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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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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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气吃不成个胖子,你慢慢来。”梁成东对他说。

    余和平点点头,帮着梁老太太洗葡萄。

    相比较和梁成东相处的尴尬,余和平和梁母相处非常融洽。他长了副容易得长辈喜欢的样子,可怜兮兮的,又文弱好看,身世也很可怜。何况他有意和梁母搞好关系,老太太喜欢他喜欢的不行。

    梁成东很喜欢他现在和余和平的关系,他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关系。说他道貌岸然也罢,自欺欺人也罢,他觉得他现在在余和平面前保持的形象和位置,让他心里很舒服,余和平对他就是叔叔一样的亲近,他对于余和平也保持了最大的善意和关怀,是一个知识分子该有的样子。

    一切似乎都步入了正常的轨道上。他要做的就是成为余和平的领路人,把他带到正确的人生轨道上,然后放手。

    “我听说县里现在一切都已经恢复了,过段时间,我想回家去了。”梁母说。

    “你怎么又提这事,”梁成东说,“在这里住的不舒心么?以前我就想让你搬过来,你一个人在老家住,我不放心。”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街坊邻居的都会互相照顾,”梁母说,“在这我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你要上班,和平也要上学,我整天一个人在家里看电视,也没什么活干,怪没意思的。”

    “我不是让你多跟楼上的老太太们玩么,打个麻将什么的。”

    “她们都是退休的大学老师,说的话我都插不上嘴。”梁母说。

    她是真的不喜欢城市,还是喜欢她自己的家,自己的邻居。

    余和平吃了饭就准备回去了,梁成东要问他学习上的事,便跟着出来了。余和平对他说:“梁叔叔,要是梁奶奶执意要回去,你就答应她吧。”

    “她早晚都要搬过来跟我住,早点适应才是正经。”梁成东固执地说,“再说县里虽然洪水退了,但今年好像蚊虫特别多,现在都还有,病的人也多,这些都是洪灾后遗症,老太太年纪大了,回去要是病了就麻烦了。”

    他大概也知道老太太在这里住的憋屈,便说:“等过了年再说吧。”

    余和平说:“我就是觉得她一个人太寂寞了。有时候我来,她看到我就高兴的不行,有次我还看见她一个人在楼下的凉亭里坐着,都要睡着了。”

    梁成东听了这话心里很不好受,到他这个年纪是最懂得孝顺的时候,可是他要上班,也不能每天陪着,老太太脾气又硬,跟小区里的老头老太太好像总说不到一起去。这时候就显示出媳妇和孩子的重要性了,他们的家庭不完整。

    他以前和余欢谈恋爱,那么快就有结婚的意愿,有一部分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他觉得老太太比他更需要他有一个家。

    不过以前老太太总催他再婚,如今可能是余欢刚去世不久,她不大好意思催了。

    “所以你没事多往我们家跑跑,”梁成东说,“老太太喜欢你。”

    余和平笑了笑,说:“我也喜欢她。”

    他在梁母的身上感受到女性的温暖,他有时候都忍不住想,如果他是个女人,梁母应该会更喜欢吧。他和梁母相处这么融洽,如果是女的,梁母一定很香让他做儿媳妇。

    他如此想着,便看了看身边的梁成东,发现梁成东正看着他,他有点臊,就低下头去了,看着地上的雨水。

    梁成东笑着说:“你脖子上这是怎么回事?”

    “被蚊子咬了,抓的。”

    “别开纱窗,今年蚊子特别多。”

    “天都这么凉了,居然还有蚊子,今天都立冬了呢。”余和平发现梁成东在撑伞的时候会朝他倾斜一点,便用手推了一下他的胳膊,然后说:“我厨房的灯泡好像坏了,你会换么?”

    梁成东问:“买新灯泡了么?”

    “买了,可是我不敢换。”梁成东就到了他家,帮他换了新灯泡。

    他个头不够高,踩着板凳也够不着。但是梁成东可以。梁成东帮他换上新灯泡,低头说:“你开灯看看。”

    余和平就走到门口开了灯,灯泡一下子就亮了,梁成东站在板凳上笑着看他。

    余和平在此时此刻,心里却春情荡漾地想,家里有个男人真好。

    他虽然和陶然一样喜欢男人,但是和陶然似乎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他的心理更小女人一些,渴望被保护,怜爱,并且不会因此感到羞耻。他看梁成东的时候,眼里的爱意和一般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梁成东竟然很享受余和平的这种眼神。可能是经历过余和平很大胆和具有攻击性的告白与追求,如今余和平收敛了他的爱意,矜持而渴望地看他,他竟然不再反感。

    是因为见识过更过分的事情,所以对比之下觉得这样的余和平可以接受了么?

