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宠站在楼梯口,听完这句之后,才慢慢转身回了自己的那个卧室。
也是因为听到这句话,她第二天简单收拾,准备返回纽约,走之前跟他们一起吃的午饭,就在餐桌上,她突然提起来,“这么多年,为什么没考虑生个孩子?”
她一问这个话,从查理先生的表情里就看出来,他是想要的。
是查理夫人不想生。
所以女人不开口,查理也沉默着。
夜千宠很认真的看了她的母亲,“你已经不小了,脸年轻和身体年轻不是一回事,查理先生喜欢孩子,那就趁早生一个,挺好的。”
她也说:“你也看出来了,我以后没法留在身边,多个孩子在家里,会更幸福。”
尤其,是他们一家三口。
夜千宠笑了笑,“查理夫人这样深情的男人并不多,虽然我觉得你和我爸应该相爱一辈子,但你既然嫁了,我也不能否认查理先生的优秀,甚至,你永远不可能再碰到比他对你好的人。”
当初被寒愈逼到无路可走的女人,如果不是特别爱,查理也不会接受她,甚至这么多年听她提前夫。
结果人家娶了她,并且很用心的宠着,什么都不计较,所以生个孩子挺好的!
午饭后她就走。
查理先生破天荒的把她送出去好长一截,分开的时候试探的看着她,“能拥抱一下么?”
她习惯浅淡一笑,主动的跟这个男人拥抱了一下。
夜千宠听到他很真诚的说了句:“谢谢。”
她也只是淡笑。
查理夫人当初对她和寒愈虽然狠,但那时因为恨,应该不是完全不爱她,她希望查理夫人能幸福。
当然了,这未尝对她不是好事,这样一来,等未来她考虑感情的时候,查理夫人方面的阻碍肯定小很多。
*
夜千宠原定当天就从华盛顿飞往纽约的。
但是以前在那个小组待过,身体抱恙后直接退出,已经结婚的组员结婚纪念日,非要跟她一起吃饭。
反正她还在休息期间,急着回去是想避开寒愈,所以她只能答应下来。
埃文当然也在受邀行列当中。
八点多了,他们还没散,但是好久没见的两个人都喝得差不多了。
夜千宠看了一眼埃文,“你少喝点,明天的航班。”
埃文笑了笑,“没喝高。”
一旁的前组员观察了一晚上,趁着酒劲儿,终于敢问了:“你们俩……在一起了?”
她刚好说话,埃文立刻插话:“快了快了!”
夜千宠淡淡的道:“喝多了,别听他的,组里有规定你又不是不知道。”
组员倒是笑,“您是老大,什么规定不是您说了算,废除就两个字的事儿!”
她听完微微挑眉,“嗯,我是老大,什么都是我说了算,所以今晚先到这儿,你喝多了回去也是老婆遭罪,埃文喝多了明天又得耽误事。”
额,组员一愣,后悔给自己挖了个坑。
但也没办法,只能先散了。
夜千宠今天身体不适,没跟着喝多少,叫人把组员送回去,然后才送埃文。
打了车,刚坐进去,埃文借着酒劲靠过来,“你订酒店了没?”
“坐好。”她微微躲开,才回答:“先送你回去就订。”
她本来今晚走,出来的时候就和查理夫人说了,所以今晚即便临时没走,也不打算再回去住,跟埃文同一个酒店住一晚,明天一早就去机场。
埃文喝过酒,脸上泛着红,试探又大胆,“要不,跟我住一间?”
夜千宠侧首,美眸微微挑着,“我是住不起酒店?”
埃文素来就害怕她那个表情。
眉尾轻扬,眸子一挑,原本精致美丽的人,瞬间会变得十分冷艳锋利。
他抿了抿唇,像是自顾呢喃,“……一定没人比我更惨,追求女孩,还得看她脸色……”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我没答应让你追,你好好工作,以后多的是机会。”
国际药联一抓一把漂亮的女孩,而且能进那个地方,在国际上所有女性排名都是名列前茅了。
埃文摇头,索性挽了她胳膊,把脑袋靠过去,“不不!我就要追求你,非你不可……别人不行,反正我比你小,你老了我也等得起。”
夜千宠无语。
他这倒是像赌气,不追到手不罢休,追到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她用一个手指支开了他的脑袋,结果他又蹭了过来。
夜千宠也不觉得自己老练,但是在整个组的组员面前,她毕竟是老大,有时候真把他们当学生,当小孩了。
以前,她可是一直被当小孩的!
