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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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咬狗-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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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阁老点头哈腰:“应太后吩咐,内侍监的人一一办妥了。”

    “今年七贵可都回来了,岁宴千万不能出什么差池。”太后揉了揉太阳穴,说:“其余几大家也就算了,蕃南王那几父子是最爱吹毛求疵的。可别让他们抓着了什么把柄,回头在蕃南大做文章,引发封地不满。”

    “顾重山他不敢。”风阁老狡黠一笑,弓身道:“他还有个儿子在蔺都呢,他若是敢胡乱造次,那顾三在咱们手上,用不着发愁。”

    太后点了点头。

    “皇帝的病如何了?”她撇过话,紧了紧身上的袍子。

    风阁老紧随道:“遵太后的意思,属下一直派人悉心照料着,柳穆森那头也早就安排下去了,这药膳一天不落地递着,相信会有起色。”

    “但愿如此吧。”太后拍了拍风阁老的手背,又想起一事:“前两日哀家听司天监监正说,东南七星似有波乱,预示新岁当日,会有血光厄运。这事你怎么看?”

    风阁老想了想,小心翼翼道:“天象之说不可全信,司天监那群人为着邀功,随口胡诌也是有的。此次新岁有御林军保卫,还多调了大都路南北兵马司与禁军八营的人。层层堡垒,坚不可摧,谅是有人变成蚊子,也难逃这天罗地网。”

    太后安了安心,屈身坐回亭子里,正值立春刚过不久,冬寒未褪尽,凭空坐着还是有些冷。

    风阁老差人将炭盆往太后襦下靠了靠,陪她看着这满园花草。

    “说起兵马司,南北正使年纪也不小了吧?哀家想着,也时候放他们告老还乡了。”太后烘着炭盆,眼皮耸拉着,仿佛随时都要睡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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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阁老说,“按道理,合着去年金秋就该致仕了。这不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补选,原南北正使就继续当着。”

    太后蹙眉:“底下人呢?”

    风阁老打着扇,步子挪得极轻:“北司副使匡野与南司副使尉迟长恭性情焦躁,都不是能挑大梁的人,大都路到底是扼守蔺都的重要官署,主掌京都奸伪鞫捕之事。这南北司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当然了,一切都得听太后吩咐。”

    “吩咐?”太后清咳了两声,似笑非笑道:“哀家一把老骨头,还能吩咐什么,上了年纪,就算有再多想法,也得要有命才能去做。怀德帝病难自愈,是随时都要升天的主儿,他若是薨了,这皇位就顺到了衡王手里,怎么也轮不到哀家。”

    “所以哀家要你好生照看怀德。”太后善目慈眉,一脸忧心忡忡:“在找到新君之前,他还不能死。”

    风阁老点了点头,替太后捶着肩。风辞雪在后头与众宫女呢喃说笑着,笑声清脆爽朗,听得太后渐渐有了些惬意。

    “世家人的命,向来由不得自己。别人要他死,他就得死,别人要他先别死,他就一定不能死,你我都上了年纪,这个道理,实在无须多说了。”

    ………………

    风念柏散值后,直奔回风府。温澜独身站在大门口等他,手里提着顶大氅。

    风念柏心疼地说:“新春乍寒,站在风口也不怕冷?这些事情让下人做就是。”

    温澜将大氅为他系上,柔情道:“我习惯了。”

    夫妇二人往府内去。

    “博雅,这段时间,到底是委屈你了。”风念柏拉起温澜的手,磨着上头的老茧,恻隐道:“燕北一行刚结束,官家又指派我分管封地新进的一批兵隶。这几日一直在禁军八大营待着,回京之后,你我夫妻二人都没说上几句热乎话,是我对不住你。”

    说着竟忍不住啜泣起来。

    温澜知道夫君不是个轻易抹眼泪的人,这段日子他们聚少离多,念柏心里苦,她怎会不知。

    温澜只道:“都过去了,这不新岁宴快到了,太后又赏了我好些个糕点。你回头带些给你那手下们,他们勤勤恳恳了一年,也挺不容易。”

    风念柏抚摸着温澜的手,满眼泪光道:“娶妻如此,夫复何求。难怪身边所有人都敬你,爱戴你。”

