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家到底如何,别人不是很清楚,但对于林家来说,这样的人家就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贵人了。皇后娘娘的娘家嘛,又是得宠的皇后,在他们看来,这或许就是一次机会。于是发难了。
    这事都不用去查,她也不想去查,一查查到承恩侯府,这再跟皇后见面得多尴尬。心里清楚就行了。只是这事对外该怎么说呢?
    正想的出身,弘历回来了,皱眉就问,“今儿是怎么回事?”
    长春宫的事一出,消息就传到前面了。皇阿玛但是什么都没说,算是给了自己面子。可这自己回来却不能什么都不问。大年下的,当着那么多朝臣,自己额后院起火了。这人丢的还不够吗?
    因此语气就不算是很好。
    富察氏心里翻白眼,憋气的很,但还是不得不柔声跟他好声好气的说话。这人就是这脾性,你软他就软,你硬他比你还硬。因为心里委屈的要死,脸上却不能露出分毫,“……这事我正为难着呢……”一副不知道怎么办,终于等到主心骨回来的样子。
    弘历就比较受用,神色也缓和了。坐下由着富察氏服侍,宽衣净面之后,端着茶抿了一口,才叫富察氏继续说,“到底是妇道人家,爷也是苛责了。”
    富察氏噎了一下,谢了他的体恤。这才道:“爷之前叫我不要跟高氏计较,我知道。也都记着呢。这里面有许多不能说的事,这一点我心里还能没点谱。自那之后,高氏的事情我就不怎么管了……”说着还幽怨的看了弘历一眼。
    弘历有些不自在,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自己有时候答应福晋会过来歇着,但被高氏一打搅,往往就失约了。福晋却从来没为这个拈酸吃醋过。他心里有数。正想着该怎么安抚福晋呢,就听她继续道:“爷正用着高家,我还能为这个难为爷?咱们是夫妻,这点信任还没有?”
    弘历放下茶盏,拉住富察氏的手,十分感慨的样子。
    富察氏垂下眼睑,带着几分为难,“……可这次……只怕爷不舍了高家都不行了……”
    乌拉那拉既然设局走到这一步了,自己要是不趁势推一把,实在是说不过去。只有把高家彻底的压下去,高氏才算是真废了。
    弘历面色一变,“真是高氏……”
    富察氏点点头,“红花那闺女想来爷还有些印象,一直都是服侍高氏的。听这些奴才说,高氏自打分到阿哥所,伺候的就是高氏……这丫头长的很有几分姿色……”
    弘历嘴角就抿住了。这么一说,他心里倒是有点印象了。好像是高氏不方便的时候,叫那丫头伺候过两回。叫什么他也没留意……没想到那么死了。
    富察氏一看弘历的表情就知道这里面还有事。她都懒的管了,只做不见的道:“爷只一味的宠着高氏,却不想高氏是什么出身,一个官宦人家出身的小姐,为奴为婢的在她身边伺候了这么些年,最后还落了那个一个下场……那些个汉臣们,许是瞧不起那位林大人,但对爷您来说,他们就又会怎么看您呢?他们不会细分是非对错,满汉冲突也不是是非对错能评判的。他们只会想着,在您的心里,难道汉臣家出来的大家闺秀,只够给包衣家的姑娘做婢女的?士可杀不可辱!他们会觉得您瞧不起他们,在羞辱他们……”
    弘历的面色一下子冷凝起来,起身在屋里来回的转圈圈。
    富察氏跟着起身,“……高家是要紧,可这汉臣的心更要紧。孰轻孰重,爷心里得有数……”
    弘历低头没言语,回头看向她,“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富察氏咬牙道:“……这里面应该有乌拉那拉家的手笔……”
    弘历皱眉,“乌拉那拉氏不安分?”
    何止是不安分?
    真要说起来,这样的格格指给宗室里别的阿哥,那都是嫡福晋的料子。高氏跟她比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再说了,后院哪个女人是安分的?安分了还有活路吗?
    富察氏沉默了一小会,只道:“年轻难免气盛……”
    年轻?
    这话有些滑稽。
    弘历摇头,“都说她有几分皇额娘的品格,爷看是画皮难画骨……”
    对这个,富察氏不想评价。跟皇后娘娘比,她哪里够格?
