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骞王说完就对着方文木吹了一口气，方文木腾空而起，转瞬之间已经又回到海船上了。一个月后顺利回到浙江。
按照这个故事的说法，地球每隔12万年就会重新“格式化”一次，每个12万年其实都是第一个12万年的“复制、粘贴”。
原来我们所谓的历史不过是造物主导演的一场永远循环播放的时长12万年的电影，里面的主角或者配角，命好或者不好，都不过是造物主一次偶然的心血来潮。
只是这种幸或者不幸，远不止三生三世，而是每隔12万年就会原封不动的再来一次的永生永世。
第928章 12万年的轮回（一）
吴所谓忽然道：“会不会大商距离现在已经12万年了？”
“12万年？”
“没错。12万年前的我们，正坐在鹿台的宫殿里，下一个12万年，我们依然坐在这里？”
受德沉默不语。
吴所谓忽然觉得好无语。
可然而这就是“缘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可笑世人还终日都急急忙忙的，惶惶不可终日，命好的想更好，命不好的想逆天改命，殊不知，不管如何挣扎，如何不情愿也只能像提线木偶，照着既定的轨迹前行。
历史，根本是不容篡改，也改变不了的。
无论你是穿越者还是时空旅行者还是鬼魂幽灵，统统都办不到。
“受德，我想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我们既然是来到了殷都，那么，我们会不会见到另一个商纣王？呃，我的意思是，另一个你？”
“另一个商纣王？”
“理论上来讲，我们不该遇见另一个帝辛吗？此时，他才是殷都的大王，是整个大商的主宰，也是殷都的主宰，他可能住在鹿台，也可能居住在殷都的某一个地方，也可能是外出征战尚未归来，反正他总能存在，可是，为何我们来了这两天一直没有见到他？”
微子等人一直在密谋造反，在谈论废奴运动，在酝酿如何将小妾送到他的身边迷惑他，甚至姬发这些人都到了京都，大肆活动，好像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大王的江山不妙了……问题是，直到现在，吴所谓都还没见到过他，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自言自语道：“这不符合情理啊。怎么说帝辛都该正在现在的王宫里，我们总能见到他，可是，我们总是见不到，这岂不显得很奇怪？受德，你说我们何时才能见到真正的帝辛？不对，应该是何时才能见到这个时代的帝辛？”
受德还是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夜色下，他简直就像一块已经入定了的化石。
大商末期的商纣王每一天都在干什么？
上朝？打仗？还是在酒池肉林里追逐嬉戏？还是抱着苏妲己过一天算一天？还是每天在残杀比干这些臣子的心脏，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吴所谓不清楚，所以一直奇怪地看着他，总觉得这厮显得有点怪异。
莫不成他自己也忘了当时自己在干些什么吧？
很久很久之后，受德才慢慢开口了：“你一直和帝辛在一起，你还想看到什么样的帝辛呢？”
吴所谓惊呆了。
好半晌，他忽然跳起来：“不是吧？我现在看到的就是大商帝国的帝辛？大名鼎鼎的商纣王？这不对啊，按理说，彼时的大商根本没有我的出现，你是21世纪穿越回来的啊。你也不是那时候的商纣王啊，你分明是另一个人啊……”
“你认为这世界上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同时存在吗？”
吴所谓死死瞪着他。
他还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冰冷的鹿台，空无一人的殷都，一个从21世纪回到现代的帝王。
要过了许久，吴所谓才能开口，声音也显得虚无缥缈：“既然你就是帝辛，那么，现时代的帝辛到哪里去了？”
此时此刻，真正的商纣王在哪里？
苏妲己们在哪里？
如果受德便是这个时代的帝辛，那么，他岂不是早就知道历史的结果？他早就明白武王伐纣？他不得早就把姬发父子给彻底干掉？或者提前把微子等人干掉了也是好事啊。
他就坐在这里一动不动？
或者静静等待战争结局那一刻的到来？
吴所谓恍恍惚惚地看着他，但觉自己不是见到了一个活生生的幽灵，而是在思考一个哲学问题：眼前的这一幕究竟和三千多年之前的那一幕有什么相似之处？
