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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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咬狗-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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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及后面将会出现的傅临春的小字,字淮舟。

    谢谢观看~

    ☆、怒斥

    “哀家敢!!!”

    众人倏而一惊; 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轰隆逼近一大堆人,太后被风阁老搀着,一点点从人堆里走出。她漏液前来; 看着却容光焕发、精气十足,比平时年轻了不少。

    李恒景暗地咬了咬牙; 眼睁睁看她走近,什么也做不了。太后定身在风二与李恒景之间; 先将风二从地上拉了起来; 而后又让那群宦官松开了戚如珪。

    太后雍容道:“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有什么事非得今儿处理?皇帝是以为哀家老了; 所以选个三更半夜的时辰来拿人,这手,是不是伸得有些太长了?”

    随侍的宦官们点起六角灯,戚如珪方才看清为自己说话的风二。她对风二微微笑了笑,风二亦回之一笑; 两人素来交流不多,玄机全在笑容里。

    李恒景强行壮胆道:“戚如珪罪业滔天; 边沙民怨四起; 朕身为天子,理应还天下人一个公道!”

    “瞅瞅。”太后笑看了眼风阁老; 和蔼地说:“你瞅瞅这才登基多久,就变得这样深明大义了。”

    话一说完,太后蓦地打住笑,一双浑眸刀锋尖凛; “李恒景,你是个什么货色,满宫人都知道。不用哀家来说,就说先前发落监生时,那手段,不输哀家发落陈铨时那般狠厉。怎么,几个月过去了,开始跟哀家装贤王了,你拿面镜子照照,双手沾满血的人,还配得上贤字吗?”

    太后这一番话如骤雨疾风般击落在李恒景心上,他不得不承认,在这宫里,他依旧还是畏惧太后的。尽管他努力抖擞着反抗,在血腥外做得更血腥,在残暴外做得更残暴,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就是怕,怕这个看着慈眉善目的女人,怕她长生永不死,成为这宫阙中永恒的梦魇。

    又起风了,柳穆森从后为李恒景披上锦袍,他低头盯着地上晃动的人影,许久说不出话。

    太后无视了他,径直走进贤士阁,顾行知等人还跪在里头。颜书坤见来者是太后,料定皇上也搞不定了,只好亮出最后一张底牌。

    “臣还有话说!”颜书坤向前跪了几寸,眼睛不离座上的太后,他迫切想要得到回应,就像口渴得三天都没喝水,“臣要告发!告发戚如珪与顾行知通、奸一事!”

    在场众人皆愕。

    “臣本意不想将此事宣扬出去,这件事,知道的仅仅只有陛下,臣和孙副将三人。可如今臣实在忍不了了,臣必须要说出来!当初在边沙十六营,戚顾二人枉顾人伦,行苟且之事!这才酿成走水一祸,此二人恋栈情、欲,□□混乱,论罪当一同问斩!”

    “放肆!”太后猛一拍桌,连带着底下所有人的心都跳了一跳。风阁老劝道:“太后您悠着点。”

    太后平复道:“要真说起这个,当初孙副将也在边沙,却没能阻止火势蔓延,你这意思,难不成是孙黎也有罪了?”

    “臣冤枉啊!”孙黎吓得脸失了色,没想到太后会把矛头突然甩给自己,他使了个眼色给颜书坤,示意他不要再额外生事,可颜书坤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他撇开孙黎,执意进言道:“微臣所言,皆有目共睹,绝非污言诽谤。北地的折子就在观德殿,太后随时都可以翻。十六营的家眷为着此事,接一连二引发了动乱,更有甚者直接涌进蔺都,告求府衙。今日戚顾二人罪业难逃!”

    “是吗?”外头乍然响起一串紧忙的脚步声,阁中众人探头望去,见宋子瑜不顾阻拦冲了进来。

    他迅身行了个礼,将手中小册递给太后,紧接着道:“微臣进宫前,特意查了查蔺都八大城门近一个月的出访记录。记录上显示,近一个月,从燕北而来的人有明显增加。臣走动关系发现,他们绝大多数人,都居住在城中各处客栈中,而替他们买账的东家,正是颜府。”

    “这就说得通了。”顾行知挺起身,活过来不少。他双手放在大腿上,语速不快不慢,“看来也是辛苦颜侍郎将那群北地兵役的家眷一个个搜罗起来,说得跟真的一样,好像此事再不平息,燕北就要打起来似的。你若因为那只耳朵对我怀有私恨,大可不必如此弯弯绕绕,我说了,大不了咱们出去打一顿,打赢我,我让你割耳朵。”

    “好了好了。”太后忙止住了他们的话,翻了翻宋子瑜递来的小册子,咂嘴说:“颜书坤,你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公报私仇,可有什么想说的吗?”

