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能离施法术的太远，”楚非翊一边看着林天零，一边帮林天零把那些鬼的头套拽了下来，塞进了外卖盒子里，“这次我跟你们一起去。”
“好。”林天零点点头，心中若有所思。
他问过孔光霁，正常的人类天师，应该都不会这种幻术。
只有鬼会。
不仅如此。
不论是昨天分炸鲜奶也好，还是今天拽鬼们的头套，其他鬼居然都没怎么反抗。
应该还是个挺厉害的鬼。
他看向楚非翊，心情颇好地笑了笑，难得有些幼稚地想着——
小样。
发现你不是人了。
我就静静地看着你继续装。
*******
“大师，是这样的，”片场里，宁博奕一脸惆怅地迎接着销魂工作室来的几个人，“我们新电影正在拍着，但是诡异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先是女二和男二突然肚子痛，变得特别虚弱，根本拍不动戏，”宁博奕愁眉地跟几人说着剧组里的怪事，“然后几个工作人员也出现了这种情况，身体的不同部位出现疼痛，然后变得虚弱。”
“好几个工作人员和演员都这样，整个剧组运转起来都困难，”宁博奕叹了口气，“我们开始以为是传染病，组织着一起去医院查了查，他们都是老毛病犯了。”
“但是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巧的事？”宁博奕一边带着一行人在片场上转着，一边对大家说着自己的想法。
“还有，本来我们这部电影的女一没出现这情况，我们为了不浪费场地，最近就先拍她的戏，”宁博奕继续补充着，“但是这几天，她说她能感受到有鬼一直缠着她，吓得也不敢演戏了。”
“而且她给我看过她的剧本，”说到这，宁博奕的语气中带上了些恐惧，“剧本上……全是鲜红的叉。”
宁博奕想着当时的情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语言完全表现不出来当时他看到那剧本时的冲击。
那剧本上……红通通一片全是叉，力透纸背。
像血一样。
刺眼又恐怖。
“我知道拍恐怖片容易吸引鬼，这几年我也一直特别注意这些事，每次开机都很小心，生怕招惹什么，”宁博奕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继续说着，“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最终还是没避过去。”
“大师，”虽然眼前几个人看起来年轻，但宁博奕丝毫没有轻视之意，对着几个人做了个“拜托”的手势，“您看看怎么弄。”
“我们是哪里得罪了这个鬼，怎么把这鬼送走，”因为投资商也催着处理这事，宁博奕只想把这事赶紧解决，“钱不是问题，越快解决越好。”
林天零一边听着，一边皱了皱眉。
“明白，”他看了一眼宁博奕，笑了笑，像是在寒暄一般，不动声色地打听着，“因为想尽快解决，之前请过几个天师，那些天师跟我推荐的你。”
林天零：？？？？
“他们没发现特别的问题，说这鬼可能比较厉害，他们解决不了，”看林天零有些疑惑，宁博奕笑着继续解释着，“有个挺厉害的唐天师跟我推荐，说销魂工作室有个厉害的大师，甚至可以手撕恶鬼。”
林天零：…………
“那几个天师都推荐，但是不知道您的联系方式，”宁博奕对着封和玉笑笑，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赞赏，“这不网上销魂工作室的微博就出现了，我通过电话就跟小友联系上了。”
说完以后，作为圈内专业人士，宁博奕甚至忍不住夸赞道：“果然还是年轻天师更有手段，你们那个营销做的确实不错。”
听完以后，林天零点了点头。
刚刚宁博奕说的所有话都是符合逻辑的，脸上的情绪反馈以及说话时因为思考而造成的停顿也不像是演出来的。
但是……
林天零皱了皱眉。
整个片场干干净净。
——什么味道都没有。
根本就没有鬼。
林天零正在垂着脑袋思考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了声音：“李副导，玄门默认的规矩，一事不烦二主，这一群是做什么的？”
被点名的李副导惊讶地看着林天零一行人，声音中带着微微的震惊：“君天师，他们……也是天师？”
