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摇头:“您要是不愿意去戒毒所,也可以不去。除非你不出你家的门。只要你的瘾犯了,你能忍住不去拿货,那就当我没来过。只要你出了门,我们想查总能查到的。”
    钱贵躺着直喘气:“去医院对面的药店,小康药店。买止疼药,冲剂的止疼药……”
    这还真是!
    出来之后周一帆就说:“这也就是钱贵开口了,这要是不开口,咱上哪找去。人家就是上个药店,你能想到人家买的是啥?这些孙子,可真是能想办法。”
    “走!”林雨桐直接上车,“药店去。”
    三个人出来,用的是林雨桐的新车。
    周一帆要下车,林雨桐给拦了:“你开车等这,随时准备接应。我跟强子去……”
    “嘿!”周一帆不乐意:“你怎么还挑人呢?”
    林雨桐指了指周强:“他政法毕业的,一看就是文弱书生。你呢?几个警校上的,你当你身上没警察的痕迹。打眼一看,你就是!”
    说着,不管周一帆,直接拉了强子下车。
    小康药店,看起来跟别的药店并没有什么不同。因为开在医院对面,进进出出的都是买药的人。
    店里面三个导购,穿着医药公司给配的粉红色的大褂,在里面忙活穿梭。
    收银台上,坐着个中年男人,拿着手机,好似看电影。需要结账的时候把药拿过去,直接扫码结账就行。
    这边送走两拨人,就有导购的姑娘来问:“哪里不舒服,要买什么药?”
    “家里有三岁的孩子,感冒的发烧的咳嗽的,凡是家里要常备的药,都给我配上。哪种效果好我也不知道,你们给推荐一些。”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再给我拿两支体温计。不要电子的,那玩意放的时间长了,再用就不准了。就要玻璃管的那种。”
    这姑娘一脸的笑,那各种的药都推荐了一遍,什么这个要搭着消炎药一块吃之类的,又买了一堆消炎药。
    林雨桐点头,“可以可以。没事,多了也没事,家里有孩子,什么都得备着。”
    新手父母,很多出来都是这么买药的。
    光是退烧药,片状的,液体的,退烧贴之类的就好几种。
    都要结账了,林雨桐又看见中药柜:“有川贝没?天凉了炖梨汤用的……”
    “有有有!”又忙着称药:“别人家的川贝质量不好,三四块钱十几块一钱的都有,我们家的药好些,三十块一两。要么?要了再给你。”
    林雨桐嘀咕着贵,但还是一副不想再跑的样子:“只要一两,太贵了,多的不要。”说着,才扭脸问一边当布景板的贾强:“你爸不是要买止疼药吗?哪种?”
    贾强也聪明:“要不算了!他……”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了周围的人一眼,“他要冲剂的止疼药,我上哪给弄去?别管他。”
    林雨桐就嘟囔:“又不是孩子,喝什么冲剂。真是会作!”很不乐意的样子,一边叫结账,一边问导购:“有冲剂的止疼药没?有的话,多给我包点。”说着,就瞪着贾强,“省的你妈说我舍不得给他们老两口花钱,得病了都不给治。”
    导购才说:“冲剂是老中医配的,治牙疼的,是那种的吗?”
    林雨桐就问贾强:“你爸是牙疼吧。”
    贾强含糊的‘嗯嗯啊啊’的,林雨桐就说:“大概就是了!”
    中年人从从收银柜的下面取了一小塑料瓶:“这东西可贵!”
    林雨桐伸手拿了掂量掂量:“得多贵?”
    “一千一小瓶。”他面无表情的说。
    林雨桐马上一副你抢钱的样子:“你当你这是人参灵芝呢。”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贾强就说:“再买两瓶吧,就这一次。”
    林雨桐黑着脸:“再拿两瓶。”
    中年人弯下腰取货,林雨桐一把拧开包装,确认无误,当即把瓶子塞到贾强的手里,手撑着柜台跳进去,不等这人直起腰,直接给摁住了。打开柜子,里面放着几十瓶这样的药。
    估计总重量得在一斤左右。
    五百克,不算多,可也不算少了。
    这人挣扎的厉害,林雨桐给摁的死死的,贾强几乎是颤抖着声音说了一句:“老实点,我们是警察。”
    说着,就掏出电话,打给周一帆:“……给头打电话,要求支援。”
    支援什么啊?