    温澜腼腆地笑了笑,拉着风念柏坐下,沏茶说:“我不过是恪守着一个臣妇该恪守的本分,夫君在外谋求生计,我在府内做些边角琐事,博雅不是有那宏图大志的人,我这一辈子,只想与夫君一路相随。也不是非要大富大贵,你我健康顺遂,那便心满意足了。”

    温澜将泡好的茶捧给风念柏,知他不喜茶涩味,特意放了颗蜜枣。

    风念柏闻着那茶香,全身疲累烟消云散。他将温澜揽入怀里,夫妻二人也不说什么,就静静抱着。

    “这扳指都褪色了,不如摘了,我回头替你去金玉坊再重新镶个边。”温澜无意瞥到风念柏手上的玉扳指,神色无限温柔。

    风念柏摘下它,说:“这东西是你我之间的定情信物,我在燕北也一直戴着。仔细一算,也快十个年头了吧?旧物常伴久了,就舍不得换新的了。”

    温澜莞尔一笑,将脸蹭上风念柏肩头,说:“你如今日日在太后跟前做事,手上带着个旧扳指,不怕惹人笑话?”

    “他们要笑就笑好了。”风念柏将扳指重新回到手上,说:“有你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温澜正要说什么,外头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夫妇二人忙分开身来,见戚如珪正在门口站着,一脸踌躇地看着他们。

    风念柏说:“戚姑娘有事?”

    戚如珪悻悻说:“我是来道别的。”

    “道别?你要去哪儿?”温澜上前握住戚如珪的手,发觉她不知干什么去了,浑身都湿漉漉的。

    戚如珪撩了撩额前碎发,看着风家夫妇,认真道:“我在京郊托朋友替我找了栋屋宅,以后就住那儿去了。这段时间一直在风府养着,连累温姐姐操心,实在是受之有愧。”

    戚如珪拔下头上唯一的一根素银簪子,塞到温澜手里说:“如今我一无所有,拿得出手的就只有这个。温姐姐不要嫌弃,等来日我有了银子,再送温姐姐更好的首饰。”

    “你这就见外了。”风念柏将簪子递回给她,说:“风家虽然与戚家来往甚少,可也是同为太后效力的臣子。你知道我们从不计较小事,这风府哪怕你一直住着,我们也供得起,又何须分府别居,你一个弱女子,在蔺都举目无亲,一个人住在京郊,也不安全。”

    戚如珪知风念柏会这样说,却还是难免不好意思,她坚持道:“我知道风长使与温姐姐待我好,只是我实在受不起这样的好。在暗处待久了,遇到一点点的光便觉得刺眼,我总归是要靠自己在蔺都城站稳脚跟的,纵得风府一时庇护,也只是安得享乐罢了。”

    风念柏见戚如珪态度坚决,也无意再与她多说。他让温澜为戚如珪备了些银两随身留用,还送了些布料给她。

    戚如珪回京半月,还只穿着那身深红衣裳。温澜知道她偏爱红色,于是将府上所有的茜素红料子一并送给了她。

    “别嫌姐姐啰嗦,自己在外头,还是要照顾好自己。”温澜理了理戚如珪的乱发,婉声说:“以后得了空,也欢迎你来风府找我玩。”

    “我记着呢。”戚如珪冲她笑着点了点头,又冲风念柏福了一福,旋身走出门去。

    温澜看着戚如珪渐远的背影,淡淡哀伤道:“她太瘦了。”

    风念柏从后挽住温澜的手,温厚道:“她会照顾好自己的。”

    作者有话要说:  应小可爱的建议,以后周末双更哈~

    谢谢每一位路过的小伙伴,谢谢你们陪我,一起见证《狗咬狗》慢慢长大。

    ☆、结仇

    “问清楚了?”

    “问清楚了。”

    左靖摘下斗笠,解着攀膊,对马车里的顾行知说:“奉将军的意思,打听了许久,才打听到最近徐祥只在京郊置了套屋宅,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戚二小姐的新居。”

    “京郊?”顾行知挑起帘,望向外头淅淅沥沥的大雨,若有所思道:“徐祥买那儿去干什么?”

    “怕是图便宜。”左靖看着顾行知的脸,说:“蔺都寸土寸金,他一个副使能有多少俸禄?据说这徐祥还总爱去那花街柳巷玩闹,估计也没什么积蓄。”

    “就这样的渣滓,戚如珪也咽得下嘴?”顾行知眉头一挑,浮出一脸不屑:“跟他不如跟我,我好歹也是从二品少尉将领,光这半年俸禄也够蔺都三套屋宅了吧?戚家女这眼光,不行啊……”

    左靖隐隐发笑。

    顾行知探头对马夫说:“走,咱们去京郊。”

    “去京郊做什么?!”左靖脸色一变,忙拉住顾行知。

    “人家这不刚喜得新家吗?怎么的也得去庆贺庆贺不是。”顾行知嘿嘿一笑,冲那犹豫的马夫说:“就去京郊!”

