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满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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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满京华-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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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开始筹备白先生和何中正南下之行。



    第一百八十七章 有热闹

    这次,邵毅没走别的门路,而是直接带着两块镜面玻璃,去内官监,正经递了帖子。

    通传时,便告知内官监管事太监,琉璃作坊的玻璃质量有大幅度提高,询问内官监,要不要更换皇宫之前安装的玻璃。

    事关皇帝起居场所的条件改善,玻璃窗的好处有目共睹,安装之后,还得到皇帝的大力肯定。

    这次同样是玻璃,而且听起来品质还要更好些,内官监的曹公公不敢怠慢,让人把邵毅领进内官监。

    两人之前见过,也都知道彼此的大名,便也没有多余的寒暄应酬,各自见礼坐定。

    邵毅当先开口,道:“这次来麻烦曹公公,是琉璃作坊又研制出更好的玻璃。所以,我特来问问曹公公,皇宫之内使用的玻璃窗要不要更换?”

    曹公公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邵副尉客气了。此事事关皇上起居之所的条件改善,如邵副尉所说,若玻璃品质的确更好,咱家敢说不换吗?”

    邵毅知道,内官监是个颇有油水的地方。

    虽然这件事一定能成,但他也应该走个过场,私底下先给曹公公通个信儿,好歹孝敬一二,大家你好我好,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但邵毅自然有他的原因,自从皇帝夸了他没站队靖王,他是真怕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视线中。

    他给曹公公送点儿银子什么的倒是无所谓,但这事儿犯不着被皇帝知道。如果皇帝知道,给他送东西都会被盘剥,恐怕对曹公公不好。

    曹公公因此是倒霉,以后再和宫中打交道,只怕会不顺畅。

    他笑着拱手:“曹公公说笑了,谁不知道曹公公对皇上最是忠心?所以我才先来您这里,好歹您先看看玻璃的品质如何,我才能知道玻璃够不够进献桓公的资格。玻璃样品我带来了,曹公公要不要先看看东西?”

    对于这位,曹公公虽然有些不爽,倒也不敢太过为难。

    之前也不是没人眼红邵毅京城第一纨绔的地位。一个被打压的进不了皇族,没有名分、没有人脉、没有靠山的孤儿寡母,凭什么让京城显贵退让?

    不就是凭的皇帝庇护吗?

    三人成虎的道理大家都懂,混迹朝堂和贵人圈子的各种狐狸,更是知道。

    很多人都曾谋划过,通过皇帝近臣和贴身伺候皇帝的人,给皇帝吹些耳旁风,让皇帝对这纨绔产生恶感。

    怎奈皇帝压根儿就听不得邵毅这两个字,别管好话歹话,只要听到和邵毅有关的事,谁说谁倒霉。

    人们根本没有三人成虎的机会。

    对于第一纨绔不可撼动的地位,曹公公也只是点到为止,见邵毅态度良好,便也笑道:“都是替皇上办事,邵副尉过誉了。既然东西已经拿来,咱家就看看你这新品玻璃到底哪里出众。”

    修远带着人把玻璃拿上来,连着包装放在桌上,再施一礼,就带人下去了。

    曹公公有些诧异,邵毅的下人这么不懂规矩吗?这么大块的东西,打包的层层叠叠,他们指望谁给动手拆开呢?

    邵毅不以为然的样子,果真挽起袖子,动手把包装打开。

    “曹公公看看玻璃的品质如何。”

    首先映入曹公公眼帘的不是玻璃的品质,而是玻璃表面放着的、一张二百两的银票。

    曹公公面色不变,抬眼看去,发现邵毅已经退开两步,正把一条粗布往手上垫。

    曹公公立即就满意了,之前没打过交道,原来这位果然能当得起京城第一纨绔,竟然如此懂事。

    “这玻璃果然比上次的好很多。这,这是如何做到的?”曹公公把银票袖了,查看玻璃的时候,着实被惊了一下。

    邵毅用布条垫了手,把上面的一块玻璃竖起来,说道:“这样看,是否更能看出玻璃的清透和平滑?”

    曹公公在内官监做事多年,多少懂一些工匠技艺,仔细端详片刻,问道:“如此平滑度,难道是研磨出来的镜面效果?”

