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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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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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悯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却被耳聪目明的秋景月听了个清清楚楚。
  秋景月脸上的笑意顿时落了下去,一瞬间变的尴尬起来,好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
  “。。。。。。。。。”
  但在身为自己长辈的赵悯面前,秋景月不敢当场发火,只能勉强控制好情绪,装作若无其事道:
  “没关系的伯外公,您多年游历在外,忘了也很正常。”
  他说:“即使您忘了月儿的生辰,但您愿意为了我千里迢迢回来一趟,肯看我一眼,月儿已经很开心了。”
  秋景月藏在桌下的指尖已经绞在了一起,面上的笑意有些勉强,但话到底还是真诚的:
  “月儿。。。。。。真的很想你。”
  “。。。。。。。。好孩子,苦了你了。”赵悯见秋景月这幅模样,忍不住叹气,做到秋景月身前,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既然已经到了你的生辰日,你放心,伯外公一定会送你一份拿得出手的大礼,来庆贺你的十六岁生辰。”
  “。。。。。。。。只要伯外公能回来就好。”
  秋景月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来自长辈的温暖了,看着烛光下眉目柔和的赵悯,圆润的眼睛里已经盈了淡淡的水光。他吸了吸鼻子,嗓音里带着哭腔,似乎下一秒就会落下泪来:
  “母妃早已过世多年,外公和外婆也仙逝。。。。。如今月儿身边,除了伯外公之外,已无真正的亲人了。”
  赵悯闻言,失笑道:
  “傻孩子。”
  他说:“你怎么会没有真正的亲人呢?”
  赵悯伸出手,拂去秋景月眼角的眼泪,耐心道:
  “我记得你母妃体弱,所以你自小便养在贞嫔的楚仪宫,和二皇子共同长大,和那二皇子感情甚笃,如此,二皇子便也算是你的亲人。”
  “都是过去的事了。”
  秋景月别过脸,自己用衣袖擦去脸上的眼泪,站起身,背对着赵悯,看着天边的孤月,轻声道:
  “今日的二哥哥,早已非昨日的二哥哥。。。。。。。他不再是我的二哥哥了。”
  秋景月的语气冷漠生硬,无形中拉开淡淡的距离感:
  “如今我看到他,也该尊称他一句贤王殿下。”
  “。。。。。。。。。你们兄弟之间,怎的忽然变的这般生疏?”
  赵悯听出了秋景月语气中的冷淡,坐在位置上,看着秋景月的背影,不解道:
  “我听闻如今的大端天子御下有方,宗族内亲皆和乐,无一人不爱戴拥护他,我还以为你们兄弟间的关系,会因你们父皇从中调节的缘故,变的更好呢?”
  “。。。。。。什么狗屁天子。”秋景月冷笑:“不过是虚伪又无情的昏君罢了。”
  他说:“还有。。。。。。。。我从未在心中认可他是我的父皇。”
  赵悯闻言,心中一惊,忙打断他道:
  “月儿慎言!”
  他呵斥道:“身为皇室宗亲,你怎可如此胡言乱语!”
  “我没有胡言乱语!”秋景月猛地转过身,衣袍翻飞,无意间扫灭了不远处细弱的烛火,无尽的阴影瞬间从他的身边蔓延爬上衣角,将他的侧脸衬的愈发阴冷:
  “我从未承认过他是我的父皇,从未!”
  赵悯闻言,不赞同地蹙起眉头,“血缘亲情乃是天定,又不是你不想承认,就不存在的。”
  赵悯不知,他这句话,就如火上浇油,让秋景月本就失控的情绪,如同火山爆发,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喷发点。
  只见秋景月猛地上前几步,掌心用力抓紧赵悯的肩膀,表情微微扭曲,甚至透着偏执的恐怖:
  “我也想舍了这身秋氏的血脉,我也想像那哪吒一样割肉还父,我也想和那大端天子断了父子关系,断的干干净净的,再也无所牵连!”
  “可是我知道,我现在还不能。。。。。。。我母妃的仇还没有报,赵氏一族的仇还没有报,我不能就这样冲动地离开皇室。”
  秋景月猛地跪在地上,垂下头,像是困兽在笼子里几经挣扎,不得不低下了高傲的透露,连带着声线都透露着颤抖的不甘:
  “伯外公,你得帮我。。。。。。你得帮我!”