原因无他。
眼前这几个人的相貌实在突出，甚至放在剧组里都是靠前的水平。
他看着这几人一直跟宁导在一起，宁导还像是讲戏一般对着这几个人说着，以为这几人是因为那几个演员身体有问题，投资商塞来的新替补。
君天师：…………
君天师默默翻了个白眼。
刚刚宁导那边说话声音不小，被他听到了几句。
他本来也以为这几个小年轻是演员，没想到是来跟他抢饭碗的。
君天师看着这几个人，心中冷哼了一声。
自从师兄的算命摊举报被抓了以后，他就变得小心多了，只做些给剧组看看风水，主持主持开机仪式这种活计，来钱快，风险也小，因为会说话，哄的导演和明星都挺高兴，在圈里居然还变得小有名气。
同行见面，分外眼红。
尤其是对他们这种招摇撞骗的骗子来说。
这次剧组给的钱很多，君天师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事，甚至觉得说不定是剧组演员不想演了集体罢工。
那红叉完全可以演员自己打，演员犯老毛病这里痛那里痛的，根本没什么。
虽然心里这么想的，但君天师却笑笑：“按照我说的去做，把鬼请走后，要解决的问题，一周之后必见效。”
林天零听完，狠狠地皱了皱眉。
偏偏这李副导对君天师深信不疑，看着面前过于年轻的四个人，又听说他们是销魂工作室以后，语气虽然客气，但话里话外已经是在赶人了：“四位对不住了，我和宁导没商量好。”
“这会已经有解决方法了，不好意思，让你们白跑一趟。”李副导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脸上却一副并不在意的表情。
宁博奕被夹在中间，有些为难。
作为导演，他本应该强势一点，但无奈这次的副导年纪比较大，在业内也颇有资历，两人第一次合作，要是就闹出什么不愉快也不太好。
但销魂工作室确实是他一直请的天师推荐的。
他甚至想起当时唐天师信说“如果销魂工作室的林大师都解决不了，那这问题没人可以解决”这句话时信誓旦旦的模样。
“是么？”林天零眯了眯眼，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君天师。
君天被林天零看的有些发毛，内心暗骂一声。
“能让我们跟演员或者工作人员见一下么？”林天零没理会君天师的目光，转头继续跟宁博奕说着。
这剧组确实不对。
但片场里，一丝鬼气都没闻到，显然不太合理。
“行，”就在不远处酒店，宁博奕点了点头，恨不得也赶紧离开这两边天师“相撞”了的尴尬现场，走起路来脚步飞快，“我带你们去。”
“没有鬼气，这片场风水也好，不应该出问题，”路上，孔光霁小声跟林天零说着，“我甚至觉得这山灵气还挺多的……”
楚非翊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那什么君天师绝对是个骗子，”封和玉也皱了皱眉，看了眼身后，“他还跟过来了。”
“林哥，”封和玉分工明确，“你们负责解决问题，我就看着这骗子，套套证据，到时候把他给举报了，还能挣点奖金。”
林天零点点头，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愣了一下。
薯片味。
又是刘卿鸿身上出现过的那薯片味。
会是同一个鬼么？
剧组里的这些人……又跟刘卿鸿有什么相同点？
酒店距离拍戏的山头并不远，林天零想的入神，感受到楚非翊触碰自己，才恍然发现已经进了酒店。
林天零的眉毛狠狠地皱了皱。
这酒店不对劲。
刚进来的时候，闻到的那隐隐约约的薯片味，现在已经莫名消失了。
“这酒店不对。”林天零垂了垂眼，正想着开口提醒大家，楚非翊已经提前说出口了。
几个人面色如常，却心中警惕，一路跟着宁博奕走着。
“诶，孔大师，”唐天师一行人正背着行当向下走的时候，看到孔光霁和封和玉，眼睛一亮，“太好了，你们来了。”
他的视线落在林天零和楚非翊身上：“这两位是……？”
“新来的，”即使上次说的话并不多，但林天零依旧清了个嗓子，谨慎地换了个声线和说话吐字的方式，对着唐天师点了点头，“我也姓林。”
“可惜那个林大师没来，”上次瞳人的事情，让唐天师对林天零印象深刻，“那林大师确实厉害。”
