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见的手腕要比围巾温暖多了,用来取暖应该会很舒服。
明野心动地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太舍得。
裹好围巾后,容见说了晚安,追上不远处的韩云,走进了屋子。
回到房间后,容见觉得解决了一件大事,他可以不用死了,就能想想别的很重要的事了。
比如中午那封没送出去的情书。
容见在高中时没谈过恋爱,也没机会幻想,可倒是见到过很多对情侣。
他想:高中生喜欢人确实是要送情书的。
走出高中,情书这种告白方式就显得幼稚可笑。这是只有学生才能有的恋爱方式,如果不送的话,好像总是缺了一点什么。
还没谈恋爱,容见已经想到很久以后了。
今天不是个恰当的时机,明天要起来考试,而且教室人太少,采用排除法很容易暴露,下个学期有很多机会,可喜欢人就是冲动的事,容见不想再等了。
他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开了台灯,从书柜里找出明信片,不知道该写什么。
想写的很多,可具体下笔又很难。
容见写了三个小时,废了半垃圾桶的纸,最后才写出满意的话。
那是夜里三点钟,除了容见,所有人都睡了,他没有睡,却已经在做梦了。
匿名送情书这么丢脸的事,容见没打算告诉明野,自己开心一下就算了。
不过他又想,要是谈恋爱后哪天真的和明野吵架了,可以拿这种丢脸的事哄哄明野。
如果感情很好,是不是就不会吵架?
容见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再如胶似漆,爱死爱活的情侣也是会吵架的吧。
如果到时候真的吵了,容见觉得让一让明野也没什么,毕竟自己比明野大几岁。
容见想了很多很多,有许多和恋爱有关的白日幻想。
他盼着能成真。
第二天容见醒的很早,一起床就发了条微信给明野,让他记得带两本理综资料,自己的不小心弄丢了。
这是必要的准备步骤。一般而言,明野去考试只带两支笔,从来不用在考场里复习。如果连书都没有,容见总不能把光明正大地把情书放到明野的抽屉里。
离考试还有十分钟,老师要求学生都把资料放到讲台旁边的桌子上。
容见装模作样地看着资料,赶在最后两分钟,等别人都放完了,才快步走了过去,磨磨蹭蹭地拿笔,实则心惊胆颤,将信封夹到了明野带来的几本书里。
一场理综考试下来,容见满脑子的情书。
他确实是昏了头,明野是不收别人情书的,自己偷偷送过去的,估计也只有扔进垃圾桶的命运,等到以后再提起来反而只能让人难过。
以后吵架可能少了个哄人道具了。
想到这里,容见有些许的悲伤,又化悲愤为动力,飞速写起了试卷。
考试结束后,容见走的飞快。
明野有些奇怪,他想查清楚昨天晚上容见去做了什么,今天早晨还心绪不宁。
直到他顺手拿回资料,掂量了一下,觉得不太对劲,才翻开书,里面夹着一封情书。
明野怔了怔,他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
他走出教室,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很小心地拆开情书,里面有一张明信片。
说是情书,上面只写了两句话。
“明野同学,我喜欢你。
金屋里的白月光'穿书' 第52节
希望你永远晴天。”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还没有谈恋爱,但我们见见想的比谁都要远,真正的白日大幻想家(。
快谈恋爱啦!
