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芜探头一看,南风对上他的视线,轻轻地“嗷呜”一声,算是打招呼。
“好家伙,你们也回来了?”白芜毫不客气地揉了南风的脑袋一把,又揉了揉白雪。
白雪温驯地舔了舔白芜的手。
白芜的目光落在他们身后,他们身后有五只毛茸茸的雪白小团子,一只只跟糯米糍一样,这是两只大狼的孩子,今年夏天生的。
五只小狼非常肥,腿又短,小跑着跟在双亲身后,一颠一颠的,胖胖的肚子几乎碰到了地。
白芜走上去,抱起一只小狼,拖着它的屁|股放在臂弯里,手在它的肚子上揉了揉。小狼体温挺高,揉起来手感非常软糯。
“嘤。”小狼哼哼唧唧地挣扎起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白芜,“嘤。”
小狼可能因为营养充足,无论毛量还是骨量都比两只大狼要高,看起来非常壮实,像一只胖乎乎的毛绒玩具。
它想跑,白芜将它翻了个身,揉了揉它软绵绵的背部,又揉了揉它的屁|股。
其他小狼一拥而上,叼着白芜的袍子不放,要白芜放了它们的兄弟。
白芜抱着小狼,挪动着脚步往前走。叼着他袍子的小狼们不松口,被他的脚步带动,吊在半空中,爪子划拉着鼻子哼哼唧唧的,想找两只大狼帮忙。
白雪转头看了眼,继续悠闲地走着路。
四人带着两头牛和一群人回家,天鹅族游商还在他们家的山头,正在帮忙扫院子。
看见他们来了,有个天鹅的游商打招呼:“是不是可以开始做串串了?”
“等我们整理一下菜,马上就可以了。有没有热水,来一起帮忙洗菜啊?”
白芜说请他们吃饭,却并不意味着不会差使他们干活。
天鹅族游商的人那么多,正好一人分一点任务,很快就能把手头的事干完了。白芜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在上面计划起来,给大家做分工。
游商们也不介意,分到什么事,他们就乐呵呵地拿着工具,带着菜去旁边干活了。
大家一起动手,原本庞大的工作量,细分一下也没剩多少。
白芜看他们去弄菜,自己钻进厨房,调配煮串串的汤料。他并不是厨师,也没有干过这行,对串串并不算太了解。兽人们的口味还和他上辈子的口味略有些出入,现在煮串串也不能照搬上辈子的经验,而是进行了一点改良。
外面串好的菜一样要送进来,白芜用大铁锅烧了开水,先把需要处理菜放到铁锅里汆烫,再放到汤料里浸着。
汤料只是其中一个重点,另一个重点是蘸料。
白芜准备了两种蘸料碟,干碟和油碟都有,里面不仅有辣椒香料,还有他们这里特有的坚果碎。坚果炒熟了,舂成粉末放到料碟里,轻轻一蘸,独特的芳香气息能盈满整个口腔。
在月亮升起来的时候,白芜指挥着大家把所有的菜搬到院子里,又在院子生起了火,放了一口巨大的汤锅。
汤锅沸腾,红亮的汤咕嘟咕嘟冒着泡,涌起浓郁的香味。
大家拿着料碟,围着汤锅团团而坐,各种被串好的菜放进锅里煮着,想吃什么拿什么。
兽肉、禽肉、鱼肉、腊肉、鱼丸、肉丸、豆腐、藕片、土豆、红薯、水藻、萝卜、豆苗、肥肥草……他们准备的菜种类极多,每个人都可以放自己喜欢的菜,不至于像火锅那样一下一大盘。
白芜做火锅已经做了很多年,在这方面深有心得,做出来的串串比火锅味道更好,大家吃得满头大汗,倒吸凉气的“嘶嘶”声此起彼伏。
吃得太辣了,大家就会拿出酒酿来喝,这些酒酿放了干的粮香草,喝进嘴里,又甜又凉,还带有奇特的刺激感,口感和味道都非常棒。
大家在大冬天吃滚烫的火锅,喝冰凉的酒酿,别提多爽,几乎每一个人都吃出了一身热汗。
游商们纷纷感慨这种串串的美味与方便。
白芜喝了一口酒酿,笑问:“明天还吃吗?”
“吃!”游商们抢答,“明天你还做吗?”
