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撩完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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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撩完想跑?-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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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子卿看着他这一番动作,墨眸蓦地一缩,咬了牙问:“莫非臣是洪水猛兽,这般叫殿下害怕?”
  “不!”
  “我……我只是……”
  夙丹宸听到那咬牙切齿中又带着一丝颤抖的嗓音,心里一慌,连忙否认,却结结巴巴了半天,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的的确确是……害怕子卿。
  怕他喜怒无常的性情,怕他冷酷无情的手段,怕他阴鸷霸道的管束。
  更怕那双幽深冷漠的眸。
  忍不住偏过头,躲避那道如寒针般刺骨的视线。
  他……不敢去看子卿此刻的模样。
  如此僵持半响,头顶忽传来一声颓然地叹息。
  “臣,明白了。”
  兰子卿拱手向他行礼,那双幽深冷漠的眸似落满灰烬般乌沉,再无凌厉之色。
  走到门口时,脚步停了停,望向天边被夕阳映染得斑斓的云彩,神思淡淡。
  如玉容颜似被云霞笼上一层光怪的雾,
  他在雾里轻轻地喃:“殿下,臣不会再纠缠与你,你不用再因此喝这样多的酒。”
  头也不回地离去。
  徒留下脸色刷白的夙丹宸。
  兰子卿出了御书房一里路,忽听得前方树影重重间传来一阵吵闹声。
  他并无心思多听,那吵嚷声却如潮水般灌入耳,叫人想躲也躲不开。
  自是太师晁颂与大学士司马礼又起了纷争。
  这倒不叫人意外,这次宁生抗旨不遵一事,虽已是十足的犯上,司马礼却仍有保他之心,在炀帝面前说尽了好话,晁颂自然是针锋相对,卯足了劲地将人往死里说。
  若非炀帝压着,他二人早已在御书房里吵翻了天。
  兰子卿无心置身其中,转了脚步,另择一条幽径。
  “司马大人此话何意!莫非是指老夫府中豢养暗刺!”
  兰子卿心念一动,停下步子,留神去听。
  听得一人冷冷哼了一声,说:“晁太师,你自己心里清楚!”
  “司马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这样凭空污蔑老夫的清白,老夫绝不与你罢休!我们到圣上面前辩个清楚明白!”
  “走便走,老夫怕你不成!”
  一阵脚步声后,再没有声响。
  兰子卿从树影后转出,见那二人拉扯着往养心殿走去,刚走上宫路,便被迎头而来的绿袍太监拦下,三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只知最后晁太师沉着脸往皇后的宫殿走去,司马大人则气呼呼地出宫而去。
  兰子卿将视线转到四落绵延起伏的宫殿。
  面上平静如水,心下却不知变了几番思量。
  不知他究竟想到了些什么,只见那双幽深如墨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拣了一条幽径离去。


第49章 朝乐郡主的心事
  兰子卿走后; 夙丹宸在御书房呆呆站了半响,方黯着眉目,出了房门; 去了宸霞宫。
  朝乐郡主正坐在软榻上; 一边拿鹅黄色的绢帕不时抹眼里的泪水,一边听皇贵妃一番苦口婆心的宽慰。
  她二人见夙丹宸走来; 同时变了脸色。
  这脸色却是变得不同。
  梨妃娘娘是眼前一亮,脸上不自觉露出欣喜的模样。
  她唾沫横飞地安慰了云茉一个下午; 这口也干了身子也乏了; 偏偏这小丫头是个死心眼; 哭了一个下午,绢帕湿透了两条,还不消停。
  只好继续劝着。
  劝到现在; 皇贵妃该说得都已经说完,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新词,眼见云茉哽着哽着,杏眼里又冒出一轮泪花; 她便是一个头两个大,实在苦恼得紧。
  如今见了救兵前来,她脸色瞬间轻松了下来。
  至于云茉; 她一见夙丹宸,委屈、伤心、难堪一齐涌了上来,哑哑唤了一声“宸哥哥”,手里的绢帕绞了又绞; 一张娇颜梨花带雨。
  梨贵妃见她又湿了眼睛,险些将口中润喉的茶喷出,忙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夙丹宸。
  “宸儿来得正好,你云妹妹也乏累了,你带她回府,好好歇一歇。”
  连晚饭也不说留。
  哪里是云妹妹乏累了,分明是母妃你赶着人家走。
  夙丹宸心中腹诽,又见自己的母妃一脸疲倦,当下心疼不已,请了个安后,劝着云茉回王府。
  云茉也有些对皇贵妃说不出口的心里话,想单独说与夙丹宸听,便起身恭顺地欠了欠身,随夙丹宸回府。
  二人走后,梨贵妃望着房门外金黄的屋檐,无声叹了口气。
  等夙丹宸带着云茉回到府,天色已经暗下。
  朝乐郡主不知发了什么疯,非要喝酒,
  辛辣的酒咽入喉,又被呛得满脸通红,泪流满面。
  夙丹宸在一旁实在看不过去,抢下她手里的酒杯,“云妹妹,别喝了。”
  云茉哭红了一双眼,“宸哥哥,宁郎……他为何要这般对我……”
  夙丹宸被问得脸色犯难,不知如何作答。
  云妹妹你擅作主张,强要请旨……也实在怪不得人家抗旨。
  这样的话说出口,岂非更叫云妹妹伤心。
  正为难之际,又见云茉扬起挂满泪水的面容,哭着问:“难道我堂堂郡主,配他不得?”