第五十三章 贪心
情书上的字体和容见常写的不太一样; 更潇洒些,且很有风骨,一字一字地错落开来,热烈地坦白着书写者当时的心意。
似乎是怀抱着很多很多的喜欢。
明野却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容见的字体。因为hector曾收到过来自茸茸球的礼物; 而且容见一开始还很认真地模仿原主的字体; 到了后面就越来越放纵了; 在明野面前时常会不经意地露出马脚。
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更确切地说,是在认识容见前; 明野认为心脏仅仅是维持人体活动的一个器官,不能够承载感情; 所以由爱恨波动而引起的心脏的反应,与其说是真实,更像是大脑的幻想。
而此时此刻; 明野沉溺于这幻想当中。
他压抑住过分的心跳; 又将那句话重新看了一遍。
——永远晴天。
可实际却不可能如此。人的命运和天气很像; 有风、雨、雪; 晴天与否受许多因素影响; 时时刻刻都有变化,不可能永远晴天。
这愿望实在过于贪心了。
可又很天真可爱,是容见才写得出来的话。
明野想,会有人的情书是这样写的吗?连一句好听的情话都没有写。
明野也不知道。他收到过很多份情书,可除了容见的这一份,却从没用心看过。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才将那封信重新合上,夹在书里,刚转过身,就撞上从楼上下来的程简。
程简走到他身边,随口问了一句:“明哥今天心情不错,是考得很好吗?”
话一出口,程简又觉得不对,明野似乎没有考得不好的时候,无论多难的题,别的考生有多少哀号,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差别。
明野捧着那本书,同程简一起往外走,天灰蒙蒙的,可能会有雨雪。
他之前一直沉默,却忽然“嗯”了一声。
程简有些奇怪,也没多在意,只是在心里戚戚然地想,或许明哥这样的大佬对成绩和考试也是非常在乎的。
他不知道的是,明野回答的是他的前半句话。
今天并不是晴天。
可至少明野是晴天。
从教学楼到食堂有十分钟的路程,可明野走了快两倍的时间,因为绕路买了份蛋糕。
最近都在考试,学校里没什么人,加上考完后大家大多如丧考妣,没心情吃甜点,才能买得到蛋糕。
明野又给陈妍妍发了条信息,问:“你们在哪里吃饭?”
陈妍妍很快回他:“二楼左边,怎么了,要一起吃?我们快吃完了。”
明野的脚步顿了一下:“帮我拖一会儿。”
陈妍妍:“?”
凭什么,她不同意!
明野平静地回复:“抄了那么久作业,总得帮我追追对象。”
虽然这话很像是挟恩求报,可以陈妍妍对明野浅薄的了解,绝不会这么简单,明野的深层含义是,以后还想抄吗?
陈妍妍一时语塞,她是这么没骨气的人吗?
是的,她是。
于是,陈妍妍装作没有吃饱,忍辱负重地又打了份菜,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菜,等着明野过来。
这次明野没有和昨天一样,和同一个考场的许多人一起来,他身边只有程简。
他们俩随意打了份饭菜,明野坐下后,拿出手机,给容见发消息:“你在哪?买了份蛋糕给你。”
容见点开微信,看到消息时不自觉地笑了一下,他抬头朝前方看过去,这里能很清楚地看到明野的侧脸,又想了片刻,对他说:“还在吃饭,我过会儿去拿。”
陈妍妍痛苦地停下筷子,装模作样地问:“怎么了?”
容见将屏幕往陈妍妍面前晃了晃。
陈妍妍看完两人的对话后陷入沉默,她寻思着这对小情侣咋回事啊,明明知道对方在哪,还问来问去。
容见的声音压得很低,悄悄对陈妍妍说:“等一会儿我再去拿。”
他确实有个不能说出口的理由,因为想看到明野收到情书后的反应。
虽然大概率是没什么反应,甚至那份信可能已经待在垃圾桶里了,可容见还是想知道。
大约是怀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许明野和他心有灵犀,觉得那份情书很与众不同呢?
容见也没觉得羞耻,他第一次喜欢人,激动点又怎么了?
