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擅长以武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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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擅长以武服人-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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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侄子不好有福晋么?她聪慧又能打,贼有大局观。听她的,一准错不了……”
  允祥扶额,算是明白了皇帝四哥宁可再努力耕耘或者直接上手培养小皇孙的苦。无他,弘昼侄儿虽心地善良,却过于畏缩了点。又过于依赖侄媳妇,是真难当大任。
  默默给自家可怜的皇帝亲哥鞠了一把同情泪后,允祥到底答应了弘昼的请求。
  弘昼也仗义,不等雍正怪罪就先自己叩头请罪:“皇阿玛别怪十三叔,他也不愿带儿子进来,是儿子百般央求。撒泼耍赖,十三叔才终于推辞不过。皇阿玛要怪,就怪儿子好了。”
  “怪你?”雍正横了他一眼:“你有什么要让朕怪的?难道劳心费力进来,是为你那好四哥说情?”
  哈???
  弘昼疯狂摇头:“皇阿玛怎么会这么想?”
  小心翼翼瞧了下四周,发现所有人等悉数退下,连苏培盛都往门外廊檐下守着。偌大殿内,就只剩下他们父子与十三叔。
  瞧十三叔老神在在,毫不意外的样子,想来也是被透露过的。
  弘昼心里有了底,也就不再一味回避。只举手做发誓状:“天地良心,儿子真真只是关心皇阿玛,怕您这般辛劳累坏了身子。八弟舍生忘死救了您,可不是让您这般糟蹋自己,早早跟他团聚去的。”
  这胆子大到破了天,连允祥都忍不住为他捏了把冷汗。
  眼看着皇上脸色越来越黑,已经雷声隐隐、闪电不停,眼看着倾盆大雨说来就要来。十三都手疾眼快地捂住了他那破嘴:“破孩子胡言乱语,臣弟这就带他下去好生反省。等他认识到错了,再带回来!”
  整日里被舒舒反复操练,力气身手都涨了不止一星半点的弘昼铁钳似的大手,特别轻易地就掰开了十三的手:“侄儿实话实说而已,怎么就需要反省了呢?十三叔快松松,侄子有话要对皇阿玛说。”
  还说?
  再说爷怕你英年早逝!
  弘昼只笑:“日前八弟风寒病重的时候,是儿子跟福晋左近照料的,皇阿玛还记得吧?儿子愚钝,不会说许多话来劝慰您。只把八弟遗言转达给您,您略听听好不好?”
  “遗言?”雍正跟允祥齐齐惊呼。
  “是!”弘昼点头:“皇阿玛素来勤政,却肯为了陪他而放下朝政。八弟心里隐隐约约的,其实有些猜测。恐您担心,不敢多言罢了。只私下里嘱咐儿子,若他走后您无恙也就罢了。”
  “若您沉湎伤怀,不肯好生照顾自己。那么就让儿子将他的话说给您听,让您知错改错,以后再不敢轻犯。”
  这话一出,雍正顿时信了。因为他以往过分沉湎政务的时候,他的小八就会打着灯笼来找他。说他不乖,要好好念叨他。直念到他吃错改错,以后再不敢轻犯。
  想想,雍正就不免哽咽:“他与朕说了些什么?”
  弘昼摸了个好大的信封出来:“喏,都在这上头了。说好了啊,可不是儿子玩忽职守,不早早给您。而是八弟交代过,若您能释怀,这信就不必有见天日的那天。”
  “非得您悲痛不可解,不好生照顾自己的时候,才能拿出来,一次性给您哭个痛快。然后就再也不许伤心,不许难过。好生生的珍重自己,等着父子重逢的那日。”
  这光景了,雍正哪儿还顾得上跟他扯什么别的?
