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家的大气!
目光也长远,特别能舍得。最喜人的是,她从不恋战权力。
这,也就是雍正为何没直接把永瑛过继到弘晖名下,杜绝她跟弘昼掣肘永瑛可能的原因所在。因为他相信她不会成为永瑛的掣肘,也知道自己一手教养的孙儿有多孝顺,与他父母弟弟妹妹们的感情有多深。
便过继,也不过徒有其名。小子该听他额娘的,还是照听不误。没准儿加倍愧疚,也学嘉靖般,在大清搞什么大礼议……
永瑛可不知道电光火石之间,自家皇玛法已经想了那么多、那么远。
他只含笑拱手:“没错,就如皇玛法您所言。阿玛额娘也是这么想的,说小子们就得学文习武,或者如二弟那般能为大清发展建设做贡献。倒是妹妹们么,到底因种种制约,可能不大好抛头露面。”
“便有才华,也不好施展,所以不免要多给些嫁妆。不止腰杆子硬,想做什么也方便些。”
当然,永瑛觉得这点上,阿玛额娘完全是在瞎操心。
毕竟妹妹们还小,许婚嫁人至少十几年。
那时候,他至少也是个实权太孙了。还能不百般斟酌,给她们找色色样样都出挑的好额驸?
万一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那就是僭越,是大不敬啊!果断问过妹妹们的意见,能砍的就尽量砍了。不能的就死死压着,让丫一辈子看自家妹妹脸色。横竖另择良婿也好,驯狼为狗也罢。他就一双宝贝妹妹,再没有闺中金尊玉贵,出降后还百般委屈的道理!
雍正颔首:“这倒是你额娘能说出来的话。不过啊,咱们爷孙俩不能白得了偌大好处,却没有丝毫表示。”
被忽略得彻底的弘历:……
特别想就此告辞,免受接下来的刺激。然而皇阿玛没发话,他也不大敢。
只能当自己是一砂砾、一尘土似的,垂眸静站。
听永瑛迟疑:“这,不用了吧?额娘说啦,这都是她身为皇家媳妇与大清子民应尽的义务。本不是什么值当夸耀的事儿,自然也就不必额外褒奖。再说,阿玛已经是和硕亲王,她也是和硕亲王福晋了。”
“府上这几年收成尚可,不缺钱粮店铺等物,皇玛法诚不必费心……”
为了说服他永瑛各种讲事实,摆道理。
可越这样,雍正就越觉得弘昼两口子牺牲巨大且孝心可嘉。活该重重有赏,让世人都学而习之。若万众一心,积极踊跃地为朝廷贡献,何愁大清不繁荣昌盛?
为了让弘昼两口子当好这个标杆,雍正可舍得下本。
直接依着怡亲王府旧例,将该减等袭郡王甚至镇国公的弘昼三子永琨也封为亲王,两个格格都破格封了和硕公主。
待遇之隆,不但尘土弘历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连朝中文武百官都很有些反对。
刚过了五周岁生辰的小毛孩儿当亲王……委实荒唐了些,要知道谨郡王兢兢业业许久,至今也还是个郡王。
被生生当了对照组的弘历:!!!
很艰难地保持笑容,没有一句你们特么的礼貌么质问过去。
倒是弘昼特别干脆利落地谢了恩:“嘿嘿,当初福晋提议,儿子也没想啥。横竖府中钱财够用,那就多为朝廷做点贡献呗。免得皇阿玛想赈个灾、修个园子的,还得看户部官员脸色,掂量掂量内务府结余。”
“有了这么一大笔,您再想做什么都自在多了!”
“嗯,儿子孝敬您的,您尽管收着。您赏下来的,儿子也不与您客套。至于永琨还小,可能担不起亲王之责的事儿,诸位也不必惦记。有福晋在呢,保险好好教导。不说必保成才,惊才绝艳。”
“至少也不会长成个纨绔败类,做些个仗势欺人、鱼肉百姓的混账事!”
见众人迟疑,他还笑嘻嘻问了句:“难道尔等不相信爷,还不相信福晋?”
被问到的文武百官:……
深深觉得皇上这个封号有问题,和亲王不该叫和亲王,该叫软亲王,软饭的软。啧,瞧他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儿,简直丢尽了天下须眉男儿的脸!
当然,介于和亲王连科道官员都不惯着的尿性。
群臣再怎么腹诽,也不敢诉诸于口。
只一个个死死憋着。
看得弘昼忍俊不禁,回到府中还跟舒舒描述他们种种:“啧,可恨爷不擅书画。否则非一个个画下来,也让福晋欣赏欣赏。那极其看不惯爷,却又干不掉爷,只敢腹诽的熊样儿!”
