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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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有病-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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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玦把该看的公文都看完了才回院子,走过穿堂,经过夏侯潋的屋子,黑着灯,隔着菱花窗,看不见一丝响动,应当是已经睡熟了。他心里还憋着气,夏侯潋却跟没事人一样,也不知道来赔个罪认个错儿。他鼻子里冷哼一声,决定明儿一大早就进宫去,不跟夏侯潋打照面。

    沈问行燃上了灯,虾着腰退出门。沈玦解下腰带挂在衣架上,转眼看见帐子掩着,里面传来夏侯潋的呼吸声。他愣了会儿,嘴角忍不住挂起笑来,原来这小子在这儿等着他。他坐在榻上脱靴子,轻咳了一声道:“来我这儿躺着做什么,回你自己屋去,没空搭理你。”

    等了半天夏侯潋也没吭声,只有越来越重的呼吸,听看有点怪。沈玦起了疑,赤着脚走上脚踏拉开帐幔。夏侯潋背对着他躺着,衣领扯开了一半,露出麦色的肩头,还在微微发着颤。这是在做什么?沈玦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可还是不敢相信,按着他的肩膀让他翻过身来,果然看见他一只右手隐没在裤腰里,那一块儿地界隆起一个包,上下耸动着。沈玦掩不住心里的震惊,目光上挪,瞧见他迷离的双眼,他已是彻底失了神智了,连沈玦就在眼前都不知道。

    这是天爷发了善心,可怜他单相思多年,把人直连到他嘴边么?他坐在床沿上,一时间竟然呆了。不对,不对,天下哪有白掉的馅饼?是云仙楼送来的秋露白,那个来送礼的鸨儿有问题。他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起身便要去叫沈问行,可还没来得及迈步,一双铁钳似的手臂箍住他的腰,将他拖上了床。

    帐幔从帐钩里送下来,扇面一般垂下,拔步床里的光顿时朦胧起来,在这蒙蒙的光里,夏侯潋倾身压住他,滚烫的唇就那么毫无预兆地覆了下来。

    沈玦眸子紧缩,刹那间,脑子里轰然一声,天摇地动,他竟然忘记了反抗。

    可下一刻他就回过神来。丧失理智的夏侯潋像一只饥渴的凶狼,蛮横又粗鲁,完全没有温柔可言。他的喘息急促又沉重,像风箱全速拉动。

    亲吻还不够,夏侯潋还想要更多,胯下有一团火,几乎要将他浑身都燃成灰烬。他低头去扯沈玦领子上的盘扣,解了半天解不开,他觉得恼怒,索性用牙咬,盘扣连着金丝被咬断,衣襟豁然打开,那片冷玉一般的肌肤撞入眼帘。

    他什么都看不见了.视线里只有那匀称修长的身胚,完美无瑕,恰到好处。而那个人儿,躺在灯影里定定望着他,被欺负得泛红的眼角,更显得眼梢深而长,每一道眼波都有他独特的况味。

    “夏侯潋,你不要后悔。”沈玦沙哑着嗓子说。

    “后悔?”他疑惑地喃喃,他为什么要后悔?他不后悔,他想要更多,他想要全部。

    他低头,俯身,继续。

    沈玦拥住他,任他在自己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吻痕。他的唇太滚烫,游走在他身上像纵了一把火,毫无顾忌地四处燃烧。可沈玦得忍着,他还不能要夏侯潋,这小子是这样桀骜的性子,岂能容忍自己在男人的胯下承欢。所以他要委曲求全,让夏侯潋以为他被欺侮,被蹂躏,他们才有长长久久的可能。

    夏侯潋在拉扯他的汗巾子了,他支撑着坐起身来,咬破指尖,在褥子上滴了几滴血。低头看身上,吻痕像梅花开遍满身。证据都做足了,该是他掌控全局的时候了。

    夏侯潋把他的汗巾子扯掉,裤腰褪到膝头,正要挺腰子,沈玦拉住他的腕子,将他往怀里一带,他想要挣扎,一只冰凉的手探到他的胯间,握住了他的小夏侯。

    那简直是冰与火的两重天,夏侯潋浑身一颤。

    命根子都被人握住了,再凶狠又能怎么样呢?沈玦缓缓收紧手掌,那肉刃在他手中耸动,刃头红得似要滴血。夏侯潋整个人都软了,像蛇被掐住了七寸,完完全全受沈玦摆弄了。沈玦一面帮他撸动,一面舔舐他的脖颈和肩背上的伤疤,舌尖带过狰狞的疤痕,留下淡淡地水渍,在烛影中闪着光,举世无双的旖旎。

    “阿潋,舒服么?”沈玦在他耳畔唤他。

    夏侯潋闭着眼仰着头,黯淡的光影中显出流利的脖颈线条。

    沈玦轻轻咬上他的喉结,“说,舒服么?”

