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沼渊一下子就笑了起来，“那咱俩一个脑子蠢笨，一个记忆不行，正好可以互补啊！”
谁要和你互补…瞥了沼渊一眼，富江走到一面墙壁旁边倚靠着坐下。
沼渊先是不明，紧接着眼睛一亮，他懂了。
确实不该暴露他们的关系，他们要处于暗中，互相帮助。
他们欺负四十四记忆不行的时候，他就防止四十四被错误的记忆误导，他们欺负他脑子蠢笨的时候，四十四就来提醒他不要上当！
那帮可恶的黑衣人肯定想不到这点，哈哈！
第四章 致命的实验
铃铃铃，悬挂在活动区正中的闹铃响了起来。
“起来！都起来，你们这帮废物。”一名守卫打开铁门走进来边将牢门一间间打开一边大叫。
哪个实验体赖床，或是睡得太沉，他便用力踹上几脚。
咔哒，富江的牢门被打开，他睁着带有血丝的双眼从床上直起身子，眼底发红。
“呃，你没休息好的话…可以再睡会儿。”守卫的表情有些怪异。
出奇的，他看向富江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
“我休息的很好。”富江捏了捏肩膀，下床站起，在囚服上披了一件保安穿的加棉外衣。
他昨晚一宿没睡，在思考着逃脱的计划，争取将意外性减至最低，不寄希望于运气。
行动路线，行动计划，都已经在他的脑子里了。
得益于前几个月的事先准备，监控的位置、保安的分布以及实验基地的地形他都有所了解。
走出牢房，富江召集所有实验体排好队行，然后实验体们在广播的音乐声中松松垮垮的做起了早操。
做完早操，就要排好队然后去洗手间洗漱，吃饭，早饭后的半个时辰内，他们会到窗口排队领药。
重复着机械般的行动，时间转至了中午。
食堂内，富江再一次得到了堪比组织成员的丰富饭菜，并回以微笑。
他扫视了一眼，找到了雪莉所在的位置。
他再次靠近，不过这次是为了缓和双方的关系，在未来脱离组织后，他也许还要多仰仗这位与他平静生活冲突的漂亮女孩。
她也许是他和主角方唯一的连接线，说不定可以让主角团动用下那不可思议的可怕人脉来帮他找一份工作。
不求多好，毕竟没有那个人情，只要能混一口饭吃加上生活平静就好。
他已经过了喜欢打打杀杀的年纪。
“雪莉，昨天…”富江将餐盘放在长桌的另一侧，和雪莉保持了能让她安心的距离。
雪莉的第一反应是躲避，但屁股刚抬起，不知想了些什么又重新坐下，“嗯，我在听。”
她声音很轻的回应道。
“我没什么恶意。”富江思量着开口道：“我只是…有些激动。”
不管她信不信，歉意带到就可以了。
“嗯。”雪莉有些沉默，但几次抬头看向富江却又欲言又止。
她想说些什么，可又觉得说了也没用。
“怎么？你想说公司打算处理掉我？”富江弯下身子，注视着雪莉的双眼。
雪莉诧异的小声“啊”了一声，“他们已经告诉你了？”
得到了认证，富江点头，僵硬的脸上勾起一丝微笑，“对，来自清晨起床后的喜讯。”
“抱歉，事情因我而起，可我帮不到你。”雪莉的视线盯着一口未动的饭菜。
听到沙口说要让四十四号作为APTX…4869的临床试验体后，她整夜未眠。
她或许是对富江感到愧疚，或许是觉得他并不该死，又或是仅仅不希望自己的手上染血。
她自己都不知道。
“事情是因我而起，和你无关。”富江挑了挑左眉，“长的能勾起别人的破坏欲又不是你的错。”
如果抗药性ax不足以对抗APTX…4869的药性，那这句话或许会减轻少女的负罪感。
“你的姐姐…”雪莉还是很在意这件事。
“我没有姐姐。”富江往嘴里扒拉了几口饭，“但我一眼就能看出你有姐姐，我的眼神很准，从一个人的神态就能判断出成长环境和心性。”
见雪莉还是在发呆，富江轻哼了一声。
“吃饭吧女孩，我经历过的事比你想象中还多，既然死亡要来，那就平静地接受，虽然死后身体不归人管，很难体面，但至少死前好看点。”
肉类很快被富江吃光，只剩下盘底的几个青菜，这是食堂大妈自作主张给他盛来的。
想了想，他还是把青菜扒拉进嘴里，嚼都没嚼就吞了下去。
“何况我也未必会死，幸运女神眷顾着我，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富江起身，拿起餐盘从雪莉所在的那侧经过。