没办法,让他靠了一段路,到了地方才把他摇醒,“下车了!”
埃文迷迷糊糊的坐起来。
她已经绕过车位,从另一边帮他开门,把他扶了下去,跟司机打过招呼才步履沉重的往酒店里走。
之前她就来过他的房间,知道他住哪儿,径直往电梯走。
酒店外,寒愈目光幽暗。
许久,杭礼才听男人低低的问:“她不是今天飞纽约?”
杭礼点头,“说是的。”
就说明改行程了。
又过去好几分钟,寒愈就那么坐在车里,目光始终都定在酒店门口。
如果她不出来。
如果她不出来……
他想了好几遍,似乎也没找到办法。
杭礼想,大小姐搀扶那个男人进去了,如果今晚都不出来,很可能,老板会冲进去,然后那个男人今晚不是住酒店,而是住医院。
幸好。
过了十几分钟,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酒店门口,依旧是刚刚的那身衣服,没什么变化。
寒愈都能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轻松了。
十几分钟而已,的确不至于发生不该发生的事,他把人想得太龌龊了。
夜千宠是已经开好自己的房间了,不和埃文一层,避免他发疯来捣乱,但又选择了同一家酒店,是怕他喝多了万一真的出事好有个照应。
而她出来之后,站在马路边左右看了看,看到了旁边两三百米处的药店。
马路边的车子正好也缓缓的启动,没有开车灯,就那么跟着。
夜千宠自然是没注意到。
她进了药店,买了自己要的东西,很快就出来了,然后往酒店返回。
有点冷,所以她走得比较快。
车子停在药店门口,寒愈盯着那个药店的门,眉峰微微蹙眉,她病了么?
杭礼已经识趣的下车了,然后去问她刚刚买了什么药。
相隔时间不久,进去一问就能问到。
只是,杭礼再回来的时候,却是犹犹豫豫的,从后视镜看了看后座的男人,不大敢说。
“说。”寒愈神色不明,靠在座位上。
杭礼微微蹙眉,只得道:“我确认了两遍,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但说不定有什么别的情况,因为……”
“大小姐……买了避孕药。”
哪怕看不到他的脸,杭礼甚至觉得,老板的脸一瞬间生冷,锋利。
“避孕药?”男人菲薄的唇重重的重复,问了一遍。
杭礼咽了咽紧张,点头。
然后听到“嘭”的声音,老板的身影已经从车子前方掠过,大步往前迈去。
杭礼依旧皱着眉,不知道什么情况。
寒总刚过来,应该不敢直接对大小姐用强,还没有发生过关系才对,可是……她买避孕药干什么?
如果不是有性生活的人,是没必要买那个东西的吧?
寒愈的步伐很重,也迈得宽大,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凌厉。
昏暗的夜里,男人那一张脸沉得很厉害。
他没法想象她是不是已经跟别人有过所有情侣该有的生活环节,她明明只说那个男人在追求她。
眼看着她已经进了酒店大堂,寒愈脚下的步子几乎生出了一股风。
他今晚也是应酬后的状态,但因为昨晚找过她了,虽然不是特别顺利和愉快,但至少,他给了她时间考虑,她最后被迫接受了。
就算是未来可期。
陡然看到她跟人一同进出酒店,甚至去买了那样的药,他已经不知道该作何考虑。
电梯刚要走,夜千宠已经按了楼层,就她一个人,下一秒却猛地瞥见男人的身影正如疾风一半的掠了过来。
她愣了一下,目光发直。
寒愈已然步入电梯,按下闭合键。“你住这里?”她颚愣过后,转头看了他,问。
有几秒,寒愈并没有回应她。
但她看得到他紧绷的下颚,薄唇抿得非常紧,唇角重重的沉下来,像是在隐忍极度的怒火。
寒愈就是在隐忍,他怕这个时间点开口会吓到她,甚至伤到她。
电梯一直安静的往上走。
她没得来回答,也就没有再问,只是他一直不按楼层,皱了皱眉。
等她下电梯的时候,男人也跟着走了下来。
夜千宠终于才觉得不对劲,可是她转过弯已经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了,只能停下来看着他。
寒愈低眉,面无表情。
或者说,那表情是极度的冰冷和阴霾,倒是看她,沉沉的启唇:“不开门么?”
