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口时嗓音沙哑,他眸中翻涌着风暴,他按住邵遇在他身上游走的手,压着情绪问:“我是谁?”
邵遇没想到会被阻止,他微微仰头,嘴唇扫过闻希执的下巴,他着急地回:“闻希执,是闻希执。”
“对,闻希执。”他站直身子,同时一下将邵遇抱了起来,邵遇突然悬空,唯一的支点只有他,他蛊惑着问,“只有闻希执才能帮你,别人都不可以,是吗?”
邵遇连抱住闻希执脖子的力气都没有,他晕晕沉沉,凭着本能回答:“……是。”
闻希执得到满意回答,放开他的手,握住邵遇的大腿,将他整个人往上抱了抱,转身往浴室走去,同时回复:“好,那就帮你。”
邵遇软软地任他抱着,听到这里,心中迷糊又放心,短暂地晕了过去。
但闻希执抱着人经过正对着床面的电视柜时,忽地目光一凝,他偏头一看,发现柜体角落隐蔽处竟藏有一个微型摄像头。
闻希执眉眼一眯,眼底划过一丝狠戾。
他一把暴力扯过摄像头,扔在脚下踩了个稀碎。
只是此时他有更重要的事更在乎的人,还没空处理这些细枝末节的破事。
他将邵遇抱进浴室,环顾一圈,发现浴室里并没有那些惹人厌恶的窥视物之后,一边欣赏邵遇脆弱精致的模样,一边将浴缸放满了热水。
邵遇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衬衣,被水一润,便贴在了身上,若隐若现地包裹着粉白的皮肤。
闻希执将邵遇拉过来抱在怀里,微微低头,指尖碰了碰他细腻泛粉的脸颊。
邵遇嘴唇色泽红润,微微张开,好像在邀请人一尝甘甜,很难不让心猿意马。
闻希执的手指攀到他唇边,情不自禁用力按了按。
许是他动作恶劣,加上突然进入温暖的水域环境,邵遇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眼。
邵遇其实看不太清,脑子也像被糊住,思维几乎停滞。
可他在朦胧灯光下晃到闻希执面如冠玉的脸,感受着两人之间无缝相接的距离,他不仅毫无抗拒,胸口反而生出一种莫名的躁动。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这才是能够引诱他的模样。
最终邵遇大脑听从身体的指示,微微动身,带得浴缸中水纹纵横,泛起淋漓的声响。
邵遇一仰头,咬上了闻希执的喉结。
属于男人的喉结。
闻希执似乎也没料到他这个举动,闷哼一声,连指骨都连带着发了抖。
而他知道此刻邵遇估计已经忍到了极限,近距离的接触最能直观地感受他的反应。
于是闻希执也不再慢慢折磨他,一手捏住邵遇的手臂,另一只手缓缓顺着腰线探了下去。
衣冠楚楚,余音靡靡。
……
第一次动荡结束时,闻希执单手搭在浴缸边,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趴在他怀里缓神的邵遇背上。
以邵遇现在的状况,泡久了容易生病,于是他也没管自己什么情况,将邵遇打横抱出浴缸。
扯过一块毛巾搭在他头上,又替他剥下湿透的衣服,换成浴袍。
若非担心他着凉,闻希执的动作势必还要慢上许多。
头发吹干后复又将人抱回床上。
可邵遇的状况似乎并没有变得更好,经过热水一泡,反而整个人都变粉了,随之而来的,是更剧烈的反应。
他一沾床便蜷缩起来,后脖颈那块骨头凸出,衬出一股截然不同的伶仃味道。
而许是方才闻希执的手法开启了邵遇的新领域。
总之他觉得那样做会没那么难受。
再加之此刻他没摸到人,便也不黏着找闻希执了,他紧闭的睫毛颤抖,攥紧被子的手指松开,鬼使神差地缩进了被子里,一副准备自力更生的去势。
闻希执将房间里的空调温度调高,大灯关闭,唯独留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烘托出一室缱绻。
他掀开邵遇身上的被子,握住他细瘦的手腕,将人拉起来,在他耳边轻声询问:“阿遇,不是说让我帮你?”
