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初恋杀死的第九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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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初恋杀死的第九次-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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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夏油杰死了,时间就会倒流?
  如果是这样的话,拥有多周目记忆的山本武会怀疑是夏油杰杀死了自己,那就完全情有可原了啊!
  说不定有些周目里山本武比夏油杰活得长,所以每次夏油杰一死就倒带时间,多来几次山本武自然就怀疑他了——
  “怎么了?”
  抬眸看着突然不动的月见山,夏油杰带着点担忧问:“吓到你了吗?”
  或许是因为月见山是普通人的缘故,夏油杰和她相处时总是不自觉把她放在弱势地位上小心呵护,就像保护一个精致的易碎品那样。
  月见山回过神来,立刻后退和夏油杰拉开半米往上的距离:“没有,我没事。我今天太困了……我想休息。”
  夏油杰没有多想。他本来还以为月见山今天不会过来,所以才让五条悟直接来自己公寓休息。作为挚友,夏油杰可比其他任何人都更清楚五条悟这家伙烦起人来有多烦,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没回来之前月见山肯定被五条悟烦到了。
  不然换成平时,看见自己受伤了女朋友绝对心疼得要死,才不会像今天这样冷淡!
  心安理得给挚友扣上锅后,夏油杰安慰月见山:“那你快去休息吧,我和五条悟挤一间,明天早上我送你去学校。”
  月见山想说别送了吧——但是看着屋子里两个最强咒术师,作为柔弱的普通人,她决定把话咽下去。
  五条大少爷的一系列行为充分向月见山展示了特级咒术师丰富的精神世界。月见山毫不怀疑夏油杰壳子里也和五条悟一样疯。
  她当初是为什么要想不开和咒术师谈恋爱?!
  不对,月见山和夏油杰谈恋爱的时候,他还不是什么特级咒术师——他那时候甚至都还没有评级!
  虽然是第十周目,但今天晚上月见山却意外的睡了个好觉。不过夏油杰就完全没有睡好了。
  他做了个噩梦:梦里他杀死了自己的恋人。


第9章 噩梦
  夏日的夜晚也很晴朗,血腥味混合在蝉鸣里,整座村庄像是被野狗包围的坟墓。而夏油杰就站在这座坟墓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些堆积如山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紧接着,夏油杰‘动’了起来。他突然意识到不是自己在动,而是这具身体在动,只是自己的视角刚好是这具身体。
  他‘跨’过尸体,双手掰开木制粗糙的囚笼,身边跟随着夏油杰熟悉的咒灵;是他平时惯用于战斗的那几只。
  但是,为什么?
  夏油杰的脑子里满是疑惑,但他却又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他隐约猜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如果是梦的话,这个梦也未免太过于真实了。
  无论是空气中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还是双手掰开木制囚笼的触感,都真实得让人完全混淆现实。
  囚笼里锁着两个被折磨到看不出人形的小孩。‘夏油杰’向她们伸出手,声音嘶哑的开口:“出来吧。”
  “不用担心,猴子都已经……死掉了。”
  那两个小孩看起来还是很害怕。她们往后缩,被瘦得皮包骨的小脸仰着,眼瞳里带有茫然。她们害怕,‘夏油杰’似乎也不着急,他耐心的伸着手,声音温柔极了:“安全了,已经没事了。”
  过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个女孩才鼓起勇气,将自己布满伤口,脏兮兮的小手轻轻放进夏油杰掌心。夏油杰很快握住了那只手——那只手瘦弱得像是鸡爪子一样,握住时还能感觉出脏污里混杂的粘腻血液。
  他低垂眼睫,长而浓密的黑色眼睫毛遮盖住眼中浓烈的情绪:“我们走吧。”
  “我们去哪?”
  “……去一个,我也不知道是否安全的地方,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可以去的地方。”
  可以飞行的咒灵载着夏油杰和那两个孩子,在城市中穿行。夏油杰将两个小孩放在自己身后不会被风吹到的地方,以免她们身上的伤口开裂。
  不需要夏油杰操纵,咒灵已经熟门熟路摸到了月见山住处。
  月见山和父母住,但她住的是三楼,父母和继弟都在二楼。
  夏油杰没走大门,而是敲了敲被窗帘遮住的窗户。
  没敲几下,深蓝色窗帘就被拉开——月见山穿着小碎花的吊带睡裙,脸上困意正浓。她刚被吵醒,还没有意识到眼下情况的危急,抬手就将窗户打开,单手抚上夏油杰冰冷的脸颊:“来找我怎么不和我打电话?困死了……快进来,外面风好大,你脸都吹得冷冰冰的。”
  忽然指尖挨蹭到粘腻的液体,月见山一怔,抬起头仔细看:她终于察觉到夏油杰脸颊上溅到的未干血迹,和他难看的脸色。
  此刻夏油杰苍白得像是个死人。
  月见山吓了一跳,立刻拉住夏油杰衣袖:“怎么搞的?被咒灵打了?你先进来,进来把衣服换了,洗个澡……这两个小家伙是谁?!”