    话一出口,自己就先摇头了,“不可能,如此大的平面,很难保证这样的平整度和光滑度。就算能行,成本也太高了。”

    说着话,曹公公抬头看向邵毅,无声询问:这是怎么做到的。

    邵毅把玻璃放回原位,无奈道:“曹公公您不知道,这段时间,京城好几家买卖商号都在卖玻璃,显见得就是玻璃技术泄露了。夏家四姑奶奶这次学精了,事关商业机密,说什么也不肯告诉我做法。”

    曹公公很有同感的点头,不再追问。

    邵毅这是客气的说法,京城有商号开始买玻璃,这事儿挺轰动的。紧接着,琉璃作坊的管事就把泄密工匠送交府衙。

    如此具有轰动效果的事情,哪里还有人不知道?

    在此之前,曹公公也以为,夏珂一家终究是读书人,不懂经营、不懂防范,致使自家秘术被人剽窃、抢去了大把赚钱的先机。

    哪里知道,夏家女子还有这一出?若这镜面玻璃不是研磨所成,那几家的玻璃嘿嘿,事情的真相还真不好说。

    曹公公再次把视线从玻璃表面抬起,有些八卦的低声问道:“就算不知道具体工艺,但玻璃是否经过研磨,邵副尉总会知道吧?”

    邵毅笑道:“这个我倒是敢保证,肯定没经过研磨。”

    “这就好,这就好。”曹公公立即就高兴了,这下,又有热闹看了。

    他虽然时常借工事取些好处,但对于成郡王府那几个不顾颜面的,也颇看不惯。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几家的玻璃是剽窃夏家的,但人家就能豁出去这么做,面子里子都不要了。

    亏本之后,再被人嗤笑的感觉,不知是什么样的?

    “行,如此好品质的玻璃,咱家这就向大总管请示。邵副尉也回去准备吧,想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咱们就得去琉璃作坊取货。”

    能让皇帝高兴的事儿,大家都乐见其成。

    很快,皇帝就站在少有波纹、且视野开阔很多的大块玻璃窗前,心情愉悦的看着窗外盎然的葱茏春色。

    良久,面对窗外的皇帝忽然开口,问道:“夏家这女子,之前的玻璃技术泄密,不会是她故意挖了坑,等人往进跳吧?”

    孙从山站在皇帝身后不远处,也正透过玻璃,看着窗外婆娑晃动的嫩绿树叶。

    被皇帝这突然一问,先是怔了怔,随即嘴角就有了笑意。



    第一百八十八章 皇帝措辞亲切

    孙从山想到京城的玻璃生意,颇觉有趣,但回答皇帝问话,却是非常恭谨:“内官监的曹善财问过邵副尉,据说这批玻璃的制作成本,应该和之前的相差不多。之前清韵斋能以二十两的价格给玻璃定价,这种玻璃应该也不会很贵。

    奴婢不知道夏家女有没有挖坑,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清韵斋把这种镜面玻璃面市,京城那几家的玻璃生意一定做不下去。”

    皇帝沉吟着,笑道:“这夏宴清,有些意思。”

    接着又问道:“她家的确要派工匠去平阳郡,对抗成郡王府在唐州的玻璃生意吧?”

    孙从山躬身答道:“是,刘协送来的消息,说夏家窑场那位姓白的宫女,已经选定了南下的工匠,不日就要离京。”

    “嗯,是个能做事的。可惜了,是个女子。”皇帝极为惋惜。

    孙公公说错了一句话。

    没等夏家的镜面玻璃投入市场,那几家刚开始买的火爆、又加紧赶制出来的玻璃,虽然质量又有提升,却是一点儿也卖不动了。

    皇帝做人很仗义,除了把自家原来的玻璃换了新的,把换下来的玻璃给别的嫔妃用去,还记得曾经赏赐展相爷和宁国公的两组玻璃,便额外拨出几块,再次赏给两家府上。

    皇宫中的用的东西,很不容易做到广为人知。

    但皇上声势浩大的把玻璃赏赐给臣子,那就不一样了。

    皇帝很愿意让人们知道他对臣子的关爱,接受赏赐的臣子也愿意让人知道,自家府上那是很得圣恩的。

    于是,几乎在赏赐当天,京城的权贵府邸就都知道了:夏家的玻璃技艺又有精进,玻璃表面的波纹几近没有,和镜面一样光滑。

    再看看自家刚装上,或者刚买来、还没来得及安装的玻璃,立即就有吃了苍蝇的感觉,

    那种不痛快、那种如鲠在喉简直无法形容。

    宁国公也就算了,那展老狐狸,怎么总有机会让大家对他咬牙切齿呢?