舒舒摇头,莫名同情那些大臣。
摊上这么个拥有皇帝老子,太孙儿子,一言不合就很可能动手的混不吝,他们能怎么办?
只能苦苦忍着,且毫无出头之日。
真是太难了。
“那是他们一个个的脑子缺根弦!”弘昼勾唇,嘴角笑容可嘲讽了:“有咱们永瑛呢,永琨日后还怕少了亲王当?和硕公主,咱们乌云珠跟泰芬珠以后都是当固伦大长公主的料啊!”
“咱们府上做出忒大贡献,才得了这么个应有之意的赏赐,一群傻瓜蛋子还跳出来反对……”
简直岂有此理!
舒舒伸手握住他的:“好啦,何必跟一些不相干的人置气?横竖他们不管是苦谏还是死谏,都改不了皇阿玛的决定不是?咱们一家子两个亲王、一个太孙、一个亲王世子还有一对儿和硕公主啊。”
“除了皇阿玛这个九五之尊,咱们简直大清第一家庭!”
“可不?”弘昼拉着她手,轻轻往怀里一带:“两个亲王一个世子,一年就是两万五千两的俸银外加两万五千斛的禄米。还有各色贡缎等,再加上你们娘仨的。算算可不老少了,绝对够花够用。”
“福晋可以适当停停脚步,别那么废寝忘食的忙活了。不然把你这个‘1’给累倒了,爷跟孩子们可如何是好?”
舒舒笑:“好好好,爷的关心,本福晋收到啦!日后一定早睡早起,不熬夜,不接连赶工,不冷落咱们王爷!”
一听这个话,弘昼可就精神了。
正好已经用了晚膳,外头也已经暮色四合。王爷他赶紧就势公主抱,把人扔在了千工拔步床上:“福晋要是这么说,爷可就不客气了!从那恼人的鄂罗斯使团进京到现在,你可没少冷落爷。”
“现在你正好闲暇,就好生补补课吧!”
凸(艹皿艹)!
这,这还带这么玩儿的???
舒舒瞳孔震惊,刚要推拒一二,就被以吻封缄。直闹腾到三更鼓响,让她第二天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永璧都去了庄子,三胞胎也往宫中就学了,她才懒洋洋起来。
连着旬日没去成庄子,永璧晚上来请安的时候都细细看她神色,然后小心动问:“额娘可是前些日子忙累太过,身体不适?”
那倒没有,只是养了头夜里就
要变身为狼的大狗勾。
真相什么的,实在不足为孩子道。
舒舒只能忍着尴尬摇头:“我儿莫忧,额娘无碍。只是忙碌许久,想着给自己放个假。再者,研究诸项上,额娘本也好比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之前那般,纯属是为了防贼啊!”
“至于研究一道,还得看我儿的。”
舒舒笑,把天才儿子滔滔不绝好顿夸。直让永璧俊脸红到脖子根:“哪,哪有额娘说得那般好?分明就是集思广益。”
“你还小么!”舒舒无限温柔地摸了摸他终于长出来的发:“这么小就有这番建树,日后再好生学习、仔细钻研,肯定前途不可限量。集思广益也好,博采众家之长也罢。你只要知道,你们鼓捣出来这些会给大清带来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日后要好生努力,争取有更多更好的发现。然后……”
永璧笑,露出两个小虎牙:“然后再好大一笔专利费卖出去,再投入更好更新产品研发中。让别国不但乖乖给咱们送银子,还无形中产生依赖。能在必要的时候,卡住他们的脖子?”
舒舒:!!!
一双杏眼瞪圆,死死盯着自家二宝:“你,你你你,竟然不仅仅是个化学家,还,还是个天生的政治家?”
瞧瞧,这么一小点儿,就有技术垄断的想法啦!
永璧笑着摊手:“没有,没有,额娘太瞧得起儿子了。这些,这些都是大哥跟儿子说的。不过儿子深以为然,原就喜欢鼓捣这些,现在更决定一辈子深耕了。如此,儿子也算像您说的,将兴趣当成事业,用自己的方式为大清添砖加瓦了吧?”
“算算算,当然算!”舒舒狂点头,无限赞许地看着二宝。
看得永璧小脸越红,颇不自在地挠了挠。
但想想自己所遇到的小烦恼,还是勇敢抬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儿子这边,专业的人才还是少了些。额娘能不能帮帮忙,网罗些人才,再弄点专业书籍啊!不求多深入、多全面,好歹有个笼统的方向,也胜过儿子自己傻琢磨不是?”
