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美人计里的美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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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美人计里的美人儿-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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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消息竟已传了这么远吗?

    符骞惯来有口直言,不擅作伪。突然被提名,一时有点不知作何回答。连微迅速接上了话:“我二人一路上是隐约听人这般说道,传得这样广,或许有几分真吧。”

    掌柜的便叹了口气:“我还听说肃州城那边近来治下平和,想着能否去那处讨生活,这样一来,南边也要乱了。”

    “我这半老的人怎样都罢了,芸娘可怎么办呢?”

    拼了命不想让女儿落入那两人的虎口,却没想到转头就是乱世这样的狼窝。

    “不会。”掌柜这么一说,倒叫符骞有了主意,“南边不会乱,你大可立时收拾行装迁去南边避祸,这样与女儿便能两全了。”

    “壮士莫要唬我,城主被刺,怎可能不乱?”

    符骞没法袒露身份,一时被堵住。连微轻拍符骞肩臂,上前两步,笑道:“现在都是道听途说而已,肃州城主毕竟是曾经的征西将军,总该是有自己的布置的,哪会真的任由自己治下乱起呢?”

    ·

    与掌柜尽力解释完,天际也开始有了微微亮光。两人简单收拾了行装,就上车往肃州方向疾行。

    消息既然都传到了这里,肃州城内恐怕已是人心惶惶,实在不容耽搁。两人匆匆忙忙赶了一整天,午膳也是在车上草草解决,终于在日落之前遥遥看到了肃州城掩映在山峦间的城墙。

    马车在城外的一处小院子前停下。

    符骞跳下辕座,有节奏地敲了敲低矮的院门。

    门后很快传来脚步声,一个面貌平凡的中年男人探出头,先飞快地扫了周围环境一圈,才把目光集中到敲门人脸上,而后便是满面惊喜:

    “将——”

    话到半截,他猛地吞声。回身打开院门示意符骞进去后,又匆匆跑回去同屋里闻声出来的一个青年交谈。

    符骞将车赶进院子的功夫,青年已形色匆匆地离开,中年人去关好院门,回身便冲着符骞单膝跪下了:“将军,您总算是回来了!”

    背对着中年男人,正从马车上往下扶人的符骞:……

    抓着符骞结实的小臂,刚扒开帘子就见一个大男人面朝自己直直跪下的连微:……

    符骞迅速一拖一提,把连微半扶半抱地弄下车,然后踏前半步,隐隐挡在连微前面:“不必多礼,你是谁手下的人?”

    “属下是石将军麾下蓟营中人。”中年人从怀中掏出一块制式特别的令牌,呈到符骞眼前,在他看完以后又收回贴身藏好,“奉军师令轮守此地。”

    “城中情况如何?”

    “寇平已与军师撕破脸面,直指军师乃谋划刺杀您的罪魁祸首。”中年人微微垂首,口中快速清晰地道,“寇平麾下飞虎卫已从城外调集,群情激愤。军师与石将军如今退守将军府,麾下众人也有少数动摇者。”

    飞虎卫是寇平直属精兵,通常都在城外十里处的营中驻扎,调集进城算得上是大动作了。虽说偌大一个肃州城不至于放不下一支飞虎卫,但总是容易引起不安感。

    符骞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等地步,当下问道:“百姓情况如何?”

    “军师对外一直只说您是意外负伤,还在休养。百姓信多于疑,总的还算安稳。”

    但安稳也就只有一时,飞虎卫既动,明眼人都知道,不定什么时候,寇平就放下了最后一点犹疑,带着精兵直接在城中起事了。

    符骞神色顿肃:“我回来之事,你着人去通传子清了吗?”

    “属下已遣人去了。”

    “很好。”

    他说着,回身又朝连微道:“走,我们须得快些回城,现在去……”

    现在去常怀山西南麓走通往将军府的密道,今夜还来得及在府中安顿下来。

    符骞本想这么说,但他忽然想起了从这里往密道入口的路程,为了保密是不能骑马或者乘车去到附近的。而密道内部又极为曲折艰难——有些地方需要沿绳索攀援而上,有些要接近匍匐地穿行,而整条道又大半是阴暗潮湿的……

    眼前人站在夕阳余晖中,眉目明艳如珠玉,望一眼都觉得熠熠生辉。

    他如何能因为一点私心,让她去同自己无比艰难地爬那种青苔遍布的脏污小道呢?

