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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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岸观我-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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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沈行满脸严肃,从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一股“精干”。

    这人身上有魔力,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崇拜。

    就像现在,她看着他准备齐全、做事有条有理,身上充斥着让人信服的安全感。

    姜玫是信任他的。

    这种信任来源于他的行为。

    姜玫不得不承认沈行变了很多。

    在新疆的这几年让他更加成熟更加有责任感,在他身上她看到了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她甚至在想。

    他这四五年是怎么过来的。

    他那样家世的人毕业后本该回到北京安安稳稳地过自己该过的人生,可他居然一言不发地跑到了这。

    姜玫想到这忍不住一句:“你当初为什么选择来新疆?”

    沈行身子一顿,抬眼看向旁边的姜玫,看清姜玫眼底的疑惑,沈行轻描淡写道:“想来就来了,没什么高大上的理由。”

    话题结束,姜玫没再提这事。

    后面那段路程姜玫提议由她来开,被沈行拒绝。

    天色越来越暗,车外空气越来越稀薄,温度也越来越低,姜玫穿着羽绒服都觉得冷。

    沈行中途给车轮上了铁链,后半段路走得坎坷。

    姜玫差点吐了。

    等到目的地姜玫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沈行的伤口已经裂开,血染红了纱布,他没皱一下眉。

    姜玫中途因为受不住睡着了,醒过来才发现目的地是部队驻地。

    军营门口建了两个哨岗,昏暗的路灯下两个军人笔直地站着岗。

    头上还飘着雪,他们站在雪里头,肩膀上帽子上甚至眉毛上都起了一层白,可他们依旧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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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玫没下车都觉得冷,冷到牙齿打架,车灯照亮的地方全是厚厚的雪。

    沈行坐在车里正在等待安检,站岗的人检查完才敬礼。

    等排查完沈行才开着车进去。

    刚开进去里面就有人迎了出来。

    沈行不慌不忙地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姜玫也跟着下车。

    刚下车刺骨的冷风吹得她脸生疼,似刀片割过,疼得她睁不开眼。

    冷。

    很冷。

    冷到她不想说话。

    姜玫就站在车门旁边静静地望着沈行跟对方打招呼。

    两人说了几句沈行突然转过头看了一眼姜玫,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沈行不着痕迹地抬了抬眼皮,语调平和地说了两个字:“家属。”

    对方哈哈大笑,拍了拍沈行的肩膀,又打量了两眼姜玫,笑着打趣:“你这家属长得可真漂亮,得好好藏着,别被那帮小子看到了。不然那群小子肯定起哄。”

    “你这打退伍报告不会就是因为家里有这么个漂亮的家属吧?怕被人抢走?”

    沈行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地睨了眼站着不动的姜玫,半真半假地回了句:“是挺漂亮。”

    姜玫扯了扯嘴皮想要说什么,可是半天张不开嘴。

    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沈行的话给惊到了。

    家属。

    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姜玫不觉得沈行不清楚。

    可他说了。

    沈行这次来是送物资的,本来不该他送,送的那人出了点状况沈行就替了。

    姜玫不知道是不是沈行那句“家属”的原因,那人安排的住宿是沈行的住宿。

    一室一厅外加一个厨房。

    屋内干干净净,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看着有些简陋。

    客厅有张黑色皮质沙发,墙壁处有台老式电视机,边上放了一套桌椅。

    姜玫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会儿,沈行倒是没什么反应,自然而然换了鞋进屋。

    进屋前拿了一双他的拖鞋放在姜玫脚边。

    “傻了?”

