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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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咬狗-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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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下官明白了。”徐祥扫了眼衡王,发现衡王也正看着他们,忙漾起一脸笑意。

    “长晖,今晚一起来喝酒吧。”衡王拍了拍顾行知的肩,目光严峻道:“风家好歹是太后的掌心宠,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我知道。”顾行知低下头,细声道:“他虽在十六营嘲讽了我几句,但我也不至于恨他。”

    “那你为何闷闷不乐?”衡王顺着顾行知的目光看去,看到戚如珪站在那里,道:“原来你是为着她。”

    “她就是个贱人!”

    顾行知握住刀柄,腕处滋滋作响。

    “都是因为这个贱人,十六营才死了那么多兄弟!我真想冲上去给她一刀!不,一刀还不够,要十刀,二十刀,一百刀!给多少刀能难解我心头之恨!”

    孙黎眼神一黯,看向衡王的底气顿时虚了几分。

    衡王劝慰道:“长晖,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只是现在她是太后的人,在抵达蔺都前,是万万不能出岔子的。回了蔺都,再治戚家女不迟。”

    顾行知松开了刀柄。

    “孙副将,你吩咐下去,半个时辰后在总营备好酒菜,叫上他们所有人,我们痛痛快快喝一场。”

    “在下已经吩咐过了,殿下安心便是。”孙黎小心绕开顾行知,连看一眼都觉得忌惮。

    “很好。”衡王握了握顾行知的手,转身走了过去。

    ……………………

    营外篝火通明,酒菜飘香。众人围坐一圈,推杯又换盏。

    三巡过后,大家都有些醉乏,唯独衡王与长风使清醒得很,他们都不敢多喝。

    “无聊啊。”

    顾行知拍了拍大腿,索然无味地拾起桌上的饭粒,纨绔道:“若是有个歌伎舞伎助助兴就好了,光是吃酒闲话,也是乏味。”

    衡王默契一笑,一字不吐。

    “这荒山野地的,哪来什么歌伎舞伎,顾将军这是吃醉了呢。”风念柏举起酒杯,语气清幽。

    “我没吃醉。”顾行知斜睨着风念柏,暧昧地说:“风家哥哥那儿不就有位现成的吗?”

    风念柏手头一凝。

    “说什么胡话呢!”衡王半捂嘴笑了笑,说:“人家可是蔺都七贵,也算是世家女子,长晖怎能让人家做这些事。”

    “怎么就不能了?”顾行知连灌三杯,言语越发放肆:“小爷我今天就想听她唱小曲儿!”

    风念柏眸色阴黑,胸口的火蓄势待涌。

    “他这性子桀骜惯了,长使莫见怪。”衡王赔笑着说:“不过,本王也挺想见识见识那戚家女的歌喉。听说她母亲淮阴氏,早年还是扬州头牌。”

    “长使,你说呢?”

    风念柏抬起头,看着衡王。他知道衡王这是故意要羞辱戚如珪,跟顾行知这一唱一和的,让人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看她自己吧。”风念柏动了动嘴皮,道:“她若是不情愿,也不用逼她。”

    “去请。”衡王扭头对孙黎说:“就算是八抬大轿,也得把她给我请来。”

    “就说是我顾三想听她唱一首,她要是不来,我就亲自去营里请她。”顾行知满口百无聊赖,活脱脱像个流氓。

    “你别把人家吓着。”衡王打趣:“人家好歹是个姑娘。”

    “正因为是姑娘,所以才让她给爷几个唱唱歌,助助兴。”顾行知把腿搭在案上,随手摘了根狗尾巴草放进嘴里。

    须臾,戚如珪一身轻装入营。

    来时仓促,她亦无心多加装扮。只得把那满头青丝放下,随手抹了两笔胭脂。可以她的姿色,仅两笔便已足够。戚如珪进营时,在场所有男人眼里都透出一丝隐隐的微亮。

    “哦呦,角儿来了。”顾行知勾起一笑,眉目间满是轻浮。

    他没想到戚如珪会来,原以为以她这性子,定会一口回绝掉。现下看着她亭亭玉立地站在自己眼前,反而显得有些意外了。

    戚如珪抬起头,目无定向地看着前头,问:“各位想听什么?”

    风念柏长眉紧蹙,只按头喝酒。

    “就唱个《定鞍山》吧,如何?”衡王打眼瞧着乐到不行的顾行知,试探道:“长晖,你说呢?”