    不过就是拍一些现场照片,处理现场罪证,然后带回人证录口供,查封药店等一系列的活儿。
    年三家不是一个人来的,跟来的还有老侯,他身后又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像是法医的人。
    这人看了看瓶子,拿起来闻了闻,用手指捻了捻:“纯度不高,但确实是du品……”
    老侯一下子就笑了,笑的牙花子都出来了,见林雨桐把人犯移交了,就拍了林雨桐的肩膀:“干的好!干的不错!”
    证物带回去,确定是532克。
    以前也打过du窝,但是收缴个三五包,十来包,有个二百克,就是大案子了。如今只是初试锋芒,就不动声色的收缴了一斤多。
    “好好干!”连局长都惊动了,特意过来表扬。
    而林雨桐,一脚跨进了预审室,看着似曾相识的布置,她还真有些恍然……
    第1291章 黑白人生(15)三合一
    还别说,这位置换了换之后,感觉就是不一样。
    林雨桐坐在主位上,强子自觉的坐在次位上,本来他是负责记录的,但是汤兰兰极力争取,这姑娘当了两年警察了,最多就是给预审室里送过几回资料。于是,她就单独坐在侧面,做记录。
    审讯是公开透明的,嫌疑人压进来之前,里面的录像设备就打开了。汤兰兰这个记录员,也只是辅助性的工作。
    县城里,这一套执行的并不严格。一组那些人审讯犯人,有时候是不开这玩意的。只有审的差不多的时候,才会重复的询问问题,然后录下来作为证据。
    林雨桐就不说,贾强人家是正儿八经考出来的。这小伙子不爱说话,但心里有数的很,像是他这样没背景的,那你就是踏踏实实的干,规规矩矩的干。真要是有点意外,他这小肩膀可扛不起。因此,他宁愿中午不吃饭,先把里面的录像设备调控好,这才开始的。
    犯人进去之前,设备就开车。犯人押解进去之后,差不多五分钟,三个人才进去。
    林雨桐朝这嫌疑人笑笑:“喝水吗?”不等对方回答,林雨桐就示意汤兰兰:“倒点热水。”
    纸杯子里的热水蒸汽升腾,叫人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下来。
    “姓名?”林雨桐端着茶杯子,放松的靠在椅背上问。
    “肖康。”这人低着头,盯着水杯子,没有与林雨桐对视。
    “年龄?”林雨桐又问。
    “四十二。”说着,又补充了一句:“虚岁。”
    “家里还有什么人?”她喝着杯子里的水,问的漫不经心,还发出不小的咕咚声。
    这人就觉得嗓子发干,不由的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家里还有老婆跟两个儿子。”
    “你两个儿子呢?”林雨桐就‘哎呦’一声:“那压力是挺大的。我爸就我哥一个儿子,还拼命的挣钱呢。现在给儿子娶媳妇,可不容易。要工作好,学历好,人长的好,这些要是都好,还能好点。要是这些都只一般,那可真是太难了。婚前得买房,按揭的还不行。不想背着房贷。得买车,七八万的国产还嫌弃拿不出手,至少也得十七八万的吧。”
    “得!”贾强心有余悸的样子:“我这也是好大学毕业的,年轻有为考上公务员了吧。可人家介绍的对象,只问了房子和车两样,连一顿饭都没吃完就走了。现在的小姑娘,都现实的很。”
    “那你爹妈可得愁死了吧。”林雨桐说着就看肖康:“你这俩儿子,将来得多少?按你这年龄算,你家大儿子得上高中了吧?”
    谁心里没有最柔软的地方呢?