    他不知道,心里头怪怪的。

    第118章 冬日暖洋洋┃11月15,周日

    “谢谢你。”余和平在他走的时候说。

    梁成东点点头; 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别出来了,关好门窗。”

    余和平点点头; 等梁成东下了楼之后; 他立即回到家里,跑到窗前往下看; 雨滴滴滴答答,他看见梁成东撑着伞从楼下走过; 身影在树影里时隐时现; 走到一处光亮处的时候; 梁成东忽然停下来,回头朝他窗口看了过来,吓得余和平赶紧躲到了墙后; 心里扑通直跳,过了好一会才敢再冒出头来,梁成东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自此以后,余和平只要没课; 便常往梁家去,一边陪梁母说话一边写作业。以前梁成东上高中的时候,梁母照顾的极为细心; 如今把当年的劲头又拾了起来,给余和平变着法的做好吃的,或者炖汤给他喝。余和平基本上都会呆到梁成东回来才走。

    梁成东自从升职之后就比以前忙了,应酬也多了一点; 他不怎么喝酒的人,偶尔回来也会沾染了酒气。梁母为此很不高兴:“你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年轻的时候不喝酒,现在又喝酒又抽烟了?不爱惜自个儿的身体。”

    余和平才知道梁成东几乎不抽烟不喝酒,原来是梁母管束的。不过他从小见惯了抽烟喝酒的男人,觉得这倒无所谓,为梁成东开解说:“梁叔叔他上班的人,难免都要应酬,别人都抽烟喝酒,他如果例外的话,容易不合群,那样不好。”

    梁成东就朝他笑了笑,似乎很满意他为他说话。

    梁母却冷哼一声,说:“你不知道这些男人,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早晚有一天会喝醉了回来。”

    梁成东说:“我有分寸,不会在外头喝醉。”

    结果这话说了没几天,他就打脸了。

    11月15号,长海大学英语系的90级毕业生一起回母校,梁成东作为他们的老师,自然也要参加。当天晚上大家伙在酒店聚会,那群已经步入社会好几年的学生如今个个学的能说会道,一个一个地排着队灌一众老师酒喝。他们英语系的老师不少,但带过90级的本系老师却只有三个,一个马上就要退休了,一个是女老师,唯独一个梁成东,成为了他们灌酒的对象。

    学生们有出息了,梁成东也高兴,一不小心就多喝了两杯,竟然喝醉了。

    最后还是那女老师带了俩男学生把他送回来的。余和平下了晚自习专门过来看了一趟,见梁成东没回来,正在梁家陪着梁母一起等。梁母在看电视,余和平在卧室里写作业,听见外头的声响便赶紧跑了出来,结果就看见梁母正在送几个人出门。他走到客厅里,看见梁成东在沙发上躺着,酒气冲天。

    “梁叔叔?”他试着叫了一声,梁成东动了动,但没有睁眼。梁母关上门,回头没好气地笑着说:“你看你看,喝醉了吧。”

    梁母不是个温柔的人,走过去拍了拍梁成东的脸,说:“醒醒。”

    余和平在旁边看着有些尴尬,觉得梁母拍的太用力了,像是在扇巴掌,他赶紧拉住梁母说:“他喝醉了,估计没意识了。”

    “那也不能在这躺着。”梁母说着靠近了一些,又嫌弃地说,“你看这酒气熏天的。”

    “我把他扶床上去。”余和平说。

    “你行么?”梁母说,“我看咱们俩都够呛,刚才该让那俩小伙子帮帮忙的。”

    余和平托起梁成东的头试了一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把梁成东扶起来。梁成东看着清瘦,但个头和骨架在那摆着,一百四五少不了,他才一百斤出头,又瘦,自然没这个力气。梁母见他扶不起来,就一起搭了把手,两个人才把梁成东扶起来,老太太估计是用力过度,猛地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吓得余和平赶紧松开梁成东去扶她,结果老太太是扶住了,梁成东却直接倒下来,半边身子倒在沙发上,不过滚了一下,直接掉到地上去了。

    这一摔,倒把梁成东给摔醒了。梁母吓得不轻,着急地说:“没事吧没事吧,别摔着了!”