    “随意。”顾行知换了个翘腿姿势,一脸漫不经心。

    戚如珪清了清嗓子,抬起兰花指,旋然开了口。可没等她哼完头一句,嗓子眼就像卡着什么东西似的,咕噜噜的,全走了音。

    有风刮起,吹得戚如珪身子愈来愈滚烫。她站在火堆前,垂手而立,半天发不出一丝声响。

    “这唱的什么东西,难听死了!”顾行知拍了拍桌,趁机挖苦道:“扬州头牌的女儿,连个曲儿都不会唱,说出去也不怕笑掉大牙。”

    衡王与孙黎一阵讪笑。

    “原还以为你是淮阴氏所出,承了她的歌喉能唱出点什么来,却不曾想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这么多爷们儿看着呢,真他妈的扫兴!”

    戚如珪满脸绯红,紧张得不知所措。如果说之前在十六营经历的是肉身之痛,那么现在,则更多的是一种精神煎熬。

    “再唱!”顾行知扔了两个铜板过去,满心戏谑。

    戚如珪拧过身,冷冷盯着顾行知。

    “看什么看?叫你唱曲儿你不会?!”顾行知气势咄咄,越发上头。

    “顾行知,差不多就行了。”风念柏打眼看向衡王,发觉他现在倒装起了哑巴,坐在席位上一言不发。

    顾行知瞟了瞟风念柏,噗嗤一笑,说:“行吧,既然风家哥哥开口,我就不难为你了。”

    风念柏顺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退下。戚女心领神会,正要走人,却被那顾行知一把拉住,调戏道:“这么着急回去啊?”

    戚如珪停下脚步。

    “我寻思着,你这嘴既然唱不出曲儿,那总有一件事你能做吧?”

    顾行知伸出腿,指了指脚上乌靴,浪荡道:“跪下来,舔它。”

    作者有话要说:  初期男主确实有点混账,到了中后期,啪啪啪打 ? ?°??°? 女主会教他做人的

    谢谢观看!

    ☆、入京

    晚风砭骨,吹在身上痛如刀削。营中灯火闪烁,明暗交杂,衬得气氛更加阴谲。

    “顾行知,你有完没完?”

    风念柏霍然起身,伸手护住戚如珪。主位的衡王只顾着自己喝酒,半天也没一句话。

    顾行知轻飘飘道:“风家哥哥急什么,我不过是让她替我舔个靴,又不是什么辛苦差事。”

    正说着,顾行知把腿往她跟前挪了一挪。

    “你看看,这风尘仆仆的,衣服脏了,鞋也脏了,戚家姐姐,麻烦你清理清理。”

    戚如珪置若罔闻。

    “怎么?哑巴了?”

    顾行知拽起狗尾巴草在她鼻头晃了晃,身骨徐徐舒展。戚如珪趁机一扑,迎头咬在了他右手腕上。未着布甲的皮表浮出两排齿印,有血从中潺潺渗出。

    “嘶——!”

    顾行知被逼出一声痛嚎,旋身将戚如珪踢出半尺。戚如珪只觉胸关一热,鲜血顺着鼻口直接喷落在地。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顾行知一手掐着她的颈,一手拿刀比在她脖前。

    刀光凛冽,出鞘时照得在场众人都有些晃眼,没人敢多嘴半句。

    戚如珪捂住伤,将脸扬在刀口,心如死灰道:“我的命就在这儿放着,你这么想要,即刻拿去就是!”

    “你……!”顾行知气到晕眩。

    “够了!”

    风念柏撇开顾行知的刀,横身相抵在两人中间。

    “这里不是蕃南,容不得你顾行知随心所欲。今天戚家女若有半分损伤,回了蔺都,看太后如何找你算账!”

    “少拿太后压我!”顾行知挑了挑眉,无谓道:“风念柏,我忍你也已经很久了!”

    顾行知将刀口从戚如珪脸旁移开,转而对准了风念柏。趁着酒兴,他才管不上什么后果不后果。此时的顾行知就是一匹撒欢儿的野马,早就脱了缰绳,四处撂蹄。

    风声愈来愈浓。

    “好啦,长晖,适可而止。”衡王放下手里酒杯,啧啧道:“今天这酒,喝着可真有劲儿啊。”

    顾行知听到衡王发话,像是腹背受了一箭,不情不愿地放下了刀。风念柏解开袍子,披在戚如珪身上,扶她入了座。

    衡王说:“怎么感觉戚二小姐脸色不对?”

