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谦的说法,诶那么夸张,但成绩想赶上清宁,那是做梦。
    比满分还高的成绩,跟她比,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自己三年后能勉强考个二本大学,这都还是目标。能不能实现,尚且还是未知数呢。
    “你先泄气可不行。”李仙儿就夸起了娘家,“……我六叔家的小闺女,那时候就学的可好了。小时候也跟清宁似的,那脑门比清宁的还高,不过前几年上了中专,没上高中考大学。要是考的话,只怕又是一个清宁。”
    清平撇撇嘴,转身去洗菜去了。
    但凡金家有个能人,她娘家必然有个比金家还能的人物来。连个亲疏远近都分不清楚似的。她六叔,是她的堂叔。她堂叔家的堂妹,这关系疏远到哪去了,分不清楚吗?清宁是谁?那是亲侄女好吗?非得找出个人来,吹嘘的能成的不得了,你到底是能占人家几分便宜?
    赵爱华多聪明的人啊,李仙儿说的再起劲就是不搭话,反倒跟溜到厨房偷吃的清雪道:“咱家清雪要跟你大姐二姐学学。以后也考个大学。这学历越高肯定是越好,我听吴达两口子说,如今学历至少都得要大专的,中专毕业的不好找工作了。还得继续考啥来着……”
    “函授。”清平在一边搭话。
    “对!”赵爱华马上道,“就是函授。吴达家媳妇的表妹,就是那几年上了中专了,现在要考,可都丢了课本多少年了。这回好像是找了个高二的学生,替她考试去了。光是上下打点,走后门叫替考的进考场,就花了好几千。要是考上了,还得给人家替考的孩子一两千块钱。就这……听那意思,过几年这函授文凭好用不好用还两说……”
    把李仙儿给怼的不说话了。
    赵爱华如今怕啥啊,这几年,在村上也是站住脚了。老五那边院子盖了的齐齐整整的,她在隔壁的半拉子院子,也都盖起来了,虽然半拉子,但俩儿子在县城都有房子,这房子也就是回老家的时候有个落脚的地方。不必占金家的地方,省的闹出矛盾来。
    大儿子也结婚了,儿媳妇是工人,大儿子端的还是铁饭碗。媳妇过门半年,如今都怀上了,三个月了。二儿子小生意做着,日子过的悠哉。
    好些人都说,赵爱华这人行。按说人家现在这日子,不跟老五过了,才真是过了好日子了。给大儿子照看孙子,帮着二儿子照看生意,咋着不行?可跟着老五呢?俩娃还都小,操心的事多着呢。要真是没良心的人,屁股一拍走了,你能拿人家怎么着?
    人家能留下,就是没丧了良心。
    这两年,日子过的瞧着比那两年和顺多了。
    正热闹呢,何小婉进门了,笑声特别嘹亮,“我说早回来一天帮忙,结果紧赶慢赶,还是回来的晚了……”
    这位回来……你说你干啥来了?
    李仙儿特别掰的开面子,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你来干啥来了。你说你都跟咱兄弟离婚了,跑来干啥?我兄弟要想找个对象,你这一来,都没人给说媒了。”
    何小婉面色半点变化都没有,“这有啥啊?想找个啥样的,我帮着介绍都行啊。”
    这状态,谁说啥都不顶用啊。
    清平回身,不叫三婶了,“小婉姨。”她是这么叫的。
    别人可能不怎么清楚,但是她跟她三叔上下楼住着呢,却清楚的很。三叔请回来的那个服装设计师,她称呼袁姨的那一位,对三叔要是没点意思,她把俩眼珠子抠出来。下班到家里说是商量衣服的款式,可常常就在家里做饭洗衣服。三叔在外面忙,她就过来照看清涓……和自己。比如她爱煲汤,只要在,就会送一碗汤下来,说是:“女孩子,喝汤皮肤好……”
    就是这样子。
    三婶这人吧,她以前觉得大大咧咧的挺好的,但是这毕竟有个亲疏远近。她更希望自家三叔过的好。
    所以这个三婶的称谓,没人说叫改,但她还是笑眯眯的顺嘴就给改了。
    离婚了,想好好处着也行。改嫁了,家里就只当多了个姑姑姨姨,再叫婶子,不合适。
    何小婉愣了一下,还是应了,撸袖子洗手就进了厨房,干活去了。
    老三弄了几十条鲤鱼回来,结果进了院子就听到何小婉的声音了,脸上有些不自在。在院子里只喊了一声:“二姐,鱼!”
