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就想听。”omega在大病以后,因为身体和精神的双方面虚弱,可能会产生一段时间的返幼症状。
而阮棠恃宠生娇则是返幼的越发彻底,可怜巴巴地问道:“不可以吗?”
奥斯顿本想掉头就走,但看着阮棠天真无辜乖乖巧巧的样子,心却是突然一下子酥了一大半,再一次放弃了自己的原则,烦躁地问道:“你想听什么?”
“我要听《格林童话》。”阮棠的目标十分明确。
奥斯顿那里会讲什么《格林童话》,不过所幸现在的科技是发达的,他就算不会讲也可以上网搜。
看着一连串标注儿童读物的《格林童话》内容,他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看着阮棠可怜巴巴在等故事听的样子,他只能硬着头皮,压低嗓音用他和故事完全格格不入的声音,给阮棠讲起了故事:“从前,在一个遥远的国家,有一个国王和一个王后……”
风水轮流转,之前一直是阮棠讲故事哄他睡觉,这一回也轮到他哄阮棠了。
omega在生病的时候总是嗜睡的,奥斯顿不知道给他讲了多久的故事,折腾了一圈,阮棠又是沉沉睡了过去。
阮棠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自己折腾到精疲力尽眼下乌青明显,此刻正靠在自己床头坐着小憩的青年。
半睡的青年面容英俊,有着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金色的卷发,只美中不足的是他这张棱角分明的脸不知是被什么东西毁了容。
有三分之一处都被猩红而又狰狞的疤痕占据了,看上去可怖又骇人。
其实,他早该猜到的,从和奥斯顿结婚开始,奥斯顿对他的态度发生的一系列变化,皆是因为这男仆而起,从他爱喝咖啡的习惯,再到变幻了作息更替的整座府邸,还有这男仆大得出奇,敢于谈论主人的胆子……所有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只是当局者迷,他先入为主已经由第一印象认定了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塞特’又出现得极少,自己忙得厉害亦未在这男仆身上花过什么探究的心思。
他才忽略了其中的真相,错失了无数次看清奥斯顿身份的机会。
而他也终于明白了,奥斯顿一再拒绝他,明明喜欢他却对他的追求视而不见的原因,奥斯顿的面具从一开始就在他面前揭下了,只是他从未发现……
爱一个人到极致,就算那人化为灰烬,将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的不露一寸肌肤,也是能够认出那人来的。
他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奥斯顿,奥斯顿天天都在他跟前,就算有伪装刻意隐藏……他也不曾认出。
也难怪奥斯顿会拒绝他‘肤浅’的喜欢。
想到塞特前几天的那句:“你了解真正的大人吗?”
阮棠突然一下子就是想明白了,他和奥斯顿关系走入僵局的症结在哪里。
假扮男仆到自己身边找乐子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特别的不可思议,但发生在奥斯顿身上,却是那么的水到渠成和合理。
阮棠定定看着半睡的alpha出神,像是第一次看到他一般,开始尝试用心的重新去解读这个人。
奥斯顿本就睡得不深,被阮棠这样盯着看,他立刻就是警觉的醒过神来,正好对上了阮棠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到阮棠醒了,他当即紧张地问道:“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难不难受?”
“塞特,昨晚是你一直在照顾我吗?”阮棠定定看着眼前的alpha,知道他不想暴露身份,当即选择了反手就是替他将马甲穿了回去。
就算知道自己可能配不上奥斯顿,但回想到奥斯顿曾不止一次给予过他的温暖,和在他病中对他那样温柔,悉心的照顾,阮棠终是觉得自己无法放手。
哪怕是套路,是自私,他也一定要把这个alpha弄到手。
奥斯顿这才意识到自己昨晚来得时候本是想偷偷的,根本就没有佩戴面具,坐轮椅,在阮棠眼里他还是个男仆,当即一个激灵醒过了神,秒进入角色应声道:“……是的,夫人。”
幸好,幸好昨晚阮棠烧得迷迷糊糊神志不清,没有睁开眼睛,也记不清了,所以他的马甲还不曾掉,他还能继续演下去。
“……昨晚,大人来看过我吗?我昨天好像梦到他了。”阮棠见他毫不犹豫的披上马甲,当即配合地温声问道。
奥斯顿想要掐断他对自己的心思,不让他再对自己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回答道:“没有来过,昨晚一直是我在照顾您的。”
在阮棠最脆弱最需要他的时候,他都没有陪在阮棠身边,这样阮棠应该也不会再喜欢他了吧?
