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的十九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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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的十九世纪-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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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利都在想是不是某位出演莎士比亚舞台剧的演员有问题?贝妮去百老汇看了演出,凯南也去看了演出,两人才有被盯上的可能性?
  有关这一点,玛丽却有不同看法。提示词「莎士比亚」的范围太大了,因为莎翁的作品数量与搬上舞台的次数不可胜数。
  需要注意的是,拼写没有选择常见的Shakspeare,而是选择了冷僻的Shaxberd,这会否代表着贝妮潜意识想要表达一个意思——某条线索与莎士比亚的冷僻知识相关。
  即便如此,暂时尚无头绪。
  至于幕后黑手可能是医生吗?
  这点,贝利认为基本不会。
  贝妮从来没有为治疗恐惧蜘蛛去看过病,原本也是认为只要离蜘蛛远一些就好。
  毕竟找上所谓治疗恐惧症的医生,其治疗手段诸如水疗、电击等治疗手段,其残酷性比蜘蛛恐怖多了。
  迈克罗夫特向贝利提供了一个追查的方向,那夜出现在贝妮家的蜘蛛群会不会被气味所吸引,比如一些熏香蜡烛制品。
  尽管贝利已经找人调查过妹妹房内的一切摆设,但不妨再度核实次。
  时间一点点过去。
  最早传来了凯南的血检结果,血液中并无过量的致。幻毒性,一如香薰蜡烛里含有的墨西哥鼠尾草计量不足以让人迷失神志。
  这种‘不足以’却有限定范围,指的是精神状态稳定的正常人不受影响。
  假定凯南的确罹患自大妄想症,他的精神情况远比正常人要脆弱,会否轻易收到致幻物品的影响是一个未知数。
  病例都死了,可不就没法做实验,也给不出定论。
  死无对证,是在凯南身上得以充分验证。
  不过值得庆幸人过留影的定律,在凯南死亡之夜没有彻底失效。
  发出悬赏公告之后,在收一堆乱七八糟的信息之中,终是有了一条有点意思的线索。有一个流浪汉声称他在凯南跳楼前的十分钟,看到了豪华酒店附近出现了鬼影。
  “不是一次,是接连三天,我都在午夜见过鬼影,每次大概都出现五分钟。”
  流浪汉指向正在修缮的建筑,建筑外围蒙上了一大块麻布,让人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施工情况。
  修缮地点与凯南的客房隔着一条马路,正好是两两相对。从凯南的房间窗户,能够看到施工点的情况。
  “麻布上有鬼影出现。鬼影忽大忽小,就在一楼的位置。”
  流浪汉说完就期待地搓搓手,急切地问:“这个消息值钱吗?可以给我十美元吗?或者给我一瓶酒也好。”
  迈克罗夫特看着流浪汉的脸色,眉间深红,舌头发紫,一副长期熏酒的模样,很难不怀疑此人的证词可靠性。“你确定是看到鬼影?不是在醉酒后虚构出了一只鬼?”
  这不是平白无故生出怀疑。
  凯南之死传得沸沸扬扬,说他因为通灵板招魂被亡灵所害的猜测甚嚣尘上。
  流浪汉号称看到了鬼影,也许是编造故事来骗钱,也有可能是听到风言风语后编造出了一段记忆。
  “哦不!夫人,我怎么可能说谎。”
  流浪汉说出这句后,却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撒过的谎可不少。“我当然是诚实的好人,绝不会骗人。”
  玛丽没闲心扯皮,“悬赏上说了,只有查实才能获得赏金,你就打消空口白话的念头。你说修缮建筑物外围的麻布上出现鬼影,它是什么样子的?又是什么颜色的?”
  酒店附近的道路非常昏暗,只有月光铺洒一地。
  假设鬼影是黑色暗影,流浪汉站在三十米开外,怎么可能在昏暗午夜看清更为黑暗的影子?
  下一刻,流浪汉却出人意料地说,“那只鬼会发光,是淡黄色。他的长相很模糊,但我记得他的发型给人的感觉,脑袋半秃顶,还有着披肩卷发。”
  会发光·半秃卷发披肩的一只鬼?
  哪种鬼以如此有创意的方式出场,能吓死人吗?
  还别说,这种发型造型有点像是莎士比亚。
  玛丽与迈克罗夫特却猛然想到一种可能性,给了流浪汉十美元,话不多说就快步走向正在修缮施工地。
  此前,施工地的守夜人员声称没有发现过异样,但实情如何很不好说。
  “我们真的没有看到过奇怪的人进出。”
  值班工人再三强调,“警察不都来问过了,也让他们进来查过了,四天前的夜晚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那里呢?”