    左靖手头一松,自知这顾行知是头拉不回的倔驴。只是他不明白顾行知跑上门去做什么,难不成真只是为着庆贺?

    主仆二人即刻抵达了蔺都城边。顾行知连伞也不打就下了马车。

    左靖举伞在后头追,一边追一边喊:“将军这样急做什么?!小心路滑!”

    顾行知轻笑道:“不打紧不打紧,我等着恭喜戚家姐姐呢!”

    说着,顾行知已步至门前。他擦了擦头上的雨,抬手一顿猛砸。

    里头半天没有动静,顾行知看了眼左靖,又砸了好一会儿。

    “谁啊?”里头传来窸窣响动,是戚如珪的声音。

    “大白天的砸门,也不知又是惹了——”戚如珪一把推开了门,见顾行知一身水汽地站在身前,她当即吓得双腿一软,退回到了屋里。

    顾行知打量了下戚如珪,见她衣不蔽体,穿得甚是清凉,一丝寒意幽幽滋出。

    “顾……顾行知……”戚如珪面露惶恐,忙披上了衣裳。

    “是谁呀?”屏风后头传来徐祥的声音,甚是慵懒洒脱:“阿珪,你快些回来。”

    阿珪……

    顾行知的脸黑了一半。

    “怎么不说话啦?”徐祥浑然不觉,敞着衣服从床上爬了起来,“你快些回来,我想到一个笑话,正想说给你——”

    徐祥的话说了半截,就被顾行知的目光生生掐断。

    顾行知说:“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戚如珪别过头,满脸通红道:“好端端的,你来做什么?”

    顾行知用脚踢了踢地上的衣裳,看向徐祥,寒声道:“副使好雅兴啊,我听八大营的人说,这几日应卯都见不着本尊,原来是躲在这洞天福地逍遥快活呢。”

    左靖强忍住了笑。

    徐祥懦懦道:“求……求顾将不要将此事告诉长使。”

    “你放心,我不会说的。”顾行知对左靖说:“放他走。”

    徐祥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戚如珪切齿道:“这是我的家,麻烦你也尽快给我走人!”

    “急什么?”顾行知蹲下身,抚了抚戚如珪裸露在外的香肩,说:“既然都轻贱到这个份儿上了,不如我也出点钱,你陪陪我如何?”

    戚如珪知他这是在羞辱自己,推开他的手:“你不配碰我。”

    顾行知笑了一笑,道:“都是男人,都能给钱,我哪点不配?”

    见戚如珪被羞得说不出话,顾行知开始得寸进尺。他将手探进内衬,肆意抚摸着。

    他多想看戚家女那饱受屈辱的表情啊,那样的倔强,那样的拧巴,那样的无可奈何。

    可那戚如珪并无反应,她一脸淡色,任顾行知抚着。顾行知见她这样,像是输了一招似的,忍不住问:“你是真没羞耻心吗?”

    他抓着她的头发,拽到床边,语气凶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贱样子,跟外头那些娼妓没什么区别!”

    戚如珪被扯着头,使不上劲,只细声流泪。

    顾行知说:“哭?又哭?早在边沙你就只会哭,我被你骗过一次,你以为还能再骗一次吗?!”

    “真是恶心!”

    顾行知松开紧抓他的手,气得有些犯晕,险些路都站不稳。

    戚如珪扭头发狠道:“你来这儿就是为了羞辱我?”

    顾行知不置可否。

    “我的事,自该由我做主,我和谁在一起,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东西?也配插手管我的事?顾行知,你一定要和我过不去是吗?”

    戚如珪站起身,拉了拉滑下的衣裳,满眼坚韧:“那就不要停,我们就这么斗下去好了!”

    顾行知握住刀柄。

    “前几日有人对我说,说我这辈子会有一个死劫,之前我还纳闷儿,那劫数到底是谁,如今我算看明白了,顾行知,你就是我的劫,你就是那个我怎么也避不开的劫!”

    戚如珪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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