    余和平蹲下捧着梁成东的后脑勺,梁成东眯着眼睛看着他,好像有了点反应,挣扎着就要起来。

    这一下余和平再扶就轻松多了,梁成东站起来,口齿不清地说:“没……没事。”

    余和平憋的脸色通红,勉强扶着梁成东往卧室走。梁母跟在后头抵着梁成东的后背,两个人把踉踉跄跄的梁成东扶到了床上。

    余和平一下子就没力气了,坐在床上一个劲地喘气。梁母也有些喘,说:“你看着他,我去给他拿毛巾擦擦,你看这浑身的酒气。”

    梁母好像特别讨厌喝酒的男人,转身就走了出去。余和平喘着气扭头看向床上躺着的梁成东,却发现梁成东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看着他。

    那眼镜都有些掉落下来了,搭在鼻梁上。余和平就伸手摘掉了他的眼镜,看着梁成东那双有些锐利的眉眼。

    梁成东咧开嘴角笑了笑,好像并没有完全喝醉,还有些意识在。余和平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摸梁成东的脸颊。梁成东微微侧过头,似乎要躲避他的触摸,但反抗并不强烈,他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梁成东的脸,然后微微上移,摸了一下梁成东的耳垂。

    梁成东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按在了枕头上,嘴巴微微张开,眼睛带光地看着他。

    余和平就有些害臊了,将手收了回来。

    梁母拿了湿毛巾进来,余和平就从床上起来,让了空给她。梁母见梁成东已经睁开了眼睛,便说:“你不是能么?不是说你有分寸么,怎么喝成这样了,跟你爹一个德行。”

    梁成东没说话,老老实实地让梁母给他擦脸。梁母帮他擦了脸和脖子,说:“你看看你,浑身酒气,能站起来么,能站起来的话去洗个澡。”

    梁成东自然没办法去洗澡了。梁母拿着毛巾站起来,说:“咱们走,不管他了。”

    余和平却走到床的另一头,帮梁成东脱了皮鞋,扯掉了他的黑袜子,然后抱着他的腿塞进了被子里面。梁成东已经又闭上了眼睛,两个人在床边站着看了一会,梁母摸着他的肩膀说:“走吧。”

    余和平跟着梁母到了客厅,心里却开始砰砰直跳,他想留下来照顾梁成东,可是不敢开口问梁母。

    梁母说:“我最烦喝醉酒的人了,他爸以前活着的时候也是爱喝酒,哪天不喝醉就不知道回来。”

    余和平小声问说:“要不我留下来照顾梁叔叔?他万一要是吐了,或者半夜要喝水怎么办?”

    “别管他,让他吃点苦头更好。”梁母说。

    余和平便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心里有点失落。但过了一会梁母又说:“你在这守着,明天耽误了你上课怎么办?”

    余和平赶紧说:“没事,不耽误,我能起得来。”

    梁母嘴上嫌弃梁成东,心里却比谁都心疼他。身边能有人守着她也就安心了,而且这也不算是什么麻烦事,依着他们和余和平的关系,这点忙也没什么,便笑着说:“多亏有你在,不然我一个老婆子,要真有什么事还真搬不动他。”

    余和平洗了把脸就进卧室去了,刚进门就听见梁成东在打呼,这还是他头一回听见梁成东打呼,不讨厌,反而觉得很有意思。他爬上床,在旁边坐下,大概是惊动了梁成东,梁成东的呼噜声不见了,只剩下有些粗重的呼吸。

    他低头看着梁成东,看了很长时间也看不腻,反而越看越喜欢。他这是第一次有机会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看梁成东这个人,奇怪的是,他盯着看得久了,越看越陌生,最后好像不认识这个人了一样,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再睁开眼睛看,又觉得熟悉了起来。这种感觉那么奇妙,他就看着梁成东笑了。

    要是换做以前,他肯定会亲一亲,摸一摸,但眼下他只想多看看梁成东,看一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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