    “不舒服,”夏侯潋靠在他身上低喘,“爽。”

    “叫哥哥,”沈玦低声诱惑他,“让你更爽。”

    沈玦又用了把力,夏侯潋忍不住哼了一声,可就是没叫他哥哥。

    沈玦气恨地咬了一下他的耳朵,把他推倒在床,让他侧身伏在迎枕上,握住自己的物什摩擦他的股缝,另一手还不忘替他撸着。

    夏侯潋嫌他慢,自己伸过手来握住他的手加快了速度。沈玦亲吻他的后背,他肩背上起了细细密密的战栗。太痒,他弓着背,明明是要拒绝,却又把身体送到沈玦的嘴边。

    外面的雨大了,打在屋檐上噼里啪啦的响。春潮和着雨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翻涌,沈玦顶着他的臀瓣,几次三番差点就要把控不住把自己送进去。

    到了尾声,夏侯潋被他套弄得射了三回了,威风凛凛的小夏侯得了餍足,终于偃旗息鼓。

    沈玦手一松,自己也全数射在夏侯潋股缝间。扯过官服的琵琶袖帮他擦干净,沈玦躺下来,把夏侯潋抱在怀里。

    夏侯潋已经累了,眼睛都睁不开。灯影底下审视他,往常锋利的眉眼此刻都柔了,仿佛融化在昏昏的光影里。沈玦亲了亲他,他手臂自然搭过来,放在沈玦腰间。

    “阿潋。”沈玦轻轻抚他的唇。

    “嗯?”夏侯潋当真累得狠了,声音蚊子叫似的。

    可沈玦还要逗他,“还记得我是谁么?”

    夏侯潋抬起眼看他,神智还没有完全回笼,看什么都是蒙蒙的一片。灯火摇曳里沈玦垂着长长的眼睫,那双眼黑而深,衬着发红的上挑眼梢,无端的勾人。

    夏侯潋没有忍住,勾住沈玦的脖子往下一拉,嘴唇印在他的唇上。

    潇潇雨声中,沈玦听见夏侯潋喟然轻叹:“记得,我的大小姐。”

    脑中轰地一声,像有什么塌了。沈玦微微侧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第105章 夜雨声频

    什么大小姐,谁是大小姐?沈玦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夏侯潋闭着眼流连在他唇角,口中犹自喃喃:“大小姐。”

    原来夏侯潋心里已经有人了,是他不知道的人。小心翼翼藏了那么久,只敢在毫无防备神志不清的时候说出来。沈玦脑子里一片空白,哀和怒一点点地袭上心来,他红着眼,一把扼住夏侯潋的脖子把他按在床上,恨声问:“大小姐是谁?”

    夏侯潋脑袋在枕头上撞了一下,渐渐回过神来。掐在脖子上的手慢慢收紧,他感到有些窒息,下意识抓住那只手,他睁开眼,正看见咬牙切齿的沈玦。

    他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沈玦吻痕交错的冷白身躯撞进眼来,脑中轰然一声巨响,他怔在当场,甚至忘记了搬开还扼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这是怎么了?他记得他喝了酒,浑身发热,身子不对劲,酒里有……他震惊万分地看着沈玦。

    沈玦看着他震惊的神色,心里一痛,默不作声地从他身上爬起来,下床背对着他穿上衣裳。洁白的中衣从肩膀上拉上去,那梅花一般的吻痕被掩在底下,仿佛一个秘密被深深雪藏。他回眸冷冷看了眼夏侯潋,提步便走,夏侯潋伸手去够他的腕子,却在触碰的那一瞬间被灼伤似的收了回来。他想要解释,可是解释什么呢?事实明明白白摆在眼前,他欺侮了沈玦,覆水难收。

    头疼欲裂,他坐在床上捂着头,低头的瞬间,又看见床褥上两点深红的血迹,十分规整的两个圆,一大一小,像两簇小小的火苗,灼伤他的眼。他不是不懂人事的蠢蛋,他知道这是从哪里流出来的血。他是完了,他不仅欺侮了沈玦,还伤了他。他那样一个高傲的人,即使被踩在泥里也要奋力仰着头的人,怎么能忍受这样的屈辱?