    何小婉就先出来,“放饭馆后面的池子里去,明儿现做呗。喊二姐能咋?”
    老三说她:“你来干啥来了?”
    “我回来跟你不相干。”何小婉手里拎着菜刀,正剁肉沫呢,明儿做生汆丸子汤的时候要用的。她把刀从左手换到右手,“我回来是我跟二哥二姐,跟老四和桐的情分。跟你不相干……”
    说着,就缩回去了。
    把老三噎的不轻。
    锅里滋啦啦的炸着丸子,清安带着几个小的回来,也不洗手,从厨房断了一盘子围在院子里的桌上就吃。
    大人笑孩子闹的,还不热闹。
    这样的日子,也不能闹的太难看。他懒的搭理,又出去了,“豆腐够不够,我再去订上些……”
    “叫明早七点给送过来。来个四五十斤就差不多了。”英子在厨房里嚷了一句。
    忍冬带着围裙和韩彩儿一块过来,“再要五十斤是不是多了……”
    忍冬跟刘成两口子之前因为孩子的事跟金家闹的不愉快,但金家有事了,人家主动放下身段过来了,要不搭理就不说不过去。农村就是这样,好了恼了,一方上门了,另一方就别抻着。
    人家来了,英子就得接着,“过来了,正忙不过来呢。来的正好。”又笑着解释,“要是咱自己的事,用不了那么些个。这不是老四和桐……就怕县上那些他们以前的同事听了信,你说人家跑来了,咱把菜端不出来,不像话。万一剩下了大家分一分也不糟践……”反正是喜事,白吃也高兴,就是高兴才愿意叫人白吃的。
    忍冬就帮着剥葱,“这也是。”她心情也好,燕儿考上高中了,也是重点高中。大学在眼前招手了,这两年那丫头上学不要家里的钱,还往往给家里不少贴补,她出来走到人前也觉得特别有面子。随着这两人的到来,家里的来帮忙的人越来越多,后来干脆院子里都支着案板这些东西,忙活开了。
    车子一进巷子,清远就‘呦呵’了一声,因为巷子里那半拉子都把流水席的棚子给搭起来了,好些个孩子在下面玩呢。
    四爷就叫娘三个下车,“我把车停在后面去……”
    老二家后面,出了后门也修整的平坦,过去就是果园。平时没人走动,车放在后面就行。
    林雨桐开了车门,就听见清安喊呢:“妈,我四叔跟我姨回来了……”
    等下了车,英子李仙儿这几个就已经迎到门口了,“还以为你们晚上才能到……”
    林雨桐过去寒暄,清宁和清远跟在大人后面叫人。
    进了家门,这个说:“咱们状元回来了?”那个说,“咱们大学生回来了?”
    清宁心里就一种想法:怪不得过去的人都爱衣锦还乡呢。这种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谁还没点虚荣心呢。
    如今这种感觉吧,她就觉得那点隐藏的很好的虚荣心瞬间被满足了。
    带着谦虚含蓄又有几分不好意思的,跟这个那个的打招呼,这个叫婶子,那个叫大姨,这个叫麻麻,那个叫奶奶的,除了这两年嫁进来的新媳妇她不认识,其余的人九成九都认识,一点也没叫错。
    清远是认不全的,但不妨碍着他乖巧的跟着他姐叫人。
    有礼貌的孩子容易让人有好感,女人在一块就说了:老四和桐这两口子会教育孩子,不光是两口子不忘本,就是孩子也没忘。
    又说那谁谁谁家的孩子,回来傲气的很,普通话说着,不叫人也就罢了,主动问人家,人家也爱搭不理的。
    清平在后院朝清宁招手,等人过来才说,“后面果园去……”
    院子里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人,说的那些个东家长西家短,肯定也都是清宁不爱听的,就别在大人跟前杵着了。
    清远转身找清安玩去了,临出去还去厨房顺了刚卤出来的鸡爪。
    姐俩出了后门,就碰上牵着羊给羊找草的燕儿,燕儿盯着清宁的脸看了半天,突然道:“你额上开了一枝桃花……”
    第1083章 悠悠岁月(100)三合一
    桃花?