    被这么一说,众人才注意到她的脸色不知何时变得一片煞白。那白就像是被抽空了所有血色,同纸一般脆薄。

    “装的吧?”顾行知推了推她的肩,发觉她身子也是莫名地烫。

    她瘫在风念柏怀里,言语模糊,整个身子像是着了火一样,哪哪儿都烫得很。

    “顾行知,这就是你干的好事!”风念柏将手从戚如珪额前移开,愤恨道:“她今天要真出了什么意外,别说太后,我风念柏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长使别急,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说的?”孙黎帮忙调解。

    “少跟我来这套。自己人?有你们这么对自己人的吗?”风念柏站起身,转头对顾行知吼道:“你知不知道,她身上还带着旧伤,如今被你这样捉弄,现在你满意了?!”

    话未说完,风念柏抱起戚如珪就走。他懒得与衡王行礼,只留下顾行知他们面面相觑。

    顾行知挠挠头,看了看衡王,又看了看孙黎,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营中火光渐弱,整个军营被压得满是阴影。

    衡王擦着手说:“长晖,你确实有些过分了。”

    顾行知刚要解释,见衡王摔下帕子,头也不回地出了营。

    ……………………

    顾行知待在营里打拳,将怒火全都发泄在那些沙包上。左靖看他打了一个多时辰都没脱手,心里也跟着犯愁。

    他端了碗醒酒汤进营,说:“将军,认个错吧。”

    顾行知放下拳,心不在焉道:“认错?我有何错?”

    左靖说:“将军认错,不是为着戚家女,而是为着衡王殿下。”

    顾行知说:“有何区别?”

    “区别很大。”左靖一脸忠恳:“属下追随将军多年,知道将军最是重情。今日将军当众羞辱了戚家女,让衡王下不来台,若戚家女真出了事,他是要第一个受责的,将军应该不想衡王殿下受此牵连,所以属下提议,将军主动低头,尽快平息此事,回了蔺都,也算皆大欢喜。”

    “这些道理我都懂,只是你让我如何抹得开面子去和风家人道歉。”

    顾行知一想到风念柏那张阴气沉沉的脸,心里满是抵触。

    “谁说是风家人?”左靖眸色微亮,如暗夜孤星,“是戚家人。”

    ……………………

    顾行知在风家军营前踌躇了许久,最后猛一咬牙,端着热汤走了进去。

    戚如珪被人细心地照料着,现下已恢复了大半。只是没松快多久,见顾行知走了进来,这刚落地的心又提了起来。

    顾行知说:“还没死呢?”

    戚如珪往角落里一缩,说:“你都没死,我怎会舍得让自己死?”

    “那刚在外头,是谁把脑袋自个儿放在我刀上的?”顾行知抚襟坐下,眼皮跳了下,说:“刀剑无眼,不怕真伤着自己?”

    戚如珪见顾行知靠了过来,往角落里又缩了几寸。

    “这么怕我?”顾行知看她浑身都在发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调侃道:“在边沙的时候,那般狐媚主动,上赶着爬到男人身上去,怎么几天没见,就这般冰清玉洁了。”

    “你身上的香味儿,我可一直记挂着呢。”

    顾行知附耳细语,往她身上嗅了嗅。热气顺着后领口一路滑下,戚如珪微微一颤,全身上下一片酥麻。

    “离我远点。”她满眼厌绝,把头转过去,不愿多看顾行知一眼。

    顾行知收起笑,将汤碗放在桌上,说:“喏,这是本将军赏你的,快点喝,喝完了我好去向衡王复命。”

    “衡王才懒得管你。”戚如珪鄙了一眼,看着那汤,冷言道:“是你自己想来求原谅吧?怕我回京告你状?我偏不喝。”

    “没毒。”顾行知拿起碗,吹了吹,递到她身前。

    尽管被戚如珪看穿了小心思,但顾行知也不急,左靖说得没错,他现在低声下气,全是为了衡王。往深了说,也是为了顾家。万一戚如珪回京就此事在太后面前大做文章,保不齐连带着顾家都得受些折损。

    到了那时候,可不仅仅是小打小闹那样简单了。

    戚如珪直盯着营帐,一声也不吭,顾行知就这么拿碗等着她,等了许久,见戚如珪不为所动,顾行知暗叹了口气,“哐”一声放下碗,转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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