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愣什么呢?”中也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
“哦,在想你们刚说了什么。”我回神。
中也瞥了眼我的神色; 看我好像没有不高兴的样子,拽我回房间给我找了新浴衣。
“她问我可不可以约我一起参加这里下午的活动,她缺搭档,结束后可以一起吃饭。我说不必了,但这家的鳗鱼饭味道不错,我妻子很喜欢,你们也可以尝尝。”
我伸手接过新浴衣,忍不住感慨着:“中也真温柔啊……”
中也并不在意这个插曲:“怎么样?查到什么了么?衣服上还蹭上灰尘和树叶了。”
我想起这事有点不高兴,一边脱了脏浴衣一边抱怨:“被发现了。白天我这个异能藏不住人。我压根想不到自己会被带到哪里嘛!”
“不过我好像摸到了对方老巢去!”我想到这里就兴奋得很,穿衣服的动作都变得虎虎生风,“说不定我可以直捣黄龙直接端了他们!”
“我打算去侦探社借谷崎一用!”
“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不,我一个人就行。而且你也有事要做吧。”
***
“乱步先生!”我大声打着招呼,高高兴兴地推开了侦探社的大门。
“中午好!”×2 。
乱步的哼唧回应声被这两道爽朗的声音几乎完全盖了。
我:?
两只太宰出现在了我的视线范围内。
我:心脏骤停。jpg
推门的手微微颤抖——一定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
妄图合上门的动作被一只宰伸手打断,我立刻判断出来这是我们那里的宰。
果然。
“哈!昭酱真无情啊……上次直接把我一个人扔到山上,让我和一个咒灵待在一起。这次看见我就先关门……”
太宰治悲戚地拉着咏叹调颤声控诉,眼里的水光像融化了的大福一样摇摇欲坠。整个人虚弱得快要扶不住门了。
并且突然指着我的鼻子大声叭叭——
“女人果然是无情的生物!我千辛万苦冒着被时空线绞碎的风险来帮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就是这!样!”
我被他的质问逼退,直到连连退避着直接贴上了医务室的门。其间心虚得一直左顾右盼,只觉得他这话有点耳熟。
——难道我真的是个用完就扔的人么……是不是太狗了?
我陷入了反思。
……
窗边的乱步朝我们这边盯着看了会儿,轻轻地“嗤”了一声。
本土的太宰静静围观了全程,看着我心虚的样子叹了口气,意味不明道:“青木小姐真容易心软啊。他才没有这么脆弱。”
我糟心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往办公室中间位置蹭了过去。
偷瞟了一眼满脸写着“我要闹了”的太宰治,我纠结不已地嗫嚅着:“但是的确是我不对啊……”
把人忘在压根没有人烟的荒山上第二天才想起来确实有点不是东西哦。
“不能因为太宰自己有本事离开就觉得把他抛下这种事也无所谓了吧。”
我一边嘟囔着随口回答他们一边抓着头发,烦躁地思索着太宰这次想勒索我什么补偿。如果是咖啡厅结个账还好,但我担心他到了这么个地方会放飞自我,再找我给他背锅啊!太宰治向来是气人第一名!
靠在墙边的本土宰不说话了。
他好像越过我的头顶看了眼我背后的太宰……这两个人在打什么信号吗?
我疑神疑鬼地回头,看到了一脸无辜地睁着猫猫眼看向我的太宰治。
……
算了,这个层级的脑力较量根本不是我应付得来的。我拼了老命爬到第四层第五层,这人绝对就一直在第十层看我往上爬。
“好啦好啦,对不起嘛,我会补偿你的。你想要什么可以先记着;不想要什么的话,我请你吃螃蟹?说起来你为什么在这里呀?”
说话间我偷觑了眼乱步。
我真的很好奇昨天我脑子一热就给他打的那通电话有没有引起他什么思考。
被抓包了。
江户川乱步他——高傲地瞥了我一眼,就又盯着他的波子汽水去玩珠子了_(:з」∠)_
……
“因为要抓那个空间系异能者嘛,蛞蝓没告诉你么?不会吧……真把你当瓷娃娃了哎,这都不……”
我相当顺手地就一拳头捶了过去,被他转个圈躲开了。
他趴在沙发背上定定地看着我,似乎在衡量什么,直勾勾的眼神让我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甚至没工夫去猜乱步到底在想什么了。
“说起来……最近横滨的风传很有趣哦~中、原、太、太~”
……
这个让我牙颤的称呼从太宰嘴里说出来……我心脏猛地一个仰卧起坐,开始觉得自己的手有点哆嗦了。
“诶?”宫泽贤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青木小姐居然就是中原太太吗?”