难得儿子跟她提出要求,这个必须给予满足啊!
虽然不容易。
不过舒舒还是点头:“好,这个交给额娘。明儿额娘就跟你阿玛一道入宫谢恩,顺便把这事儿跟你皇玛法提提。”
永璧微笑,再度行礼:“那就多谢额娘了!”
舒舒又伸手摸了摸他的月亮头:“自家母子,何须如此客套?”
肉眼可见的,永璧的小脸儿又红了。告辞离去的时候,小家伙都用跑的。
舒舒怔愣,继而摇头失笑。
稍后弘昼回来的时候,还听她叹息:“这孩子大了,当额娘的乐趣都少了。不过摸了摸他头,小子竟然跑得比兔子都快!哪像前几年?笑眯眯把小光头把我手上挨,一声声额娘唤的,嘴巴像抹了蜜。”
尤其小家伙对旁人清清冷冷,只对她这个额娘格外亲近的时候。
喜悦加倍,怀念加倍。
弘昼笑着安抚她:“小子雍正十一年生,今年都已经喊九岁的大阿哥了。自然害羞,不好与你亲近。要不这样?福晋摸爷的,想怎么摸就怎么摸,保证全程配合无闪躲!”
舒舒一把推开他凑过来的大脑袋:“去去去,我答应了永璧,明儿就与你一道儿往宫中给皇阿玛谢恩,顺便讨要书籍与人才呢。你给我识相点,不许再闹。否则……”
“哼哼!”舒舒下巴微扬,微带几分挑衅地看着他:“否则本福晋就留在延禧宫,续当初与额娘未完之约了!”
明晃晃的威胁一出,弘昼马上乖巧:“好好好,听福晋的,都听福晋的。不过,续约就别续约了吧?最近皇阿玛时不时歇在延禧宫呢。”
自打丹药事后,雍正一直致力于修身养性。
住了再生优秀小阿哥的念头后,后宫就又恢复了鲜少得见帝王踪的时候。便这几年醉最得圣宠的谦嫔娘娘都渐渐泯然众人,也就是皇后跟裕妃这儿来,还能时不时一道用个膳。或盖着被子,聊聊天。
最近更因为永瑛的出色表现,雍正没少往裕妃那儿。咳咳,夸奖孙儿优秀,以及听裕妃吹捧他教孙有方。
一来二去的,延禧宫倒有了几分裕妃年轻时都没有的体面。
前些日子,皇后偶感风寒,自觉这几年身体越发孱弱。拟将泰半宫务交到裕妃手上,还主动提及要将裕妃晋升为裕贵妃。
雍正略一思索,便允了下来,如今延禧宫中且忙着。
舒舒:???
特别诧异地看着他:“我都不知道,竟还有此事。”
弘昼笑:“皇阿玛还没下明旨,消息自然没有传开。福晋又不是个爱打听的性子,未曾听闻再正常不过了。”
“但不知者不罪,知道了再去打搅就太失礼了是不是?”
所以去延禧宫小住,孝敬婆婆什么的。心意有就好,行动就免了。
舒舒皱眉:“那怎么行?额娘的大好事,当媳妇的必须得提前预祝,给个大大的孝敬。”
裕妃出
身不显,便潜邸便入侍,却圣宠平平。还养着好大一宫奴才,早年更时不时被儿子打劫。
日子过的,都能说一声清贫了。但就这,她也还是尽己所能地对舒舒好,努力做个好婆婆。
投桃报李之下,舒舒对她也跟自己亲额娘一样,处处想在头里。早年伉俪手表终于开始回本,舒舒就学会了给婆婆塞钱。
一晃十来年过去,和亲王福晋给婆婆选礼物、塞钱的小动作做得可熟练!
翌日清早,夫妻俩结伴进宫。裕妃娘娘就收到了来自儿媳的五万两银票:“都怪我们爷,消息给的晚了些,竟让儿媳来不及精心给额娘准备礼物。”
“好在咱们娘俩亲如母女,也没有许多忌讳。儿媳我呀,就不跟您来那些虚的了。这五万两您拿着,往来打点的用得着。不够的话,您再说与我。”
裕妃眉眼含笑,抓着她的手把银票重又塞回去:“好儿媳,你这一番心思额娘收下了,但银票就大可不必。”
“放心,不是与你客气。而是啊,今时不同往日。别看额娘只是区区一贵妃,但架不住本宫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