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疑,由余就是那个叛徒。
如今他们见到了叛徒,气的一张煞白的脸色涨红,大吼着:“由余!!你这个周人的狗!!是你——!叛徒!是不是你把阵法图交给了周人?!好你个由余,早知你是周人的狗!!”
“由余你竟背叛大王!你不得好死!”
“早知就斩了你这周人的狗!”
“你这周人的丧家犬!”
由余一听那些马贼的谩骂,起初还没有听懂,不过后来是听懂了,原来那些马贼误会了自己,以为自己联合虎贲军坑害他们,以为自己出卖了阵法图,所以才导致了虎贲军冲上山,烧毁了山寨。
由余眯着眼睛,冷喝说:“我由余顶天立地,从没有出卖过任何人!”
“我呸!”
“事到临头,竟然还要狡辩!”
“倘或不是你出卖我们,周人是怎么打上山的?!”
“由余,你这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奇门遁甲的阵法只有你会,周人是怎么破解的?!”
由余眼眸一动,立刻看向凡太子,似乎终于明白了过来,他刚要说话,祁律却突然跳起来,动作飞快,直接扑上去,不由分说,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就见祁太傅突然一把扯开由余的腰带。
由余没有介胄,只是一身粗衣,腰上横着一条四指宽的粗腰带。祁律的动作异常“野性”,豪放粗野的将由余的腰带一扯,衣带扯开,瞬间便散了架,露出由余肌肉流畅的胸口,胸肌上竟然还有几条新鲜又暧昧的抓痕。
姬林突然见到祁太傅冲上去扯由余的腰带,脑海中轰隆一声,吃味儿的劲头可不小,差点自制“黑火药”原地爆炸。
然而下一刻……
祁太傅手疾眼快,扯下由余的腰带之后,立刻塞进由余的嘴巴里。
“我……唔!?”
由余想要辩解的话瞬间被吞了回去,腰带堵在嘴里,根本吐不出来,由余的嗓音变成了“唔唔唔唔”和“唔唔唔唔”,别说是虎贲军了,山戎马贼也听不懂由余说的是什么。
祁律做完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动作之后,拍了怕自己的心口,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毕竟由余背叛山戎马贼,本就是祁律的挑拨离间,祁律唯恐由余一开口给解释清楚了,这样还怎么继续挑拨由余和山戎?祁律可是要把由余拐到自己这个阵营来的。
由余敞胸露怀,不可置信的盯着祁律,似乎觉得祁太傅这个作风一点儿也不像太傅,反而像个市井无赖!
无错,祁太傅的做法永远都是这么的“剑走偏锋”,如果把祁太傅的做法比作一种美味儿,那绝对不是清雅的淮扬菜,也不是讲究的本帮菜,而是臭香臭香的臭豆腐和螺蛳粉……
祁律堵住由余的嘴巴,拍了拍手,说:“行了,别废话,全都带走。”
在由余虎目的瞪视之下,虎贲军押解着马贼俘虏,源源不断的走出井峪山林,往凡国的边邑城门而去。
凡国的国君已经迎在城门口了,他听说了天子大获全胜的消息,激动不已,凡国如此一个小国,这可是他们第一次战胜山戎马贼。
边邑的城门口围堵着许多人,凡伯领着卿大夫们,还有当地的百姓,全都在门口迎接。
天子的车驾堪堪过来,百姓们犹如潮水一般,纷纷下跪,也不知是谁第一个下跪的,紧跟着便有第二个,第三个,第二十个,第三十个百姓纷纷跪下,自发的为凯旋的队伍磕头。
生活在凡国边界上的百姓常年被抢掠,不种田被饿死,种田被抢走,也会被饿死,已经形成了恶性的循环,而凡国的国君也没有能力剿灭山匪,如今天子的出现,就仿佛是神明一般,百姓们怎么可能不感激。
“恭迎天子凯旋!我王万年!”
“恭迎天子凯旋——”
“我王万年——”
“我王万年!”
山呼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响彻了偏僻的小邑,不停的在空洞的天空中盘旋着,回荡着。
凡伯见到天子蹬下辎车,立刻跪地迎接,叩首说:“恭迎天子凯旋!”
姬林今日心情大好,烧了匪寨,俘虏了马贼,还将祁律接了回来,祁太傅毫发无伤,也没有受到什么惊吓,姬林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心情自然好了不少。
姬林说:“凡公请起罢。”
祁律笑着说:“凡公请看,这是何人?”
