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若拿出个一二百两银子,我家小娘子找个她稀罕的,品行也可的不难。”葵母道:“说不得上门女婿也有人愿意。”
只不过上门女婿名声不好听罢了,城里只有实在顶不起门户的汉子才会愿意到人家当上门女婿。也因此,上门女婿一直不大被人瞧起。家里郎君在外头挺不起腰板,家里小娘子面上又能有光吗?
再者,葵家也不需要上门女婿继承家业、养老。所以葵母首先还是把晓花嫁出去,实在不行,再考虑后者。
楚母急急道:“我儿子也可做上门女婿!”
葵母定定盯着楚母,“还是那句话,有那些银子,便是招上门女婿为什么不招个晓花喜欢的?”
“大妹子,这事两家就作罢了。”葵母说完就走了,剩下楚母茫然的站在地中央,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最后竟会黄了。
楚四郎一见葵母离开,就急慌慌的冲进来问,“阿娘,她怎么说的,可是同意定日子了?”
楚母道:“黄了?”
“什么,黄了?”楚四郎不可置信的重复着,随后愤愤不平道:“就他家葵晓花那个长相还想攀高枝,呸,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
楚母失望的回道:“不是攀高枝,就想在穷的里面挑个自己看得顺眼的。”
楚大壮蹲在地上闷不吭声,楚四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许久,楚大壮低低道:“阿娘,我想出去单过,家里的债是养我们兄弟欠下的,我不会不认。我们八个兄弟,那就分成八份,属于我的那份我会出。”
“不行!”楚母也忘了失落了,她重新拾起强势,断然拒绝道:“七郎八郎还小,连赚钱能力都没有,你只管你自己就不管他们了吗?”
楚四郎也道:“五郎,做人不能太自私。想当初,你小的时候,不也是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养活大的吗?”
楚大壮抬头,冷冷看着楚四郎,嘴角扯起一个讥讽的弧度。
“把你去掉,若说兄长们照顾我了,我认,但这其中没你。别忘了,咱们两个才差一岁,你能养我什么。我小时候阿爹还活着,是阿爹养的我。后来阿爹没了,大哥、二哥、三哥肯定是不同程度的养我了。可也仅二年,我就出去跑商了。”
楚母怕兄弟俩吵起来,赶紧道:“既然你知道就好,咱们家就这么个情况,没有你们阿爹撑着养家,所以只能你们兄弟大的养小的,你三个哥哥养了你,你也该养两个弟弟。”
“可以。”楚大壮点头,“那我每月往回拿的银子就再加上两个弟弟和母亲你的生活费,另外,家里的债去掉两个弟弟外,平分,我偿还我的那一份。”
楚母终于急了,发现
怎么都说不通楚大壮,“不行,你兄弟他们就知道种地,出苦大力,那么多银子得还到什么时候,家里过不过日子了,媳妇孩子吃不吃饭了?大壮,咱们是一家人,你自己也说小时候受了三个哥哥照顾养活,没有他们那时候的照顾养活你未必就能活到今日,现在有本事了,反倒就不顾昔日的情分了?”
楚大壮痛苦的揪着头发,“好,那我承担所有债务的三分之二,家里的房子,地都不要这总行了吧。”
“我一个人承担三分之二的债务总不少了吧?家里什么都不要,总可以了吧?不管什么恩情,也差不多了吧?总不能家里所有哥哥弟弟成亲都要我来掏银子,所有兄弟的媳妇孩子都让我养吧?”
“阿娘,我真的不想以后娶了媳妇,还要我媳妇跟着我吃这样的苦,继续奴才一样养着一大家人家。”
见楚母还要说什么,楚大壮哀求道:“阿娘,就算我求你了,行吗?你知不知道,那天和葵家小娘子出去吃冷饮,四文钱的凉水荔枝膏她都不用我付钱,说咱们家条件不好,没必要浪费在那个上面。”
“你就当最后给我留一点尊严,让我搬出去单过吧。”楚大壮说完也不管楚母什么反应,自己转身离开,真就搬出去租房子单过,每月都会回来一趟,按时往家里交银子。
楚大壮走后,楚母扑在床上痛哭,楚四郎骂道:“阿娘,我这就去把四郎找回来,他怎么敢,狼心狗肺的东西,我非要好好揍他一顿不可。”
楚母止住眼泪,“不可。”
“为什么?”
