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的十九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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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的十九世纪-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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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书迷和他欣赏的作家成了邻居,这本来是值得开心的事,可如果发生了变故呢?
  ——仅仅一墙之隔,作家突然被砸死了。书迷离得最近,听到动静却根本没有时间救援,无力、挫败、愧疚会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小灰狼怎么可能不自责,怎么可能不多想。
  大红帽数年不曾参加联欢活动,此次是为谁而来?若非来到古堡,是不是一切灾难意外就不会发生?
  思及此,迈克罗夫特罕见地神色阴沉下来,这中布局着实用心歹毒。
  他下意识身体前倾想安慰明顿先生,给对方一个拥抱,证明两人都好好活着。
  不过,迈克罗夫特冲动抬起的手还是停在了半途,终是克制地改变方向,只拍了拍明顿先生的手背。
  “这不是您的错。如果真的存在一个阴谋圈套,它不是您的错。”
  “您放心,我为数不多的优点里包括一点,从来不会用别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玛丽露出安抚性地笑了笑,示意她的心态非常健康。
  “对了,有一句话说在前面。即便找到办法提前离岛,但我也要将事情先查个清楚。明知有危险存在,逃避不是最佳选择。”
  如果存在幕后黑手,他虎视眈眈地潜伏在古堡中。我明敌暗,还是对方精心布置的出场,留在古堡的确非常危险。
  但,不可能轻易离开。离开的话,等于纵虎归山。出了小岛再要查明幕后黑手,那么范围就会变得很大。
  “好,我会与您同行。”
  迈克罗夫特同样没想过退避,如果想要退,一开始就不会来。
  “休息吧,天亮后还有得忙。”
  玛丽起身准备回主卧,正要随手帮迈克罗夫特关上侧卧方面,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床底的「大红帽」扮成老妇人的女士皮鞋。
  两人同住一个套间各有盥洗室,没有将皮鞋脱在门口,而到在卧室里才换拖鞋。
  即便如此,玛丽非常清楚露出破绽的可能性直线上升,却是她心甘情愿的主动邀请。
  这样做是出于两人安全的考虑。
  不,其实也不仅仅出于这个原因。
  玛丽神色不明,松开了门把手,一步一步又走回软椅边。
  弯。。腰,靠近迈克罗夫特,贴在他的耳边以仅有两人可知的声音问:“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现在您能不能说句实话,您为什么会来参加这次的联欢活动?”
  这不是多此一问吗?
  答案太简单了。两人心知肚明,因为「大红帽」与「小灰狼」想要见一见对方,确定对方的身份。
  迈克罗夫特却敏锐察觉到这个问题别有所图。
  关键就是称谓上,明顿先生没有心照不宣地称呼他的化名,而是将大红帽的真实身份点出来了。
  为什么呢?
  迈克罗夫特隐隐觉得其中藏着了点什么,但暂时没有头绪。
  不过,他可以如实回答。“明顿先生,我非常喜欢您送的配图绘画。为此,我来了。希望让两人一起欢度假期成为「大红帽」给「小灰狼」的回礼,可惜我们的古堡之旅并不轻松。”
  玛丽笑了,“福尔摩斯先生,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您是将「大红帽」当做回礼,主动送给「小灰狼」了。您不担心吗?童话里,狼是要把红帽子吃掉的。”
  这句话描述的不够准确。
  应该是将坦白大红帽的身份当做回礼,让小灰狼开心一下。
  然而,那不重要了。
  关键点变了,要关注的是「吃掉」一词?怎么吃?
  床头柜上,煤油灯忽明忽暗。
  七月夜晚,风仿佛失踪了。空气倏然安静,也多了一丝热浪。
  迈克罗夫特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明顿先生。
  逆光中,他竟然看不清这张脸的神色,只能肯定对方目光灼灼。
  下一刻,玛丽却退后两步,“谢谢,我认为这个回礼不错,您为我创造的愉悦值正在飙升中。”
  然后呢?
