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伏特加就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出自己的手机号,琴酒的眼角抽搐了几下,连忙寒声道:“走。”
看着伏特加上了车,富江偏头对正准备进去处理痕迹的山口组成员道:“你们不用进去了。”
啊?不需要清理痕迹?这么猖狂的吗?
太愣了一下,然后两眼爆凸的看到伏特加从车的后备箱里搬出了一个深绿色的铁箱子,箱盖刚打开,里面放了满满一箱子像是炸药一般的东西。
喂喂喂,那是炸弹吧?一定是炸弹没错吧?
你们礼帽黑衣人清理痕迹都要用炸弹的吗?
保时捷356A中,富江感受着爆炸带来的风浪,通过车外的后视镜看了眼支离破碎的仓库和火海。
“肮脏的烟火。”富江闭起了双眼。
琴酒也看着后视镜,怔怔的不知是因为发烧烧坏了脑袋还是想起了什么。
那个仓库,有他和很多记不清名字和脸的人的回忆。
看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将这里当做交易和处理叛徒的地点了。
“这个方向”车开了一会儿后,成实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这好像是在前往自己的诊所?
“他需要挂个吊瓶。”富江用下巴指了指闭眼不知是昏迷还是睡觉的琴酒。
成实诧异的看了琴酒一眼。
这个犯罪组织的成员,居然拖着伤残之躯来救援自己吗?
虽然身为违法者,但也是个很亚撒西的人啊。
“说起来,你和格拉巴是怎么认识的?”伏特加好奇的询问成实。
成实怔了一瞬间才反应过来这是富江的犯罪代号。
“他拯救了我,给了我第二次人生。”成实低下头,声音很轻。
“啊!那咱俩一样啊!”伏特加乐了,“要不你也加入组织吧?这样以后格拉巴和大哥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咱俩轮流开车。”
说完后他通过后视镜期待的看向富江。
“我拒绝。”富江连犹豫都没有就瞬间拒绝了。
成实不懂枪,不善格斗,不爱杀人,懂医疗,就算加了组织也会成为科研方向的成员。
那就意味着成实会和雪莉见面并且相识!
而他偏偏都在成实和雪莉面前暴露过真实却又不同的一面。
万一两人相互对照了一下自己所了解的富江
富江不喜欢那样,他讨厌别人了解自己。
这应该是他不希望成实和雪莉见面的主要原因。
“来,把手伸出来。”富江的声音很轻缓,手中的输液针反射着微弱但寒冷的光。
琴酒毫无防备的乖乖递出了手。
近了,3,2,1
“等等。”琴酒突然抓住富江的手腕,“我自己来。”
“嗯?”富江的眉头逐渐紧皱了起来,嘴角扯出的“若有若无的温和微笑”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什么问题么?”
琴酒双眼微眯,似乎想要透过富江那深邃的双瞳中看出些什么,随后转而打量起输液管和吊瓶。
三秒后,他站起身,将输液管从吊瓶上拔下,嗅了嗅里面的液体。
有抗生素,还有他闻不出来,但至少这味道和组织的医生给他挂的吊瓶没什么区别。
并不是什么奇怪的液体。
“你在怀疑我?”富江的嗓音因为低沉的语气而显得略带沙哑。
再磨叽一会儿,成实好出来了,到时候成实肯定不会让他来扎的。
伏特加忍不住了,“不是,我觉得大哥只是奇怪,你为什么要狞笑?好像要杀人一样!”
“狞笑?”富江挑了下左眉,怎么会?他刚才可是为了缓解病患压力而特意摆出的温和微笑啊。
“算了,没事。”琴酒重新坐下,但却好像在全神贯注的戒备着什么。
针头与他的手背越来越近了。
“你在做什么?”成实即使赶了过来,手上端着棉签、医用碘酒、橡皮筋、医用胶布。
伏特加恍然大悟,“我就说觉得缺了点什么!”
“啧。”富江那微晴的表情彻底转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害他。”
“我知道,但我觉得做人不可以恩将仇报。”成实刚想退缩,但猛地想起了琴酒拖着伤病之躯来救自己的一幕。
琴酒墨绿色的眼瞳中满是不解与茫然,他怎么听不懂这两人说话,什么恩将仇报?