“当然做,我们不是说要做这个生意?”
“这个生意要怎么做?交多少金属吃一顿?”
“不是吃一顿,而是多少串。”白芜弹了弹手中的签子,“一两黑金五十个串串,荤素都一样,想吃什么挑什么,一两黑金起换,还送一份蘸料,怎么样?愿不愿意来尝一尝?”
“一两黑金?那不就是这么一小块?串串是我们今晚吃的这种串串?”
“对,大小差不多,很划算吧?你们要是拿了大块的黑金过来,我还能给你们找零。”
“听起来是不错。”淡云接话,“那我们明天饿了的话,再看要不要试试。”
“当然可以。”白芜笑,“那希望你们明天能多多照顾我们的生意,趁着今天免费,多尝尝。”
天鹅族游商们吃饱喝足,浑身暖烘烘,也不用白芜他们送,直接熟门熟路地往白族飞。
白族有游商接待点,他们只要付一点物资,就可以在那里住。
白芜和南遥去洗澡,今天做了串串,白芜浑身火锅味,连头发上都有,他得去洗个头。
两人去温泉那边洗。
月光洒在大地,将积了霜的大地再染上一层银色。他们从天空飞过去,可以清晰地看到山顶的皑皑白雪。
夜色很美,身边的人又是挚爱。他们温泉那边待了很久才下来,下来的时候头发都已经干了,炕已经被火炭的余温烘得暖烘烘,两人拥抱着倒在炕上,很快就睡着了。
白芜头天跟两位父亲说过,要去兴旺谷。两位父亲便没去喂牲畜,而是等他们过去。
白芜和南遥起晚了,起床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家人们也各自出门忙活,两人带着牛和大狼小狼一起去兴旺谷那边。
两头大狼很稳重,小狼们正是活泼的时候,哪怕还没白芜的膝盖高,一路上又是抓虫又是赶鸟,“嗷呜嗷呜”叫了一路,稚嫩的声音传出老远。
它们的小短腿被什么东西一拌就倒,骨碌碌在地上滚来滚去。
走到一半,它们雪白的毛发就全脏了,白芜在边上看不过去,抓起小狼一只只拍着它们的背,把上面的草叶和泥屑拍干净,也将一只只小家伙拍得呜呜叫。
他们热热闹闹地走到兴旺谷,打开谷口的大门,走进里面。
猪羊全都在山谷里吃草。
山谷比外面温暖一些,残存着星星点点的绿草和韭菜,猪羊分散各地,一边晒太阳,一边找草料吃,看起来很是悠闲。
小狼们一进入山谷,不顾巨大的体型差距,立即提起四爪,在地面上奔跑起来,“嗷呜”地驱赶着偏离大部队的猪羊。
小狼们还小,却已经初步具备猎犬的风范,白芜他们也想将小狼们往这边培养,现在看起来已经初见成效。
小狼们奔跑了一会儿,吐着舌头跑到白芜和南遥脚下,在地上打了个滚翻着肚皮,求他们抚摸。
白芜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挨个摸了摸小狼们软绵绵的肚皮,弯着眼睛夸赞道:“干得好!”
“嗷呜——”
“晚上给你们煮肉和蒸蛋加餐。”
“嗷呜!”
白芜陪几头小狼玩了会,拍拍它们的脊背,让它们去玩:“今年的猪养得不错,是不是差不多该杀了?”
南遥站在他旁边,跟他一起打量草地上的猪。
这些阉过的野猪养了大半年,又大又肥,看起来像一座座肉山。现在雪已经下过了,腊风也起了,正是做腊肉的时候。
两人站在边上,一边看一边讨论。
白芜不仅讨论,还掏出随身小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记录每一只大肥猪的情况。
哪怕是同一批猪,根据肥瘦大小的不同,它们也有各种各样的用处。
白芜打算先统一规划,后续再根据每一只的情况慢慢整理。
他们今年一共有十七头猪,今年的天气不算太冷,猪应该能过冬,没必要全杀掉,白芜打算先杀七只。
这七只猪可以做成腊肉和油底肉,并供应他们的日常生活。正好现在陆陆续续过来的游商会增多,他们开始卖串串,猪肉是必不可少的一种肉类。
等过年的时候,他们可以再杀一只,那一只就是年猪了。
两人将每一只猪的情况记得清清楚楚楚,把大狼小狼们留在这里看守牲畜,他们先回去。
家人们已经出去打猎采集,家里就剩他们两个。
白芜去杂物间清点完家里的香料出来:“其他香料都攒够了,就是盐剩得不多。”
他们想制作火腿,在做火腿的时候需要大量的盐,七条火腿,起码要有三坛盐,现在的盐肯定不够。
南遥问:“我们的地窖里存有盐吗?”
