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姑娘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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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姑娘的幸福生活-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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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里有些不满,一时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听太子竟自言自语了一句:“早知道,孤就不该去托红荔嬷嬷照拂着她,就该叫她吃点苦头,好好学学规矩。”

    冯冲一听,殿下这还有得救。他当即便加油添醋地把今天凤仪殿的事情说了,言词之间,自然是偏向红荔嬷嬷,主要强调沈氏如何护着流采一个下人,毫无规矩,贻笑大方。

    他说完,便期待地看着太子,恨不能摇醒太子,看女人,别光看美貌啊。

    太子果然脚步一停,当即变了脸色。

    冯冲心头一喜,他自小看着太子长大,对太子,时时刻刻都有一颗老父亲的心。他可不希望这后宫的女人,有谁能把太子拿捏得死死的。

    没想到,就见太子顿了顿脚,恨恨地说:“去临华殿,这沈氏竟是如此不成体统!孤非好好教训教训不可!”

    冯冲:……。他一时也搞不清楚,殿下是真地要去教训沈氏,还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好名正言顺地跑去临华殿。本想劝殿下先冷沈氏几天,可想想之前殿下冷着沈氏一两个月,沈氏也是不痛不痒,反而是殿下自己先受不住……他当下住了嘴,有些绝望地想,这沈氏怕不真是殿下的克星?

    *****

    沐儿因为吃得有点儿撑,虽然很睏,但也没早睡。见大家都很好奇,今天在凤仪殿发生了什么事,便半躺在软榻上,让流采搬个小凳子,坐一边主讲,摆活今天的经过。

    她的想法也简单,与别人斗嘴的事,不光她可能遇到,她这些宫人,也说不定哪天就遇到了。到时候,也得学着讲道理自救才是。

    流采便眉飞色舞的讲了一遍经过,听得众宫人不断地感叹。

    尤其是听到夫人跟红荔嬷嬷发生激烈冲突,竟然是为了给流采要一张小板凳,更觉得不可思议。在他们临华殿,平时没事,夫人能叫他们坐着,绝不会叫他们站着,他们都习惯了。

    云珠和云灵此时坐得远远地,互相对视一眼。云灵也就脸上得意,可云珠心里却是一片酸暖。夫人这样的主子,可真是打着灯笼都没地儿找去,不光是对流采好,对他们哪一个不好。她偷偷掏出手绢按了按眼角。

    小照子更是鼓起掌来:“夫人驳得好!我们这些人,对夫人忠心耿耿,好好伺候夫人,便是忠君!”

    沐儿“噗嗤”一笑,也跟着鼓了一下掌:“小照子,够机灵,总结得极好!今日就学了这最重要的一课:忠君。”

    忠君这词,可真不错,以后不管跟谁辩,有理无理,一顶忠君的帽子甩过去,就问谁敢不服?今天红荔嬷嬷不就怂了吗?随便污蔑皇家人……可不就是不忠君!

    她正得意,就听得殿外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道:“忠君?孤看你是巧言令色,欺君罔上!”

    这声音,谁都认得出来。又清冷又凌厉,冷得让人牙疼,不是太子是谁。

    沐儿:……。他不是去了高明殿了么?怎么又来了?!

    底下众宫人全吓了一跳。殿下这是来找夫人茬的?那他们是应该站殿下一边还是夫人一边?

    有那较真的,不免觉得脑子有点不好使:虽说“好好伺候夫人,便是忠君……”,对方可是太子殿下,好像太子殿下更接近于君吧?好像应该站太子,可是为什么内心又想站夫人呢?好纠结!

    *****

    虽然太子的声音气势汹汹,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沐儿还是心里欢喜,还有些说不出的甜。他就是再生她的气,今晚也没留在陈夫人那里。她一会儿便好好哄哄他吧。终归她真没什么要当太子妃的野心。

    她抿了抿嘴,掩住嘴角难掩的笑意,站起身,低声急问流采:“瞧瞧我有没有衣衫不整?”

