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开学后几周的某一天晚上,这个她讨厌的自己被她亲手打破了。
那天,她吃过晚饭散步,走到了轻岁月这家言辞说过的les酒吧,她其实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酒吧要取一个这样酸不溜秋的名字。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这些日子以来,她每一次进入这些酒吧夜店,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她太沉默太安静,在这样喧嚣又或是华丽的地方,即使面容清秀出众也被衬得寡淡了。
而今晚的景傲,遇到了这一周以来唯一的空当,她并不愿早早回家。
最近她安分得紧,每次来夜店跟酒吧都不会像从前那样找伴聊天了,不过自己在吧台坐坐,远远旁观人家的暧昧与欢乐。
小姐姐,你是有主了?
景傲身边一直坐了位姑娘,从五官到身材再到穿衣品味都是景傲从前喜欢的风格,那人似乎也是自己一个人玩,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在这的众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或诉求,既然没有干涉她,她便也没出声,各自寻各自的乐趣。
嗯?景傲有些微醺,漂亮的桃花眼迟缓地转了转,才移到女人脸上。
我说小姐姐虽然你长得这么祸害有资本,但撩了人家清纯无辜小妹妹,可不兴这样始乱终弃的啊。
。。。。。。
景傲蹙眉,一脸你在瞎说什么鬼话的表情,我没主。
棕褐色长卷发的女人撩了下自己发尾,凑近她一丢丢,就看见不远处座位上的黑发女人身子更加紧绷,警惕性极强的眼神,于是她冲景傲又挑了下眉。
呵。景傲转动手中的玻璃杯,透明的淡橙色液体在灯光下流光溢彩,不知哪来的倾诉欲,她自嘲,只有一个求而不得的主。
原来是这样。长卷发女人若有所思。
景傲终于察觉面前人的异样,顺着那目光她也迟疑地回头,却被眼前人捏住了下颌。
。。。。。。
她不耐烦地拧眉,抱歉,我没
话没说完被人截断,求而不得?我觉着你要得偿所愿了。
景傲一懵,脑子里飞速运行,好像意识到什么,也因此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迟缓地忽略了眼前人的动作。
直到眼前凑近放大的美艳面庞和烈焰红唇,她来不及躲闪便被人拽开了身子。
一声战栗喑哑的低喝,从谁的喉间砥砺磨出,景傲。
她站稳身子,再抬眸便看见那张温婉的熟悉脸孔。
她其实真的不知道,夏初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景傲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想要解释,看看夏初槿,又扭头看看那个坐得四平八稳的女人。
人家还对她眨了下眼。
。。。。。。
景傲立刻被人直接拽出了酒吧。
…
就在旁边的暗巷里,几幢建筑物之间的缝隙过道,再深远一些的地方还堆积着破旧的杂物,顶上是相连着的屋檐。
她的手腕被那个低气压的女人握得很紧,面对着面,她能感觉到对方紧绷的情绪和无措的心跳。
彼此安静沉默。
你不是说喜欢我的吗?夏初槿一直垂着的脑袋突然抬起,墨瞳再不似往日温柔,只有倔强,怎么可以这么快就跟别的人这样?
我只能喜欢你?景傲勾唇反问,招牌式的漫不经心。
见鬼又压抑到窒息的沉默再次降临,横亘在两人之间。
这人的幽默风趣,从来没有这样一刻叫夏初槿生气又无奈过。
她们,终于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夏初槿咬牙不语,她看着女人的笑颜,好一会儿才说话,对,你只能喜欢我。
从傍晚开始淅淅沥沥的雨势突然加大,砸在不远处巷外坑洼的地面还反溅到她们脚下。
边角处露着墨绿的苔藓,空气中弥漫开绿植跟潮湿泥土的气味。
像是一场艰难的长途跋涉终于抵达终点,景傲悬提已久的心安稳地落下。
第52章
她面上挂起微醺的浅笑,突然想起她初时被夏初槿勾得心动时做出的一些可笑行径,那无数个夜晚她窝在沙发上重温小夏老师的童年,还在犹疑挣扎。
现在,这位温婉老师却是自己送上了门,时间何其奇妙?
这词有点儿熟啊,小夏老师是不是又重温中学生活呢?这是哪儿的词呢,好像是江直树雨中吃醋?
