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已经不听,看到前面老夫人出了大门,便快步过去:“老夫人,你这就回去了?”
“是呀。我得回去了。”老夫人往马车走,“亲爱的,达西去哪了?你知道吗?”
黛玉不好意思说达西刚才跟自己在一起,把手小心地藏在了背后。
“奶奶,我在这里。”达西走过来,扶老夫人上了马车。黛玉也跟着上了马车:“我跟老夫人一道走了。”搭着达西手上马车的时候,偷偷瞥了眼达西,又赶紧收回了目光。
老夫人在马车里整理衣裙:“看来彭伯里的案子破了,罪犯抓到了。”
达西装着没听懂老夫人的意思,看男仆过来关上了车门,目送马车走了。马车里,老夫人望着黛玉:“婚礼,你有什么想法?”
黛玉吓了一跳,又笑了:“老夫人……”
“我跟你说,这里跟你们那不一样。这种事,千万别害羞。女人也就婚礼时能让他们听咱们的,所以千万别心软。不然等以后,可有你受得了。”
黛玉想摸脸,前面的红晕还没有下去,老夫人又给添上了些。可想着老夫人的话,到底是有道理的。这里跟瓷器国不一样,迎春若是能在结婚前为自己说句话,那是不是日后在婆家也就不会那么惨。
有些事,威信提前做出来,总比事后给人踩脚底再来补救的好。这些日子在彭伯里,上上下下虽说都尊重自己,可因为还是客的缘故,等真成了女主人,还会是这样吗?
回到了自己房间里,紫鹃和雪雁上来侍候黛玉脱了外套,要帮黛玉摘手套。黛玉忙制止:“我自己来好了。晚上吃饭时,也都是我自己摘了再戴上的。”转过了身,先把戒指摘了攥在手心里,再小心着不给戒指从手里掉出来摘了手套,递给雪雁。
“去给我倒杯茶来,不要这里的茶,喝咱们带来的龙井。”黛玉吩咐着。紫鹃应了亲自去厨房给黛玉泡茶。雪雁拿着黛玉换下的鞋去清洗。
黛玉瞧着屋子里没人,把手心松开,瞧那枚戒指。戒面上的蓝色钻石虽说亮闪闪还大,却不是黛玉的重点。黛玉想把戒面打开来看画出来的那只达西眼睛。戒指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机关,钻石界面老老实实待在那。
“这人诚心的。就等着自己去问。”黛玉不得不这么想达西的用心。把戒指拿了起来,仔细瞧着,就不信解不了这个机关了。
蓝色钻石摸上去,再怎么瞧,也看不出机关来。边上镶着一圈的白色细钻,细细瞧是条蛇形的。蛇头是几粒细小的钻石摆出来的。若是有机关,也应该在这。黛玉的手点了上去。才要碰到蛇头。门就推开,吓得黛玉一哆嗦,手里的戒指差点掉了下去。
紫鹃端着茶进来:“茶泡好了。看姑娘挺喜欢吃这种叫‘玛卡龙’的,我又拿了些上来。”
手里还捏着戒指,黛玉只看着哥窑菊瓣杯里的茶,却没有动手。紫鹃瞧了眼黛玉:“姑娘,我先出去了。”退了出去。
黛玉再拿出戒指来,指尖去碰那个蛇头,有股冰凉渗进了指尖。英吉人怎么会觉得蛇代表权力、守护者这些。手指头在蛇头上动了动,没见戒面有什么反应。黛玉再加上了些劲,还是没动静。
黛玉停了手,再瞧瞧了戒指。手指摸到了戒指的侧面,那里不过是镶着戒面的白金,小心地抠了下,戒面“啪”就弹了起来,露出了里面的“眼睛”。
黛玉就有些窒息,画里的眼睛正盯着她看,一如既往的深情。西洋人把这种首尾相銜的蛇,寓意永生,再和情人的眼睛放一块,就是生生世世。达西送这个戒指给她,就是想生生世世的。
黛玉觉得耳根子那都热了。把戒指往梳妆桌上一放,眼睛还盯着黛玉看。黛玉给看得不好意思,“啪”就把戒面给合上了。
试着套在手指上,略微松点。若是套在戴着手套的手指上,则紧了些。过会儿,这么戴着下去,老夫人一定会奇怪的。黛玉摘了下来,又找不到放的地方。屋子里不是没有藏得地方,可放那,紫鹃、雪雁收拾的时候,难保不会发现。
把戒面转到了手心里,光一道银白色的箍,黛玉的手又白,倒不显。黛玉打定了主意,就这么着戴了。
吃晚饭的时候,黛玉尽量把手放在桌子下面,就是放在桌上时,也避着烛光。老夫人的眼睛不时从黛玉的手上扫过:“你的皮肤倒是白,那种白金做出来的首饰戴上去都看不出来。”
黛玉悄悄摸了下手心那面的钻石,就怕有蓝光从指缝里漏了出来。等再戴上手套,黛玉也松了口气。
等第二天黛玉再彭伯里前,想想把戒指挂在了根项链上,戴在了衣服里面。黛玉刚进彭伯里面大门,埃文斯先生就黛玉说达西在图书室等着呢。
达西正坐在写字桌前写字,听到男仆报黛玉来了,站起来迎了上去:“我正要跟你商量呢?”握住黛玉的手。达西的手指在黛玉的手背上,隔着手套摩挲。没有摸到戒指,达西的心里有些失落。收了戒指,黛玉还是不肯戴。
达西这种亲热的动作,还是当着男仆面,黛玉有些不习惯。扭头去看男仆是不是看到。男仆目光直视前面,瞳孔都不聚焦面前事物退了出去关上门。
黛玉转了身,犹豫了下,没从达西手里抽出手来:“商量什么?”