他说着,展开袖袍,凡国国君冲着祁律引导的方向一看,登时睁大了眼睛,满脸都是吃惊,颤巍巍的说:“廖……廖儿……?!”
凡太子跟随着凯旋的队伍,押解着马贼一同回了小邑,由余五花大绑,嘴巴里还堵着衣带,便听到凡国国君的大喊声。
由余眯着眼睛,顺着凡伯的目光看过去,他口中的“廖儿”,不就是站在由余身边,潜伏在山寨中三个月,都没有被发现的周人医官么?
由余发现凡太子之时,凡太子奄奄一息,整个战场只剩下凡太子一个人,由余出于不忍心,将凡太子救了回去,他本以为凡太子只是一个军医,但是万没想到,这个逆来顺受的军医,竟然是凡伯的儿子。
何止是儿子,公子廖乃是凡国的太子!
凡伯还以为儿子早就死了,而且死了三个月有余,哪知道今日却重新见到了儿子,一时间傻了眼。
凡太子立刻迎上去,大步跑过去,“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说:“君父,儿子不孝,让君父担心了。”
凡伯又惊又喜,颤巍巍的把凡太子扶起来,说:“廖儿……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起来,起来!”
凡国可谓是皆大欢喜,由余则是吃惊不已,医官竟然变成了太子……
众人进了小邑,立刻回到了馆驿之中,姬林二话不说,拉着祁律急匆匆便进了屋舍。
祁律都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天子来了一个标准的壁咚,天子低沉的嗓音说:“太傅,受伤没有,快让寡人看看。”
祁律笑着说:“天子不必担心,律没有受伤,多亏了凡太子,在山寨之时,凡太子多番照顾,律无事的。”
姬林点点头,松了口气,说:“当真是多亏了凡太子,等明日寡人便重重奖赏这位凡国太子。”
姬林虽这么说着,还是不停的查看着祁律,祁律无奈的说:“天子,别看了,律当真没有受伤。”
何止是没有受伤,祁律今日早上还睡了个懒觉,将近正午才醒的。祁律这个人不认床,躺在贼窝里竟然也睡得十足香甜,完全没有一点子负担。
姬林沙哑的说:“不行,寡人便时要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检查。”
祁律听着天子那性感又低沉的嗓音,近距离的凝望着天子俊美又荷尔蒙侧漏的面容,一时间脑抽,嗓音比脑袋反应要快,轻声说:“天子,想怎么检查?”
祁律说完,登时后悔了,因为天子的眼神突然阴狠起来,弥漫着一股狠毒,仿佛是一头野狼,死死盯着祁律这只小绵羊。
姬林眯着眼睛,眼神深沉,仿佛仅凭眼神便能将祁律撕碎,一句话不说,简直是人狠话不多的典范,突然低下头来,两个人站在昏暗的屋舍角落不停的交换着吐息。
祭牙走进馆驿,心中也担心祁律有没有受伤,便来到祁律的屋舍门口,他刚要叩门,“咦?”了一声,说:“门怎么开着?”
方才姬林拉着祁律走进去的太急,根本没有来得及关上舍门,这会子祭牙过来,便看到大门开着一条缝。
祭牙伸手将门推开,说:“兄长,你在么?”
祁律吓得一个激灵,他正沉迷在天子的颜值之中不能自拔,突然听到祭牙的声音,吓得一抖,直接碰翻了旁边案几上的摆设。
嘭——
屋舍里没有人应声,却突然传来一声重响,祭牙皱起眉头说:“不会是遭贼了吧?”
他说着,果断迈开大步走进了屋舍,屋舍里没有点灯,环境十分昏暗,一眼根本看不到头,祭牙走进来,便看到倒在地上的摆设,咕噜噜的滚过来。
而此时此刻,祁律和姬林藏在屏风之后,与祭牙只有几步远的距离,祁律头一次感觉如此羞耻,眉心紧紧锁在一起,死死抓紧姬林黑色的衣袍。
“怎么回事?”祭牙的声音传来,说:“没人啊?”
“兄长?不在么?”
祭牙又喊了两声,终于放弃了,将掉在地上的摆设捡起来,放在案几上,祁律藏在屏风后面,甚至看到了祭牙露出来的袖袍,吓得更是不敢出声。
祭牙没有发现端倪,很快离开了屋舍,还“嘭!”一声,给祁律“贴心”的将舍门关上。
祭牙离开的一瞬间,祁律狠狠的呼出一口气来,却听到姬林呵呵的笑声,说:“太傅竟然也会如此紧张?”