  他缓缓抬起头,不知何时,那属于孩子气般的笑意已经当然无存,只剩下极度压抑后的偏执和阴沉,恍若从无尽地狱、尸山火海里爬出来的恶鬼,随时能择人而噬,见血封喉:
  “伯外公,你得帮我杀了那个昏君。。。。。。。你得替我母妃报仇,替赵氏一族报仇啊!”
  话音刚落,桌上的烛火不知何时,陡然熄灭,室内一片漆黑,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冷清之中。
  气氛如坠深海。
  许久,赵悯才从恍然和震惊中回过神,抖着指尖,捧起秋景月带着希冀和绝望交织的脸,轻声道:
  “。。。。。。。。。景月。”
  他艰难地吐出字句,声音一点点发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这个满心绝望和满怀仇恨的少年:
  “那日的大火,确是一场意外。”
  “谁也不知道冷宫的火这么快就会蔓延到明月阁,也没有人知道你母亲那日恰好病重的不省人事,甚至连宫女的惊叫声也没能及时唤醒她。。。。。。所以她才会逃跑不及时,不幸丧生火海。”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和当朝的天子无关。。。。。。。。”
  “不!有关!”秋景月豁然一下站起身,死死盯着赵悯开合的唇,眼底血丝遍布,像是一个绝境中的死囚,和命运做着最后的挣扎:
  “若不是秋君药嫌弃我母妃体弱多病,不愿再宠幸她,让我母妃移居偏远的明月阁,我母亲又怎会被那场大火波及,又怎么会死的时候连敛尸的人都没有!”
  “都说入土为安,入土为安,可我母妃九泉之下,又何曾安过!”
  秋景月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跪在地上,仰头看着赵悯,肩膀颤抖,泣道:
  “伯外公,我母妃的尸首,就这样被丢在乱葬岗,数十年来,任由乌鸦和蚂蚁蚕食,千疮百孔,无人收尸啊。。。。。。。”
  “你的亲哥哥,赵怜,老来得女,膝下唯有这一女,你让他怎么受得了女儿被活活烧死的噩耗,怎么受得了啊。。。。。。”
  秋景月闭了闭眼,脸上的表情似哭非笑:
  “万恶之首,皆来自那个昏君。若不是他薄情寡性,嫌我母妃病弱,下令让他移居明月阁,我的母妃又如何会死!又如何会死!”
  话音刚落,秋景月猛地站起,双臂一扫,径直将地面上的茶盏和杯盘摔得七零八落。
  他像是在发泄着连日来听闻秋景和成亲时内心压抑的愤怒和十几年来心中的痛苦,随着一件又一件物品的落地,他的手心也不慎割出了道道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看得赵悯一阵心惊:
  “月儿,你的手!”
  他着急的上前几步,抓住了秋景月的手腕,防止他再摔东西发泄或者自残:
  “够了!”
  他提高声音,试图止住秋景月的动作:
  “若你母亲还在,看见你这般自暴自弃的模样,定会责骂于你!”
  “那她就来骂啊!”秋景月疯够了,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闻言到最后闻言甚至还哈哈大笑,表情颇为无所谓道:
  “哦对,反正她也死了,如今也没人管我。。。。。。那个九天之上的天子也不管我,我无人管束,还不是想如何,就如何?”
  “景月!”赵悯用力抓住秋景月的手腕,语气逐渐变得严肃:
  “你这幅模样,当真要让你父皇好好管束你。”
  他说:“我此次进宫来,就是想要赴故人的约,前去面见大端天子。倒是,我定将此日你说的话,和他合盘托出。”
  秋景月闻言一怔,眼中的泪还挂在眼睫上,欲落不落:
  “你说,你要面见那个昏君?”
  “是。”赵悯说:“我曾答应一个人,要照顾好他的徒弟。有生之年,只要是他徒弟提出的要求,我一定会尽全力满足。”
  “。。。。。。。。。那个人的徒弟,是谁?”秋景月心中已然浮起不好的预感,但他仍旧不敢相信:
  “告诉我,他向你提了什么要求?”
  “他让我用我毕生所学的医术,治好大端天子。”
  赵悯说:“我此行,便是来赴我当初之约,践我当初之诺的。”
  秋景月闻言,先是怔了一下,随即不知道为何,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所以你这次来,根本就不是为了我而来,而是为了你那个故人,为了那个昏君来的?”