“请来参加婚礼的人。我已经列出了个名单,你来看看。”达西拉着黛玉的手往写字桌走,“有些你认为不需要请的,我们可以不请。”
“有些?我来看看。”黛玉抽回了手,拿起名单来看。大部分不认识,也就只认识去年圣诞前后在彭伯里的这些人。
“贝内特小姐,你不请吗?”黛玉好奇地问。
“她是宾利的小姨子才会邀请到彭伯里住。贝内特家的人并不想邀请,我不希望从这些人嘴里听到韦翰的名字。”
黛玉点了点头,就算韦翰跟达西是仇人,跟贝内特家可是亲人。那还是少来往的好,若是在这里有人提到韦翰,最难堪的还是乔治安娜。
黛玉把名单放了下来:“你决定就好了。反正在这里我也没有能邀请的人。”黛玉苦笑了下。
“你想家吗?”达西靠近了黛玉些。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真的对不起小天使了,谢谢小天使们的理解。我在作话里后来解释了,但现在打开来看,居然没有。
谢谢小天使月兮投的地雷!么么哒。谢谢celia、cp。za小天使送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87章
“父母不在; 我就没家了。”黛玉轻轻地说。这话从来没对人说过。在贾府是不能说的; 说了便是得罪贾府上下,有些不知好歹。
“十几岁母亲去世时,我感觉我是丢了锚的船,灵魂没了依托。二十二岁父亲去世时,我就是没了罗盘的船长,不知道哪里面该是我驶向的海港。”
黛玉听得动容,眼圈那发红; 心里发酸。
达西伸出手臂揽住了黛玉的肩膀。黛玉的身体像三九天突然碰到了根烧红的烙铁; 好像听到“嗞……”一声,肩膀那冒出了一丝白汽; 也贴在达西的胳膊上动不了。
“自从遇见你; 我丢失的锚找了回来,灵魂也有了依托。按着罗盘的指示; 彭伯里就是我们的家; 以后你我再也不是没家的人。”
听着这句话,黛玉的鼻间酸酸的,一滴泪从眼角滚了出来。抬起手要轻轻拭去。达西先拿了手帕来给黛玉把眼泪擦掉。
冒白汽的肩膀滚烫的热度向上又向下,漫延到了四肢百骸,全身都暖融融的。黛玉眼睛湿润润的; 仰起小脸去看达西,眼底的水雾让达西那张英俊的脸飘在了云端水底般,只有蓝色的眼睛星辰般闪亮。达西盯着这双似含着万语千言无限娇羞的秋水明眸,有些动情; 头往黛玉那俯下,气息喷到了黛玉的鼻息间。
黛玉感觉到了一阵紧张,眼睛猛然睁大,那层水雾散去,看到了达西眼里的灼热,惊吓中像小鹿一样跳了开去:“我去看看达西小姐。”往外走去。
达西喊了句:“乔治安娜去奶奶那了。”
黛玉只能留在这间图书室里:“我来时,埃文斯先生都没对我说。”背对着说话总不合适,黛玉转回了身。
“他可能以为你会跟我一直写请柬。写请柬很简单,只要签上你我的名字就好。”达西解释。
黛玉慢慢走了回来:“我拿一部分去晨室签。”
“不如我们拿到早餐室在那签吧。这里的写字桌太小了。”达西去拉了拉铃。门外的男仆走了进来。
“把请签、鹅毛笔和墨水都拿到早餐室。我和公主在那写请柬。”
达西和黛玉走在前面,两个捧着请柬、笔和墨水的男仆走在后面。到了早餐室,男仆在桌上摆好,默默退了出去。
达西等黛玉坐了下来才坐下来,拿起一张请柬在上面先写了邀请人的名字和头衔,再签名。签好后递给了黛玉。黛玉拿在手里瞧,想着这种花体字,到底才开始练,不比练了十来年二十年的人。请柬到了人家手里头,自然可以来回看,看多了就怕看出问题来。