第73章
阮棠眼底恰到好处的闪过了一丝黯然; 显得神伤非常。
奥斯顿看着他这样,心下当即跟着一揪,眉心微蹙叫了声:“夫人。”
他在想,自己也许是不是做错了; 不管他是打算怎么处理他和阮棠之间关系的; 阮棠这么娇气又刚刚生病……
自己也许是不该怎么心狠,该要再缓缓的。
阮棠呆呆坐了好一会儿,显露出一副十分伤心的模样; 沉默了好一会儿; 方才启唇轻叹:“塞特; 也许你说得没错。”
奥斯顿一脸不解:“……?”
全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和阮棠说了什么。
“我的确是从未真正了解过奥斯顿大人。”阮棠深深看着他; 一字一顿说:“所以,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连我病了也不肯来见我吧?”
奥斯顿直接回避; 否认照顾了他一晚的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了。
细细回想; 他和奥斯顿初识时的一切; 阮棠发觉奥斯顿对他的态度转变; 都是从他不惧怕男仆受损的面容; 为他擦药,对他说了容貌如何并不重要开始的。
奥斯顿这人看似自负; 实则自卑得很,在男仆身份的时候; 他曾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觉不觉得他的容貌丑陋; 害不害怕他这张脸。而在处于公爵身份的时候; 他也是一直坚持佩戴面具遮挡起自己的容貌,不让人窥见其真容的。
处于男仆身份的时候,很多时候他对于公爵身份的自己都是全盘否认和厌弃的,这更加说明了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极度自卑和在意自己的残疾,认定了不会有人爱他的。
口是心非如他,嘴上一直否认着爱情和自己所喜欢的东西,说明其实他内心深处一直是渴望着一段完美无瑕,没有任何杂质存在的爱情,期待有人能够毫无保留,纯粹彻底的爱着他这个人,接纳他全部的缺陷和不好的。
自己为他的温暖所迷,嘴上口口声声的说着喜欢他,但却没有及早发现这一点,终究是让他失望了。
阮棠定定看着眼前的alpha,心念电转,想了许多。
“夫人,你怎么会这样想?”奥斯顿一听他这样说,却是飞快出口打断道。
他不懂这个omega长得这么好看,样样都算出色,现在又拥有了这么多的东西,哪来那么多的心思妄自菲薄。
他定定看着阮棠,一字一句道:“大人拒绝你,不来见你,也许只是因为他不够喜欢你,觉得你们不合适而已,并不是说你不够出色。”
“夫人你这样优秀,现在又拥有了这样高的地位,又何苦非要在一个心里没有你,不想和你在一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呢”奥斯顿实在不知道阮棠究竟看上了他哪一点。
只觉得非常的愁人。
“就算大人心里没有我,我也一样认准了他。这辈子只会喜欢他一个人,只想他成为我的alpha。”阮棠眼中都亮起了星光,一字一句,无比坚定道:“他在我眼里就是我的无法取代,我非他莫属。”
奥斯顿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阮棠这样直白的告白了,再次听到他对自己告白,奥斯顿已经有些无奈且麻木,都不想再去出言反驳劝说了。
他只看了阮棠一眼,温声道:“夫人,你才刚醒,病还没好,先把药和粥吃了吧。”
阮棠身体尚未痊愈,他是不太想和阮棠讲什么扫他兴的话的。
阮棠叹了口气,知道想要攻陷奥斯顿并非一朝一夕,听话的便将奥斯顿递到手边的药和粥都吃了。
在吃完药后,他又用个人终端给奥斯顿发了条通讯:“大人,我昨天晚上梦见你来看我了,我还闻到了你的信息素味道,是奶糖味的,甜甜的……所以,你现实中的信息素是不是也一样甜呢?”