“我扎针的技术还不熟练,我需要练习。”富江认真的与琴酒对视,“我会尽力的,你可以永远信任我。”
在他的身后,成实不断用眼神示意琴酒拒绝。
琴酒了解了情况,简单说就是富江想练习扎针的技术,但却还不熟练,扎人有点疼是吧?
可笑,他琴酒什么场面没见识过?他这一生鏖战无数,挨过枪,挨过刀,被人背刺过,被车撞飞过,被炸弹炸过,被车门压住过。
他,会怕区区打针疼?
“凡事都需要练习,没有人不学就会。”琴酒看向富江,扬了扬下巴,“你来。”
他话音刚落,富江就已经迫不及待。
唰,噗呲,咔,轰
只有最开始的那一声,是针尖刺入手背的声音,那之后是他的回忆。
七年前,北杨克顿不是,是东京湾。
黑麦威士忌中枪倒地,FBI围堵了他,那一战,他浑身浴血,从火海与爆炸声中冲了出去
等等,七年前黑麦威士忌加入组织了吗?
琴酒瞬间发现了破绽,豁然清醒,场景回到了那间小诊所,可他能感受到的,只有手背传来的剧痛。
这痛苦,通过神经蔓延到全身。
琴酒眼疾手快的拔出了输液针,凑到眼前细细打量着。
“怎么?”扎完了针,富江的语气也冷了下来,“有什么不满么?”
琴酒扫了他一眼,然后狠狠地将针刺入手背,刺穿血管,刺到掌骨。
“真奇怪”琴酒嘴角下垂,睁大的双眼中满是疑惑。
他都这么用力的刺了,为什么疼痛感比不上之前的十分之一。
富江,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法?
“你这么扎是错误的。”富江拔出了输液管,“我再给你扎一遍吧。”
“你来。”琴酒看向成实,再一次强调,“这次,你来。”
“大哥,怎么了?是不是格拉巴扎的疼的你受不了啊。”伏特加上前几步,“不会吧?”
“他,没有天赋。”看着成实将输液针毫无疼痛感的刺了进去,琴酒更加确信这一点。
“没有天赋?”富江举起指甲开始生长的手,他看了一眼成功升级的技能,“再来一次,你就会知道我的天赋。”
琴酒偏过头,看着冰冷的墙壁。
“用那双只会杀人的手做替人消除病痛的医生么?异想天开。”
见富江的表情冷了下来,伏特加连忙道:“大哥,你这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琴酒嘴角抽了一下,过分?格拉巴这一下都TM给我扎出幻觉了,还过分?
富江走到窗边,静看窗外的风景。
他对着冷色调的太阳抬起了右手,没有天赋或许吧,但他相信,努力可以弥补天赋。
既然扎针会先提高刑罚而不是医疗,那他只要让刑罚达到满级,那接下来,总该提升医疗了吧?
挂吊瓶期间,琴酒没有再休息,而是拿出手机给朗姆打了个电话。
成实很知趣的走进靠内的房间并关紧门。
“你说什么?”琴酒阴沉发冷,充满了杀意的声音将富江飞散的思绪拉了回来。
“大,大哥,发生了什么?”伏特加后退了好几步。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大哥,散发的杀气好像是想要把方圆几里地的人杀光一般。
第一百三十九章 琴酒破产了
“时间就是金钱,我不喜欢重复说话,我想你已经听的很清楚了。”
朗姆的声音同样低沉,“我的心情也很糟,比你更糟。”
“怎么了?”富江走到琴酒身旁坐下。
“组织的银行”琴酒的双眼不断散发杀意,“被抢了。”
富江挖了挖耳朵,他好像出现了幻听?
看了眼伏特加的表情,确认自己没听错后,富江皱了皱眉。
“哪里的银行?谁干的?损失多少?”