  玛丽指向流浪汉说的鬼影出没方位,“在围着麻布的内侧,有没有发现蜡烛燃烧留下的痕迹。”
  值班工人本来还是一脸不耐烦,但听到蜡烛一词,表情一瞬就不自然了。
  修缮房屋时照明都用煤油灯,为什么地上会有蜡泪的痕迹?这一点,他们想不明白,却也没告诉外人。
  现在,怎么会有人准确地说出蜡泪低落的位置?
  值班工人僵着脖子问,“额,就算地面有过蜡泪又怎么样?”
  迈克罗夫特不想解释,只抛出一句话,“听说过小孔成像吗?”
  值班工人:?那是什么鬼?
  为什么每个字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就一头雾水了?


第56章 Chapter56
  小孔成像; 简单说来要光源、小孔、光屏。
  围在施工地外的一圈麻布是现成的屏幕。光源,则是凶手使用的蜡烛。
  现场的痕迹几乎被清理干净,用来制造鬼影的小孔道具被带走了,也没有留下可疑脚印; 但午夜作案难免遗留了几滴蜡泪。
  几滴蜡泪; 却是显出了破绽。
  凯南之死不是突发偶然事件; 有人故意诱导的必然。
  流浪汉接连三天看到鬼影出现; 前两天很可能是凶手在调试成像位置。
  “我承认小孔成像的推测,但凶手凭什么提前预判通灵板会显示「SHAXBERD」”
  泰勒觉得这里面的先后逻辑说不通,“即便凯南不曾隐瞒要用通灵板为人招灵; 凶手第一时间知道了通灵板给出的提示是「莎士比亚」; 那么他的第一次成像也该是凯南死亡当晚; 不该提早两天前就布置。”
  除非凶手有把握通灵板一定会出现「SHAXBERD」。
  再联系到那天夜晚的招灵,是疯了的贝妮将手放到通灵板上才最终出现了这个单词。
  “难道说凶手是贝妮?贝妮是装疯卖傻?”
  泰勒被这个猜测吓倒了; “即便贝妮没法悄悄潜入施工地点,她的哥哥贝利也可以代劳?贝利一家与凯南有仇,故意设局害死他?”
  这是最为直接地推论。
  玛丽在确定了蜡泪痕迹后; 就因此找上了贝利。
  “贝利否认了这种推论; 他严正声明从未诱导过凯南跳楼; 而贝妮的疯症也不是伪装,而是真实不虚的疯了。如果是假装; 他反而会高兴地支付一万美金给任何能治好贝妮疾病的人。”
  玛丽以平铺直叙的语气说出这些,而贝利的原话要措辞激烈得多。
  贝利没有除仆从以外的证人,他在家是倒头就睡。因为这些日子两眼睁开就要为妹妹的疯病奔波。夜间根本没精力出门,何谈找别的证人。
  听闻由小孔成像引发的最直接推论,贝利都快要抄刀去砍人,是用尽了他所知的一连串不雅咒骂词汇; 把背后操纵的凶手骂了狗血淋头。
  玛丽将一堆F开头的骂人语句进行总结,“贝利坚称,那是用心歹毒的嫁祸。”
  “真的?”
  泰勒有些不相信,如果不是这种推论,难道凶手有提前预知的能力?
  玛丽无法保证贝利百分百说了实话,也无法保证贝妮百分百真疯,但其可信度已经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撇除先入为主的想法,是有另一种可能。”
  迈克罗夫特指出认知误区,“秃顶、半卷头发的人士很常见,想来你们都承认英国人到了一定年龄,秃顶是司空见惯的事。半卷齐肩发型也是过去常见的发型。因此,鬼影的造型绝非莎士比亚的专利,对吗?”
  泰勒:太有道理,无法反驳。
  因为几人先得知通灵板给出的shaxberd提示,又熟知莎翁的传世肖像画,第一时间听闻鬼影造型就难免对号入座。
  相比而言,鬼影的第一目击者,那位流浪汉很可能不知莎士比亚肖像,他在描述时就只字未提鬼影是谁,只是说了鬼影的造型特点。
  换言之,幕后黑手制造一只秃顶鬼影,它可以是莎士比亚,也可以是那个时代的任何人。
  凶手不一定预测到了通灵板的占卜结果,他的本意是让凯南这种精神状态不稳定患者见鬼就好。只要见到鬼影,就可能产生各种心理暗示而跳下去抓鬼。
  迈克罗夫特如此解释着。
  凶手深谙精神心理领域的知识,他采取了制造鬼影的诱导暗示,或早或晚凯南都难免一跳。贝妮的招灵仪式出现了「莎士比亚」一词的提示,是加速了凯南的跳楼速度。
  这是必然中的偶然,反而会让人第一时间怀疑贝妮假疯。
  “我认同这个可能性。”
  玛丽赞同,“无论如何,现在已经确定凯南之死被受到人为精神诱导,幕后黑手的确存在。”
  凶手又是谁呢?