  就在她拽夏油杰袖子的时候,夏油杰身后探出两颗脏兮兮的小脑袋,两双眼睛正怯生生又难掩好奇的看着月见山。
  月见山被这两个小孩盯着,犹豫了两秒:“你去福利院出任务了?”
  这两个小孩看起来少说也有六七岁了,就算夏油杰连夜给自己戴绿帽也赶不上这么大的。如果说是妹妹的话,月见山又记得夏油杰是独生子。
  夏油杰抓住月见山的手腕,他手掌心也都是半干不干的粘腻血迹,还混杂着不知道蹭上去的什么脏东西。月见山被抓得有点不舒服,稍微用力挣扎了一下,却没能挣脱开夏油杰。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暗紫色眼瞳宛如一潭死水:“春,我杀人了。”
  月见山挣扎的动作顿住:“……哈?”
  她脑子宕机了好几秒,甚至没能在一瞬间理解夏油杰的意思。月见山以为他身上的血是咒灵的,但是夏油杰现在告诉月见山,他杀人了。
  所以这些血迹是……人的?
  好像生怕月见山无法理解一样,夏油杰又重复了一遍:“我杀人了,很多人。我把任务对象的一整个村子都杀光了。”
  他握着月见山的手也是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如果不是因为夏油杰还在说话,月见山几乎要以为他是一具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尸体。
  那两个女孩子又缩回夏油杰身后,抓着夏油杰衣角的手瑟瑟发抖。皎洁月光将她们手上细密的伤口全部照亮,一览无余。
  月见山蹙着眉,反手拉住夏油杰往屋里拽了拽:“我知道了,你先进来,把那两个小孩也带进来。她们身上的伤口要处理,不然会感染。”
  “你听不懂吗?”夏油杰丝毫不动,苍白的脸色在月光下宛如一尊白玉的佛像:“我杀人了,我现在是逃犯——”
  “我是聋子吗?”
  月见山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我当然知道。你带着这两个小孩大半夜跑过来找我,我除了和你成为共犯还能有什么办法?……快点滚进来!难道还要我一个柔弱的普通人把你抱进来?”
  其实月见山还有其他的选择,比如说打电话给警察,或者夏油杰的学校。但是月见山直接避开了那些选择;她做不到。
  那是夏油杰啊。她那么喜欢夏油杰,喜欢到春天看见第一支樱花就想自己该给夏油杰送花了。
  夏天吃到第一口冰棒,就担心夏油杰是不是开始苦夏了。
  她的恋人温柔又体贴,总是怀抱着自负而可爱的‘大义’。月见山不信夏油杰会是滥杀无辜的人,她盲目信任自己的经验,毫不犹豫的选择成为夏油杰的共犯。
  夏油杰身上开始回暖。他好像现在才开始感觉到自己心脏又在跳动了,连带着喉咙里粘腻恶心的咒灵味道,此刻也不再那么令人无法忍受了。
  单手撑着咒灵,他跳进屋子里——月见山踮脚把那两个小孩也抱下来。
  夏油杰收起咒灵,颓废的坐在地板上。杀普通人对于咒术师来说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现在夏油杰却比杀死了一个特级诅咒还要疲惫。
  他侧过身靠著书桌腿,安静的抬眸望向月见山。
  月见山将两个小孩放到宽大的藤椅上,叮嘱她们不要发出声音。她自己则利落的打开衣柜找出之前夏油杰留在这里的衣服,扔给夏油杰:“你先去洗澡,把衣服换上。”
  “我屋子里常备的药没有了,我出去买一点。那两个小孩也还没有吃饭吧?等会我拿两盒便当上来……阿武有社团活动,这几天都要住在同学家里训练,所以不回来了。山本叔叔住在店里,我妈妈出差了,所以你们只要注意别吵到邻居就行。”
  她脱了碎花裙,弯腰从衣柜里找出运动服换上。月见山偏瘦,但并不瘦弱,弯腰时甚至还能看出一点肌肉的轮廓。
  夏油杰不错眼的盯着她看,好像要把这个冷静又镇定的背影一直刻进记忆里。
  月见山换好了衣服,把压进衣领里的长发理出来。她转身拿起书桌上的钥匙,同时看了眼靠在书桌腿边的夏油杰:分明是一米八的大男孩子了,此刻安静的蜷缩在一角,像只被暴雨揍了顿的黑狐狸。
  她在百忙之中,意外感到些许好笑。在夏油杰面前蹲下来,月见山用运动服袖子擦了擦他脏兮兮的脸:“我很快就回来,在这等我。等我回来之后,你再详细的和我解释。”
  “今天天气很好,我白天还去晒了太阳,晚上被子盖起来会很暖和。楼顶我种的百日草都开花了,等天亮之后我摘下来给你好不好?”