    还一枝!
    那是够绚烂的。
    清宁脑子里都是一个旋律:风吹桃林满树花,喜鹊枝头叫喳喳,果园的哥哥呀走了桃花运,姐妹三人都看上他……
    这把姐妹三人这么一换,成了兄弟三个都看上她……
    浑身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掉地上了。
    太怕人了有么有?
    清宁对着燕儿一笑,桃花的事问都不问,直接问了一句,“放羊呢?”
    燕儿愣了一下,点点头,“是!放羊呢。”
    “这羊怎么不一样啊?”清宁凑过去,“瞧着不是咱们平时见的品种吧。”
    燕儿被转移了话题,“是……新来的品种……波尔山羊……这只是公的……”
    清宁的脑子是百科全书级别的,对方一说她心里就有数了,“弄回来配种的吧?”
    很奇怪清宁还懂这个,她笑,“是啊!配种用的……”
    清平就道:“果园的那边,死了几棵树,得有小半亩长着羊奶子草,你牵着羊去那边瞧瞧去……”
    燕儿朝清平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行!”然后拽着羊走了。
    走远了清平才道:“她也算是有本事,跟人家看相,大概是蒙对了,人家那边好像就是做这生意的,送了一只小公羊回来,今年春上,周围这一片,喂羊的人家都过来给羊配种。一只羊一次二十。那钱挣的,真跟扫树叶似的。她妈逢人就说燕儿财神转世的……”
    清宁就笑:“也算是人才了。察言观色,揣摩心理,这一串说的比谁都顺溜……”
    清平松了一口气,“你不信她的就行。她啊……学校边上就是大学,她的名声传出去了,倒是有很多大学生找她算卦。尤其是女生,掏上十几块钱几十块钱就是想问男朋友是不是爱他,或者问跟男朋友会不会修成正果,再不就是写一串的名字,看哪个才是她命中的王子……”
    许是这些她们也未必真的相信,但就是想问问,谈恋爱或者春心萌动的姑娘,有时候就是这么蠢的可爱。
    清宁了解,这就跟拿着一副扑克算卦是一样的,说四个跟你关系亲近的男生,谁是真命天子,谁是至交好友,完全是闲的蛋疼的表现。
    清平就笑:“你当燕儿平时干啥呢?就站在通往农大大门的大桥边上,看见男生跟男生、女生跟女生走,就说什么命犯啥星,妨碍了桃花运。看见男生跟女生,她就找其中一个人,说什么要防着桃花劫,说已经有了正桃花了,其他的桃花都是桃花劫之类的。尤其是考试之前,三五块的,找她买符箓的更多。我还怕你问她桃花的事……”
    “我问她这个干嘛……”清宁嗤之以鼻,“我长的又不丑,不会少了男生追,别说是一枝桃花开了,她说一树桃花开了,都不算错的。你这一说有大学的女生爱算这个,她这也算是揣摩出这些女生的心理了。都是一样的人,我还能例外?就算是现在不问,是不是等到了学校,真有人追了,我就会想起她今日说的话。那等再放假回来我是不是得找她细细问问。这人要是去当销售员,可了不得。随时随地的都在寻找潜在客户。”
    反正就是一句话的事,往心里放了,这以后还得给她送钱。要是不往心上放呢,又损失了啥呢?
    是这么个道理。
    两人都不再说这个话,清平就问:“严格考的怎么样?”
    清宁摇头:“没给我打电话……”
    这个话题不好。
    清平后悔不该问,直接转了话题:“徐强也考到京城了,你们以后还能常见到。”
    “你也往京城考呗。到时候咱们见面方便。我肯定是要读研读博的,上学还不定上到啥时候去。我爸已经托人在学校附近买了公寓,到时候周末还能住过去。”她越说越觉得这主意好,“我把复习的那些资料我都整理好了,这次也拿回来了。我跟你说,你把我整理出来的资料上的每道题都弄明白了,一本不在话下。”
    省城尖刀班的,资料外面都没有的。
    清平应下了,正要说话,清辉就在后门口喊:“大姐,徐强哥来了……”
    徐强来了。
    清宁高兴了,“好长时间没见他了。来干嘛来了?”
    “过来送点酒水饮料。”清平还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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