  夙丹宸叹了口气,递上一条干的锦帕,“或许是宁大人眼下并不想娶妻……”
  云茉舍了手里湿透的绢帕,用递来的锦帕轻轻拭泪,“宸哥哥,我心里明白,宁郎他不是不想娶妻,他只是不喜欢我。”抬起泪眼朦胧的杏眼,望他,“可我喜欢他,我在宁府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
  “我跑下凉亭后,不小心扭到了脚,摔入一个黑黢黢的洞中。可我一点也不害怕,我知道宸哥哥你一定会来救我,就像小时候那样。”
  云茉脸上的神情多了几分追忆。
  “我在那冰冷的洞底等了好久好久,等到天都黑了,可你还是没有来。”云茉似乎想到了当时的情景,脸色黯下,轻轻道:“宸哥哥,那个地方又湿又黑,我好害怕,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夙丹宸一阵愧疚,刚想开口,又被她轻轻打断,杏眸里迸出一阵光彩。
  “我哭得快昏过去的时候,宁郎出现了,他用那样温柔的声音同我说,姑娘,别怕。”
  “我便是在那时喜欢上了他。”
  夙丹宸望着对面陷在回忆里的女子,忍不住想,如果那时自己没有听应大人的话,而是第一时间跑去找她,说不定云妹妹就不会喜欢上宁大人,如今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伤心。
  英朗的面容黯下。
  手忽然被人用力抓住。
  “宸哥哥,我这样喜欢他,他却宁死也不肯娶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夙丹宸被她眼底的悲戚与绝望震住,脑中忽然浮现出一双萦绕了一层薄薄白雾的眸。
  他听见那双寒眸的主人,用一种悲伤的语调,轻说,臣明白了。
  整个人呆若木鸡。
  夜太长。
  夙丹宸在空空酒壶中回过神,对面已经空空荡荡,云茉要来的酒,尽数落入他的肚中。
  他终于醉得再也记不得那双幽深冰冷的眸。
  “殿下,应大人来访。”
  “殿下?”
  醉倒在石案上的人,皱着眉挥了挥手,换了个角度继续睡去。
  阿欢无奈地摇了摇他的肩膀。
  “小主子又喝醉了。”
  庭院突然响起一声叹息。
  阿欢听见这声音,浑身一抖,赶紧退到一旁,向来人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冯管家。”
  冯泊却不看他,拿眼心疼地瞧着昏睡在石案旁的人,“叫几个丫鬟来,将殿下搀回房,再煎一副醒酒药,放灶上温着,等殿下醒来,便送过去。”
  “管家大人,应大人……还等在门外。”
  阿欢瞅着老管家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殿下醉成这个样子,如何会客?去,便说殿下已经歇下,请他改日再来。”
  冯泊沉着脸说道。
  阿欢见他脸色不善,不敢多说什么,忙打了个千,一溜烟往外跑。
  一边跑一边嘴里嘟囔。
  往常兰相来时,冯泊吩咐说不用通报,直接将人请进来,怎么到了应大人这里,便成了已经歇下,改日再来?
  莫非是应大人哪里得罪了老管家?
  阿欢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甩了甩脑袋,加快了脚步。
  这一晚注定不平。
  王府里酒入愁肠,大牢里也是一片唉声叹气。
  这一片唉声叹气却非宁生发出。
  宁生被打入重狱不久,司马大人便带着几个门生前去看他,几个人轮番上阵,苦口婆心地劝,将个中利害一样一样说与他听。
  谁知,磨破了嘴皮子,始终得来一句“学生心意已决,还望老师恕罪。”
  司马大人望着眼前秀弱的男子,面沉如水,“你此番抗旨欺君,可知圣上龙颜大怒,要将你斩首示众!”