    “臣不服!”颜书坤逼得站了起来,他冲到顾行知面前,抓着他的衣领,嘶吼道:“顾行知,你为何不敢承认,你对那戚家女就是心存歹念!你说啊!你说你是不是对她别有私情!你说!!!”

    这一通问所有人都听得仔细,但所有人都假装没听到。阁门口的戚如珪定身望着顾行知的背,想要他表态。

    “你疯了。”顾行知冷冷地看着他张牙舞爪的样子,心中无风无澜。

    这个回答高妙得很,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颜书坤想是猜到了似的,旋而狂笑起来。他一把扯下缠在脑边的绷带,步履趔趄道:“顾行知,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燕子楼里,拔刀出手,英雄护花,何等的潇洒,何等的风流!你就承认吧?承认吧好不好?承认你对戚如珪就是怀有私情!顾行知!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大胆!”风阁老代太后镇起了场,见颜书坤疯癫至此,忙示意柳穆森将他钳住。李恒景站在外头,眉眼堆得死紧,恨不得下一刻要挤出一把刀来。

    太后看着案上啃到一半的梨,平淡地说:“纵有私情又有何干?顾三儿血气方刚,戚二年轻美艳,男女共处一室,做点什么也是情理之中。皇帝,你说是不是?”

    李恒景听得认真,见太后将问题抛给了自己,只能无奈道:“是……是……”

    “这就对了。”太后笑了笑,冲着外头的李恒景说:“你听话的样子,还真与怀德有几分相似。”

    李恒景知道这是太后的羞辱,他的心里,早怒成了火海。可他不敢显露,不敢让旁人将他的脸色瞟了去,李恒景将头深深埋在宽袖里,任眼泪在双眼中打转,眼窝处满是烈红。

    “哀家觉得,这事怀德帝已经处理过了,当初不是赏了顾行知五十大板吗?旧事就不要再提了。至于那些北地家眷,六部官员合该给予安抚,阁老,这些东西,你去打点就是。”

    “下官遵命。”风阁老腰弯得全,长时间也不会酸,这是多年练出的本事。

    戚二悄悄松了口气,眼看旁边的风辞雪,也跟着欣慰了不少。

    “都散了吧,大晚上的,吵来吵去,再吵就天亮了。”太后起身离阁,拉起风辞雪的手,安声说:“阿囡,你跟哀家回去。”

    “太后就这么走了吗?”李恒景叫住了她,他还是不愿放过。

    “李恒景,你还想怎么样?”太后转过身,握着风二的手下意识重了两分。

    李恒景说:“太后如此纵容戚顾二人,究竟是哪门子心思,朕怎会不懂。朕与顾行知是生分了不少,可这也并不意味着,太后可以借机拉拢蕃南王,他不会归属于你,就像朕,朕也不会归属于你。”

    “永远都不会。”

    李恒景说得响亮,但心里虚得很。他在太后面前的勇都是硬撑出来的,如果不硬撑,他恐怕早散成了一堆软骨。因风闻动,李恒景的高髻有些松动,杂发凌乱飘着,更显凄凉悲怆。

    “哀家帮顾行知何尝是因为蕃南王,”太后笑了笑,那笑像记耳刮子,“啪”一声打在李恒景脸上,“眼皮子浅的东西,哀家不忍将此事做大,是为了稳固边境局势,你身为帝王,却不知安内攘外四个字。蕃南六郡自打新岁起便战乱不断,烽火已逼水云关。若此时蔺都再硬查燕北一事,那前线也不必打了,顾重山的儿子真有什么牵连,你觉得还有谁能提领龙虎军?!你可以吗?你将养了这些年,怕是连刀都拿不动了吧?!”

    “当真是个蠢货!”

    太后大袍挥斩,强风像把利刃,将李恒景劈得满脑发懵。而她还嫌不够,见李恒景受了挫,更穷追猛打道:“皇帝,长点脑子吧,成天就囿于小情小恨上,凡事不知轻重缓急。哀家难道不知道痛失至亲有多痛苦?难道不知道边沙伤死近万有多惨烈?可若是此时追查,动了顾重山的人,哀家看你这皇帝还能坐几天!到那时候,蕃南只会死更多的人,大辽会死更多的人,难道那是你这个帝王希望看到的局面吗?!”

