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不用祭司。”
“那你这几天都有空?要不然等逛完集市,我们去鱼兽人部落吧?”
南遥看白芜。
白芜冲他一笑。
温和,灿烂。
南遥问:“陪你去还是带你去?”
“用哪个说法都行,你高兴就好。我清醒了那么久,我还没出过鸟兽人的领地,我们是可以去其他兽人的部落吧?”
“很远,你会飞得很累。”
“我能坚持!你看,我们有那么多鱼,还有那么多野猪肉,其他食物也收集得七七八八,过冬绝对没问题。现在不趁季节好的时候出去逛逛,多可惜呀。”
“我想想。”
白芜帮他捶捶背,“你慢慢想,等集市散了再回答我也不迟。天色晚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走。”
南遥送白芜回家,送到地方没落地,直接拍着翅膀飞走了。
岸早回来了,此时正坐在院子的火堆边,跟川和墨眉飞色舞地说今天在集市上遇到的事。
“芜,你回来了?!怎么样?今天围着你的兽人是不是特别多?”
“都跟我做生意而已,我倒看见好几个兽人围着你说话。”
“那可不,今天我们可是盛装打扮过了。芜,说不定这次我能找到一个高大凶猛的伴侣啦!”
“恭喜。”
“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兴奋?”
“太累了,兴奋不起来。对了,给你们看看这个。”
白芜放下背筐,从背筐里掏了一把香料出来,托在手上给父兄看。
岸捏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怪叫,“这是什么东西?味道好奇怪!”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种香料用来煮鱼特别好吃!”
“看起来不是很可信的样子。”
“嘿嘿,等以后多弄一点,煮了鱼给你尝尝你就知道了。”
“现在不能吃吗?”
“当然不能,就这么一小把,我得先留作种子。亚父,我们家还有破陶罐吗?拿一个破陶罐给我。”
川去杂物间,给他拿了个破陶罐出来,“要破陶罐做什么?”
“我泡点种子,看它能不能发芽。”
白芜接过破陶罐,数了二十粒胡椒,放在罐子里,倒水没过它。
“我放去我房间里了,房间的温度比较高,有助于它发芽。”
岸跟在他屁|股后面,“这样能行吗?”
“先试试,要是不行,我以后想办法挖点树种回来。”
胡椒的种子泡下去,白芜干脆又泡了点白絮果的种子。
他们家的房子建在这里,种点胡椒白絮果之类的挺好,既可以遮阴,又可以收获果实。
时间不早,白芜泡好种子后,早早去睡了。
第二天他照例和部落里的年轻亚兽人们会合,大家一起飞去直布宁草原集市。
可能住得比较偏远的人都从各地赶了过来。
今天集市上的人更多,几乎称得上摩肩接踵。
与昨天相比,集市上的中老年人也更多,不再是年轻人的专场。
尽管如此,集市上的每一个人,基本还是盛装打扮的状态。
白芜一眼望过去,倍觉赏心悦目。
“芜——这里!”
白芜听见有人喊他,转头一看,是夜鸣族一个兽人小哥,“昨天说好要给你带稻子,你过来看看这个可不可以?!”
小哥说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白芜拽着背筐的带子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他面前放着三筐黄灿灿的稻谷,眼露惊喜,“你怎么带了那么多稻谷过来?”
“你来的那个时候,我们割的,部落里大家都不太喜欢吃。族长听说你要,让我把稻谷带过来。你要不要换?”
“要!我今天带了兽皮和玻璃过来,你想换什么?”
白芜放下背筐,打开兽皮,露出里面包着的玻璃给兽人看。
“兽皮有一部分还是你们族给我的,一张比一张厚实柔软。玻璃在这,小心点,它比较容易碎,不过很漂亮,我们族人戴的首饰,好些就是用玻璃做的。”
“我用稻谷和你换玻璃,要怎么换?”
“玻璃做起来很麻烦,两筐稻谷我只能换给你一块玻璃。”
“那我要一块玻璃!”
白芜笑了笑,将皮子块,剩下的一筐稻谷用两张皮子换,你换不换?”