    却不想弘历眯起眼睛继续道:“……这么攻击高氏,怕也是冲着高斌去的。就是不知道她是自己行事呢?还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这个倒是叫富察氏糊涂了。什么叫做受了什么人的指使?他这到底怀疑的是谁?
    第963章 重返大清(68)三合一
    “您怀疑谁?”董小宛看向皇后,低声追问了一句。
    林雨桐看了董小宛一眼,她喜欢这丫头的一点就是,在自己身边从来不拘束。有什么就问什么,不懂的就问出来。然后一一都收拾进心里,记住她,然后长记性。这两年学的越发有气度了。不少宗室的福晋都旁敲侧击的打听过,问自己是想给她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家。这事……林雨桐提过,但没逼迫。这丫头是个心里有数的,她嫁人不嫁人,嫁什么样的人,她自己下决心就行,林雨桐并不会指手画脚。
    见她问了,林雨桐并不隐藏,只问道:“若是弘历的那个侧室……她一个刚从闺阁出来的女子,哪里有这手段?就算是有想法,没有为她跑腿的人也不行。她能调动谁呢?或者说她能信任谁呢?”
    不是绝对信任之人,不可能将隐秘之事告之。
    除了承恩侯府就想不到其他人。
    董小宛这么说,林雨桐就点头,继而又追问了一句,“别人对承恩侯府不了解。你却是了解的。知道承恩侯府,知道我跟承恩侯府的关系,那么从你的认识里,你能从那侯府里找出一个敢办这样事的人来吗?”
    董小宛皱眉想了半天,到底还是摇摇头。皇后跟承恩侯府的关系如何,这两年她看的很清楚。宫里需要出席的大小宴会,一直都是只有觉罗氏老夫人来了。要知道,觉罗氏老夫人跟承恩侯府,如今可是两码事。皇后压根就没想叫老夫人再回乌拉那拉家的打算。一年多的时间了,承恩侯府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曾再被招进皇宫。那府里的任何喜事,皇后也只做听不见。这些人不知道背后走了多少门路,十三爷的府里,十四爷的府里,九爷府里,就是弘旺阿哥的贝子府里,也都上门求了。只想打问宫里的意思,再就是给皇后娘娘一个态度,想说他们知道错了。可皇后压根就没理他们这一茬。
    年底官员考核的时候,乌拉那拉家的好几个爷们,都没过关,又被万岁爷下旨申斥了。要说在这种时候,他们还敢出来蹦跶,还真有点说不过去。
    董小宛心里骇然,“您这是担心有人打着承恩侯府的招牌在外面胡作非为?”
    林雨桐没点头,事情总觉得哪里奇怪?林家的女儿入宫奇怪,林家这么轻易的相信有人能保他们为他们出头也很奇怪。看似合情合理,但事情完全说开,林家也并不完全无辜。而更叫林雨桐皱眉的是,这位少詹事林大人,寒门出身,在没什么背景的情况下,能晋身四品,以四十多岁的年纪来说,不能算是不得志。要是谁都不靠有如今的成就,那他就算是是个脑子绝对精明的主儿。要是这么一个精明人,这么轻易的就进了套子了,那这也说不上是精明了。反推过去,就得真的斟酌一下,这个林大人是不是真的在官场上没有什么靠山了。怎么想都觉得林家矛盾的很。
    “先查吧。”她这么吩咐董小宛,“什么也别问……”问了这会子我也说不清楚,“往深了挖。把林家往底掉的查……”还就不信了。倒是想看看谁在这里面闹鬼。
    这已经不是弘历后院的事了。林雨桐怀疑这是有人刻意在自己跟弘历之间掺沙子。
    这事一出,弘历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是自己指使侄女和娘家干出来这事的?
    会的!
    甚至还会想,自己面上跟娘家闹的僵,保不齐就是障眼法。暗地里叫娘家人做手脚才能撇开关系。他不会想他现在究竟有没有哪些实力。毕竟史书哪些没野心的被清算的都不少。再就是三个嫡子太小了,真要是为了保险起见,即便不能清除障碍,那时刻压着年长的皇子不叫其壮大才是正确的。这次怎么着就是废了高斌了。对弘历的打击不可谓不小。要是从一个正常的思维角度去看的,弘历这么想其实不能算是错的。
    帝王就没有不多疑的。不往深了想的脑子也成不了帝王。
    大过年的出了这事,林雨桐觉得挺没意思的。
    不等过正月十五,就跟四爷带着孩子回园子了。
    想比起皇宫,四小只还是更喜欢园子。在宫里是不许他们出去的,也没地方给他们在外面玩。但园子里就不一样了。花房里地方大,也暖和的多,叫人带着去,在里面可以撒欢的玩。
    在园子里安顿好,内务府就又叫人来问,正月十五这宫宴还办不办了。
    不办!