“我们现在并不是在21世纪，我们就是在正当时候的殷都。”
“那你也不是大作家汤丁了？”
“不是！我就是帝辛。”
“那我呢？难道三千多年之前就有一个我的存在？”
“没有。”
“那我现在算什么？”
“一个时光旅行的见证者。”
“这么说来，我是虚无的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
“你到底是虚无还是真实的存在？”
“真实的存在。”
“正因为你的存在”
那是一段虚无的对话，吴所谓指着自己的鼻子，好像是在问受德，也好像是在问自己：“既然如此，那我是怎样的一个存在？虚无的灵魂？游走时空的一缕脑电波？”
“12万年之前的我们，从21世纪来到殷都，找到了一个叫做姜子牙的小鬼，又把酷似雍正的姬发打了一顿，然后，坐在这里聊天。12万年之后，我们又开始重复这一切，如此周而复始？”
吴所谓睁大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受德。
他一直闭着眼睛。
他好像对这一切毫不在意，也没有任何的奇怪，就连得知雍正是姬发他也一点都不在意——吴所谓忽然意识到，如果他真的是商纣王，那么，他就该是认识姬发的。既然认识姬发，在21世纪看到雍正，当然早就认出来了。
正因如此，他才能如此淡定？
吴所谓很狐疑。
他倒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只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天地之间徜徉的一缕游魂，这一天的所见所闻全部是一场梦幻，也许，明天一早醒来，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坐在21世纪的C城，躺在市中心那个大公寓的大床上。
可是，直到雾晓时分，他所看到的还是静悄悄的鹿台，空无一人的朝歌，而一直闭眼假寐的受德，简直就像是坐在龙椅上的一个地狱之王。
“受德……”
他走近一看，竟然只剩下一张空空的椅子，受德早已不知去向。
白天的朝歌很热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吴所谓徜徉在朝歌的街道上，好奇地看着那些稀奇古怪的商品，各种野菜，野种野味，当然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动物，以及人们稀奇古怪的口音。
口音，是这世界上最难改变的特性之一，直到现在，广大的北方人都还保持着和现代人差不过的口音。
第929章 12万年的轮回（二）
令人奇异的是，这里已经有不少人是希腊语系或者罗马语系的发音，令吴所谓想起蚩尤。画面上，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蚩尤便是类同于英语的发音。
这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文明的程度并不是越来越高，而是一个向下衰减的态势，比如，黄帝时候文明程度最高，到大商时期，已经退化到刀耕火种的原始时代了。
又或者，每12万年的一次轮回，是从这最低第的文明开始发展到高等的文明到不周山那样的程度然后逐渐衰减到现在？
既然如此，21世纪又处于12万年中的什么程度？是起始阶段还是终极极端？
他不清楚。
他一边走一边想，不由得踏上了通往王宫的那条通道。
通往王宫的大道也不见得多么金碧辉煌，不过是夯土夯实了铺了一层坚硬的石板。
有八名旗帜鲜明的士兵守在门口，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看起来倒也威风凛凛。
吴所谓远远地停下来。
他想起一个问题：到了朝歌之后还从未见过真正的商纣王——也就是说，自己尚未见过正宗的大商时代的商纣王。
这个商纣王到底在干什么？
他长得和受德是否一模一样？
不对，他们本就是一个人。
可是，吴所谓试着想象了一下穿着大商服饰的商纣王，再想一想21世纪那个西装革履的商纣王，总觉得很虚幻。
想着想着，不由得已经快走到王宫门口了。
守卫大喝：“止步，闲人赶紧走开。”
吴所谓好奇：“大王今天在里面吗？他上朝吗？”
另一位侍卫大喝：“王宫重地，岂容闲人乱闯？赶紧滚开，否则……”
他手里的大刀一横，吴所谓急忙后退一步，却还是不死心：“大王真的在上朝吗？他在不在王宫里？”
“滚开。”
守卫追过来，吴所谓苦笑一声只能转身就走。