    那三家的玻璃是决不能再买了,已经买了的,那也不用了。

    没有玻璃窗,那是自家崇尚古风,是风骨,总比追着展康那老狐狸、吃他足下的尘土强。

    显赫权贵不用玻璃也就算了,为了不浪费,大多赏给得脸的奴仆使用。

    这就过分了。

    襄亲王妃一听,就把手里的茶盏摔了,“简直欺人太甚!他们把我堂堂王府看成什么了?”

    她家作坊的玻璃,难道只配给奴才用吗?

    襄郡王没敢吱声,把郡王府看做什么并不重要,只要他们愿意,尽可以花银子买玻璃给奴仆使用,他一点儿也不介意。

    只要店铺和刚建起的玻璃作坊能赚银子就行。

    问题是,原本二百两银子一块的玻璃,几天之内,就跌到一百两。即使这样,也都卖出去一块。

    他很怀疑,现在就是真买到二十两一块,只怕也无人问津。

    王府作坊的玻璃卖不出去,不但是因为清韵斋又有了新的玻璃技术,还有王府作坊做出的玻璃,现在只有奴仆再用。

    试问,哪家主子会动用真金白银,买玻璃给奴才改善住房条件?又有哪家富裕人家,愿意把自己的身份降到和别家奴仆同等的地位?

    只要想想店里存的玻璃,想想急吼吼修建的玻璃作坊、堆积的原料和那众多雇工的工钱,襄郡王就觉得脑仁儿疼。

    掌管王府生意的大管事倒是想说话,可是瞄一眼襄郡王的面色,还是识相的闭了嘴。

    襄亲王妃见自己的叫嚣没有回应,拍着桌子怒道:“那个夏珂,他是怎么教女儿的?已经成了和离妇,不好好在家中遵循女戒女德,反省自己失德之处,反而每日抛头露面在外面厮混,还知不知道羞耻二字?”

    “你也是个没用的,”襄亲王妃转向襄郡王,“你这就替我写一份折子,即刻递进皇宫。就说姓夏的贱人不守妇道,在藏污纳垢的琉璃作坊,和邵家贱种勾搭成奸,做下苟且之事,有伤皇家和朝廷体面。最好让皇帝赏那贱人一条白绫,再把夏珂也革职查办了。

    还有,找你舅父和堂叔,让他们也上书朝廷,弹劾兵马司下属勾搭和离女子伤风败俗,恳请朝廷严惩不贷。”

    大管事立即赞成,“是呢,夏家女子着实不成体统,整日里和一群男子混在一起,很失官宦人家的体面。”

    大管事倒是不指望真能把夏珂革职,把夏家女赐死。只要能阻止她出来做事,把她家作坊封了就好。

    几家买玻璃的店铺,是真真切切在一夜之间,从生意红火,变成门可罗雀。连店铺原来经营的物品都无人问津了,着实的愁云惨淡。

    这怎么能忍?

    敢明目张胆用剽窃来的方子制作玻璃,背后都有大靠山。

    隔天早朝,针对兵马司、邵毅、夏珂管教女儿不当、有伤风化的折子纷纷递上来。

    大家倒是记得皇帝不能听邵毅的名字,虽然近几个月,皇帝自己不止一次主动提过,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道理大家还是懂的。

    所以,折子中有关邵毅的部分,都用兵马司下属代替了。

    夏珂就不具备这种威慑力了,折子和弹劾官员的唾沫星子直指夏珂。

    怎奈夏珂涵养极好,只要皇帝不发话,他是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低敛双目,好似朝堂上根本就没有这场针对他、针对他女儿的群情指责。

    皇帝的表情和夏珂差不多,老神在在的任由七八个官员喷完,才抬眼看向何守礼:“何爱卿,众位爱卿刚才说的兵马司下属,说的是邵毅吧?”

    皇帝措辞亲切,用的是众位爱卿,可在场众人都没听出其中有亲切意味。

    何守礼当然不敢应是,只含糊道:“回陛下,微臣也是第一次听闻此事,这个,待散朝之后,微臣详细询问之后,再来回禀陛下。”

    皇帝不甚满意的哼了一声,心下遗憾,要是直接问展康,是不是就能有个比较满意的回答了?

    皇帝对何守礼的回答不置可否,叫道:“兵马司统领蓝羽。”

    “微臣在。”蓝羽出列。

    皇帝很不负责的说道:“你回去问问邵毅怎么回事?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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