她看着他,微蹙眉,“你喝酒了么?”
如果喝酒了,忽然出尔反尔跑过来骚扰他是有可能的。
不等她凑过去闻闻他身上的酒味有多重,寒愈倒是十分的坦然,“喝了。这一年,一天都没落下。”
然后依旧盯着她,“开不开门?”
夜千宠终于蹙起眉,“我前一晚,昨晚都说得很清楚的,我不想跟你纠缠,你说要追求的事,我也拒绝了。”
“我让你开门。”男人嗓音越发沉冷,目光凝着她,“不敢?”
她脸上有着一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但是门,她肯定不能就这么随便打开。
干脆收了手,抬眸看着他,“有什么事你就说,说完该怎么解决,我都会很清楚的告诉你。”
寒愈瞧了她一会儿,她可真是轻描淡写。
偏偏,他连发火的借口都没有,只能盯着她,终于问:“刚刚买了什么?”
这问话,夜千宠看了他,柔眉紧了紧。
还是道:“短效避孕药。”
很坦白,一点都没有隐瞒。
可是寒愈听完这个回答,脸色越发阴郁得可怕,“你自己吃?”
她像是笑了一下,“当然是我自己吃的,我……”
“给我!”男人忽然伸手,在她面前摊开,来得很强势。
夜千宠没动作,“寒愈……”
“让你把药给我。”他已经隐忍得很厉害,一张冷峻压抑的脸几乎有着将要皲裂的痕迹。
甚至,她抬头,觉得他菲薄冰冷的唇因为极度的隐忍而微微轻颤。
气到极致了。
她可能想到了什么,可是还没来记得开口,男人竟然粗鲁的一把将她手里的夺了过去。
因为力道太猛,把她整个人带偏,后又松开,她直接装在门上。
凸起来的门把戳到腰间。
夜千宠拧了眉,也有着气急,“你喝多了就回去休息,来这里发什么疯?”
寒愈亲眼见了短效避孕药,实在是一点点幻想的空间都没有。
这会儿看到她的气急败坏,一股子怒火就直接往脑门冲,看着她的视线都像是一簇火在噼里啪啦的烧着。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那压抑,极沉的嗓音里带着难以接受的气息。
毕竟是跟他生活了那么多年,就算偶尔任性也绝不会胡来的女孩。
现在呢?竟然离开一年多,就真的把自己的身体交出去了?
“我什么样了?”夜千宠看着他那张眼神,就有一种莫名被侮辱轻视的感觉,柔眉蹙得紧了一些。
原本她想好好跟他谈。
看他的状态是不可能了。
“你把东西给我。”她伸手,不想浪费时间,明天要早起。
寒愈不给。
她只好不要了,准备开门回去休息。
但她刚伸手就被他一把扯了过去。
头顶响起他低沉的嗓音,充满压抑,“你说不想谈感情?你跟他不存在实质的男女朋友关系?而是保持着男女纯粹的性关系?”
夜千宠听完陡然朝他看过去。
这跟说她是卖的有什么区别?
“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她安静的看着他。
寒愈此刻已经快压不住情绪,“我过分?”
“你才几岁,喝了几年的洋墨水就学着别人蜂狂蝶乱、作践自己?你还觉得我说你过分了?”
夜千宠怔愣的瞪着他,不可置信,“你刚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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