“我们部落不想要皮子了,你除了玻璃和皮子外,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白芜摇头。
兽人小哥脚搓了搓地,犹豫了一下,“那还是换给你吧。”
说着他就要把稻谷给白芜。
白芜连忙拦住他,“别。我怕你回去不好交代。”
白芜冲兽人小哥笑了一下,“就先换两筐稻谷,以后我要再想换,带东西去你们部落找你们行吗?”
兽人小哥高兴起来,“行!”
白芜请他暂时看着稻子,背着背筐继续逛。
很快,他背上的皮子和玻璃换成了三筐豆子和两只母羊。
再加上这两筐稻谷,可谓满载。
夜鸣族的兽人小哥看白芜前胸后背都背着背筐,手上还牵着羊,问,“芜,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我很能背的。”
“不用。”白芜身后一个声音插|进来,“他住我附近,我顺带捎回去。”
“祭司大人!”小哥慌忙站起来打招呼,看看白芜又看看南遥,眼里的笑意散了,轻轻抿了下嘴唇。
第42章 奶酪
白芜放在陶罐里的胡椒很快发了芽。
它们的侧面鼓起来; 冒出一个个白色的小芽包,芽依稀还能看见两片叶子紧紧相拥,可爱异常。
白芜看着它们; 几乎怀抱着一种老父亲的心态; 就盼望它们能早日抽条长叶。 也正是在此刻,白芜意识到,这些胡椒的味道尽管和他上辈子的胡椒很相似,却不是上辈子的胡椒。
上辈子的胡椒生长在热带; 这样低的温度,它们根本不可能发芽。
他再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已经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
尽管这个世界也有猪羊鸭; 可都和上辈子有点差异。
它们并不是同一个物种。
白芜原以为会伤怀,没想到真意识到这一点,他只是略有些感伤。
上辈子和这辈子确实不一样了; 已经重新投胎; 不必再时时怀念过去。
白芜等胡椒的芽高一点后,将它们移栽到山头靠悬崖那边,希望它们长大能给悬崖围个小小的护栏。
朝阳橘黄色的阳光洒遍大地。
白芜看着刚挖出来的小泥坑; 内心很有几分骄傲。
说不定一两年后; 这“本土胡椒”硕果满枝头; 他们就有数不清的胡椒用了,还能做各种有关胡椒的美食,比如胡椒鸡、胡椒鱼片、胡椒汤……
白芜感觉口水有点流出来的趋势; 抬头要擦; 身后猛地响起他哥的声音; “卧槽!出大事了!”
白芜正擦着脸; 闻言手一抖; 将自己的脸蹭出一条红痕,差点没蹭秃噜皮。
草。
他果然不应该教他哥说粗口。
“哥你干嘛?!”
“今天长腿族的人扛着两个人,一大早就飞到山上去找祭司,你知道吗?”
“他们不是在北边,离这里特别远?”
“是啊,所以才惊讶。他们肯定夜里就已经往这边赶了。你猜猜出什么事了?”
“受伤了?”
“可以啊,这你都能猜得到!要不然你再猜猜他们是怎么受伤的?”
“你别那么神神秘秘,肯定是因情受伤。”
“卧槽!刚祭司大人是不是来见你,把事情提前告诉你了?!呸,就知道你和祭司大人有什么,你还拼命瞒着,不肯告诉我。”
“祭司大人那么大块头,要来找我根本藏不住好吗?我能瞒你到哪里去?”
“你去水边看看你的表情,这一脸八卦的样子,要说他们受伤没有内情我都不相信。两个人受伤,还有内情,除了因为爱情,还能有什么?”
“不愧是我弟弟,就是聪明!”
白芜收回目光,懒得理他哥。
南遥那边有伤员,他现在一定抽不开身,更不用说跟他去鱼兽人部落了。
白芜皱着眉头。
岸追在白芜屁|股后面告诉他,这两位兽人爱上了同一位亚兽人。
亚兽人还在犹豫,直布宁草原集市结束后,也没能下定决心。
这俩兽人便约着去决斗,结果最后一位摔折了翅膀,一位摔断了腿。
“你不知道他们长腿族的兽形腿特别长,那个摔断了腿的,好像腿直接翻折过来了,听他们说极为可怕。”
白芜知道。
不就是涉禽?谁不清楚。
长腿族的兽形还挺像丹顶鹤,只是头上没有那点红,体型还要大得多。
白芜道:“既然他们受伤那么重,是不是要在祭司大人那里留一段时间?”