“如今四郎还算没跟这个家撕破脸皮,他有本事,之后真赚了钱,我豁出去老脸求他还债,以他的品性肯定是能还的。若是今日撕破了脸,寒了他的心,他索性就真不管你们兄弟了,你们兄弟怎么还的上那些银子,家里媳妇孩子还吃不吃饭,生不生活了?”
“再说,他跟着葵家干,万一日后发达了,只要还有兄弟情就能提携你们,所以不能闹,闹大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阿娘这是为了你们好。”
楚四郎垂首默了。
“郎君,葵家酒楼最近在大量收购蛇麻花。”监视的小仆匆匆来报。
周有钱白玉般修长纤细的手指夹着一枚晶莹的黑玉棋子,称得手指越发白皙洁净。
“蛇麻花?”周有钱问道:“可是我知道的那个蛇麻花?”
小仆点头,“正是。就是可入药,能治疗健胃消食,化痰止咳,抗痨,安神利尿的那个蛇麻花。有些人家还会用它攀援花架或篱棚。”
“蛇麻花、蛇麻花……”周有钱夹着棋子一时间陷入沉思,喃喃着忘了落子,“葵家,这又是要干什么?”
以葵家酒楼如今的身份地位,一举一动自然备受瞩目,许多人商人都派了人特意
监视葵家酒楼的动静,稍微有异动就会被传回各自的主家。更何况,这次葵家酒楼大量收蛇麻花并没有悄悄的。其实也悄悄不来,就算再怎么严加看管,原料这块总是瞒不住的。
“葵夫郎,这蛇麻花,你长期收?”一个从乡下来的老农背了好几袋子蛇麻花,这里面有他家自己种的,也有邻居种的,还有挖来的。
“收的。”青禾笑道。
那老农急急道:“若是你们明年有了长期供应商,那你还要吗?”
老农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工坊都是讲究合作的,两家和两家一合作,就不要第三家的东西了。”
“你这老农知道的还挺多。”葵家酒楼的掌柜调侃道。
他和账房都跟着,一个负责记录,一个负责账房支取,以备日后做账。
“我就是知道。”老农倔强道。
青禾温和的笑着,“只要你的蛇麻花质量和今天的差不多,我们家都收的,就算有了合作商也一样。不过前提是量不能过大,不然你的蛇麻花比我们正经供应商量都大了,来个三四家,那我们也用不了,自然就不能收。严谨点说,我们是常年少量收蛇麻花。”
老农追问,“你指的量过大是多少?”
青禾想了下,“一二百斤以上。”
老农点头。
青禾又道:“不过我劝老伯你若要大量种植,最好提前和我们谈合作。毕竟我们以后肯定是要找供货商的,如果那边供应的量,完全够我们用的了,我们也许哪天就不会再收了,这个说不准的。”
老农道:“我知道了,我就是问清楚了好回去和村里人说。”
青禾道:“那行。”
老农走后,葵武就凑过来,给青禾递了果汁,“夫郎,进去歇歇,这边让掌柜他们盯着就行。这大太阳底下,脸都晒红了。”
其实十月中旬的皇都已经没那么热了,不过这是他家大郎心疼他,找的借口。
青禾吩咐两个掌柜后,自己跟着葵武回酒楼的隔间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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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啤酒
“夫郎; 你又要研究什么新东西?”葵武端着两个盘子上二楼来,其中一盘装了各色时令水果,另一盘是奶油饼干和曲奇的拼盘。
青禾听着大郎的语气似乎充斥着那么一丝不乐; 遂抬头看去; 果见大郎凶煞的脸上挂着与那锋利硬朗棱角截然不符属于孩子气的委屈。
就似那被玩伴忽略了的少年郎、被小娘子疏忽了的小郎君、被主人忘记了的忠心猎犬。
青禾被自己的想象逗乐; 赶紧拿了个樱桃塞进葵武口中。
“我打算酿啤酒。”青禾道:“琼浆吃着太醉人,我打算再做样新鲜的与你吃吃,没忘你。”