    林雨桐还没说话呢,四爷就直接给回复了。
    不光不办了,四爷还不在园子里了。要带着林雨桐出去瞧灯去。反正太后也不在畅春园,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就被十四顺道给接走了。
    孩子还太小,出门一个也没带。又专人看着,小半天不在一点问题也没有。
    从园子里出来,两人带着人,一人一匹马直奔京城。这一条道上一天十二个时辰,总有人路过,九成还都是百姓得罪不起的贵人。所以连个探头探脑打探的人都没有。
    京城的格局跟以前还是不同了。以前热闹的一直都是内城,可自从京郊一个连着一个的办起了厂子,如今瞧着外城可比内城热闹的多。哪怕是现在没有宵禁了,人们去内城的欲望也小的多了。
    远远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四爷跟林雨桐下马,将马交给其他人,两人就携手步行,瞧着也就一里路的样子,没几步路。
    却不想刚转过弯,就听到身后一连串的铃铛声。四爷拉了她避在路边,却见一辆马车慢悠悠的跟了过来。隐约的还能听见说话声,想来马车上的人应该不少。
    等到了跟前,车夫热情的招呼,“要做车吗?一位一文钱。”
    林雨桐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九福晋的动作快,还是弘鑫没耽误,说了这事才几天,连外城这么远的地方都有马车了。看样子应该是从城外的村子里拉客的。
    四爷拉着林雨桐上去,给了车夫两个铜板,然后才上了马车。
    到了马车上,四爷就见了一个熟悉的人——苏培盛。
    这家伙本来是不远不近的跟着才对,这会子却坐上了马车。还悄悄的冲四爷和林雨桐讨好的笑笑。真是成了精了,不用问也知道,他是猜到四爷必坐马车的。
    没理他,装作不认识似得坐在了加宽的车边上。车顶棚上挂着一盏风灯,晃晃悠悠模模糊糊的,叫车厢里总不至于漆黑一片。车厢加长加宽,二三十个人总是能塞下的。车里坐位差不多都满了,看穿着拉的也都是乡下人。
    一车人原本还嘀嘀咕咕的各自小声说话,见了林雨桐跟四爷打扮不俗,气质不俗的人,都不敢怎么说话了。一时之间车里静悄悄的。
    还好路不远,反正林雨桐把车里还没怎么打量明白,就到了地方了。从车上下来,气氛一下子就不一样了。下车的地方是夜市的外围,下车的就是他们俩连带着苏培盛了。这边刚下马车,路边就来了几个人,顺着又上了马车,说座位不够也不嫌弃,挤挤就行。可见生意是极好的。
    一街两行都是人,两边各式的彩灯挂起来,看不到尽头。边上还有各种的小吃摊子,味道混杂在一起,却并不惹人厌恶,反而显得特别有烟火气。
    四爷怕被人冲散了,拉着林雨桐的手顺着人流走。
    苏培盛却被人挤的东倒西歪,一时之间有点跟不上了。
    四爷也不去管,他的眼睛先是看街边站着的维持秩序的衙役,又看向停在街边巷尾的水车。心里不由的暗暗点头,十四这差事还算当的不错,未雨绸缪,事先防备总比及时处理要更高明一些。
    林雨桐却瞧着胖娃娃抱着大汤圆啃的灯直稀罕,拉着四爷去买,“给孩子们拿回去瞧瞧……”
    这灯挂的高高的,要价肯定不低。张嘴就要五两,还一副不要还价的样子。
    说实话,这造价最多五百文。要是搁在平时卖,也就是一两多银子的事。可这刚赶上这节庆,价格翻番的往上要。
    看来不论古今,做生意的手段都是一样的。
    这边四爷刚要掏钱,结果一摸荷包才想起来,荷包苏培盛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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