    沈行从洗手间出来见姜玫还站在门口,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意,调侃。

    姜玫抿了抿唇,弯身换了脚上的鞋,穿进了沈行的拖鞋。

    拖鞋大,姜玫穿着不怎么习惯。

    “洗手间有热水,洗个热水澡。”

    “我还有点事,你要是困了就先睡。”

    沈行简单交代了一两句就出去了。

    直到门合上姜玫才转头看了眼紧闭的门。

    洗手间只简单地装了个喷头、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洗手池还有一面镜子,有两瓶洗发水洗发露还有两条绿色毛巾。

    热水不太热,水压估计压不上,洗的时候还是有些凉。

    不过在这条件下已经够可以了。

    姜玫还是穿的之前的衣服。

    洗完澡沈行还没回来,经过一天的颠簸,姜玫精神有点疲倦。

    顺着沈行刚刚指的方向进了卧室,卧室不大,只放得下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床头还放了两本书。

    姜玫简单地看了两眼便脱了鞋上床睡觉。

    床很硬。

    屋里冷。

    姜玫翻来覆去睡不着。

    直到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姜玫才掀开被子起身。

    沈行回来了。

    姜玫站在卧室门口,手扶在门把上,沈行的身影出现在客厅里,他手里提了一壶热水,还拎着一个保温饭盒。

    “过来。喝点热水、吃点东西。”

    姜玫咬了咬嘴唇,沉默不语地走了过去。

    两人面对面坐着,沈行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姜玫,又打开保温饭盒。

    里面装的是面条,打开时热气腾腾,白雾直冒。

    沈行起身去厨房拿了两个小碗倒了出来。

    一碗递给了姜玫,一碗给自己留着。

    客厅一片安静,只剩下细微的喝水声。

    吃完,姜玫进厨房洗了碗。

    走出来时沈行在拆纱布,纱布拆开里面已经是血肉模糊了,比之前更严重。

    姜玫蹙眉,一言不发地走到沈行身边接过他手里的药替他清洗伤口。

    沈行看着姜玫那紧锁的眉心,抬手替姜玫捻开遮挡住她视线的头发丝,安慰了一句:“我没事。”

    姜玫没吭声。

    伤口处理得很慢,姜玫一点一点地挑开血泡再一点一点地拿棉签擦,擦完重新上药,中途姜玫几度崩溃,反而是沈行一个劲地给她讲笑话。

    等处理完伤口,姜玫再也没忍住,丢下手里的药落荒而逃,砰的一声关上洗手间的门。

    姜玫手撑在洗手台,眼眶通红,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沈行愣了几秒,收好药,抬腿走到门口静静地站着。

    姜玫晕血。

    她十岁那年亲眼目睹她母亲吊死,她母亲就挂在家里的房梁上,椅子被她蹬开。

    姜玫就坐在角落里看着。

    尸体还是她取下来的。

    沈行至今难以想象十岁的姜玫是怎么做到的。

    她提起这段时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

    沈行那时候混,压根儿没替她想过。

    洗手间传来哗啦的水声,沈行抬手敲了敲门,装作不知情地说了句:“洗完手了?”

    几分钟后,姜玫若无其事地开了门。

    沈行在她脸上看不到半点情绪。

    晚上,两人趟在一张床上。

    沈行看着离他远远的姜玫,掀唇:“再往外,就要摔地上了。”

    姜玫背对着沈行,神色不明地嗯了声。

    夜色深沉,两人都很清醒,没有半点睡意。

    他们曾经在一张床上躺过很多次,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如今倒是有分寸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状态不好,写了四千字。

    第23章

    外面冷风刷刷地吹; 打在窗户噼里啪啦响。

    屋内即便有暖气,也冷。

    姜玫禁不住冷,手脚冻得没有知觉。

    突然; 肩膀上多了一道力度。

    下一秒姜玫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身体接触到热源渐渐开始回暖。

    黑暗之中,姜玫咬了咬唇瓣; 闭着眼躺在沈行的怀里。

    沈行没受伤的那只手慢慢触碰到姜玫的脚,随后一把握住。

    姜玫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握得很紧; 没挣开。

    头顶上沈行喘息声此起彼伏; “脚怎么这么冰?”