女人本就生得一副妖孽的五官,往常被精英的气质藏的很好,此时浑身散着迷蒙的酒香,又说着这样的玩笑话,连带着整个人都显得轻佻了。
她真撩拨起人来时,从来都是百无禁忌,随心所欲又见效奇快的。
夏初槿成功被她带偏,脑海中瞬间浮现了那幕偶像剧的经典画面。墨黑的瞳仁闪了下,掠过一层浮光,她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那薄薄的红唇。
那里刚刚差点儿就被其他人占了。
既然你也看过,那么你也该知道接下来江直树会做什么吧?夏初槿喉间滚了下,在景傲炙热的目光下脸颊光速涨红,却梗着脖子反问了回去,语调略微强势。
不过,是装腔作势的强势。
景傲闻言蹙了下眉,她可能真喝多,只觉得小夏老师什么都好,温软贴心,唯一叫人恼火的便是坚强了些。
她明明已经这么主动,为什么夏初槿还是不能矮她一头,明明这女人都醋到把她拉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嘴硬着理直气壮?
等等,景傲飘飘的脑袋有些晕。
电视里的江直树会做什么?
景傲惊愕抬眸,来不及说话,一个有点儿急的吻已经落下,封住了她的红唇。
那瞬间,她不敢置信。
自己竟然被夏初槿强吻了?
可唇上那柔软又笨拙的触感真的很真实。
景傲被动着承受这个醋酸又羞涩的吻,她手缓慢抬起,摸到了那片薄薄的耳垂,这里总是那么容易红又容易烫,已经记不起是什么时候她早就发现了的。
你。。。。。。女人低低一声嘤咛,气势一下子软了。
景傲顺势捞住人,离开耳垂,不再欺负她,温柔又认真地教导带领着夏初槿,加深了这个吻。
哗啦啦的雨水被隔绝在几米远的地方,身边墙砖黑沉潮湿,青草味已被对方的气息所掩盖,所有的感官知觉都被放大。
倾盆大雨中,还有两人一声重过一声,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谁的心跳声。
第62章
晨光微曦; 天空不过蒙蒙亮; 透过薄薄的窗纱洒进卧室的奶白色地毯。
夏初槿刚醒来,从被窝里钻出一只手; 手背懒懒搭上额头; 眯着眼,在一片昏暗中弯着唇看向虚空。
昨晚的一切都是那么飘飘然。
抢人,接吻; 拥抱。。。。。。混乱又水到渠成。
明明喝多了的是景傲,怎么好像醉狠了的却是她呢?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食指指腹不知不觉蹭过柔软的下唇瓣,夏初槿有些羞赧,她扭头便看见了卧室角落茶几旁边的那只挂衣架。
挂着件长款的黑影; 静止在那,却叫她莫名心悸,那是昨晚景傲的大衣。
雨下得有些凶; 她倒是随身带了把伞,景傲没带; 只好共撑一把去找景傲的车。
还没踏出步子,景傲便拽住了她。
那人当真醉了; 胡乱扯下自己身上的大衣便要往她身上披,穿上。
你做什么?奶茶色的大衣上还零星几颗水珠,夏初槿好笑。
下雨呢。景傲蹙眉。
冬末春初的交替时节; 天气说冷也冷,说不冷也不冷,毛衣外罩一件大衣刚刚好的程度; 她俩也刚好都是这么搭配的。
景傲此举,却是损己也不利人。
我不冷啊。夏初槿知道这人喝昏了,耐着性子同她解释,你这样只穿毛衣才会冷,太单薄,还透风。
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像在教导学生,还不是她平日接触的高中层级,而是幼稚园层级的。
阴冷逼仄的暗巷里,景傲果然缩了缩身子,可是态度却很坚持,抓着那件大衣非不肯再穿上,小夏老师不要总在我面前这么坚强,可以依赖我,可以让我照顾你的。
嘴里还嘟囔了一遍,在下雨啊。
夏初槿不跟醉鬼计较,计较也计较不出个道理,只怕耽搁久了,景傲更容易感冒,好了,好了,我穿就是。
她任由景傲替她披上大衣,臃肿着一身,一手撑起伞,一手抓住景傲已经有些冰冷的手,领着人去找车。
雨水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
泥水也跟着溅落到裤腿,她这样走过无数次,在学校,在外面。
可这是第一次以这样暧昧的身份,领了个女人一起往家的方向走。
黑夜里,雨滴声遮住了大半的声响,只是近在咫尺的还能听得见。
景傲嘟囔了一句,可以依赖我的。。。。。。
怎么还在说这个?夏初槿不由好笑,微醺的景医生有点儿像小孩子,讲不听的倔强。
可她笑了两秒却又笑不出来了。
以前的女朋友,也都是我来照顾的。。。。。。景傲比她高个三公分,伞骨几乎打在她头顶,因为有些晕,所以认真地盯着路面看路,伞骨打下的阴影覆盖在她垂着的眉眼,伞也该我来撑的。。。。。。
。。。。。。
夏初槿不是个小气的女人,不过刚刚跟自己接过吻的人就自己在面前提前女友,再大气的人恐怕也很难笑得出来吧。
景傲的话零散,没什么逻辑,她却听着听着抓住了其中的丝缕关键。
你就非要照顾我?夏初槿问,喜欢当。。。。。。嗯,照顾的那一方?