闻希执温柔地指责:“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邵遇却像没听懂,想要挣开他。
最终闻希执扯来方才的浴巾,将邵遇的手腕捆住,又将几个枕头垫在他腰后,让他可以舒服地半躺。
他侧身覆在邵遇身上,距离很近,伸手刮了刮他的鼻梁,声音里氤氲着劝诱:“乖,换个方法帮你。”
说完缓缓退开,直退到了邵遇曲起的腿边,闻希执笑了笑,毫无芥蒂地俯下身去。
邵遇倏然受了巨大刺激似的,扬起脖颈,眼里透出懵懂的空茫。
……
这一场‘帮忙’费时历久,邵遇最终耗尽力气,从躁动归于平静,沉沉酣睡了过去。
邵遇一觉无梦,睡得极好,意识回笼时已不知今夕何夕。
他眼睛没睁,手率先从被子底下伸了出来,想去枕头底下摸手机。
但却摸了个空,邵遇一翻身,想试试看另一边有没有,手一搭过去,不妨触到了一片细腻紧致的皮肤。
与此同时,邵遇睁开了眼睛,入目便是闻希执无比优越的侧脸。
再往下,则是他半敞的胸膛,看得出来,什么都没穿。
那一瞬间邵遇立刻从迷糊到清醒,大脑应激似的发出警报。
他十分惊恐地半抻起身子往后退开,然后更惊奇的发现,他居然也什么都没穿!
邵遇恍惚以为回到了初见闻希执那天晚上,就好像他俩将那晚上没做的事终于续上了似的。
可邵遇仅仅卡顿一瞬,完全不像那次一样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回他渐次清楚地回忆起了前情。
那些画面像幻灯片似的在他脑中回放,仿佛在争先恐后地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徐贺的离开、闻希执的到来、他缠着闻希执央求他给自己‘帮忙’……
邵遇愣怔在原地,眼前不断闪过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情景,越回忆越崩溃。
想到细节处,他更是立刻使劲摇头,试图把脑浆摇匀,手动给大脑打上马赛克。
不能想,不敢想,不要想。
邵遇抱着被子,实在没脸面对。
可他刚生出逃跑的心思,还没来得及动作,一旁躺着像个睡美人的闻希执缓缓睁开了眼。
邵遇动都不敢动。
是以闻希执一睁眼看见的便是邵遇僵硬地半坐在旁边,满目惊惶地望着他的模样,见他看过来,还不受控制地抖了抖,然后立刻把被子拉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脑袋,就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闻希执努力压制住到嘴边的笑意。
他图的是经年日久,并非当下片刻欢愉,所以他‘帮忙’的时候忍住了,此刻也一样。
闻希执跟着坐起身,被子随之滑落,露出他抓痕斑驳的胸膛。
邵遇简直不忍直视。
闻希执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邵遇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他便见闻希执呼出一口气,努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甚至还回头对他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
只听闻希执对那些事只字未提,只是问他:“您有没有哪里感到不适?”
没有,很舒服,通体安泰,除了有点发软。
不过这话邵遇不敢说,说了谁都明白,这些都是闻希执的功劳。
虽然闻希执已经很体贴,给了他一个顺坡下驴的台阶,可邵遇还是越看他脸便越烧得慌。
根本就不可能装作无事发生好不好!
但邵遇也确实没有做好那个心理准备去坦诚地提及这件事,情急之下,他只能转移话题:“你怎么会来?”
话一出口,他才发现自己嗓子像个破锣似的。
他以前得咽炎的时候都没这么离谱!