    说话时震动胸膛,姜玫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蓬勃的心跳声。

    姜玫没说话; 只静静地靠在沈行的怀里汲取他身上的体温。

    他们就像两支在茫茫大海漂泊的船只,最后在命运的安排下相遇; 船只相碰的那一刻,要么毁灭要么生存。

    姜玫伸手捏住沈行的衣角; 缓缓出声:“沈行,谢谢。”

    谢谢你曾经在我最狼狈的岁月里出现; 也谢谢我们之间还有重逢。

    即便后来可能了无音讯、相忘于人海。

    也不后悔。

    姜玫是爱沈行的。

    真正确认爱他是在青市。

    姜玫当初在酒吧上班,那儿地鱼龙混杂; 什么人都有。

    有天晚上她唱完在酒吧门口等沈行; 沈行还没到,她被一群酒鬼缠住。

    路过的人只匆匆看了两眼就跑开; 即便她呼救也没用。

    他们疯狂地撕扯她的衣服,恶心的嘴脸全都朝向她,在她以为她没救了,沈行突然横空出现。

    他开着越野车,死踩油门直往人身上撞; 吓得围在她身边的几个人连忙后退,他开门下车,宛若天神降临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一把拎起要解她内/衣扣的酒鬼将人直接按在墙上揍。

    一拳一拳地往人身上砸,手指头见了血也不见停。

    那天晚上他眼眶猩红,恨不得将人往死里打,一个人单挑四五个。

    沈行那时候多猛,一脚踹下去人都咳血了。

    对方跪着求饶他都没放过,要不是她起身阻止,他会废了那几个人。

    那是姜玫跟沈行在一起后第一次感受到他的生气。

    之前也有一次,不过那次他是萍水相逢,无波无澜。

    平时他满脸敷衍、嘴角挂着无所谓,她以为他不在意,可那一晚她深刻地体会到沈行这样的人看着吊儿郎当,一旦认真起来不要命。

    那几个人最后的结局她不清楚,她只知道那天晚上他弯下腰一点一点捡起她的衣服,顶着一张挂了彩的脸一点一点地替她擦干眼泪。

    过程中他面色凝重、一言未发,只紧咬着后槽牙,手指上还滴着血,额头满是汗,衣服凌乱不堪。

    跟她一样,满身狼狈。

    他们两个站在昏暗的巷子里像两个怪物一样互相靠近。

    他将她被脱掉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了回去,穿完又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裸露的肩膀上。

    弄完抬起见了血的手指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丝,姜玫抬头撞进沈行波澜不惊的黑眸。

    夜色下,姜玫仰着脖子问他:“沈行,你嫌弃我么?”

    沈行嗤笑,“真把我想得这么肤浅?”

    “要是……”

    “姜玫,你是嫌我不够自责才一个劲地火上浇油?”

    那一刻,沈行半垂着眼皮,神色淡淡地盯着她。

    夜色下,他那张脸模糊不清。

    姜玫闭了嘴没说话。

    一直到回了家,沈行砰的一下关了门,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子上。

    他俯下身贴在她耳边说,“对不起。”

    姜玫至今没弄清楚他为什么跟他说对不起,这事跟他没关系,也不怪他。

    可是姜玫清楚,从沈行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无条件地缴械投降了。

    或许在外人看他对她糟糕透顶,可是在她那,他做的已经足够了。

    姜玫想到这往沈行那靠近了一点,沈行以为她冷,又把被子往她那边移了移。

    两个人都没说话。

    可出奇地和谐。

    姜玫是下半夜睡着的。

    醒来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姜玫这才发现留给沈行的位置不过半个身子,被子也不过三分之一,他昨晚几乎是冻了一晚上。

    一时间姜玫呼吸有些困难,胸口闷着一口气,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窗外响起一道铿锵有力的口号声。紧接着是齐刷刷的正步声,姜玫掀开被子下床推开窗户。

    冷风猛地灌进屋,姜玫隔着窗看向窗外,一排整齐划一的绿装路过。

    冒着寒雪,迎着风霜,满身正气。

    看了几眼姜玫重新关上窗户。

    等姜玫洗漱好,沈行还没回来。

    屋里闷得慌,姜玫穿上羽绒服戴了一条围巾出了门。

    昨晚天太黑,姜玫没看清路。

    她顺着走廊尽头走了出去,不知不觉走进了训练场。

    刚进去里面的人全都齐刷刷地盯向她,神色各异,眼里有惊讶有惊艳还有其他的。

    其中一个站起来望着她说了句:“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这里是训练基地,外人不能进来。”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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