  浓密的睫羽一颤。
  宁生死死咬住苍白的唇,“学生,不改初心。”
  司马大人被彻底激怒,丢下一句“不识抬举!”,气恼地走了。
  剩下几个大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干瞪着小眼。
  劝慰了他一番后,跟着也走了。
  只剩下宁生一个人,坐在狱中冰冷漆黑
  的角落里,将自己抱成一团,目光一会儿是木然一会儿又倏地一亮。
  司马大人被气走后,像是打定主意不再插手此事,之后几日的早朝,皆称病辞朝。
  他放任不管,正称了晁太师的意,他几次在朝上大发慷慨激昂之词,说什么为保皇家颜面,恳请圣上即刻赐死宁侍郎。
  兰子卿在一旁无动于衷,一言不发。
  炀帝曲指扣了许久的龙椅,方沉声
  道:“便以三日为期,三日后,宁卿若还这般冥顽不灵、顽固不化,斩立决。”
  “退朝。”
  晁太师走在三三两两的人群中,心里乐开了花。
  如今司马礼那个老匹夫舍了这颗棋,丞相更是对此事不闻不问,还有谁能阻挡他除去宁生这个眼中钉!
  自然是还有一个人。
  巫寒皱紧了眉头,说:“圣上当真要将宁生斩首?”
  兰子卿倒了一杯茶递给旁坐的秦无渔,跟着倒了另一杯,浅浅抿了一口,道:“炀帝顾虑朝乐郡主,并未真起了杀心,不过……”看了一眼脸色发沉的巫寒,继续说道:“宁生若执意抗旨,便是自寻死路。”
  巫寒冷峻的面容绷紧。
  秦无渔握上那双苍白冰凉的手,递给他一个温柔的眼神,巫寒向他点点头,脸色稍稍缓下。
  兰子卿垂眸喝尽了手里的冷茶,淡笑道:“宁侍郎这般宁死不屈,不愧是师兄教出来的学生。”
  巫寒脸色一黯,望向兰子卿,声音沙哑道:“愚兄想去瞧一瞧他,还望兰芷助我。”
  兰子卿心知巫寒不会放任不管,拿出早已备下的令牌,塞入他手中。
  “但愿师兄能劝得宁侍郎回心转意。”
  秦无渔在旁看着,轻轻咬了咬唇,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如此细微的动作,依旧没有逃出巫长雪那双幽深的眸,拍了拍他的手,认真地说了一句“相信我”。
  秦无渔秀白的面孔透出一抹窘,轻轻点了点头。
  巫寒走后,秦无渔望着他的背影怔了半响,回过神来时,恰见兰子卿正戏谑地瞧着自己。
  白净的面容透出窘红,低低问道:“兰相,有何不妥?”
  兰子卿摇摇头,只关切地问他伤势如何。
  如此寒暄了一番,兰子卿起身告辞,秦无渔跟着起身送他。
  送至门口时,兰子卿忽然停下,轻声唤了一声“秦兄”。
  秦无渔不解地看着他。
  兰子卿回过头来,拿一双幽深似墨的眸望他,菱唇半勾,颇有深意道:“喜欢的东西,可要牢牢攥在手里才好。”
  他唇边分明是有笑意,眼里却一丝笑意也无,反而冰冷至极,更深渊的地方,藏着一抹疯狂的光芒。
  秦无渔没有听懂他的话,却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秦兄留步。”
  转眼的功夫,眼前淡雅出尘的男子已经恢复如常,仿佛那刹那间的扭曲仅是错觉一般。
  秦无渔目送他远去,青天白日里,生生打了一个哆嗦。


第50章 捕兽
  巫寒走后不久; 相府里突然来了一位内侍,传炀帝口谕,请丞相入宫一趟。
  兰子卿奉旨入宫。
  原来是为了和亲一事。
  炀帝膝下无女; 又因是半路皇帝; 宗亲单薄,唯一一个郡主; 还是出自因赫赫战功而被封为亲王的玢阳王。
  炎疆部落派人前来求亲,炀帝不能不给其体面; 前几天因为这事; 实在伤透了脑筋。
  百官对此也是争论不休; 有人主张遣郡主和亲,也好彰显我国诚意,也有人激烈反对; 说郡主堂堂皇室,又是炀国唯一的郡主,岂能轻易嫁炎疆蛮族。
  百官们吵了几天几夜也没有吵出结果,
  炀帝正一个头两个大时; 朝乐郡主突然进宫,求炀帝为自己赐婚。
  炀帝沉吟再三,到底还是下了赐婚的旨意。
  谁知那宁生; 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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