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见的降谷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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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见的降谷君-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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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清醒没有几分钟的病人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他拼命的挣扎想往床头挤,但太久没有运动的身体没办法配合他大脑的指令,他只能原地挣扎。
  “小降谷!”
  “零!”
  “降谷!”
  “zero!”
  四个人都没料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连忙想去按住他乱动的身体。面对四双向他逼近的手降谷零露出了从未见过的惊恐表情,他双眼猛地睁大,挣扎更加剧烈,丝毫不顾已经回血的针头双臂乱动。因为手术他还没办法开口说话,只能徒劳的张着嘴,呼吸打在氧气面罩上,发出“呼呼”的沉闷又急促的声音。
  “zero!你冷静点,我是景光!”
  几个人急的要命,降谷零刚结束手术没多久,情绪这么大波动肯定是不行的。但只要他们靠近或者说话,降谷零挣扎的就更加厉害,甚至氧气面罩也在挣弹间被扯了下来,病床两边的医疗仪器开始报警,几个人眼睁睁的看着上面原本稳定的数据和图像开始迅速大幅度的异常浮动。
  幸好医护人员来的很及时,他们把四个引起病人剧烈情绪波动的人给请了出去,几个人合力给病床上乱动挣扎的降谷零按住注射了镇定剂,等人因为药力陷入沉睡后才开始给病人检查情况和伤口,重新扎了针,一番诊治之后才退出了房间把不顾及病人身体,刺激他的四个人说教了一顿。
  看着医生怒气冲冲的背影四个人互看了几眼,均看见了各自眼里的凝重。
  “小降谷那个反应,应该是有人以类似的角度对他做过什么。”萩原研二提出猜测。
  “是PTSD吧!”松田阵平握紧了拳头。
  “我们要提醒医护人员注意他的情绪。”伊达航肯定的说。
  “还要和公安那边说,要找心理咨询师。”诸伏景光一眨不眨的看着病床上陷入沉睡的幼驯染。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推翻了前面一大半的猜想。
  晚上,从镇定剂的效用里醒过来的降谷零与正在为他换药的护士眼神撞在了一起,彼时诸伏景光只是去倒了杯水,见此情景就准备进来把护士拉走,但这次降谷零的反应却异乎寻常平静,只是默默依开了眼神,并没有当时面对他们四个的过激反应。
  一个念头在诸伏景光脑子里闪过。并且很快就在中年医生为降谷零做基本检查,对方依旧正常的反应里得到了初步证实。
  让降谷零产生应激障碍的,不会就是我们四个人吧?!
  临时收到消息的风见裕也匆匆赶到,听说降谷零苏醒了,他简直喜极而泣。面对躺在病床上的上司一如既往透露出无奈的眼神,风见裕也感动的差点泪撒当场。
  所以,情绪激动的他自然就没有注意一直没有进过病房的诸伏景光阴沉下去的脸色。
  接下来的几天里来看望病人的熟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很贴心没有做过多的停留,降谷零也一直表现的很寻常。
  只有一次,松田阵平靠在小窗口看的时候不小心发了会呆,被不经意偏头的降谷零看了个正着。眼看上一秒还好好的人,下一秒就开始震颤,倒气,几个人连忙慌张的把医生叫了过来,也顺便在心理完全证实了诸伏景光几天前提出的猜测。
  降谷零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触发条件就是他们四个人。
  可是……
  为什么?
  “致幻剂。”有过一定卧底组织经验的前苏格兰说道:“zero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与他相关的人身份也不一定瞒得住,也许是组织里的人知道了我们和他的关系,借我们的身份……进行审讯。”
  最后几个字诸伏景光说的心口钝疼。
  “混蛋!”松田阵平咬牙切齿的怒吼。
  “小声一点,小阵平,小降谷才睡着。”萩原研二伸手按在幼驯染肩膀上,与往常没有区别的安抚动作,力道却格外的大。
  伊达航攥紧拳头背对着他们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
  “只能先等他把身体养好,心理疏导才能安排上。”
  “……zero他自己也一定对现在的状况觉得不好受吧!”
  诸伏景光没有说错,降谷零知道自己的问题,也对自己竟然没办法面对同期好友的现状感到难受。
  时间回到现在。
  病房里,现在已经能稍微说会话的降谷零抬手摘下了氧气面罩,他出声叫住了已经已经背过身朝门口走去的女孩。
  “小哀,能等一下吗?”