    流采:……您刚才一直歪在榻上,衣衫能整么?可姑娘这衣衫不整的模样,却是别有一番风韵,叫她一时都看呆了。

    “哐当”殿门被踹开,一股寒风涌进来,太子已经进了门。

    身后自然少不了一堆伺候的人,瞬间就把殿内挤得满满的。

    可沐儿一看太子那要吃人的眼神,只觉得……殿里结冰了,虽然最后进门的宫人早把殿门关上了。

    也顾不是衣衫整不整,她只得老老实实地往地上一跪,行礼。她身边的人也全都“扑通扑通”跪下了。

    太子站在门口,远远看她一眼,板着脸没出声。

    冯冲暗暗对太子比了个赞,这才像殿下的样儿,就得硬气着点儿。

    一时冯冲招呼着人给太子脱了外面的大衣裳。

    太子往沐儿刚才坐着的软榻走去,一抖宝蓝滚黑丝绒锦衣下摆,大刀金马地一坐。

    坐下才觉得有点儿怪怪的。

    入眼,沐儿趴在榻前的地上,身姿柔软,头朝下,细腰压得极低,丰满的臀部形成一个妖娆的桃形,正对着他。

    太子咬牙,刚要喝斥她转过身来,就见沐儿没等他吩咐,已经在地上转圈挪动。

    太子皱了皱眉,终于还是选择了容忍她的无礼,不然对着那个美丽的桃子,他真是……什么狠话也说不出。

    可等沐儿转过来,他又觉得还是不对劲。

    沐儿漆黑的发髻早松垮了一半,斜斜地歪在耳右,好像一朵妖艳的黑色牡丹,发髻上插着的蝴蝶金簪也松脱得摇摇欲坠,好像下一刻,那蝴蝶就要飞起来一样。

    她垂着头,穿着一件半新的水红色锦袄,大约已经松了领口,这一低头,露出一大段雪白的粉颈,正中一个若隐若现的小凹,小凹尽头,是一粒指甲大珍珠粉色的凸起,滑腻如玉,让人想伸手去摸一摸。

    太子眼眸一沉,呼吸不听使唤地窒了一窒,他无奈地闭了闭眼,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尽力发狠道:“流采,你这个狗奴才!”

    冯冲:o口O。

    全殿所有人:……。

    沐儿:gtolt。

    流采:O……O

    *****

    不过震惊归震惊,流采还是很有身为奴才的专业素养,立刻从沐儿身后跪爬几步上前:“殿下有何吩咐?”

    “谁给你的狗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全屋的人全懵了,不知道太子说的是什么事。

    流采呆了一呆,张着小嘴,看了看她家姑娘……啊?难道还是为了“夫人”这称呼?她脑子里滚滚都是浆糊,殿下这是怎么了?这么在乎姑娘,早上干嘛要把姑娘气得哭?她家姑娘可从来没哭得那么伤心过。

    她跟别人不同,她才不管什么忠君欺君,在她心目中,她家姑娘就是她的君。姑娘让她叫什么,她就叫什么。

    她当即硬着小脖子回道:“殿下,您给奴婢的改口费,奴婢一分没动呢。回头还给殿下!”

    *****

    太子眼眸一寒。果然他宠她太过,连她身边的婢女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脖子上的青筋跳了跳,冷哼一声:“把这欺君罔上、放肆无礼的丫头拖下去,打上三十大板!”

    “啊……姑娘救我!”流采小鸡一样尖叫了起来。声音凄厉无比,几乎能掀翻殿上的瓦片。可是,她叫的不是“殿下饶命”而是“姑娘救我。”

    太子一开始发作流采,有点杀鸡儆猴的意思,也免得直接跟沐儿撕破了脸,最后又不欢而散。要打流采,她必会给流采求情,她只要愿意低头多求他两下,他嘴上再教训几句,早上那场架,也就蒙混过去了。

    可是流采这一叫,好像往他心口又捶了一拳。这小丫头,明明知道他讨厌她叫沐儿“姑娘”,还敢当面叫得这么响。这主仆两个,可见半点没把他的喜恶放在心上。在她心里……他算什么呢?怕是连这小丫头都不如。

    “要你家姑娘救你,也容易。沈氏,你是要孤打流采三十大板,还是要孤三十年不再踏足临华殿?”

    他的声音比刚才殿外传进的冷风还冷,一字一句说完,便下颌紧绷,半垂眸子,看着沐儿,黑长的睫毛一根根分明可数。

    然后,他就见沐儿终于抬起了头。她平素总是粉红水润的面孔变得惨白一片,眼眸眼见着就泛起了红,亮晶晶的泪滴凝聚起来,挂在黑长的眼睫上。

    她慢慢挪到他膝盖前,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双腿,把脸儿蹭在他的膝盖上,以从未有过的卑微哀求道:“殿下,是妾跟殿下赌气,才叫流采改口的。都是妾的错,殿下要罚就罚妾吧。流采,流采,你快改口呀!”

