了,“寒总您可真直接,干脆说你看上我的地位、手里的权力,不是更好?”
男人勾了一下嘴角,“我看上你就不行了?”
夜千宠懒于理会,知道没可能,他那点心思,太清楚了。
还想喝汤的,但是男人就不给,仔细的瞧着她。
“你怕我看上你?”他问得十分认真,满是琢磨探究,深深望着她。
她抬眸,正好撞进他眼里,
晃了一下神,然后看到了他莫名的优越感。
只听他问:“不敢答应,可不是怕你真的爱上我?所以怕被我看上。”
她忍不住笑,什么谬论逻辑?
哦不对。
夜千宠略微歪过脑袋,美眸轻挑,“什么叫怕我爱上你?我特别爱你,你不是知道么?”
男人悠悠然凑近五官。
沉声:“我说,爱上我,不是寒愈。”
她眸眼勾起的弧度轻轻顿住。
下一秒,才侧开脸,颔首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里面有一面特别大的镜子,寒总要不要去照照?”
她会爱上他?
要不是听了张驰的故事、他现在这碗汤,加上师父的决心,对他存有几分同情,她能这么友好跟他相处?
“就医的本就是我,钱我自己出,不用你帮忙了。”她道。
听了张驰讲那么多,她确实觉得这钱她该出。
“你把核桃的钱给我,很贵。”男人忽然听到她加了一句。
他忽然失笑。
“多贵?”
“很贵。”
男人收起汤碗,忽然觉得这女人不气人的时候也挺可爱。坐在了床边看她。
“这样,我再送你个东西?顺便换个杯子。”
夜千宠把杯子拿了过来,“用不着,有纪念意义……你也不用送我东西。”
安静了会儿。
男人从床边起身,去窗户边转了一圈,然后进了卫生间,估计是洗了个手。
没想到出来时,忽然给她来了一句:“刚照过镜子,挺帅,难怪你喜欢。”
“……”她做不出反应。
好一会儿,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但也没得谈,难得没找事给她添堵,夜千宠终于朝他看过去。
男人低头玩着手机。
“又在撩哪个小姑娘?”
他忽然看过来,蹙眉,“我撩过小姑娘?……你小么?”
“……”他现在跟她说话越来越随性,却觉得挺自在,指尖继续打着字,而张驰发过去。
然后听到女人问:“我师父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他把迟御都安排了,显然没打算留师父活口,但是被她搅黄了,总不能就此结束?
------题外话------
某九:谁先动谁就输,看谁绷的好?可是核桃先生,千千她不用绷啊,她又不爱你。
核桃:滚去码字!赶快写到她爱我!
某九:……有点难。
第411章 410、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1)
夜千宠以为,他可能不知道叔父和几个叔叔已经在着手对他的审判。
然而,他先是沉默。
然后侧首看过来,目光里带着点点凉薄的笑意,“怎么办?不是他们弄死我,就是我弄死他们,还怎么办。”
她一下子拧了眉,“……你都知道?”
“你当我是木头做的?”男人转过身面对她,靠着窗台。
逆着光线,夜千宠看不清他的五官,晦暗不明的深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能感觉,就算他知道几个叔叔都要对他动手,但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半点恐惧。
许久,他才慢慢迈着步子走到她跟前,然后弯下腰,一脸玩味的瞧着她。
“你这么问,是想告诉我什么?你站我这边?”
夜千宠抬眸。
她不会选,所以不回答这个问题。
只是看着他,“我爸爸,是你开枪杀的么?”
刻薄男嗤笑,“当然不是。”
她点了点头,“所以啊,我师父要审判的不是你,你完全可以不应战,为什么非要跟他们硬来?”
男人摊手,“你觉得目前的局面,是我能选的么?”
说罢,他又勾了勾嘴角,“这样最好,这事拖了这么多年,就是因为我和他们都活着,只要一方死绝了,这事就到头了,是不是?”
“你没有杀我爸,现在却想杀我师父?”
男人脸色略微冷下来,“你到底听不听得懂我的话?”
“我不杀他们,死的就是我!”他忽然阴冷的语调,嗓音升高,“这就是寒愈当初妇人之仁、拖泥带水留下的祸害!”
因为他陡然拔高的声音,夜千宠只觉得耳膜被震得有些受不了,刺生生的疼了两下,眉心也仅仅蹙了起来。
男人看到了她的不适,薄唇紧抿了两秒。
嗓音也放低下来,“你师父没了,这个事就没人再去纠缠,我多清净!”
夜千宠抬头,“我不会让我几个叔叔出事。”
男人低眉。
勾唇,“那就是要看我死?”
他俯低五官的时候,夜千宠又一次看到他额头处的伤,提醒着她的命是他救回来的。
她刚要说点什么,眼神忽的一紧,盯着他。
男人见她沉默,这种默认最气人,胸腔里只觉得一阵抑懑,耳朵里一阵嗡鸣。
“你流鼻血!”她闪了闪眼神,急促的开口。
也没多想,抬手想帮他止住。
男人却正好躲了过去,然后自己堵了鼻腔,转身进了卫生间。
夜千宠低眉看着被子上落了一滴的鼻血,柔眉蹙得有些紧,他是不是从救她回来到现在都没看过医生?