祁律狠狠瞪了一眼天子,说:“你进来怎么不关门?”
姬林不回答他,而是在祁律耳边轻声说:“太傅这样好像偷情呢。”
不等祁律回答,姬林一把将祁律抱起来走到榻边,低沉的说:“那林儿要继续偷了。”
祁律:“……”惹不起惹不起,天子这只小奶狗当真是惹不起!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或许就是这个道理,两个人折腾了一番,已经快要到午夜了,祁律是一根指头都抬起不起来,反而天子一脸餍足,“吃饱喝足”之后成功的从大野狼状态切换成了小奶狗,搂着祁律“撒娇”。
祁律累得不行,想要倒头便睡,脑海中突然一转,眼睛锃亮的说:“天子,让律来一次罢?”
姬林心中警铃大震,仿佛战场擂鼓一样,惊讶的看着祁律,祁太傅都这么累了,竟然还有“非分之想”?难道是寡人不够用功?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子夜了,祁律虽然很累,但是心里打着坏主意,等一会子天子变成了小奶狗,嘿嘿,还不是让本太傅为所欲为?
姬林被祁律那又疲惫,又不怀好意的眼神紧紧盯着,登时感觉后背发麻,头皮发麻,浑身发凉,冬日的夜风都没有这般透骨过。
聪慧的天子立刻急中生智,为了避免一会子午夜自己无力反抗被祁太傅欺负,姬林便苦口婆心的说:“太傅不是最怕麻烦么?这档子事儿主动太麻烦了。”
“很麻烦么?”祁律一脸不解,心想着当真如此麻烦?那么麻烦天子竟然还乐此不疲?
姬林使劲点头,蹙着眉心,一本正经,有句话说得好,颜值即正义,虽然天子也学会了花言巧语,但因着颜值太高,那正义感突破天际,说:“实在太麻烦了,真真儿的麻烦,十足的麻烦。”
祁律听着“麻烦麻烦”,几乎被洗脑了,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麻烦的事情,听着天子给自己洗脑,突然觉得好累啊,加之他本就很疲惫,终于抵不住困意,还没到子时,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祁太傅不喜欢古人“高枕无忧”的头枕,便习惯性的枕着天子的胳膊,真皮、柔软、“记忆棉”,还相当保温,冬天枕刚刚好,睡得十足香甜。
姬林搂着祁律,松了口气,亲了亲他的额角,轻声说:“太傅,好眠。”
祁律睡得很香,虽然在贼窝里睡觉,也不妨碍祁太傅的懒觉,但是睡眠质量那是不一样的。
天子为了不打搅祁律睡懒觉,胳膊一动不动,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祁律睡得十足安稳,阳光从室户晒进来,因为是向阳的方向,冬日的阳光很容易的便倾洒进来,晒在祁律的眼皮上。
姬林早就醒了,一看这情况,连忙抬起另外一只手,大掌遮在祁律的眼睛上,给他挡住阳光。
祁律又睡了一会子,终于是醒了过来,慢慢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个俊美又贴心的小奶狗。天子一动不动,仿佛如临大敌的帮自己挡住阳光,一点子也不泄露下来。
祁律睡了一个自然醒,一醒过来便看到天子僵硬的模样,不由嗤的一声轻笑出来,因着是刚刚醒过来,眼眸中还带着一丝丝惺忪,顺口说:“林儿好可爱,可爱到太傅想要亲亲林儿。”
姬林任劳任怨的给祁律挡阳光,哪知道祁太傅没睡醒,一开口竟然调戏自己,姬林哪里能忍得了,沙哑的笑着说:“太傅,只是想可不行,要付诸行动。”
祁律刚才没完全睡醒,这会子后知后觉,两个人刚要亲密一下,便听到祭牙的大喊声:“兄长!!兄长——大事不好了!”
“兄长!!你在吗?!”
姬林听到祭牙的声音气就不打一处来,毕竟祭牙是姬林的“前任情敌”,祭牙还总是喜欢粘着祁律,天子已然“忍他很久”了。
姬林说:“无需理会,他不敢进来。”
祭牙在外面大喊,姬林不让祁律理会祭牙,哪知道下一刻,“嘭!!”一声,是舍门的响声,祭牙竟然直接踹开门冲了进来。
祭牙急匆匆大步跑进来,一路大喊:“兄长?!兄长你在……”不在?
他的话还没说完,登时愣住了,一脸的瞠目结舌,整个人从炸毛的鹌鹑,变成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