“没有。我昨天还看过,酒、醋、大酱都有,就是没有盐。”
“那我们去盐湖里再捞一批。”
盐湖在鹰族和白族交界的地方,离他们家并不算远,他们平时还挺经常去,现在再去也不费什么事。
白芜看了看天色,拿起背筐说道:“宜早不宜迟,我们今天就去。”
南遥拉住他,“多备一点大叶子。”
“也行,把大叶子垫在底下,盐就不会从缝隙里漏出来了。”
白芜兴冲冲地准备好了五个箩筐:“可惜游商们今天跟着去打猎和采集了,要不然让他们跟我们去捞盐,又是免费的劳动力。”
南遥笑:“都说他们是奸商,只有他们算计别人的份,你还算计上他们了?”
“好歹昨天请他们吃了串串,今天让他们帮着干点活不算过分吧?再说他们给我们带来了玉米,还没想好要什么报酬,我估计他们会趁这个机会狠狠的宰我们一顿。”
“你觉得他们这次会要什么?”
“去年给了他们酿酒的方子,他们去哪里都带上了酒,应该深深的体会到了酒的好处,今年应该也会要酿造方子,只不过不知道他们想要酱料,还是豆腐方子了。”
白芜家的酱料现在已经供应鸟族九大部落,连狮族和长颈族都有,每队过来他们这边的游商也会要他们的酱料,名声极大。
他们家的酱也确实好吃,无论做什么菜,放一点酱进去,味道就格外不一样。
酱在他们生活中已经成为了最重要的物资之一,白芜感觉天鹅族应该会想换这个。
白芜摸了摸下巴,他们的酱料那么重要,天鹅族游商如果想换,起码得再加一种新物资才行。
如果这样的话,天鹅族游商应该会换他们的豆腐方子。
他们家豆腐的衍生产品有豆花、豆浆、豆干、豆皮等,虽然不像酱料那样能直接使用,但是在日常生活中的应用很广,他们的零食有一小半就是豆制品。
天鹅族在换不到酱料的情况下,可能转而换豆腐。
如果这样的话,他们今天去取盐,就等于顺便取点卤水回来。反正都要跑一趟,他们带一个小桶去好了。
两人把东西准备好,提着去山下的河边找两只小豚。
河流没有封冻,两只小豚可以在河里自由活动,现在它们就在河里。
白芜在岸上吹了一个口哨,它们便从水里浮了上来:“泠——”
两只小豚好几天没有跟着他们出去了,看到他们显得非常激动,在河流里游来游去,水花四溅。
白芜蹲下来摸了摸白水光滑的大脑袋:“今天要去盐湖那边取盐,就看你们的了。”
“泠——”两只小豚没太听明白他们的话,弯着眼睛还是显得很高兴。
白芜和南遥把背筐放到两只小豚的背上,又给它们套上缰绳,再爬到它们背上去。
两人拉着缰绳控制着方向,两只小豚贴着水面,飞快向前方游去。往盐湖的方向先要顺流而下,再往横向走。
两只小豚现在顺风顺水,速度极快,甚至比他们在空中飞翔的时候还要快几分。
寒风吹拂着他们的脸颊,他们往下游的时候,两岸时不时能看到这两年新建起来的房子。
这些都是白族的房子,自从大家开始建房,便不执着住在同一座山,而是沿河而建,几乎每座房子都是白墙灰瓦,在明净的山水间非常显眼。
他们的视力极好,哪怕只是一扫而过,也能看见各家院子或者墙上种着的花草植物。
看得出来,人们的生活挺好,还会装饰自己的家,这是在生活有余力的情况下才做得到的事。
白芜不敢说族里能发展成这样都是他的功劳,但十分功劳里,起码有他和南遥一分的功劳。
白芜转头朝空中轻啸一声,南遥笑了笑,白水“泠——”地应和,南鱼也开始叫起来。
南鱼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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