走出去老远，吴所谓再次回头，他疑心现在在王宫的龙椅上端坐的便是受德本人，不然，受德到哪里去了？
走着走着，便看到一个卖面粉的老头，彼时的面粉都是粗加工，简单研磨，麦麸也一并在上面，所以小店里出售的馒头基本上都是黄褐色的，而不是现代那种雪白的大馒头。
吴所谓忽然想起姜子牙，那个号称卖猪肉猪肉臭，卖面粉面粉馊的老头，他便警惕起来，环顾四周，生怕碰上了他，这样，昨晚在微子家里泄露了身份的事情就会彻底暴露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了两条街，忽见对面一人疾步而来，一看到他，顿时大喜，他还来不及躲避，老头三两步冲上来，一把拉住了他：“侯爷，小侯爷……我可算是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你去哪里了？怎么不打个招呼就走了？是不是昨晚被刺客惊吓了？”
吴所谓：“……”
老头扯着他的衣袖，絮絮叨叨：“小侯爷，你可万万不要怪罪老夫啊，老夫也是一片好意，只是没想到居然连微子大人的家里也不安全，居然混进来了刺客，幸好那刺客被杀了，倒也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只是虚惊一场……就是令小侯爷受惊了，老夫一直在担心小侯爷的安全，微子大人也一直在担心，暗地里派人到处寻找，又怕惊动了大王……”
老头压低了声音：“好像昨晚的刺客便是大王派去的……”
吴所谓张大嘴巴，几乎可以生生塞下去一个鸡蛋了。
好一会儿，他才试探性地：“刺客死了？”
“可不是吗？刺客就死在小侯爷居住的客房门口，连带着有苏女也一起死了。唉，刺客死了也就死了，可惜有苏女了，要培养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是很不容易的，结果一下就死了，也真是太可惜了，据说，刺客原本是闯进去暗杀小侯爷的，可鬼使神差看到了有苏女，估计是色胆包天，所以耽误了时间，被微子大人家里的家丁赶到，乱刀砍死了……”
“这刺客，你们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我今天去微子大人府邸探望小侯爷时，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尸体，他的头和脸已经全部肿了，算是面目全非吧，根本认不出真人的样子了……”
吴所谓不敢置信。
雍正就这么死了？
不对，是姬发就这么死了？
自己昨晚虽然狠狠地揍了姬发一顿，也的确是把他的脸打花了，可怎么也不至于到死人的地步啊，而且自己逃跑的时候，姬发明明还能讲话，怎么忽然间就死了？
“刺客真的死了？他长什么样子？”
“刺客嘛，还不就是那个样子？小侯爷为何这么问？”
吴所谓忽然觉得很不对劲，既然姬发已经死了，那后来的武王伐纣怎么来的？历史难道从这里开始改变了模样？
“小侯爷，你受惊了吧？不过，小侯爷身手可真是敏捷，一旦发现不对劲立即自保，这一点老夫可真是佩服不已啊。但是微子大人因此非常惶恐生怕得罪了小侯爷，这不，叫老夫若是再见小侯爷，一定要好好赔礼道歉，让小侯爷原谅……小侯爷，你还是去微子大人家里住吧，这个节骨眼上，朝歌也没有更加安全的地方了，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刺客事件了，微子大人也加强了戒备，保准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了……”
就在这时，听得远处当的一声铜锣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声吆喝：“大王有令，大王有令……大王宣布，三个月之内彻底恢复朝歌三百里之内的奴隶自由身……”
“朝歌的奴隶们自由啦，每一名努力可以分得三亩土地……”
姜老头大叫：“老天，反了反了，大王居然把奴隶们给解放了，还每人分三亩土地，这是什么意思？大王真是疯了吗……”
吴所谓也面色大变，疾步就往铜锣的方向跑去。
那是朝歌最繁华的中心地带，此时，几名提着铜锣拿着牛角的士兵周围已经人山人海，无数人探头探脑踮着脚尖，很仔细地听着。
第930章 12万年的轮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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