    “夫……夫人……都是奴婢的错。殿下要罚,就罚奴婢吧!”流采立刻乖乖改了口,哭哭啼啼地喊。

    她从来不在乎自己对她如何,如今为了个丫头……竟然这样求他。

    太子眸中的怒气一点点冷却下去,好像冬天结了冰的湖面,只有一片呆板的沉寂。

    他为了宠爱她,对朝中三位重臣之女诸多冷落,以致于万家女儿进宫不到一年,就没了。陈太傅更是战战兢兢。柳相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可元宵节,他对沈家又是赏灯,又是亲至,柳家就在隔壁,看在眼里,心里能好受么?

    他明知不妥,可为了让沈家在京中再无人敢欺,还是大张旗鼓地做了。

    换来的……没有半点真情,只有大得没边的野心。

    她的心从来没嫁给过他,所以她才会让流采叫她姑娘。

    他慢慢站起,见沐儿还紧紧抱着他的腿不放,他声音低微而阴沉:“孤数三声,不回答,孤就走。”

    临华殿所有的人:……。殿下为什么要这样啊?夫人再是个好夫人,也不可能为了个小丫头断送三十年的荣华富贵呀!可是若是夫人真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看着流采去死,他们又觉得有些幻灭。终归……夫人跟别的主子也没什么不同。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看着流采,不觉都嘤嘤哭了起来。刚才听了流采的摆活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难过。

    冯冲心里大约明白他在想什么……大约就是逼着沈夫人表个态,承认是把殿下放在第一位的。可是……看殿下这副能杀人的模样,他要是沈夫人,也不敢随便选,万一选了殿下,殿下还是赌气把流采给打死了呢?沈夫人还不得伤心死,两人将来别说和美,怕不得成仇。

    他上前一步,想要卖卖老脸,劝一劝,不想他身形刚动,就听到一声爆呵:“闭嘴,谁都不许替她求情!”

    冯冲后悔得心头默默吐血。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刚才怎么就加油添醋,要说沈夫人为了流采跟红荔嬷嬷闹呢!他虽然有些看不惯沈夫人对殿下这么拿着,可是也不希望殿下真跟她闹到这个地步。他怕殿下真伤了心呀。

    *****

    沐儿也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要逼她二选一。她心头甚至掠过一丝荒诞的想法——太子难道在跟流采争宠?可这想法太过荒诞,刚冒头就被她掐掉了。她想,肯定就是霸道,见不得人有丝毫违逆他。他今天去了高明殿,又来临华殿,也许根本不是她最初想的那样,只是急着来找她算帐罢了。

    她知道她应该选太子,然后再好好哄哄他。可她心里好像塞着一团粗麻,早上的伤口又开始扯着痛,他怎么就这么霸道呢,她就只能站在他许可的地方,远了不行,近了也不行。

    就算她说选他,使劲哄他,他要是还不肯消气,硬要打流采三十板子,怎么办?流采那小身板,别说三十板,十板子下去,怕就没命了。

    若是她要流采……她抬眼看了看他。他仰着头,下颌的线条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美,微微凸起的喉节散发着一种难言的魅惑。可这一切全都冰封在冷漠与坚硬里。他说三十年不见她,怕是真的。

    三十年,多漫长呀,沐儿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撕下了一小块,痛得她喘不上气来,水晶珠子般的泪水一粒粒滑落,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她哽咽着哭泣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想,一边气……他一次次把她的心撩拨得当了真,现在却是这样绝情。可见……皇后娘娘说得对,在他心里,自己也就是个玩意儿。喜欢时哄两下,不喜欢了,随手就丢开。他嘴上动不动就说要跟她成双成对,可她当了真,他又嫌弃。

    沐儿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心寒,越想越心累,最后她索性懒得再想。三十年就三十年,反正,她总不能看着流采去送死。再说,就算她现在讨了他的欢心,等太子妃进了门,她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说不定不到三年,就像万夫人一样,倒在了宫斗的路上。还不如,趁现在一拍两散,她保了小命,还过她的清静懒散的日子!

    双手好像有了自己的意思,不自觉地就慢慢松开了太子的腿。她跪在地上,低头,掏出手绢抹了抹眼泪,就是不说要留下太子。

    不知道为什么,临华殿里顿时噪声震天。

    半天,她就听见太子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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