我……我踏马要昏过去了。
人中原中也都回来了啊!!!!你们这流言怎么还这么甚嚣尘上???人一大好单身青年搞成这样你们让人家以后怎么找对象?!
虽然好像也有我的锅吧……
我心虚了起来。
?
不对。
我心虚个鬼啊!
本来我只跟中原中也和森鸥外这么说过,是森鸥外这个屑把这消息传得到处都是的啊!跟我有什么关系?以后找不到对象就去骂你上司哦!反正……别来找我,不是我的错哦!
等等,我走之前横滨不是已经平息争端了么?怎么回事?死灰复燃?
……
我脑内挣扎了半天,终于做好心理准备鼓起勇气看向了我们最八卦(划掉)最温柔的直美。
“请、请问……”我带着希冀的眼睛望向了她。
她微笑着把最近的流言从头到尾给我复述了一通,相当善解人意。
我越听手抖得越厉害,听完时觉得天旋地转。这个世界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太宰治睁着他清凌凌的大眼睛饶有兴致地凑过来从头到尾看着我的反应,最后贴心地扶了一把我几乎瘫倒的身体:“考虑殉情吗?”
……
“我、我考虑考虑TAT”
*
最开始是——
“中原先生隐婚了,他太太最近在跟他闹离婚。”
“中原太太因为丈夫总是加班和港|黑首领吵架了。”
……
后来突然转了风向——
“中原太太被港|黑的仇家报复了,听说都滑胎了!”
“啊,这难怪要离婚的。”
“听说吵架时把戒指扔了,我听我的朋友说,中也干部自己在办公室盯着那个戒指发呆呢。”
“你们不知道吧!!中也干部名义上是去出差了,其实是去东京追太太了啊!!!他们在东京游玩!我朋友亲眼看见的!!!”
……
…………
怎会如此啊!
这话题踏马的还不能过了吗????你们天天都没事做的吗?为什么要盯着干部吃瓜啊????还敢到处传???不怕死吗???
人生变得灰暗的我绝望地倚在侦探社的沙发上,开始给自己思考墓地的风水,啊不是,是如何让中也不发现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要不然我死也瞒不住啊呜呜呜呜,这题太难了,太宰没教过我啊呜呜呜……
?太宰?
我扭头跟笑眯眯的太宰对上了眼神,他见我终于意识到了他的存在,笑容变得更灿烂了。
我眼神警惕了起来,蠢蠢欲动的念头和危机感共舞。我反思着自己是不是要与虎谋皮……
第40章
乱步先生很大方地把谷崎借给了我; 甚至还搭了一个宫泽贤治。
没有再中转回东京,我直接带着他们到了半个小时前才来过的这个极可能是乌鸦组织老巢的地方。
有了谷崎的存在,我直接把空间墙调成了不可见状态; 相当勇武地带着他们高歌猛进地冲了进去。
这里似乎是一处乡下别墅。周遭环境清幽,只是因为群山环抱所以气温略低。是个不错的养老居所。
之前我趴的估计是这栋房子门外的游廊; 此刻可见这里已然落了不少枯叶。
我们三个缩在空间里前行。有谷崎的细雪作伪装; 即使房间里面各处都有摄像头在转动打探,我们一路上也未惊动任何人。
谨慎起见; 我没有碰这里的任何东西; 连门也没有拉开过。都是直接转移出入的各个房间。
**
“啊啊啊啊!好想打人啊!!!!”
我焦躁地锤着空间墙。
人去楼空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这前后还不到半个小时; 他们那么多人怎么转移的啊?!可惜当时我身边没人,现在没有可追踪的定点能给我追杀。
不……人能跑; 装备未必。
我决心把它们的房子全摸一圈!