“您介不介意我们一起看看？”唐天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毕竟天师驱邪抓鬼都是家传绝学，不少天师并不愿意被其他天师围观，唐天师生怕对方不愿意：“我们提的要求比较冒昧，如果您……”
唐天师还没说完，就看到另一个林大师笑了笑，语气温和：“没事，一起来吧。”
看起来比当时在刘家别墅的“另一个”林大师温柔很多。
林天零巴不得对方跟自己一起。
孔光霁虽然厉害，但是因为以前都在山上，所以对有些规矩不是很了解，自己又是一窍不通，要是对方不提，自己可能还要开口让这唐天师跟自己一起。
唐天师看着林天零，心中大喜。
他一边在心中默默想着下次帮销魂工作室申请一下天师大会的资格，一边转身看着自己带过来的几个徒弟：“那咱们也不着急走了。”
“就在这好好跟着……销魂工作室学学他们抓鬼驱邪的本事。”
唐天师说完，看向自己身边的一个小萝卜头：“省的你整天疏于练习，说你几句，还说我胡诌。”
几个徒弟没说话，看向销魂工作室的表情中透着些明显的不太服气。
作为天师届最近最有潜力的新人，他们确实看不太起这没听过名字的工作室。
不仅如此。
作为天师届的天之骄子，他们也倒想看看这销魂工作室里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水平。
一边的君天师看出来这几个年轻人脸上的不服气，默默笑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默默想着。
几人正对视着，气氛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那我们……”
唐天师刚开口，准备继续说着什么，不远处一个房间里，突然传出了女声的尖叫。
那声音犀利而又凄惨，在空荡的酒店走廊中回荡着。
“救命——！”
“有鬼啊！！！”
这女声带着歇斯底里和浓重的惊恐。
随着“砰”地一声，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房间里再次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众人心头狠狠一跳，然后同时冲了过去。
传出声音的那间酒店房门是半掩着的，林天零没什么犹豫，甚至顾不上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房间内，一个女人坐在地上，头发凌乱，表情惊恐到扭曲。
而她的对面，是一个可以看到实体，浑身散发着黑气，通体发红的看不清面容的怪物。
那怪物嘴里发着“嗬嗬”的声音，正伸着那尖锐的指甲，像是要在下一秒就刺进对方的心脏。
假道士面色大变，心脏骤停，差点尖叫出声。
他的角色有些发白，看着面前的怪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句话——
妈的，这世界上真有鬼啊！！！
而偏偏李副导站在他身边，像是不长眼色地问着他，声音中也带着颤抖：“君大师……”
“怎么处理这这这怪物……”
像是被李副导的声音吵到，在君天师苍白的脸色中，怪物转头看着他们，然后缓缓走了过来。
君天师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了。
像是警告一般，伸出爪子，直接把君天师和李副导扔出了门外。
像是扔垃圾一样轻松。
而唐天师的几个徒弟见状，立刻拿出桃木剑，直接冲了上去。
那怪物力气巨大，甚至还没过上一招，就一个挥手，直接把唐天师的几个徒弟挥到了一边。
做完这一切后，它转身，继续向那女演员走去。
“救命，救我……”女演员看着他们，眼神惊恐。
“是妖。”
楚非翊推了推眼镜，低声跟林天零说着。
怪不得没有闻到阴气的味道。
听到楚非翊的解释后，林天零心中了然。
林天零看着那通天的妖气，垂了垂眼，心中有些失望。
但是……来都来了。
他看着那正在对着女演员呲牙咧嘴的妖怪，按照吸鬼的阴气的方法，尝试着通过吸收妖气来对付这妖怪。
这黑色的妖气是一个个小颗粒状的，随着林天零的动作漫天飞舞着。
林天零皱了一下眉，瞬间加快了动作。
而在他迅速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