犹豫了会儿,她试着往床边挪,想把护士叫过来。
一挪动,身上还会觉得酸疼,所以挪得也慢,总算到了床边,伸手去够那个按钮。
“躺回去!干什么?”就在整个人颤巍巍吊在床边的时候,男人低冷的嗓音凭空劈过来,本来挺稳的她,反倒是被吓得手一抖,差点就直接栽到床下。
一手撑了床头柜子,这才稳住身子,往床里头挪了挪。
皱着眉,骨头疼。
男人清理了鼻血,抽了两张纸巾擦着,视线一边朝她扫过来,“废了那么大劲救回来的,你死了我还真的去哭坟。”
“……”
夜千宠看着他把沾血的纸巾扔掉,一脸自若。
“你要不要去看医生?”她开口。
男人压根不搭腔。
她只好说回那个话:“我师父无论怎么做,针对的不是你,你可以不开口。”
男人这才朝她看过去,“你是不是想等他出来,亲自问他?”
夜千宠抿唇。
知道自己猜对了。
男人冷冷的一勾唇,“那你要失望了,我不会让他出来,这事,我来解决!”
“你是不是知道当年的细节?”她忽然盯着他。
师父说,没有任何隐情,真的是那样么?
男人似笑非笑,“我倒是想。”
寒愈的事,他不知道的很少很少,夜南的事就是其中之一。
除了之前在飞机上做过一次梦,他就不知其他细节了,他知道,就跟传闻的一样,他也是第三者,他的记忆里,没有亲自扣下扳机的画面。
更不知道夜南死的时候,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流。
想必,只有寒愈一个人知道,所以这才成了悬案。
“我不会让你死。”忽然听到她说了句。
男人看过去,就那么安静的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才低低的、淡淡的语调,“你这样,我恐怕真会缠上你。”
她拿了杯子,递着,“渴了。”
刻薄男看了她一会儿,最终过了一下嘴角,把杯子拿了过去,给她把水添上,然后尽职尽责的递回她手里,而不是直接放桌上。
她一边喝水,一边目光看向他。
回来到现在,他一句都没提rlv,不要了?
当然,她不会自己主动提起。
“满月楼这两天到,让探视么?”男人靠在她床角,问。
满神医?
他来华盛顿做什么?
只听刻薄男道:“这起事故,迟御出面担下了,受了点伤,大概是越琳琅求满月楼过来给他做手术。”
夜千宠蹙眉,“迟御伤得很重?”
男人挑眉,“不清楚。”
佣金已经给到位,其余的,他不关心,也没见到迟御的面。
她抱着水杯安静了好久。
“如果师父审判你当年的罪,满神医之类的,也会受牵连吧?”
那么多人,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被伤害?这件事不是非这样不可,完全可以她和伍叔两个人去解决。
男人却只强调,“不是我的罪。”
她放下杯子,“我困了。”
“不是才睡醒?”
“……”安静。
男人挑了眉毛,也没墨迹,拿了保温盒先出去了。
夜里。
华盛顿整座城陷入一片雨幕中。
张驰进酒店房间的时候有些晚了,刚进客厅,看到男人站在窗户边听雨,手里一杯红酒。
看起来很惬意,实则浓眉紧锁。
“先换衣服。”张驰开口前,男人薄唇微动。
张驰点了一下头,进了他自己的房间,冲个热水澡,换身衣服。
其实他刚刚要汇报的无非也就是一件事。
换完衣服出去,就一句话的事:“战辞那边,应该是已经和郁家接触过了。”
男人漫不经心晃着酒杯,没搭腔。
“如果他们请到郁家律师团,您的胜算……”
很渺小。
男人把红酒尽数喝完,走回来,杯子放到了茶几上,没给张驰半个字的回应。只快进卧室的时候,一句:“早点休息,最近会很忙。”
然后关了房门。
外面的夜空漆黑,又不时有闪电刺破黑暗。
雨水一直哗啦啦的落着。
这样的夜晚,适合沉眠。
*
噼里啪啦的一阵雷鸣,林介醒来,看了一眼阴森森的窗外,掀开被子下床。
他没看时间,也不知道几点。
开了卧室门去客厅,想喝一口水。
但是人刚进客厅,一眼瞧见一座黑影落在沙发上,本身还没足够清醒,猛地汗毛一竖,“谁!”
闪身快速按亮灯,自己的身体已经找了个掩体。
露出的两个眼睛再看过去……
沙发上那不是先生是谁?
男人也朝他看了一眼,双臂手肘撑着膝盖,又俯低五官,一副冥想姿态。
但是张驰看得很清楚,他几乎是一头冷汗,脸色很难看。
“先生?”
“把灯关了。”男人没抬头。
张驰蹙了蹙眉,还是折回去照做了。
沙发上的男人这才直起身,仰面倚在了沙发背上,更能听到他不轻的吁气声。
他竟然见鬼的又开始做梦了。
梦里也是那样令人窒息的冰冷雨夜,但是除了听得到枪响,看得到夜南倒在血泊里,他再怎么努力也实在辨不清前因后果。
那一段梦境,像是被什么深深魇住了。
转眼,冰冰冷冷的梦境,一下子转为炙热烘烤的火海。
他跪在地上感受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疼,却不知道到底在疼什么,也不知道到底在找什么,面前是一个新鲜的大坑。
他满手都是泥,却什么都没刨出来。
骤然转醒。
他双手握得死紧,外面电闪雷鸣,他却像在火海走了一遭,全身是汗。
不得不起来,只是懒得洗澡,所以在客厅坐着。
从梦里醒过,到被张驰打断前,他甚至觉得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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