  “我根本就是自作多情。。。。。。。。。”
  他喃喃道:“我费尽心机想要杀了他,你却,你却想要救他,救害死了我母妃的人。。。。。。”
  秋景月看着赵悯,眼底的震惊和不解逐渐变成了更深层次的茫然和绝望,那深不见底的绝望看的赵悯心痛难忍,令赵悯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碰秋景月的脸:
  “景。。。。。。。”
  然而,赵悯口中的“月”字还没有说出口,下一秒,只见黑暗中不知哪里闪过一阵冷光,像是有什么东西,直直插入了赵悯的身体里。
  “呃。。。。。。。”
  最初的冰凉过后,有一阵剧痛从皮肤和血肉中逐渐蔓延开来,赵悯不其然吐出一口血,只听耳边有血肉和血黏腻交织的水声,像是尖利的匕首缓缓划破他的皮肤,化开他的经脉,刺穿他的血肉,直抵肺腑,还用力转了一圈,瞬间将那内脏搅的七零八碎。
  “。。。。。。。”
  咚——
  在秋景月松手的那一刻,赵悯的身体像是沉重的木头,斜斜倒了下去,身躯撞到木地板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赵悯像是痛到了极致,如同虾米般弓起身,捂着被匕首刺穿的腹部,痛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哈。。。。。。”
  秋景月缓缓松开之前握着匕首的手,看着掌心的血,管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他是不敢相信真的伤了人,还是为偷袭得逞感到开心。他满头都是汗,手还在发抖,但仍然强撑着,居高临下地看了赵悯一眼,从赵悯这个角度,秋景月的表情狰狞似恶鬼,早就没有了刚才单纯爱笑的模样:
  “我。。。。。。我不会让你去救他。”
  秋景月神经质地将掌心地血擦在了衣服上,似乎是想要擦干净,但越是用力,血似乎就流的越多,红的像火,触目皆是。
  满眼都刺目的红,像极了当初烧死赵美人的那场吞噬一切的火焰那样,烫的让人心惊,烫的让秋景月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翻来覆去地擦,表情偏执又恐怖,冷眼看着赵悯双眼开始发直,气息逐渐断绝,身体也缓缓停止了挣扎:
  “谁也不能阻止我为母妃报仇。。。。。。。就连你,也不能。”
  说罢,秋景月打开窗户,用轻功从窗沿跳了下去,逃也一般的,径直离开了赵悯的房中。
  此时,屋内只剩下赵悯一个人躺在血泊之中。他神情僵硬,看着秋景月离开的背影,艰难地想要伸出手去拦住他,最终却无法阻止生机似流出的血般从他的身体里流失,只能不甘地闭上了眼睛,重重垂下了手。
  但与此同时,在他软下的手臂完全碰到地面的那一刻,不知哪里,忽然闪现出现了一个人影,竟及时伸出了一只手——
  稳稳地托住了赵悯垂落的指尖。


第76章 烈火烧几遍
  如果这天晚上; 赵悯不要和秋景月提起赴约的事情,也不要提起他的父皇秋君药; 那么也许; 秋景月下手不会那么狠,也不会那么丧心病狂。
  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错既然已经铸下,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秋景月大脑一片空白; 凭着本能,跌跌撞撞地逃回到四皇子府。
  四皇子府的府门紧闭着; 他甚至没有拍门喊人,而是浑浑噩噩地用身体不断撞击着府门,到最后几乎是用蛮力撞开; 甚至一旁赶来的门童还没来得及扶住他,他自己就随着作用力被门槛绊倒,向内摔倒在地。
  “四公子。。。。。。。。。”
  反应不及的门童生怕自己一个服侍不当; 脑袋就落了地; 慌慌张张地伸出手去扶秋景月,却被反应过度的秋景月用力推到在地,摔出一阵闷响,半晌没有爬起来。
  “。。。。。。。。。。”
  秋景月跌坐在地,用力地擦着掌心的血; 直到掌心看到一阵火辣辣的疼。
  眼角的余光无意间飘向倒在地上的门童,令秋景和瞬间一怔,瞳孔放大,微微震动——
  只见他身上的血有些甚至还沾在了门童的衣服上,星星点点; 在夜色下看得并不分明,却让秋景月如遭雷劈; 整个人大脑都一片空白。
  。。。。。。。血,真的是血。
  是他亲伯外公赵悯的血。
  秋景月迟来地感觉到自己真的亲手杀了人,心中不自觉一哆嗦,整个人血液逆流,浑身发冷。许久,他才踉跄着站起,像极了被抽了魂魄的人,盯着地面上的门童看了很久,下定决心道:
  “从现在开始,你们所有的人,都离开四皇子府吧。”
  门童闻言,痛的龇牙咧嘴的表情顿时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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