  灰原哀诧异的回头,金发青年侧头看着他,正在微微气喘。
  “降谷先生!”
  灰原哀忍不住走近了病床伸手就想替人把氧气面罩扣回去。
  赤井秀一看了两人一眼,识趣的拧开了门把手走了出去,并贴心的关上了门。
  “降谷先生,快把面罩戴上,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真实年龄已经成年的女孩严肃的抓着青年的手腕,但是又不敢太用力,手指下厚厚的绷带让她心酸。但是这也不是让她纵容病人胡来的理由,她怒瞪着不乖的病人,冰冷冷的警告他。
  降谷零一只手捂着胸口,努力平复加速的呼吸带来的胸腔不适感,他很久没说这么多话了,还是在摘了氧气面罩的情况下。
  但这些话,他今天一定要说。
  降谷零握住女孩的手腕,轻咳了两声说:“小哀,给我帮我给外面的几个家伙,咳咳,带几句话吗?”
  灰原哀一愣,终于懂了他的想法连忙点头,“可以,没问题。”
  快点说完好把氧气面罩重新扣上!
  “帮我和他们说,之前的事我很抱歉,那天只是因为,想到了些不太好的,事情才会,咳咳,才会那样的,希望能原谅我,咳咳。”
  一句话说的气喘吁吁,还咳了好几次。灰原哀听完鼻子发酸,她郑重的点头,“交给我吧,降谷先生。”
  降谷零这才笑了起来,他轻声说了句“谢谢”才把面罩戴了回去。
  灰原哀忍着心里的酸涩走出了病房,她看着变成一个人的走廊回头看了看,发现赤井秀一站在前面的拐角处等她,看来是知道她降谷零让她带话了。
  “怎么了,灰原同学?”
  诸伏景光看着这个女孩,尽管知道她和那个真实身份是高中生侦探的男孩一样,并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他还是用着对待小孩的温和的语气跟她说话。
  灰原哀把降谷零让她转告的话跟诸伏景光说了一遍,她知道,这个人一定也会原话转达给另外三个人的。
  她看着听完她转达的话眼眶通红满脸悲伤的男人,心里也不好受。
  明明受到伤害的并不是他们,可现在他们却收到了来自真正的受害者的道歉。
  诸伏景光觉得如果这不是在降谷零的病房前他可能真的会哭出来。
  灰原哀一直等着诸伏景光调整好了情绪才把自己也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降谷先生究竟经历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经历了我们都想象不到的折磨。”
  62
  降谷零发现不对的时候他已经被绑住手脚倒吊起来沉进深水池里第二次了。
  在他的视角里,大团大团的黑影盘在他身上,和他脑袋一般大的赤瞳几乎贴在他的脸上,他痛的浑身颤抖。但胸腔的积压感还是让他不停的呛咳。耳边是琴酒还是负责审讯的组织成员,亦或者是坐在另一边干净地带的朗姆说了什么他完全听不见,耳鸣强烈的连头都疼的仿佛要炸开一样。
  被沉进水的第三次他终于忍不住一口咸腥喷了出来,水池很快漫上了血色,他被提了上去换上了镣铐绑在了刑讯椅上。
  眼前阵阵发黑,拿着老虎钳走过来的男人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两人的脸离得很近。赤瞳黑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发出了尖利的嬉笑整个裹住了男人的头。
  降谷零眼瞳猛地睁大,手脚不受控制的一抖。在他眼前的男人,原本普通阴险的脸变成了一张英俊帅气的相貌,偏长一点的头发更加增添了他的魅力。男人原本说了什么降谷零完全听不见了,响在他耳朵里的声线来自于他非常熟悉的人,他的同期好友萩原研二。
  “小降谷的指甲真好看,可以送给我吗?”