    这个据点是安全的,连微呆在这里,可以安生等待车辆来接她进城。不与他一道,她便可作为与大局无关的寻常美人,在澄园中安稳住着,直到他了结诸事,再来接她回去。

    于是话头一转,变成了:“我有要事,须得马上动身,你在此处稍待片刻,会有人来接你入城。”

    同行一路,蓦地被抛下,连微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是滋味。但听他们那只言片语,也足以让她明白,眼下的情形不是她能插手的,最好的选择就是乖乖听话。

    她于是顺从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符骞继续道:“入城之后,你会被送到澄园。不必担心,我会传话给子清安排好人手照应,有什么事找菱南也可,她是我的人。”

    连微再度点头。

    符骞于是披上中年人找来的一件不甚起眼的斗篷,往衣襟内又放了几件暗器,便算是做好了准备。

    他往小院后门走了两步,就要转过墙角时,突然又转过身,快步走回连微面前,双手扣住她的肩膀,有些执拗又带点窘迫地对上她的眼睛:“城中现在不是太平之时,入城以后,我不在你身边……千万小心。”

    他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千万小心。”

    而后也不看连微的回应,猛地回身几个纵跃,就消失在院墙那头。

    第49章

    中年人垂着视线,直到符骞踏着的树枝上晃落的枯叶也静静落到地上; 才微一倾身; 朝连微道:“姑娘请随我来。”

    他带路往院后走去。这座小院子只是为了作为城外的一个中转据点存在,房间不多; 条件也算不上好,只能将就。

    连微随他沿着墙根走到后院。前院靠近城门大路; 后院则与其他人家相邻。她听见邻里传来隐隐念诵声,还有劣质香烛气息不知从何处飘来。

    这是在……诵经念佛?

    香烛味淡淡漫成一片; 说明不是一家两家在这么做。可现在将近年节; 还不是祭祖的时候啊?莫非这一片的百姓都有供奉神佛的习俗?

    连微好奇地在墙头停驻了一会儿目光。中年人察觉; 问:“姑娘有何疑问?”

    她便如实说了。

    “神佛?”中年人眼皮一动,平平道; “肃州百姓不信神佛,姑娘听到的念诵; 大约是在为将军祈福吧。”

    “可……不是说百姓大都不曾听信那些谣言吗?”连微疑道。

    “传言纷纷扬扬甚嚣尘上; 许多百姓不是不信; 是不愿信; 不敢信。”中年人道,“将军对肃州百姓而言; 不只是一城之主那么简单。”

    从原先贫瘠偏远的山城,到如今多数人都能安居乐业,只要肯干,总有一口饭吃。百姓们虽然多数只能看见眼前一亩三分的天地,但谁对他们好; 照样心知肚明。

    肃州城的人知道,他们的生活是谁支撑起来的,而失去了这根支柱,结果如何,亦是可以预见。

    “他们或许会失去耕种的良田,或许会被人劫掠家财,再或者妻女都会被欺凌……要达成这样的结果,只需要简单的一句话——征西将军已死。”

    ·

    “征西将军已死?”

    千里之外,泉平关前的平地上,两军旗帜分明,各自占下一片,浩浩荡荡地扎起营帐。

    东侧挂着赤红尧字旗的军阵中央,一座高大的帅帐矗立。帅帐之中,方面长髯,鬓发和胡须都已带上花白颜色的男人猛地站起,长袖一挥,案上纸笔杂物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下首带来消息的裨将跪伏更深,埋低了头颅:“……是。”

    前几日就隐隐有线人传回这样的消息,他们俱不敢信,只命人再查。

    但昨日里,他们收到了留驻肃州的寇平亲自飞鸽传书送来的信。内中不仅确认了符骞已死,更是上报了他趁此良机接管肃州的计划。

    算算路上耽搁的时间,寇平此时都快要动手了。

    吴胤虽在肃州放了不少人,但以符骞的威信,只要他尚在,就没人有胆子对肃州起觊觎之心。寇平竟已将夺权计划都一一呈上,便不由得他们不信了。

    可是他想不明白,相信没人能想通——征西将军那样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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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上面吴胤下一句便道:“他怎么会死?他怎么死的?!如何现在才传消息过来!”