  玛丽没有再多言离开了侧卧,暂时没有去管迈克罗夫特今夜是否能入眠。
  回到主卧,透过窗户抬头望向天上的月亮。
  一分钟后,打开了从行李里取出一只棕色玻璃药瓶。
  这中药自配出来后,用的次数屈指可数。按天数与身体情况估量,如果在古堡逗留超过三天,它也许会用得上。
  凡事都是有代价的,精密的伪装也一样。
  玛丽没有将药瓶放到隐蔽处,不似以往滴水不漏地遮掩,而是打开了卧室门,将药瓶放到了客厅花瓶边上。
  ——似乎是粗心大意忘记收好它的模样。
  是时候了。
  让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猜测点什么。


第142章 Chapter142
  7月3日; 清晨五点,北海小岛旭日东升。
  窗外,鸟鸣渐起;屋内; 人仍沉睡。
  昨夜发生了不少事; 哈伯德的死亡与「大红帽」盥洗室水箱砸落的惊险事件; 都让古堡众人心神疲乏。
  七点半。
  迈克罗夫特醒来,与推测中住到明顿先生的房间也许情绪波动过大而难以睡去不同; 这一夜安眠正好; 连梦都没有做。
  洗漱之后; 来到客厅。
  听到主卧里传来隐约的流水声; 看来明顿先生也已经起床了。
  迈克罗夫特正想着早安问候语; 他的视线却被客厅花瓶吸引了。
  习惯成自然; 一大早就开始留意周遭环境,发现客厅多了一件昨夜没有的东西。
  是棕色小药瓶。
  没有贴标签; 普通的家用分装瓶,里面一共有九颗小药丸。
  谁留下的药瓶?
  从入睡到醒来,六个多小时; 这间房应该不曾出现第三个人,但明顿先生会犯不小心将药瓶遗落在外的小失误吗?
  犹豫了一下; 迈克罗夫特还是打开了药瓶。
  看清里面的药丸是白色的,而没有任何特殊气味; 无法仅凭鼻子辨识制作药物的原料。
  此时,主卧的门从内被拉开。
  玛丽自然而然地打了招呼; “早上好,但愿今天的古堡平静无事。一起下楼去吃早饭?”
  “早安。”
  迈克罗夫特心里却一点都不安,还要满不在乎地指指药瓶。“这是您的?是身体不适吗?”
  “哦,是我的。昨天太忙了; 都忘了将它放好。”
  玛丽也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我能有什么事,这就是晕船药而已。”
  你晕船?你怎么不说晕热气球呢?
  迈克罗夫特的疑惑却更深了,这假话说得太明显。从遗落药瓶到一听便假的借口,完全不似明顿先生一贯的滴水不漏做派。
  反常即为妖。只有一种可能,明顿先生故意给出线索,让他不得不跳入猜猜猜的圈套中。
  玛丽像是没事人一样,取过了药瓶,似乎随手一塞将它放到卧室行李包中。
  “走吧,去餐厅。早餐后,我想仔细查一查古堡,可以先从藏书室开始,您觉得呢?”
  「比起古堡,我更想要先从外到内查一查你。」
  迈克罗夫特庆幸理智仍然占据大脑的高地,没有把心里话直接说出来。昨夜接连‘意外’,是要抓紧时间查明古堡里是否潜伏着一个幕后黑手。
  “先去藏书室,再去储物室。或许能有些联络到外界的装备。”
  迈克罗夫特说完,深深看了明顿先生一眼,终是没有再多言。做人,太理智也不好。将轻重缓急分得清清楚楚,克制忍耐时还不是要自己憋着。
  玛丽自认很温柔,居然没有火上浇油地再挑衅迈克罗夫特。像她这样的人,果然是当之无愧地天使在世。
  迈克罗夫特:实话实说,有时候明顿先生的脸有那————么大。
  上午8:11,餐厅里没有其他客人。
  玛丽和迈克罗夫特差不多吃好了早餐。两人算是按时起床,没能睡一次懒觉。
  “明顿先生,您在这里啊。”
  古堡管家的呼叫声在餐厅门口响起,气喘吁吁的,像是刚刚进行了一场百米赛跑。
  不好,又出事了!
  玛丽和迈克罗夫特对视一眼,咖啡杯快见底了,催命的报丧声怎么就又来了?
  不出所料,只听古堡管家说起红头发的老雷欧祖孙出事了。
  “昨天晚上,老雷欧老先生定了早餐服务。刚刚侍女去敲门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房间里,三个人包括随行的那位管事也没有回答。”
  管家语气微微颤抖,“我拿了备用钥匙,但房门被从内反锁,是找人踹了门。”
  然后呢?