    沈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屋里出来的,又是怎么走上那么漫长的回廊。雨声如潮,漆黑的夜里挂满了细线,地上闪着雨水的反光,他从那光里看见自己黑黝黝的影子,形单影只。

    “干爹,干爹,这是怎么了?”沈问行一边系着纽子一边赶上来,他听见响声,连忙就起了,正瞧见沈玦失魂落魄地走出院子,身上素色直裰的衣带系错了都不知道。

    沈玦的眸子几乎可以用死寂来形容,他看着滂沱的大雨,只道:“去查,夏侯潋接触过的女人,统统给我查一遍,筛出一个叫‘大小姐’的女人,回来告诉我。”

    沈问行匆匆离开了,沈玦转过身继续走,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停了步子,恰好在书房门口,他打开门,跨入门槛,把门在身后闭拢,贴着门板坐下来。屋子里黑沉沉的,只有黯淡的光从窗纱外透进来,外面的雨点儿噼里啪啦打着轩窗,满世界的雨声。

    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沈问行就回来了,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心里还没有做好准备,仿佛脖子上悬着一把刀,他还没有闭上眼,刀就已经斩了下来。

    “我们在夏侯大人家里发现了这些信,顺藤摸瓜去官驿盘问驿差,这‘大小姐’是杭州人氏,姓赵,未婚先孕,被赶出了家门,如今住在灵隐寺边上。”沈问行把信从门缝里塞进去,“孩子已经四五岁了,夏侯大人从年关开始给他们娘俩寄银子,寄了三回。干爹……要派厂卫去杭州再查么?”

    “不必了。”沈玦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他翻开那些信,一张一张看,那个女人有极娟秀的字迹,絮絮叨叨说着这些年的不容易。他看见她唤夏侯潋“潋郎”,多么柔情蜜意的称呼,夏侯潋又该叫她什么?或许也有一个腻得掉牙的称谓吧。他颤着手把那些信揉在掌心,心仿佛被一寸一寸撕开,血淋淋的痛。

    他坐在黑暗里忍着心痛,可忍不住,这痛楚太强烈,好像三魂七魄被生生撕开。他想恨夏侯潋,他骗了他,什么唯一的家人,什么把自己的命送给他,都是骗人的。可他又分明知道是他飞蛾扑火咎由自取,这是一场灭顶之灾,是他自己非要迈进来,最后连灰都不剩。

    他没有珍宝了,珍宝是别人的,他只有满心的尘灰,荒芜又萧索。他捂着脸低低的笑,笑着笑着变成哭,他想他是傻了痴了,竟为了这种事情哭。他用袖子擦眼泪,可那泪止不住,像决堤的河,倾倒他满心的哀伤。他忽然不想擦了,于是停下来,对着黑暗默默地流泪。

    “干爹,还有件事。”沈问行的声音忽然响了。

    他没应声。

    “夏侯大人跪在这儿一个时辰了,您……您要见见他吗?”

    里面仍是没声儿,沈问行知道答案了,转头望向雨里,那个黑衣的男人跪在院子中间,浑身淋了个湿透,头发一绺一绺地黏在脸上。今天的雨大得没边儿,仿佛全天河的水都倒下来,夏侯潋就在滂滂的雨里沉默地跪着,像一块不会说话的礁石。

    “夏侯大人,您明儿再来吧。”沈问行冲进雨里劝他,“干爹正在气头上,您等他消消气,明儿就没事了!”

    夏侯潋慢慢地摇头,脸上写满了绝望。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开始扇自己巴掌,左掌扇完换右掌,右掌扇完换左掌,一下一下,巴掌声隐隐约约传进风里,很快被大雨埋藏。

    “您这是做什么!”沈问行去抢他的手。

    夏侯潋推开他,继续扇,一面道:“我是畜生,是畜生。”

    “今儿是怎么了?平日里好得恨不得长在一起似的,一晚上的工夫,这就反目成仇了?”沈问行愁得抓心挠肺,又从地上爬起来去敲门,依然没人答应,灯也没点,门里门外两个人都像孤魂野鬼。

    夏侯潋停了手,开始磕头。雨水在他额下飞溅,慢慢地变成深红色,顺着汩汩的水流流出去,像一缕飘散的朱墨。他仿佛感觉不到痛了,只有无边的冷,从触着雨水的指尖开始深深蔓延进心底。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沈玦的影子,那苍白的身躯上布满的红痕,还有他愤怒欲杀的眸光。

    他知道他们完了,他连陪在他身侧的资格都没有了。他是个该杀的畜生,堕入阿鼻地狱都弥补不了他犯下的罪。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都慢慢小了的时候,门终于开了,黑洞洞的一个口子,里面的烛光亮了起来,透过门上糊的软烟罗,隔着雨帘烟雾一般朦胧。沈问行冲他招手,示意他赶紧进去。夏侯潋从雨水里爬起来,整个人像打河里捞出来的似的,浑身淋淋漓漓滴着水。他抹了一把脸,站起来的片刻头有点晕,差点没有稳住。他闭了闭眼,迈着沉重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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