奥斯顿在第一时间就看到这条通讯了,他很想回复阮棠,他的信息素味道是百利甜酒味的,不是奶糖。
但最终,面对他和阮棠现在纠结的关系,他还是一个字都没发出去……
……
唐家的突然崛起,让帝星的不少世家贵族心中皆是生出了危机感来,不少老牌贵族见唐家因阮棠之故,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皇后党羽了,只等着皇帝出手整治唐家,抑或打压阮棠,阮阳,让他们不得晋升。
而他们则伺机出手,将好不容易挤回十大家族之列的唐家,再度踩下去。
思及至此,之前不少想要吞并阮家,对过去的阮家现在的唐家虎视眈眈的贵族,皆是蠢蠢欲动的跑到了皇帝跟前上起了眼药来。
不想,这一回对所有与皇后势力有所牵连势力的家族都不假辞色,大加制衡的皇帝,这一回却是一反常态,不禁没有出手制衡唐家,还在众人面前大力封赏,赞扬了阮棠刚刚醒来的兄长阮阳。
大有以后要重用,扶持阮阳的意思了,着实是让所有等着对唐家落井下石之人皆是一头雾水。
不仅如此,皇室当中还传出了皇帝大有将长帝卿降嫁阮阳,与唐家再次亲上加亲之意,更是让众人对唐家又羡又妒,偏又无可奈何。
“什么?帝卿降嫁?他脑子有病啊?他到底是皇帝还是媒婆?他和皇后的想法还真是夫妻一体,有异曲同工之妙?”奥斯顿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无力吐槽。
不知道这对夫妻都是什么毛病,非要把政治和婚姻混为一谈,动不动想要拉拢谁就来个政治联姻。
茱蒂丝夫人对此也十分无语:“我们那位英明睿智的皇帝陛下,在听了您让我说的话后,相信了唐家以后的核心在唐阳而非夫人以后,可是几夜没合眼才想出了这么个好主意的……”
在顶级直a癌皇帝的眼里,不论帝国还是家族的权利,ao相较,终究是会被抓在alpha手中的……
而他作为上位者,想要控制拉拢自己想用之人的方式,就是塞个omega到他身边去吹耳旁风。
这样的想法实在是矛盾至极。
“那现在这桩婚事以夫人之见是成得了,还是成不了呢?”奥斯顿食指轻扣桌面,十分好奇阮阳究竟有没有可能成为他的小叔夫。
茱蒂丝当即为他透露了第一手的线报:“唐阳中将那边对于皇帝陛下的撮合,还没有任何回应。但伊索那边,却是有所意动……毕竟,他的抑制剂排斥症状已经很严重,就要熬不住今年的发情期,必须要选个人结婚了……”
“而整个帝星和长帝卿殿下年龄相仿的青年才俊也就数得上来的那么几个,阮阳中将一醒来就是可供选择范围内的佼佼者,且他还长帝卿殿下从前还曾是同学,算得上是知根知底的老相识了。”她说。
奥斯顿垂眸搅动着茶盏,缄默不语。
茱蒂丝却是问道:“殿下,不知您需不需要我们从中破坏这桩联姻缔结的可能性?”
虽然阮阳和阮棠兄弟现在的确是感情很好,兄弟一体,但时间长了,阮阳作为一个alpha有了自己的omega,会不会不服气阮棠这个领导自己做唐家的家主,还真不一定得很。
茱蒂丝觉得,他们也许是有些防范于未然的必要的。
“不必了。”奥斯顿经过了深思熟虑后,却仍是选择了拒绝:“我信得过唐阳的人品,再说了,就算唐阳和伊索真成了……我的那位好父皇,能不能操纵得了他这个好弟弟,也还是个未知数呢。”
茱蒂丝闻言,当即缄默不语。
而一直在等着阮棠倒霉,等着他从阮家家主的位置上摔下来,或者阮棠做了家主干脆让阮家被瓜分个干净,迅速败落的阮惜看着阮棠和阮阳各自得到了帝后重用,在帝星顶尖的权贵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的消息后,顿觉自己的整个天都塌了。
“墨之,我真不知道我爸爸怎么会那么心狠?竟然半点也不顾及我妈和他那么多年的夫妻情分,还把所有家产都留给了阮棠兄弟,难道就只有他们才是爸爸的孩子,我们就全都不是吗?”阮惜扑到沈墨之怀里,哭了个稀里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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