“在美国那边的银行。”琴酒抬起扎着针头的手用力摁了摁眼眶,“二十多吨的金条,你认为损失了多少。”
“谁干的”富江的瞳孔放大。
二十吨的金条值多少钱他不知道,但他肯定那是一笔大到足够他平静生活一辈子的钱。
现在那些抢匪肯定还没来得及销赃,只要他联合红子,老管家,快斗,去把那些金条黑吃黑、
他瞬间就可以完成聚金,然后逃到一个安全的国家开始自己的平静生活。
“巴林卡被千米之外一枪爆头,这种枪法”琴酒的低语声将富江从幻想中唤醒。
伏特加嘴巴缓缓张开,“难道是”
“赤井秀一。”琴酒一字一顿的吐出了一个名字。
他的所有财产,全都存在了组织的银行内。
而现在,那家银行遭受了巨大的损失,资金一时间周转不开。
朗姆已经和他说了,组织成员存在那里的资金将暂时充公,等形势好转,再作补偿。
可除去存款,他带在身上的仅仅只有十五万円现金。
而他的不动产,那些房子,不太好卖。
只是按照正常价值卖出去,他会亏损很多很多钱。
他总不能让买家知道,这是一栋有着暗门,有着一间秘密地下室的非法建筑吧?
至于他的车,他只有保时捷356A一辆车。
而衣服?他从来不买名牌,日常的衣服都很寻常,二手卖出去连饭钱都赚不出来。
除了炸药,他没什么可卖的,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奢侈品,而炸药它还有用。
“那位先生怎么说?”琴酒冷冷的询问道。
“Boss很生气。”朗姆抿了抿嘴,“你最好不要打扰他,他现在唯一想听的就是那些钱抢回来了,或是组织中有谁给赤井秀一带来了死亡。”
琴酒将捏扁的烟盒掏了出来,叼出一支皱皱巴巴的烟。
“诊所里可以抽烟么?”
“抽吧。”富江摇了摇头,“待会儿我开窗就行。”
琴酒,你好惨啊,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把钱都存在那银行里了吧?
琴酒深吸一口烟气又缓缓吐出,计算着FBI这一下子让他多久的努力统统木大。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派人和放高利贷的谈判了吧,组织急需现金,如果期限内凑不齐足够的款项,那么Boss就得亲自掏钱了。”
这显然会将那位先生彻底激怒,虽然身为组织首领,但他更像是一个大股东。
在前期给组织投了一笔钱,让组织能够正常运转,并建立自己的产业和获利渠道后,就撒手不管。
平时也不会发布什么命令,只关注一些大方向的事,防止组织的目的跑偏。
组织从来都不是坐吃山空,而是自给自足的。
琴酒闭眼不说话,他累了。
一想到自己那么久的努力,全都被这一次损失给抹消后,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所幸,组织还算讲道理,没要求琴酒来承担此次损失并给予赔偿。
毕竟美国那边的卧底走漏了消息,和他琴酒没杀光日本这边的卧底有个毛线的关系?
就算消息是从日本这边的卧底走漏的,那也合情合理,卧底要是能抓干净,谁还派卧底啊?
“喂?琴酒?格拉巴在你身边吧?把电话给他,我现在想听一个足够冷静的人说话。”
朗姆知道格拉巴加入组织的时日尚浅,不清楚组织有个银行,也不会脑抽把钱往美国的银行存,所以应该没有损失。
“我在。”富江从琴酒的手里接过电话,“什么事?”
“嗯,琴酒已经跟我说过了,你看穿了柴崎金太郎的意图,这很好,你有着敏锐的思维。
“所以,我希望听听你的意见,一个谨慎又冷静的权衡了利弊后的判断。
“你能否确定柴崎金太郎是在耍我们?这件事是我的手下去谈的,我不是很清楚细节。”
不清楚细节?你骗鬼呢吧,难道是你手下用你的手机给琴酒发的任务?
“我很确信。”富江看破不说破,给朗姆留了个面子。
“很好,很好,很好。”朗姆一连说出三个很好,“时间就是金钱,而他在我最需要金钱的时候,浪费了我的时间。”
朗姆那边出现了拧开水龙头的哗哗声,“杀了他,抢走能找到的所有财物,我的手下金麦也会去帮助你们。”
说完后,他就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富江转述了一遍朗姆的要求后,坐在了病床上翘着腿,“说说你们对金麦的了解吧。”
这是一个原著中没有出现过的酒名,但既然是朗姆最信任的手下之一,恐怕不会差到哪里去。
琴酒低着头组织了一会儿语言。
“光头,脑袋上有辨识度极高的纹身,看不出是哪里的人种,但大概率不是亚洲人。
“我没和他共事过,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