黛玉便说:“你们这种花体字,我签不好,不如我写汉字吧。”
“那他们更高兴。”达西笑着,“我看过你的字,很漂亮。”
黛玉想到了那时把林家家产抄过一份给达西:“见笑了。”拿起鹅毛笔先在白纸上写了个“林”,瞧了瞧,“我还是头一回用鹅毛笔写汉字呢,起承转合硬了些。”
“换毛笔吧。”达西准备拉铃。
“不用,虽是硬了,倒显得笔划遒劲,另有一番味道。”黛玉在达西刚才写好的请柬上,写下了个“林”字,便不再写了,想着闺名不好外露的。
达西看到:“你就写个林公主吧。”
“我封的是郡主,又不是公主,哪好这么写。再说那个郡主只不过是个虚衔,唬唬人罢了。”
“虚衔也是郡主。你说不是郡主,皇帝陛下估计就不承认。”
黛玉听达西这么说,就在“林”字后加了“氏郡主”三字。达西拿过来看了看,放到一边,再写下一张。
到底是达西写起来快,就算客人的名字,自己的头衔两样,没几划就能写好一个。黛玉这么一个字字写下去可就要慢了。就算是草体,也没有达西的快。达西签好几个,就在边上等黛玉写。
达西的眼睛停在黛玉的手上:“戒指是不是嫌大,昨天是戴在手套上。要是大了,你给我,我让他们去改下尺寸。”
黛玉的去蘸墨水:“可以戴的。是我怕老夫人看到了问,才没戴的。”
“什么事也逃不过奶奶的眼睛,你戴上她不需要问就知道了。”达西的眼睛没离开黛玉的手,好像看久了,就能看出戒指来。
黛玉给达西看得,手僵着,笔下的字笔画俯仰高低上就平了。幸好英吉利人不懂书法。再硬着头皮写了一张,实在给达西看得写不下去。瞧瞧左右没人,伸手从脖子那把项链拉了出来。又继续往下写。
达西看黛玉拉出项链来,不知道做什么,好奇地看着。顺着项链看到挂着的坠子是那枚戒指笑了:“你要是少项链坠,我回头去伦敦帮你买几个。银行里存的首饰里也还有,下回取出来,不用放银行。”
“不用。你上回从银行里拿出来的首饰,我都戴不完。”黛玉把项链又塞了回去。
达西看着蓝色钻石的光闪进了黛玉的脖颈里:“这么戴也不错,我的眼离你的心近了。”
黛玉的脸又热了。早知道还是戴手上吧。黛玉想要再把项链拿出来,早餐室的门开了,赶紧收回了手。
走进来的是安德森先生。安德森一看到达西和黛玉在写请柬就说:“我来写信封吧。”坐了下来,开始写信封。
没一会儿安涅斯雷太太和李小姐也来了,一起帮着写信封,再装起来。
写了一会儿,怕黛玉写累了,达西就说:“今天先到这吧。这些是地方远的,让他们这就寄出去。”
黛玉看没写几张:“还有那么多呢。再写几张吧。”
安涅斯雷看黛玉写得汉字:“就像画得画一样,真好看。”
“是呀。我虽不认识,但感觉就像是风景画。”李小姐把一张请柬放进了信封。
老达西夫人带着乔治安娜进来,都停下动作站了起来。老夫人围着餐桌走了半圈:“你们在写请柬?这可真是有婚礼的氛围了。”老夫人坐了下来,“你们继续写吧。五百份请柬可不是容易写完的。”
乔治安娜也想帮忙,跟着安德森写起地址。
老夫人往黛玉这边看来:“你这是写得瓷器国的字。以前我看达西写过,方块挺整齐。”说完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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