  没等降谷零回答左手就传开了钻心的痛,他马上咬紧下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手指的疼痛还在继续,耳边“萩原研二”的声音也在继续。
  降谷零心知肚明这大概率是之前从山里跟着他回去的鬼怪,上次东京峰会的案子结束后他因为伤的太重,加上得病,被这东西钻了空子。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有短暂的痛呼过,有闷哼过,但他始终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松田阵平”用枪抵住他的大腿干脆利落扣下了扳机,“伊达航”笑的一如既往的爽朗一鞭一鞭的抽在他身上……
  即便理智知道这都是假的,是那个鬼想看他痛苦,想配合组织里的人一起折磨他。
  可是……
  可是呀……
  对于拥有这几张脸的人,他根本没办法做到完全不在意。
  就在他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那些鬼影被突如其来的金光击碎。
  原来是一直站在旁边的狐狸神使出手了。
  两名神使是为了让鬼自己消耗自己到一定地步,这样才可以用最小的力量击碎鬼怪。不然贸然出手鬼怪虽然消灭了,降谷零的身体也会被它们抽干。
  琴酒也在这个时候喊了停,他听到了大楼外的动静,立刻意识到波本的暴露是针对他们的一场阴谋,最强杀手气狠了。但时间紧急,他指挥伏特加把包里的炸药拿出来了放到了审讯椅下面,和所有人一起离开了大楼。
  “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还有什么能耐。”银发杀手留下这句话就消失在了降谷零面前。
  之后他是怎么强硬的挣脱手铐,又是怎么拖着伤痕累累命悬一线的身体冲出了大楼的,这些记忆他其实已经没太大印象了。
  倒不如说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已经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了。
  他又做梦了。
  自从恢复自主意识后他这几天每晚都在做梦。
  是令他害怕的噩梦。
  “诸伏景光”拿着□□站在他面前,在他惊惶的请求里没有任何停顿的对着自己的心口扣动了扳机。
  温热的鲜血溅了他一脸,他呆滞的看着胸口破了一个大洞的猫眼青年慢慢蹲了下来,凑近他的耳朵。幼驯染温润的声音在耳边不停的重复着同样的话。
  “记住了,零,是你害死的我。”
  “是你害死的我们。”
  降谷零猛地惊醒,惊魂未定的喘着气。他突然觉得好恶心,拉下氧气面罩趴在床边就是一顿干呕,可随着干呕,胸腔的闷痛渐渐苏醒,他浑身冷汗的趴在床沿,抑制不住的闷咳,每咳一声都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
  “zero!”
  诸伏景光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降谷零吓了一跳,心口密集的疼痛让他无力招架,浑身上下的骨头都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恐惧在颤抖。
  诸伏景光这几天一直都是趁降谷零睡着了才进来坐着看他一会,又在人快醒来前离开病房。今天和往常一样,但是在守着的时候一不小心靠在椅背上睡着了,然后就听到了降谷零痛苦的闷咳和干呕声。
  他一下惊醒,第一反应就是叫着这人的名字想去扶他,随后就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举动给幼驯染带来了多大的伤害。他拼命按着呼叫铃,在医生进来后无措的退到了门边,最后纠结了下干脆出了病房只从小窗口里看。
  所幸问题并不是很大,在医生和护士的共同努力下,降谷零的情况平稳了下来。
  冷静下来的降谷零有点犯困,但他还是强撑着从床头柜上拿来了手机。
  他原来的手机们已经全部报废了,这个新的是松田阵平托来看病的风见裕也送进来了。
  想到刚才诸伏景光脸上的惊慌。
  还有自他醒来就一直没办法安心的同期好友们。
  降谷零愧疚的不行。
  他在心里跟他们说过一千次一万次的道歉,可他还是没办法让自己不带恐惧的面对他们。
  他的十根手指甲都裹着纱布没办法打字,他点开诸伏景光的短信对话框,给他发送了一条语音。
  “hiro,对不起。”
  门外的诸伏景光收到了降谷零的语音,幼驯染因为病痛,声音虚弱,中气也不足,明明才经受了“折磨”,缓过来的第一时间还是给他发消息道歉。
  诸伏景光靠着墙,手臂挡住了湿润的眼睛。
  他这段时间基本就没出过医院,对降谷零的担心几乎让他没办法去专心做任何事情,可同时他也因为不想让好友们担心,可以一边守在病房外一边用笔电处理一些文书工作。
  他们都是这样的人。
  所以,zero,不用担心,再大的困难,我们都会陪着你走过去的!
  病房里的降谷零收到了回信,怀着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忐忑心情,他睁开眼看向手机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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