  只飞快抢过那封信,颤抖着双手撕开信封的火漆。幼子那他手把手教的,跟他像了至少七分的字体映入眼帘:皇阿玛,见字如晤。
  在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儿子已经跟额娘与兄姐弟弟团聚了……
  短短一句,就让雍正泣不成声。
  皇玛法说过,死生常事,我所不讳也。儿亦不讳。说句皇阿玛听了怕不是要打的话,儿子甚至有些期待着。
  人生美好,儿子却没有个享受这诸般美好的强健身体。
  而是生来病弱,三餐用药,诸多避忌。白驹过隙般十二年,尝过最多的就是苦……
  然而人生万千不如意,能身为皇阿玛子嗣,儿也无惧无悔。唯恐天不假年,不使儿长伴皇阿玛膝下。此番若能躲过,儿子自当勉力锻炼保养自身。若不能,也求皇阿玛不必伤心难过。
  只当出外游玩,儿子先到了目的地。您放开心胸,努力完成心中所愿便是。咱们父子终有再见之日,若有来世,儿子也还愿意做您的小八。
  不过下次,儿子肯定争气。什么都没有,也要有个好身体。随皇阿玛塞外涉猎,江山看雨,去一切咱们爷俩未曾一起到过的地方……
  知道失去自己,皇父一定伤心难过。还有可能迁怒弘昼,他在末尾处还反复揽责。
  不停替弘昼求情,并嘱咐雍正一定一定要保重身体。厚厚一沓的信纸上,全都是对皇父的不舍与牵挂。看得雍正肝肠寸断,越发觉得熹妃钮祜禄氏值一个千刀万剐。
  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才拖了又拖的弘昼:……
  只红着眼睛拿着帕子,轻轻给雍正拭泪:“您看到了吧?八弟将监督您,让您好生保重的任务交给儿子了呢。在您看到信的那一刻,儿子就已经走马上任了。皇阿玛可千万配合着些,免得儿子将来没法跟八弟交差。”
  雍正一噎,眉头皱得死紧:“朕还以为你要说些个死者已矣,还是要以活人为念。到底朕是大清皇上,要为大清江山、万千黎庶着想的屁话。”
  “以新君不适合有个罪妇额娘为由,求朕饶了那贱婢一条狗命!”
  “怎么可能?”弘昼瞠目:“儿子也是当阿玛的!若有人敢谋算你那好大孙儿,儿子说什么也得让他碎尸万段好么?而且四哥是哥,八弟也是弟。一样的手足,儿子没有任何偏袒,只站在一个理字上。”
  “戕害皇子,罪大恶极。没直接昭告天下,都是皇阿玛的宽仁,儿子还有什么可求的?至于四哥,他既然承受了熹妃带给他的种种好,就不免要面对她伏法后所带来的牵连,这没什么好说的。”
  弘昼总记得那日八阿哥所里,四哥被福晋抓出来的时候,那一脸强烈到扭曲的愤怒、嫉妒。
  有必要的时候,他连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都能毫不迟疑下手。
  更遑论福慧这个打小就被他深深嫉妒着的存在呢?年少时候,四哥从未在他面前遮掩过对福慧的恶意。天知道熹妃的骤然发难里,是不是被他的焦虑影响,又有没有被他怂恿。
  雍正再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直接诧异了好一阵。才轻笑道:“你小子倒是通透。好,不说这个。就说你,要不要好生学习,接下为父肩头这幅担子?”
  弘昼妈呀一声跳了好远:“兹事体大,皇阿玛可别开玩笑。”
  “儿子七八岁就知道有多大的碗,吃多少饭的道理。江山虽好,可也不是哪个都扛得动的。别的不说,就儿子这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破脾气。当年还是个光头阿哥的时候都敢揍言官,真让坐了金銮殿……”
  “六科官员,怕是剩不下几个!上折子给儿子,要求选秀的官员也一个都得不了好。”
  列举了自己一大堆的缺点后,弘昼才摊手:“您看,不是儿子不帮您,实在能力有限。要不您再努努力?汉武帝六十还生了刘弗陵,开创了昭宣中兴呢。您才五十几,完全可以!”
  咻啪!
  是杯盏擦着弘昼耳边过去,掉在地上被摔了个七零八落的声音。
  差点被命中的弘昼缩了缩脖子:“说话就说话,做什么打人呢?儿子又没胡说!本来么,立儿子大清江山一准玩完。还不如立个小皇帝,万一有皇玛法遗风,还能带领大清再攀高峰呢!”
  “你还说?”
  “那再说最后一句?”弘昼瞧了瞧憋笑憋得辛苦的允祥:“咱们大清素来唯才唯能,也并不一定要父死子继,还可以兄终弟及对不对?作为皇阿玛最最得力的左右手,还有谁比十三叔更知您心意,更能继承您想法呢?”
  没有啊!
  所以完全可以打破常规,皇太弟什么的走一发。
  刚刚还悠悠然看他们父子斗法的允祥赶紧跪下:“皇上别听弘昼信口开河,臣弟绝没有这般妄念!”