可他又不敢闹出大动静,否则这一切都在引导他们回忆那些引人遐想的场面。
于是只能默默努力清嗓,顺便等待闻希执的回答。
但闻希执却突然掀开被子,从床边站了起来。
劲瘦的躯体一晃而过,邵遇赶紧捂住眼睛,好像生怕再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闻希执动静很小,不知道在干什么。
没一会儿他忽听闻希执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喝点水吧。”
邵遇一愣,手指分开一条缝,他小心翼翼地从缝里看出去,发现闻希执已经穿上了浴袍,手上正拿了一瓶开了盖的矿泉水递给他。
他真的好细心。
邵遇放下手,从被子里伸出手臂去接,小声地说:“谢谢。”
闻希执笑了笑算是应了,跟着才回答他方才那个问题:“在停车场碰见赵先生离开,他说您跟着就下来,可我等了一会儿您一直没来,我便擅自上来找您了。”
原来闻希执送他来了之后真的没有走。
邵遇第一反应便是这个。
紧接着便是一阵后怕和庆幸。
幸好闻希执没走,也幸好他上来找了他。
邵遇此刻心绪有些混乱,便没想到去问闻希执是怎么找到这个房间的。
其实当时闻希执在赵西山走后,一开始倒没察觉异常。
因为他知道邵遇不喝酒,那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况且赵西山离开时的表现也很正常。
所以闻希执只坐在车里,惯例茶里茶气地给邵遇发消息。
【您结束了吗?】
【我没有去转转,我在停车场等您。】
【我没有催促您的意思,只是担心您叫车不方便。】
【我一个人也不知道去哪里,您如果不累,等会儿我们可以一起去转转,好吗?】
可他发了几条,每条间隔时间也不短,但邵遇却一直没回他。
邵遇很少这样,基本都是看到就回复。
于是闻希执便给邵遇打了一通电话,可是邵遇仍然没接。
闻希执眉头微蹙,渐渐品出了一丝不对劲。
他拿着手机下车往酒店里走,却没想到刚进大堂便看见徐贺从电梯间出来,神色慌张异常。
但没一会儿眉间又显出懊恼,似乎想转身重新进电梯上楼。
总之在原地纠结徘徊了好一会儿,看起来很是奇怪。
原本闻希执都快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只记得这人当年总爱模仿他,这个他倒不怎么介意,便也完全没放在眼里。
还是之前邵遇同他提起过他一次,他刷到相关词条时才又复习了一下他的脸。
是以此刻见到他才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闻希执一边继续给邵遇打电话一边往里走。
可就在此时,熟悉的铃声居然从旁边响了起来。
那是邵遇给他设置的专属铃声。
闻希执眉目瞬间冷肃下来,偏头一看,赫然发现邵遇的手机竟然会在徐贺手里。
此前邵遇出于莫名其妙的安全观念,给闻希执的备注不是名字,而是代号‘国际金融系西西同学’,看起来就像邵遇的某个校友。
是以徐贺此时也没有察觉异常,只烦躁地按掉来电铃声。
但下一刻,他手里的手机却被一股大力抢夺,连带着被抢走的,还有手里的房卡。
徐贺吓了一跳,抬头却发现对方戴着帽子口罩,遮得严实,唯有身形看起来有些熟悉。
他一怔再回神时,对方却已经进了电梯。
徐贺本就做贼心虚,那也不是他的手机,此刻哪里还敢大声嚷叫,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关上。
但随之注意到的,却还有对方帽檐下像毒蛇一样绞缠着他的沉冷目光,好像他死期将近。
闻希执按照房卡上显示的楼层找上去时,一进长廊便发现有一间房门口的花瓶倒地。
他便直直地跑了过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两人都心知肚明。
而闻希执见邵遇并没有要和他提及徐贺的意思,正好,他也不想提,这件事他要自己去处理,于是同样隐了过去。
他从一旁拿起邵遇的手机递还给他,只是说:“我在外面捡到的,这是您的手机吧?”
邵遇没想到这么巧,手机找回免了他换新手机和新卡的麻烦,见状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他赶紧接过:“谢谢,是我的。”
说完之后便没了话题,空气突然安静。
邵遇眼睛四处乱瞟,看天花板看吊灯看窗帘,就是不看闻希执。
“您再休息一下吧。”闻希执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我现在买两套新衣服。”
邵遇:“!!!”
他忽然想起浴缸里的那一幕幕。
他们俩原来的衣服,想必已经皱得像咸菜一样不能看了吧。
不过闻希执突然说这个,是想问他的尺码吗?
邵遇红着耳朵,回道:“我穿均码就行。”
闻希执看他一眼,那眼神却显得颇有深意,就好像他完全了解邵遇穿什么尺码一样。
不过……用手臂丈量过,或许真的知道。
邵遇脑袋不住冒烟,默默地又缩回了被子里,掩耳盗铃虽然可耻,但是暂时有用。
不过被子里有些闷得慌,邵遇许是太过劳累,闷着闷着居然又闷出了睡意。
好在没一会儿客房门铃响了起来,邵遇这才复又清醒。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