  然后发现套房内一片死寂。
  两间主卧与一间佣人房的床上,老雷欧祖孙与老管事各住一间房,却再也不会醒来。
  三个死者成仰卧状,表面没有明显伤痕与血迹。
  但是瞪大一双眼睛,四肢成挣扎蜷缩,而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像是在噩梦中与魔鬼搏斗不敌,但终是死不瞑目地倒下了。
  稍稍仔细观察,可以看到尸体的瞳孔明显散大,且伴随便血现象。血迹混合着排泄物污染了床单,传出阵阵恶臭。
  迈克罗夫特打开了年纪最小死者的嘴部,发现小雷欧的口腔有轻微腐烂症状,而这一症状在管事与老老雷欧身上并不明显。
  与似乎微笑猝死的哈伯德不同,这三位死者有明显的中毒反应。
  “上帝啊!这里真的有死亡诅咒!”
  希普利慢了几步,穿着睡衣就来了死亡现场。也不敢靠近,捂着鼻子就是一阵干呕。
  “如果是诅咒,应该是不明不白地死亡。”
  玛丽指着面部呈扭曲状的尸体,“显然他们死前感到了痛苦,昨天夜里三楼没有听到奇怪声音吗?”
  老雷欧祖孙的房间在走廊尾端。因为宾客根据不同房型入住,这一套间的对面与隔壁都没有住人。
  距离最近的住户就是希普利,他却为难地摇头。
  “我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这里隔音还不错,也许是漏听了说不定。”
  是漏听吗?
  玛丽记得昨天老雷欧三人不曾到礼堂用餐,他们是单独在客房里食用了晚餐。
  根据目前的尸体状况,很有可能是同时服用了安眠药物与毒物,使得三人在不清醒时毒发身亡。
  “明顿先生,您看它。”
  迈克罗夫特从小雷欧的床下捡起一只毛绒玩具,是红眼睛长尾巴的卡通猴子。
  “老雷欧是儿童故事作家,这只猴子与他的《小猴子捞月亮》主人公形象很吻合。但是,它的眼睛……”
  毛绒猴的眼睛怎么了?
  希普利和古堡管家都一脸不解。
  玩具与现实中猴子的眼睛颜色不一样,是红色的。
  这只玩具的眼睛也不是玩偶多用的玻璃质地,也不是石头,像是某种天然植物的种子。
  “有点像是偏大种类的红豆?”
  古堡管家不确定,“但这猴子眼珠偏椭圆,而且上面有一小端是黑色的。”
  “这是鸡母珠。”
  玛丽发现两颗红色眼珠都有细小划痕,把鸡母珠的外层种皮划破了。
  “鸡母珠与红豆外形相似,但不是同一种植物。最显着的区别是前者剧毒,食用或吸入都会中毒。”
  剧毒能毒到什么程度?
  一颗就能让成年人送命。
  “值得注意的是,如果鸡母珠的表壳完好无损,则几乎接触不到叶细胞里的毒素。仅仅触摸完好的鸡母珠,不会中毒。”
  玛丽指着这只毛绒猴子的眼珠,“但猴子玩具的眼珠被划破,暴露了带有剧毒的种子部位。手指摸到了带毒粉末,在无意识时再揉一揉眼睛、鼻子就会摄入毒素,从数小时到几天不等就会毒发。”
  毒发时,会有腹泻便血、瞳孔放大、呼吸困难,以至于心力衰竭等症状。其症状与老雷欧三人的尸体症状部分吻合。
  那么,这是猴子玩偶制造商的无心失误吗?
  迈克罗夫特并不认为,“鸡母珠不是欧洲的植物,它原产于印尼,适宜在热带地区生长。在英国搞一株并不便宜。这只毛绒玩具很新,像是刚刚拆封,也许是故意让老雷欧三人此时中毒。”
  何止不便宜,除去专门搞毒杀,谁会购买鸡母珠?
  确实,在遥远的东方红豆被认为是爱情的象征物之一,表达了相思的感情,而欧洲也能见到异域风情的红豆手链。
  但制作手链多选用海红豆,其通体鲜红而泛着光亮。不论是从观赏或安全角度,都比鸡母珠要合适得多。
  “偶尔也有弄错的植物种子的情况,戴上了鸡母手链也就不知不觉靠近了死亡陷阱。”
  玛丽似乎一本正经地科普,“某种意义上,它诠释了爱情致命危险的一面。老费伊夫人,您说对吗?”
  迈克罗夫特能说什么,顶着「大红帽」老妇人的人设,只能温和微笑以过来人的口吻劝说。
  “您尚且年轻,勇于尝试也不错。越迷人,越危险。虽然有危险的一面,但也体会了迷人滋味。“
  “咳!”
  希普利轻咳一声。
  注意点!这是在死亡现场,怎么就搞起感情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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