景傲琥珀色的眸子迷蒙着,点了下头。
夏初槿撇了下嘴。
可她不喜欢这样。
两个人都是女人,凭什么非要分出个照顾与被照顾的一方来?
就算以前景傲的女朋友相处模式是这样的吧,可现在到她了,那她就要掰扯掰扯这人的性子。
这女人已经够优秀,够独立,都有担当了。她要让景傲也尝尝被人照顾的滋味,她要景傲也能在什么时候愿意依赖下她,她要景傲不用连醉酒的状态里,潜意识中都只知道照顾别人。
进去。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车边,夏初槿拉开副驾驶车门,撑着伞把人往里塞。
等等。景傲不动。
等什么,你还想酒驾?
不是,我喊代驾。
不要我替你开车是吧?夏初槿一下子摸透这人的想法,不由分说给塞了进去,我偏要开,今天我送你回去。
景傲:。。。。。。
余光里,她瞥见景傲郁闷的表情,唇角不自知勾了勾。
雨刷器尽职地工作,今天没有开音响,安静了一会,夏初槿好奇问,你平时这样出来玩,都喊代驾?
景傲慢半拍地点了下头。
她其实不大熟悉景傲的车,虽然坐过许多次,但开却是第一次。
以后不要。。。。。。夏初槿蹙了下眉,因为开车费神,话到半途才改了口,不要喊代驾,打电话给我。
她其实想说不要再来夜店酒吧,但又觉得这样不妥,她不该干涉景傲的兴趣。
为什么?
。。。。。。。我可以过来接你,我给你当代驾。夏初槿脸热,耳根也热。
你为什么要来接我,为什么要给我当代驾?景傲的嗓音低柔,融化在夜色里,故作天真的话语,却莫名暧昧,你是我的谁吗,嗯?
你。。。。。。夏初槿气恼,被她那一声鼻音更是撩到心狠跳了下,抽空瞥了她一眼。
结果就看见女人弯着的桃花眼里烟波流转,万般风情。
完全没有半分懵懂,全是算计。
这人醉了杀伤力还这么大,竟然是故意在讨她说好听话!
。。。。。。吃了暗亏,夏初槿不好说什么,闷闷吐了口气才郁闷地问,你什么时候把眼镜摘了的?
害得她都知道被算计了,却偏偏生不起气,完全被那双桃花眼给吃得死死的。
好半天,身边却没有回应了。
夏初槿偏了下头,看见景傲靠在椅背上,双眼雾蒙蒙,呼吸清浅,已然断片儿了。
…
手机铃声在一片昏暗寂静中乍然响起,夏初槿心猛地跳了下。
不知何时,她已经下了床,光着脚踩着地毯一路走到了衣架边,怀里抱着那件奶茶色的大衣,而口袋中的手机屏幕上光亮闪烁着的正是大衣主人的名字。
像是做坏事被抓包,夏初槿莫名心虚,她慌乱地按掉了手机。
愣了两秒,她抱着大衣跑了出去,一路至玄关,开了门,都没看清门口女人的人影便把大衣往人身上塞,塞完就要关门。
得亏景傲反应够快,在那瞬间还能眼疾手快地一把撑住了门沿。
砰地一声闷响,那厚重的防盗门磕在她的虎口掌心,景傲呲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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