“肯定啊。他们伤得那么重,谁敢带他们回去,万一没治好,留下点残废怎么办?都还是年轻的兽人。”
白芜叹了口气。
南遥一个人住,窝却有两间。
他自己住一间,另一间是为留宿不方便的兽人或亚兽人特地盖的。
白芜道:“我上去看看。”
“现在上去?亚父快做好早饭了?你不给祭司大人带点?”
“他自己不做饭?”
“忙着照顾病人,哪有空?可能中午会做,还得做病人的份,等吃的时候肯定都已经饿扁了。”
白芜闻言,蠢蠢欲动的翅膀又收了回来,皱眉道:“我多做几个蛋饼带上去。”
他家的鸟蛋还有几筐,每天还以数个的增速一直在增长。
白芜开发出了许多蛋类美食,包括但不限于咸蛋、蒸蛋、炖蛋、蛋饼、双皮奶。
现在最受家人欢迎的是葱花蛋饼。
白芜去菜园子割了一把鲜嫩野葱,切碎放入蛋液里,加盐和咸肉丁拌匀,直接在陶锅中煎。
陶锅受热不是很均匀,热量传递得也比较慢,一不小心还容易炸裂,用来煎蛋却很完美。
白芜守在陶锅前,将搅拌好的蛋液分批倒进去,凝固了之后立即用筷子夹着翻面,两面煎得微微焦黄,才将它放到黑陶盘子里。
岸在旁边吸鼻子,“好久没吃到你煎的蛋饼了,真的好香啊!”
“哪有好久,再说亚父煎的不也一样?”
“还真不一样,亚父和我都煎不出那种软嫩喷香的味道。”
“是你们咸肉丁放得不够多,兽油也不够多。蛋饼煎出来了,你们先趁热吃。”
“等你一起。”
“我上去和祭司大人他们一起吃。”
“好吧。”岸将盘子里的煎肉饼端了三张出去,在出厨房前,又探头进来问,“祭司大人今天没空,你要不要跟着我们一起出去采集?”
“今天你们想采集什么?”
“酸酸果。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下雪了,雪一下,酸酸果就全掉了,趁着现在天气还好,我们多攒点。”
白芜家是吃酸酸果的大户,他们家杂物间里常年放着好几罐酸酸果酱。
每次剩一两罐,岸就特别焦虑,一定会采了大量酸酸果回来,让白芜重新熬。
在岸的带动下,族里也掀起了吃酸酸果的风潮,尤其喜欢做酸酸果酱。
主要部落里的调味品太少,只有咸甜两味。甜味还不易得。
在这种情况下,酸味就成了重要的味道。
白芜点头,“你们带我一个,我等会早点下来。”
“不要太晚就行,我吃完了去喂牲畜,也需要一定时间。”
白芜答应等会要去采酸酸果,做其他事情就必须加快速度。
他迅速摊好蛋饼,又拿上家里的咸肉和烤面果,再带上一罐酸奶,用篮子装了,提着去找南遥。
他刚靠近南遥的窝边,就闻到了陌生的气味。那绝不会是南遥的体味。
白芜叫了一声,飞低后,将爪子抓着的篮子轻巧地放在地上,往后退了一点,变回人形,“祭司大人?”
南遥从窝里抬头,“在这里。”
白芜提着篮子走过去他那个用来待客的窝里,一进去就看见窝里躺着两个年轻的兽人。
兽人们的皮肤比他们白族的要白一点,相貌还挺周正,就是两人都皱着眉头。
白芜瞥一眼。
左边的那个倒霉蛋手臂上绑了固定的棍子,右边的那个倒霉蛋则是大|腿被固定,看起来都惨兮兮,再怎么周正的相貌也毫无吸引力了。
白芜看见那两兽人伤口处糊着绿色的草药,南遥也正坐着用石臼研磨草药,就知道他还在为这俩兽人准备药材。
白芜走到南遥跟前,在他眼皮子底下打了个响指,“给你们带了早饭过来,你们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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