话是这么说,可看还是要偷偷摸摸的。
容见撑着下巴,看着明野的一举一动,和过往的每一天都没什么不同。
明野的天气永远处于阴天与晴天之间,他太会隐藏情绪,很有分寸,让人看到的是人工制造的平静的假象,没人猜得透他在想什么。虽然这平静大多时候是真的,偶尔才有情绪波动。这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就像是现在,明野的太阳藏在云里,容见就看不到了。
容见叹了口气,看到他们快吃完了,才走到那张桌子旁,顺手拎走了那盒蛋糕,朝明野点了点头。
最后一门是英语考试,容见的英语学得还不错,准确来说是因为大学四年也一直在用在学,高中英语就显得简单起来。
考完后,无论考得是好是坏,大多数学生都松了口气,因为从走出考场的那一刻起,高中时代最后一个寒假就开始了。
容见乘车回去的时候,秦州很难得地已经在家了,他坐在正厅里,看到容见进来后,含着笑,朝容见招了招手。
容见有些许不妙的预感。
果然,秦州开口:“容见,我认识了一个孩子,和你差不多大,可以先认识认识,到时候订起婚来也不陌生。”
容见:“……”
订婚?
不好意思,你谁啊?
秦州继续说:“你一个女孩子,不结婚还能干什么?在家待了这么久,还是要嫁出去的。”
容见沉默了片刻,思索着如何不用脏字地骂人。
秦州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他没有什么经商的天赋和能力,容家家大业大,守成已经算艰难了,现在风向又不好,难免遇到波折,前几年的投资又连连失败,现在董事会里也怨言颇多,他想了半天,决定用商业联姻的法子,强强结合,才能挽回颓势。
容见大概也能猜到他的想法,寻思着秦州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凭他的本事,怕不是强强结合,而是直接被人吞了。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还有几个月,他忍了。
容见没有笑,声音压得很低,他说:“我年纪还小,现在在念高中,等高考完再说吧。”
周小春也走过来帮腔:“以咱们家的身份,念书和高考算什么?”
容见笑了笑:“咱们家的身份?无论哪家的身份,书都不念就谈结婚,也太让人笑话了。”
秦州只是通知容见,无论他愿不愿意都要做,也没准备给他选择的余地,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说要吃饭了。
吃完饭,陆城从外面回来,和秦州打了个招呼,直接去了周小春的房间。
这件事和别的不同,不能给人听见,于是他低声对周小春说:“最新的消息,前段时间,徐观礼和容见出去了。”
周小春正在摘宝石耳环:“他们两个?可真有意思。容见对你或是我做什么,你爸爸不会有多在意,反正和他无关。”
她的话一顿,又笑了笑:“可如果容见真的有什么小动作,想对公司出手,他可就容忍不了了。”
陆城点了下头。
周小春点开手机,找出那个秦州中意的人选给陆城看:“他这么着急把容见嫁出去,不仅是因为想要联姻,更是想解决这个烫手山芋,容见姓容,成年后多待一天,他就多害怕一天。”
“你知道他这个人的。”
周小春笑了笑:“现在容见和徐观礼搅在一起,可真是天大的消息,别的事,他都能不管,只有这件事绝不可能。”
陆城也笑了:“我也觉得,不过现在还没查清楚,等查清楚了再说。”
周小春点了下头:“我这边再劝劝他,毕竟容见不愿意结婚,是不是对公司有所企图呢?”
陆城阴阳怪气地嘲讽容见:“她当然不愿意结婚了……”
周小春慢慢地看向陆城,眼里含满了爱,她说:“别急,这些都是你的。”
也都是她的。
容见回到自己的房间,考完试放假后,他没事可做,也不用学习,内心十分空虚,打开手机后发现周小春给自己推送了那个据说很好的男孩子的微信名片。
他觉得这样不合适,因为掀开裙子,性别就很不合适。
不过和明野之间,这样的矛盾就是可调和的内部矛盾。
过了一会儿,韩云敲开了容见的门。
也许是因为已经确定四个月后就要恢复身份,韩云总觉得容见现在的身量太单薄了,不像一般的男孩子,总想要让他多吃点。可在饭桌上也不可能忽然食量增长太多,怕引起周小春的怀疑,只能多塞点零食糕点。
容见见她进来,问:“韩姨,她的事怎么样了?”
韩云思索片刻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