  “没事了,到我身边就没事了。”
  她靠近夏油杰,亲了亲他的眼睛。月见山的嘴唇柔软又温暖,和夏油杰冷冰冰的眼睫相贴,夏油杰猛地抱住了她,声音哑得几乎要听不清楚了:“春,我好像……快要无法忍受了。”
  他厌恶着那些自以为是的普通人,那些被保护着,什么也不知道,只会向他们咒术师索取生命的猴子。只要想到自己每天每天咽下去的咒灵,都是为了这种人,夏油杰就无法克制自己胃部的痉挛。
  恶心到要吐出来了。
  唯一能拽住夏油杰理智的锚点,是他的恋人。同样是普通人的月见山春。
  吞咽咒灵的时候,脑子里会想起很多关于月见山的事情——他想起月见山送给自己各种季节的花,想起她半夜□□送来的南瓜灯,用荧光笔在他手腕上画的表盘,用机器猫主题曲的调子给他唱【望庐山瀑布】……
  想起她张扬的笑脸,会渡过甜味的吻。
  想到他的春和那些盘星教的教徒,和那个村子里愚民,本质上居然是同类,夏油杰又会不可抑制的想吐。
  月见山不知道夏油杰发生了什么。夏油杰从来不和她说祛除咒灵的事情,他认为月见山是普通人,是弱者——夏油杰的正论里就包括了需要保护这样的弱者,更何况月见山还是他的恋人。
  他将自己的恋人当成美丽易碎的贵重物品,从来不会放任任何危险靠近月见山。
  感受到夏油杰在发抖,月见山犹豫着环住他脖颈,轻轻拍着他的脊背。
  月见山不敢安慰夏油杰一切都会好起来,也不敢和夏油杰说忍不了就不忍了——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死,月见山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夏油杰到底经历了什么,不知道夏油杰为什么崩溃,不知道夏油杰那天是抱着期待被救赎的心情,来见自己的。


第10章 百日草
  月见山出门去采买家里缺的东西。屋子里很快就只剩下夏油杰和那两个小孩;夏油杰捡起月见山扔给他的衣服,按照女朋友的话先去浴室里洗澡——
  当他面对着镜子的时候,居住在这具身体里的‘夏油杰’也借由他的视角,看见了镜子。
  月见山的镜子面前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整间浴室里也残留着香氛甜甜的味道。这种过于柔软的香味明显和夏油杰整个人都格格不入,他抬起手摘下发圈,黑色长发凌乱的四散开。
  镜子里的少年面孔还带着点稚气,无论是脸上沾染的血迹和死者般安静的表情都有些违和。
  夏油杰突然疑惑起来:这真的是梦吗?
  如果是梦,为什么他感觉是如此的真实?胃里翻涌作祟的呕吐感,和香气混合的血腥味,在稀薄四散的水汽里涌动。
  夏油杰的指尖触碰到洁面乳的瓶子——SK2的洗面奶,瓶身上凝结着一小串水珠。他记得这是月见山很喜欢用的牌子。
  他忽然想到了屋外那两个女孩子;她们也是女孩子呢。她们会喜欢什么牌子的洁面乳吗?
  不对,她们或许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月见山六七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
  他的恋人……从小就是开朗明亮的性格,因为她有疼爱她的父母,处处都能遇到温柔善良的人,一直一直,被人庇佑保护着。
  就像温室里精心呵护长大的玫瑰花,娇弱美丽,根本不需要考虑温饱问题。但是,真的公平吗?
  六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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