    他虽然已疏离了这名义子,也不在乎他过得是好是赖。但既然还归在他名下,那生死存亡便该由他掌握,何时竟轮到他人染指了?

    吴胤心头一股无名火起,泉平关久攻不下的烦躁与这则消息带来的愤怒交杂一处,尽数发泄在裨将身上。他往案上一摸,发现已经空无一物,于是顺势踹翻了长案,案角结结实实砸在裨将肩上:“废物!”

    裨将忍痛,不敢挪动半分。长尧王吴胤随着年岁渐长,近年的脾气越发暴戾难测,他若耍机灵趁吴胤怒起告退,恐怕会受到比被迁怒的这几下更为严重的惩罚。

    吴胤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平静了一会儿,重又恢复常挂着的冷肃面孔,盯住下首的裨将:“具体是何情形,你们又有几分线索,详细说来。”

    裨将所属的天机营,是专职情报的营属。这条消息既然上报,其来源经过至少是得到了一定验证的。

    裨将不敢怠慢,忙把收集的消息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能够切实验证的信息不多,所以末了,他添上了天机营对此事的猜测:

    “据闻征西将军是遇刺身亡的,寇平列出了几名怀疑目标,属下等人分析过后,私以为有一人可能性极大。”

    “属下等人怀疑的,是月余之前新送入征西将军府中的一名女娘,入园数日便得征西将军青眼,颇为得宠。”裨将脑海中闪过呈送上来的那卷画像,补充道,“是个极艳极媚的美人。”

    “谁送上的?”吴胤眯起眼。在他眼中,美人越是艳丽,便越是危险。这么一句描述一加,他心中就将目标确定了一半。

    “有消息称,是南阳王衡安儒手下的人。”裨将垂着头,眼神不自觉地向帐西侧飘了飘。

    与他们一同驻扎此间,强攻泉平关的,正是南阳王麾下人马。

    吴胤听到这话,立时一挥袍袖,一副要出帐去寻衡安儒问个明白的架势。但才迈出一步,他顿住步子,指尖在配剑剑鞘凹凸不平的纹路上轻柔滑动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重又回到原处。

    动作缓慢地扶起桌案,拂去案上沾染的灰尘,又把书册纸笔一一归位,甚至还坐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他才凉凉开口:“布置人手。”

    裨将虽然不明所以,还是立即俯首表示听命。

    “今日起,严密监视衡安儒那小子的一切动向。去了什么地方,联络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办了什么事,事无巨细,全部呈给我。”吴胤的声音轻而低,带着阴狠和冰凉的怒意。

    “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做点什么。”

    裨将领命,躬身往帐外退去。退到一半,吴胤的声音忽又从帐内传来:

    “肃州那边,再加派几个人过去。”

    符骞在肃州经营数年,还是有几分根底的。寇平一人,恐怕弹压不住,还要遭到反噬。

    ·

    被各处提名的符骞,此时正匍匐在通往城内将军府的密道中,爬过一段狭小低矮的地形。

    但凡城池,由外向内的小道从来被控制得极谨慎。要么就在出入口都遣重兵把守,一兽一鸟也不得过;要么就将密道中的路径造得极其坎坷难行,务必确保敌人不能反过来借助密道渗入城内,进行破坏。

    这一条密道正是后者。以符骞的武艺,也从薄暮之时走到了现在。虽然不知道具体时辰,但从路上极少数与外界联通的缝隙中看去,天色已经全黑,怎么也有酉末了。

    通过那段尤为狭窄的地方,符骞一跃而起。前方总算是稍微宽敞些了,他奔出十几丈便看见隐隐有微光照着一扇木门。那微光是奢侈地悬在门旁的夜明珠。

    他从怀中摸出一把钥匙,迅速开了锁,而后侧身闪入门后。门后是一口枯井的井底,他熟稔地找好位置,就扣住井壁上深深浅浅的凹坑飞快向上攀去。

    不过几息工夫,他已探出胳臂扒住了井口。手臂再一用力,整个人便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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