“我就不信了,我的眼睛不行难道乱步还看不出来么?”
我嘟嘟囔囔地把留影石戴到了脖子上。
这种时候就又想起来我的项链了,它还在港|黑手里啊。
so sad ……
我们三个的组合宛如蝗虫过境,颇有摧枯拉朽之势。
先由谷崎把所有运转中的摄像都糊弄了过去; 我们再土匪扫荡式“闯空门”。再厚重的密码门在我的异能之下都跟一张纸没区别; 再重再结实的设备在宫泽的异能下也同样跟一张纸没区别!
我们扒走了他们遗留在小仓房的一点枪支弹药; 还沾到了几个他们匆忙离开收拾不及的指纹,瓶瓶罐罐的东西看不懂就只管拿!反正我不愁没地方收。
连个盆都不给他们剩得; 仅二十来分钟我们就摸到了他们的地下室。
最后甚至直接剜走了他们安置在地下室的深深嵌进了墙壁和土地里的大型电子计算机!
***
电线被拔断的一瞬间……
正通着的电话骤然信号断开,琴酒疑惑地拆散了手机也没有找到问题,立即一枪打碎了自己和伏特加的手机,驱车离开了原地。
半小时前被朗姆突然塞了临时任务来盯梢的波本守在通往鸟取的公路边; 看着突然断开的手机信号神色微动,心底陷入激烈挣扎。
虽然刚才朗姆没有明说,但透露的信息足够让他推断出来; BOSS突然毫无预兆地临时调走又遣走了一批成员,甚至要更换身边所有移动设备,不可移动的大型设备被要求断掉了信号连接甚至是启动了反侦察程序。
他手里的资料与情报有将近一半之数在短短十分钟之内被盖棺废弃,手机滴滴滴的响声几乎一直没停过。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乌鸦组织无疑是被一个猝不及防的严重问题给打击了。
如果这时候去追查其他成员的手机信号……
他看了眼身旁的“同伴”,想到不久前自己被怀疑再艰难洗脱嫌疑的整个过程……最后还是狠狠心什么也没做。
风险太大了。
他能忍耐这么多年,不至于扛不住这点诱惑就冒进。
***
我们扫荡了可能有半个多小时吧,感应到了之前洒在别墅四周的定点被踩踏破碎了几个,我就知道他们来了。
分明监控一切正常,监听也一点动静都没有。偏偏信号就是断了……这要是还能坐得住也是奇了。
“要离开吗?”谷崎也发觉了外界的动静。
他这次的异能范围开得很大,时间也挺久。但人的状态看起来还好,没有难以支撑的样子。
说起来我好像根本没见过有其他人被异能影响过身体啊,好像就我差点被自己的异能干掉_(:з」∠)_
哦,好像还得加个中也的污浊状态。
这么一想更糟心了呢:)
“不走,”我看向疑惑的谷崎,笑得相当不怀好意,“你们两个在屋里先别出来,至于我嘛……这位可爱的‘秀子太太’给我的履历添了这么丢人的一笔,我总也得回报一二嘛~”
*
谷崎润一郎很快就看懂了青木昭的操作。
她披上了不辨面容的黑大衣黑口罩,只露着一双眼睛跟对面开始刚枪了!
这枪还有点眼熟,好像是前一阵港|黑跟那个什么组织做交易的那一批样板货。
……
对面的乌鸦组织成员显然也察觉到了这边的不对劲。
虽然这个女人在用别墅和周围的地形躲子弹,跳跃翻滚的动作也显得对这种枪战极为熟悉。
但……
基安蒂表示,她对自己的枪更有自信。
从很多子弹的角度和密集程度来判断,对方根本不应当是毫发无伤的。
接到通知前来增援的波本冷厉的目光扫向这个自己一无所知的乡间别墅,尽量维持着如常的神色。
身为情报员的他出现在这里的任务并不是拿枪解决问题,他要做的只是观察、记录、分析。
……
几分钟之后,金发的英俊青年眼里就划过了一丝隐秘的笑意。
接着立刻摆出了担忧凝重的表情。
“这是我们的枪。”
“什么?”基安蒂愣住了,疑神疑鬼地扫了眼这个池面,“你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