  雍正亲手把人扶起,好生劝慰了一番,心里却已把十三弟放在了实在不行的选择上。
  这边三人讨论得激烈,那边对外说是给熹妃侍疾,实则被软禁在景仁宫偏殿的弘历其实也在思考。
  皇家无亲情。
  自古以来,为了夺取皇权而同室操戈的都比比皆是。父子成仇,兄弟反目,都是再寻常不过。九龙夺嫡的戏码他从小看到大。就算心下不大赞同皇阿玛的一些个残酷手段,不愿效法之,为了皇权而双手染血。
  但事实上,生平最大的竞争对手福慧夭折,他心里是狠狠松了口气的。甚至夜半无人时,还感谢过神佛庇佑。只他没想到,并非神佛显灵,而是额娘在为他铲除障碍。
  偏还行事不密,被皇阿玛发现,直接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原本他还打量每日里往圆明园请安,争取早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获得皇阿玛原谅,慰藉他的痛苦,重新修复父子感情。再让他老人家看清楚自己的实力,就不愁自己的名字不能出现在传位诏书上。
  那点子流言,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毕竟当初废太子两废两立,八贤王之名声震朝野。便十四叔,也被皇玛法格外恩宠了好多年。可最后上位的,不还是曾被他老人家亲口说过喜怒不定,不堪大用的皇阿玛?
  事实证明名声、帝王印象、朝野间声望、人脉等再如何重要,在能否让大清继续长治久安面前也无足轻重。
  可现在,额娘被定罪,他也就成了罪妃之子。
  再想翻盘难比登天。
  只好在福慧已死,弘昼不堪大用,皇阿玛根本选无可选!除非他舍得将自己苦心孤诣多年得来的江山,转手就便宜了别个。
  弘历不知道雍正早年写好的传位诏书已经被毁掉,他此生都再没机会被选为继任皇帝。还在绞尽脑汁地给想法子,企图将这事儿对他的影响降到最小,好谋一个来日方长。
  结果没两日,被他‘侍奉’的熹妃病情就急转直下,好容易从鬼门关前救回来。转过头往御花园散心,就一脚踩空从堆秀山御景庭上滚落了下来。
  抢救无效,翌日景仁宫中便挂起了白。
  接连失去爱子与爱妃,皇上心痛难忍。但还是没忍弗了妃临终所求,因其笃信佛法故,所以采取火葬,将骨灰撒入她与皇上相伴最久的行宫海子里。
  简办丧礼,取消一切祭奠。
  所有人等亦不必聚集举哀,只妃所出四阿哥弘历至孝。数度哭到晕厥,伤心不已。亲自操持了妃葬礼,亲送妃骨灰往行宫后,更请为生母尽最后孝道。在行宫那片海子边,为母守孝三年。
  说来也是熹妃这个笃信佛法的形象立得过于深入人心,数度提起火葬好处云云。
  还表示若可以,她也愿意质本洁来还洁去。
  是以,竟没谁怀疑这所谓的遗愿到底是不是惩罚,四阿哥又是不是真的孝顺。只为这对母子,尤其是熹妃扼腕。差这么一步之遥,竟然无缘享受当太后的快乐。
  而知悉这一切的舒舒却只会暗骂声活该,并疯狂给皇帝公爹点赞:“如此,才能让无故被害的福慧瞑目。皇阿玛此番,可真是英明神武极了!”
  弘昼愣,颇有些诧异地问:“你都不觉得有些……”
  “有些什么?”舒舒斜眼睨他:“凉薄?残忍?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呵呵,我只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某人若真念着夫妻情分,不会在皇阿玛心头上捅刀子。”
  “既然做了,就得有被发现、被惩处的觉悟。若戕害皇子这般重罪都能被原谅,皇室还不得亡于后宫妇人之手?”
  弘昼:……
  没什么说的,就特别服气福晋的傻大胆,从不知道什么忌讳,拿过来就说。
  对此,舒舒只耸肩。
  表示自己绝非傻大姐,而是练武日久听力超群。确定周边环境安全,绝无被偷听之虑!
  被揍都揍进步不少的弘昼点头,笑微微揽住她的腰:“是是是,我家舒舒厉害着,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一连串的彩虹屁接踵而来,舒舒听得欢喜,却没被迷昏了头脑。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吧,坦白从宽!到底有什么让你觉得难以启齿,要把本福晋哄开心了才说的?”
  “哈?”弘昼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这么明显的么?”
  “你一有求于本福晋,嘴巴就特别的甜!”舒舒撇嘴,特别不屑地啧了一声:“而且你往日里可从不谈这事儿,也不许我多问。今儿主动提及,细细给我讲了不说,还容我这般吐槽,可见所求甚大啊!”
  “也,也没有很大。”弘昼讪笑:“就,就是前一阵子,皇阿玛全部心力都在查案,怎么给八弟报仇上。”
  “如今陡然松懈下来,又难免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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