“真甜!”葵武直勾勾盯着青禾。
大郎的眼光太露骨,青禾被看得脸发涨,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忙低下头。他家大郎现在都学会一语双关了。
葵武吃着樱桃; 心里美滋滋; 他家小夫郎真是什么都好呢。
“啤酒是什么?”葵武问。
“一种黄色的酒液,味道微辛,细品似乎还带着少许的苦与甘。酒性没有琼浆那么烈,要温和很多; 与别家卖的大酒小酒没什么区别。”青禾解释道:“这种酒是用麦芽和大米制作。”
葵武胡乱点头; 又喂了青禾一些水果; 二人吃完后,探头往下看,已经有一车蛇麻花被拉往酒坊。
青禾站起身,“大郎咱们也去酒坊吧,先去把麦子处理了。”
麦芽是大麦发芽得的,但刚摘下的大麦有休眠期; 发芽力很低,需要进行储存才行。之后就是除去杂质、浸麦、发芽、烘焙、储存。
此时的麦芽才可以酿酒。
酿造也分为五部分:麦芽粉碎、糖化、发酵、后酵、过滤。
蛇麻花在糖化煮沸后加入,而啤酒中的二氧化碳气体是后酵储存过程中,通过不断调节罐内压力所得。
如此啤酒就成了。装啤酒的酒桶最好是铝或者不锈钢,但这两样成本太高,便只能用木桶。只不过如此一来保存期就不长,只适合当地销售。
“掌柜,给我来二十肥瘦、二十胸口、二十……再来一盘铁板脆骨、一盘铁板鱿鱼,外带。”灰衣小仆一进酒楼就道。
“好嘞。”伙计答应下,在纸上对应着菜单记录下代表每道菜品的阿拉伯数字,之后后面只要记上串数,一张账单就成了。这种账单简易节省时间,即使人多的时候也能迅速记录,到了晚上合账的时候还能直接用。
掌柜此刻道:“咱家烧烤其实在酒楼里现烤现吃才是最味美的,外带的话,拿回去串都凉了,味道总归有些影响。最好还是来咱们酒楼里吃,再配上咱家的琼浆那才是人间绝味。”
灰衣小仆一拍脑门,“差点忘了,我家郎君还嘱咐我要五合琼浆,一升葡萄酒。幸好你提起来。
”
“我这就给你打酒。”然后吩咐了一个伙计过去,他自己只管在柜台里写写算算。
灰衣小仆这时候才回话道:“我家郎君也知道烧烤现烤出来的好吃,每次回去再让家里厨子复热都不是原来那个味道,可实在是你家这环境太不差了。”
一听到这,掌柜立刻精神了,不复刚才的懒散,“不知道咱家酒楼环境差在哪里?就说这地或者桌椅,每撤一桌,就要仔细打扫一遍,包括地面,都要处理一番。你家郎君若是无意中看到哪里不干净,还请据实相告,一定是酒楼里的伙计疲懒。”
小仆连连摆手,“非也,非也。我家郎君说的环境差,并不是指卫生,而是指……怎么说呢,就是嫌弃你家小。没别的毛病,连个厢阁都没有,唯一的厢阁还是用屏风隔断出来,也就比没有强上那么一点。可仍旧是不顶事的,屏风里说话,外面听得清清楚楚,一点私密话都说不得。”
“再者若是哪日心情好,多吃了两杯酒,发了梦,说两句张狂话,第二日肯定人尽皆知了。”小仆道:“所以这事仔细论来,和你还真没什么关系,都是你家东家的事。你说他又不差钱,为什么不把酒楼扩建扩建。”
掌柜小心翼翼道:“敢问你家郎君是?”
“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家郎君正是太常寺少卿张耒,当日你们家酒楼举办比酒大赛,我家郎君可是第二名呢。”
本来还在一旁淡淡听着的青禾,这时候终于站起来了,他笑着走过来,道:“原来是张少卿家的,我就说怎么瞅着如此面善。”
“掌柜,你去打五合啤酒来,让他带回去与他家郎君吃,就当是我的赔罪。”
“啤酒?”小仆问:“之前可是没听说过,难道这是你家又新推出的酒?你家这推新速度也太快了吧,这琼浆酒的热度还没下去,还给不给别家活路了!”
“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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