  他要做到精神诱导,起码需要先了解凯南。
  这几天询问了凯南的律师,但正应了凯南作为自大妄想症患者的人际交往特性,律师表示从没见过凯南有亲密的朋友。
  不久后,凯南的父亲抵达纽约为儿子收尸,他并没有拒绝为凯南解剖验尸。但对儿子的真实死因不甚关心,更加关注要怎么操作销售通灵板。
  当被问及是否了解凯南的精神状态不稳定,或者是否知道凯南与行为诡异的人士往来,也是一问三不知。
  凯南毕业后前往俄亥俄州,对于他的具体行踪,除去走访当地慢慢查实的笨办法之外,眼下竟然找不到任何一位旁证。
  这奇怪吗?其实也不怪。
  如果没有关系密切的家人、时常通信的朋友、落于纸面的自我记录,在这个没有网络的时代,要迅速弄清一个人的过往真的很难。
  正在凯南、贝妮两个方向都暂无更多线索时,一个坏消息出现了。
  “他来了。那个扎耳怪人,从猪耳到牛耳,现在进化成了人耳。”
  韦斯莱记者皱着眉带来坏消息,布兰克林有一片坟地被掘墓。“目前估计是三天内有六具尸体被挖,三男三女,十二只耳朵都被锋利刀具扎穿。”
  那块墓地没有守墓人。
  初步估计是三天内持续作案,因为根据发现问题的牧民回忆,他两次途径墓地的时间间隔是三天。
  “尸体没有被盗走,他们被扎穿耳朵后都被遗弃在了原本的棺材内。”
  韦斯莱叙述着已知情况,“一位牧民抄近路回家横穿墓地,他发现了坟地的情况有异常,后来组织人手开棺一探,发现了六具尸体被毁的情况。现在不能确定扎耳怪是一夜间挖了六次棺材,还是分批挖掘。”
  这次必须坐船摆渡去布兰克林,去屠宰场、墓地分头看看。被扎的猪、牛、人尸,是不是遭受同一款刀具毁尸,现场由有没有留下可疑痕迹?
  更为重要的是,扎耳怪人的动机是什么?
  会不会从动物尸体到人类尸体,继而再发展成为伤害活人?
  现场调查的结果指向了最令人不安的方向。
  几次扎耳的工具都是同一款尖刀。对比可知。扎耳怪人的下刀手法从生硬变为娴熟。也许,除了已经发现异样的屠宰场与坟地,还有其他的动物或人尸体被扎耳,但仍旧不为人知。
  “动物尸体与人类尸体上的伤害有点一些差异。”
  玛丽左手拿着半腐烂的猪头,右手举着面目不清的牛头,将它们放到了被扎穿的人类尸体头部做对比。虽然刀口难以清晰辨识,但能瞧一个大概。“发现了吗?落刀的次数与力度不同。”
  玛丽指出,“对于将猪头、牛头扎穿耳朵后,扎耳怪人没有出现兴奋的情绪,反而有点失望。猪耳与牛耳只被深深扎了一侧,另一边的那却是草草割开。”
  人类尸体就不一样了。
  “将人类尸体的一只耳扎穿后,扎耳怪人没有停手。反而情绪高涨,把同一具尸体的另一只耳朵也狠狠扎穿。”
  玛丽继续道,“他还把刀伸进脑袋捣了一捣,这种举动在动物尸体身上并没有出现。”
  区别对待意味着什么?
  迈克罗夫特觉得扎耳怪人是在确认某件事物。“开颅术古已有之,在头上打洞治疗精神疾病曾经是常用手段。
  有一种说法,在脑袋上开孔,能让引发疾病的魔鬼从孔洞出逃;还有种说法,文艺复兴时认为造成智力不足与疯癫的原因,是大脑里长了疯狂的石头,将它取出来就好了。但……”
  但是,扎耳怪人的作案手法与以往的荒谬医学记录都不同。
  没有在脑袋上凿一个洞,而是扎穿了耳朵。耳朵是有某种象征意义吗?
  或者该说,人类的耳朵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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