    肖康的脸上就露出几分愁容来:“是!高二了。”
    “高二可是要紧的时候。要是不抓紧,这高三可就跟不上了。”贾强就特别热情:“文科还是理科?男孩学理科的都比较多。”
    肖康的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来:“理科,这小子还得过数学物理奥林匹克大赛,老师们都说了,有前途,以后考青华,完了去国外上学去。”
    “那这可了不得了。”林雨桐夸他:“人才啊!我当初上学还是靠我爸托关系上的,光是学费一年得一两万呢。要是我有你儿子一半争气,我爸得上祖坟烧香去。孩子肯定特懂事,不过你们做爹妈的肯定也没少费心。”
    “可不是嘛!”肖康带着几分唏嘘:“这小子上初中不学好。跟着一群子混混在外面瞎混。那些人是什么人?一伙子不干正事的,偷鸡摸狗啊!那时候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这小子要的钱是一天比一天多。这小子傻啊,人家都是糊弄他的钱,跟着他吃吃喝喝的。刚开始我也管不住啊,你说你也不能要关着他吧。我是天天在后面跟着,一天到晚啥事都干不成,就怕他不学好。饶是这,都差点出了岔子。那些小子啊,是喝醉了酒什么事都敢干!偷鸡摸狗抢钱,这都是小意思。喝多了胡来,把东街的憨子愣是给打死了,弄了汽油在东边的野沟里给烧了……”
    说着,他就顿住了。然后猛地睁大了眼睛,慌张的端起纸杯子往肚子里灌,反倒是把杯子给打翻了。
    林雨桐收了脸上所有的笑意,变的冷硬了起来:“你知道这事?”
    “不……”肖康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是听人说的……”
    “听谁说的?”林雨桐追问了一句。
    肖康笑了两声:“也是听人闲聊,至于谁说的,我早就忘了。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估计都是人瞎说的,我也就回去说这……吓唬孩子的……”
    “哦!”林雨桐一副不强求的样子,“那就没事了。估计他们听说你在公安局说这个,也不至于找你家孩子的麻烦……”
    肖康的脸都白了:“别别别……不是!”他深吸一口气:“好,我说!这事我知道……我跟着我家小子,那天……”
    “哪天?”林雨桐呵斥了一声,问的就更具体了。肖康冷汗都下来了,随着他的叙述,才把事情搞明白。
    原来是去年的七月,夜里过了十二点了不见他儿子回家。于是出来找,一般这个点,就在夜市上吆五喝六的喝着呢。那天他也一肚子火气,去找了。结果到了夜市,远远看见几个人上了车,“我儿子当时虽然上车了,但他年纪最小,喝大了。路上一颠簸,醉的更厉害了。当时我是不知道的,我就是看着那兔崽子上了车,然后他们不知道从哪弄的小面包车,我骑着电摩在后面追。等追过去了,远远的就看见他们拖个人往车的后备箱塞。大概是看见来人了,也看不清楚是谁,开车就跑。我当时真吓坏了。紧跟着又追,还不敢喊叫,就怕别人听见……结果追过去的时候,那人身上的着了火了。远远看着,没我儿子,到车那边一看,这小子在里面睡的死的很。睡死了也好,什么也不知道最好。我就拿这事威胁这些小子,他们再敢跟我儿子混,我就报警。还跟他们说,要是我儿子找他们,就叫他们狠命的给我揍。只要是皮肉伤,不伤脑袋,补上筋骨,就随便打。我就是不想我儿子跟那些人混……”
    贾强激动的呼吸都不匀称,谁也没想到,这是案子套着案子的。
    这可是一桩杀人毁尸案。
    恶性案件啊!
    虽然要补录很多证据,但是这家伙如今说的这些,八成都是真的。
    林雨桐的语调就和缓起来了:“这件事虽然牵扯到你儿子,但是我们会尽量考虑孩子的前程,尽可能不去打搅他。能叫他在学校里安心上课。”她叫汤兰兰再给倒热水过去,这才道:“其实咱们话题都扯远了。不然既然说了,咱就别绕着圈子了。咱们尽量做到少去打搅你的家人,我也知道,如今这舆论……”
    “我知道我知道。”肖康不停的擦着头上的汗,只觉得这年轻的警官句句话都戳到他的软肋上。
    是!饶是叫人家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事,那娘三个在县上还怎么过日子?
    大儿子要高考了,小儿子年纪还小,一想起来,那真是心如刀绞。
    “我……我实话说吧,当时我并不知道那玩意是dupin。”肖康抹了一把泪,“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是大货司机。常跑yun南这条线。去年秋里,也就是十月份的时候。他来了,说有一种苗药,特别好。问我代销不代销,说是一小包能给我两百块钱的纯利。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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