    太后这话说得敞亮,像是把那隐晦与曲折都掏出来放桌上似的。这些东西原不必点透,可皇帝不懂,这是逼太后把话都说尽。

    阁内烛火燃了过半,天边浮出些晨曦微光。太后拽着风辞雪的手,步步稳健地朝外走。

    说了这一席话,她也心累,可她不能露怯,她和李恒景过招,永远得绷着。等回到轿辇上,风二见姑母喘出不少汗,整张脸白了一片。

    “姑母……”风二站在辇外,一脸担忧。

    “阿囡,你就没有什么想对姑母说的吗?”太后压了压胸,努力平复着情绪。

    风二止住了步,听闻姑母发问,忙跪身道:“风二擅作主张,假借姑母名义,夜闯贤士阁,有失分寸,还请姑母降罪。”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看。

    ☆、早膳

    “哀家知道你一片善心; ”太后把玩着佛珠,心绪慢慢平复,“可李恒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 连哀家尚且都要如此,你一个不谙世事的闺阁女儿; 又如何架得住他。”

    “是风二糊涂了。”风辞雪一脸内疚,“还连累姑母; 深夜为我解围。”

    “也不全是为了你。”太后放下珠串; 示意风二起身,和声道:“哀家帮顾行知; 是为了安抚蕃南王,哀家帮戚家女,是为了不让皇帝打哀家的脸。这里头,也有一半的私心。”

    “姑母……”风二泪光闪闪。

    “好了,不说了。”太后的声音低下去几分; 听着有些疲倦。她坐正了身,看着泛金的天边; 喃喃自语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冤冤相报何时了。

    天渐亮了。

    ……………………

    李恒景走得狼狈,连着孙黎与颜书坤脸上都挂不住。三人在太后走后; 一言不发地离了贤士阁。戚如珪见他们走远,身子瞬时一软,靠在门边,像是苦海得了解脱。

    “阿珪; 你没事吧?”宋子瑜满是关切地凑过去,一把抓起她的手,他懂点医,寻常问脉不是问题。

    戚如珪揉了揉眼,有气无力道:“一夜未眠,又跪又站的,想是有些累了。”

    顾行知见状,一个箭步冲过来,挑开宋子瑜的手,凶巴巴道:“瞎摸什么呢!一上来就拉人手,她的手是你能摸的吗?”

    “汉卿无意冒犯,我只是担心阿珪姑娘的身——”

    “担心?担心什么?有什么好担心?”顾行知点着他的胸口,一步一步把他往墙角里逼,“你谁啊你,她要你来担心,问过我了吗?我同意了吗?”

    “好了。”戚如珪夹在中间,哭笑不得,“差不多行了,你别吓着他。”

    戚如珪转头对宋子瑜说:“他跟大人开玩笑呢,大人别理他。”

    “我可没开玩笑。”顾行知较起了真,“你看他刚刚拉你小手的样子,搞得你们多熟似的,人不都说宋子瑜性情端正,乃人中君子,岂料也是个色胚!”

    “我没有……”宋子瑜被说得两颊羞绯,像被人抹了两笔丹红。

    戚如珪再劝道:“顾行知,人家替我把个脉,你至于这么说人家吗?”

    “至于!”顾行知拿下刀,比在宋子瑜胸前,凶神恶煞:“你给我听好了,她,我的,以后若是近她半步,这刀……”

    “不用理他。”戚如珪对宋子瑜笑了一笑,一阵风吹过,她冷得有些发抖。

    宋子瑜听了她的话,没有理会顾行知,他解下衣裳,撇开顾三儿直接披在了戚二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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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行知气冒了烟。

    “入秋了,阿珪姑娘记得添衣。”宋子瑜的声音像温酒,不用喝也能醉的那种。

    戚如珪欣慰地点了点头,温柔道:“这次还是多亏了你,去请了太后和风二。若不是祭酒大人挺身相护,恐怕我已身处牢狱之中。”

    宋子瑜说:“我听到刑部的人将你带进了宫,哪里还有休息的心思。现在你没事就好,我回去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两人不约而同对笑起来。

    “你们有完没完?”顾行知快要气得裂开了,他捏着刀鞘,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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