她抬头看了富江一眼，但还是没有动筷子。
富江呿了一声，“浪费可耻，你不吃我吃。”
他从雪莉的餐盘里夹了几块肉塞进嘴里，摩擦着牙齿嚼动着。
将餐盘洗净摆放整齐后，富江走到领药的窗口。
“今天你不用吃药了。”窗口处的小姐姐犹豫了一会儿补了一句，“高兴吗？”
富江尽量勾起嘴角，但只能露出不太明显的微笑。
他将食指伸入脸颊，向两边拉扯，“cky。”
小姐姐盯着富江的脸猛瞅了半晌，她第一次见到四十四做出这种行为。
看来沙口说的是真的，他真的精神失常了，具备攻击性。
最后看了一眼，她将富江的相貌深深地记在心中。
充满遗憾的青春，只讲过几句话且只看脸的算不上初恋的初恋。
“高兴就好。”
富江转身离开食堂，直直的走向实验室，但这次他的身后跟了三名手中持枪的保安，他们随时准备在他露出反抗迹象时射击。
他们没有阻拦富江的行动，仅仅只是保持着数米距离跟着他。
如果他没猜错，除了这三名保安外，正处于其他位置的保安应该已经进行了警戒状态。
与组织有关的他们应该清楚，对组织的杀手来说，这个距离徒手迅速解决三名保安并不是太过困难的事。
只是动静可能会闹得有点大罢了。
走到实验室门前，在门口警戒的大山张了张嘴，“其实，你不算太坏，就是真的…有些吓人。”
“还有。”他挠头笑了笑，“我突然觉得我可能不太适合这里。”
富江的脚步顿住，“你很合适，不合适的已经死了。”
大山神色一凛，略显僵硬的扭身看着富江一步一步的走进实验室。
……
实验室内，数位科研人员正在商量争执着什么，但在富江进入后立马陷入了安静。
“你来做什么…你已经知道了？”沙口宗智皱起眉头，瞪了保安一眼。
保安连忙摇头，这个锅他们可不背。
沙口垂下双目，猜测到了是谁透的口风，小声低骂了一句难听的话，像是怕被人听到。
富江直接躺在了手术台上，平静的让人将他锁好，四肢和脖子全被束缚。
等了大概半小时，雪莉推门走了进来。
她扫了手术台上的富江一眼，眼神没有犹豫，没有怜悯，只有平淡和冰冷。
不像是在看人，而是在看一只小白鼠。
现在她只能是组织的雪莉，而不是宫野志保或是其他的什么。
她想起了富江那自称可以看穿别人的一番话，也许他一直称她为雪莉是有理由的，这是一个提醒。
即便从小就在有组织的环境中长大，可她感觉自己还不如只在实验基地待了一年的富江适应这里的规则。
“注射苯巴比妥钠。”雪莉平淡的吩咐道。
沙口宗智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在雪莉的指示出现错误时他会开口提醒。
他有这个资格，论APTX…4869的理论知识他或许不如，但说起临床试验，他的经验丰富太多。
注射完针剂过了约半个时辰，一个不知名的仪器开始扫描他的身体。
同时，他被注射了一针不知是什么的液体，而非APTX…4869的成型胶囊。
“呼，呼…”富江突然开始大口喘息，双眼瞪大，汗珠不断顺着脸颊滑落。
身体很热，热到剧痛，就好像在滚沸的开水里泡澡，他感觉嘴里吐出的不是二氧化碳，而是火焰或是烟雾。
他的瞳孔不断放大，又紧接着收缩变小，然后再次放大。
突然，他感觉呼吸一窒，时间感放大，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放缓。
雪莉不断地说着什么，但他听不清。
“注射罂粟碱。”
一支针剂刺进了他的左臂三角肌。
一名科研人员大声嚷嚷着什么，从口型来看，好像是说什么没用。
强烈的耳鸣声吵得他心烦意乱，因身体被束缚住，他即便剧痛难忍都做不出挣扎动作。
也许没有束缚也做不到，他已经动不了了。
他的瞳孔不断放大身体不断抽搐。
“打强心剂！”雪莉的额头上汗珠滴落。
在模糊的视线中，一名科研人员不断在他身上忙碌着什么，然后用力摇头。
“他死定了。”沙口宗智探头瞅了一眼。
没有理会沙口，雪莉没停顿的吩咐道：“注射肾上腺素。”
其实，她也知道没用了，但只是想赌一把，反正横竖都是死，那不如搏最后的一线生机。
沙口宗智打断了她，对一旁的科研人员吩咐道：“再打一针APTX…4869。”
第五章 富江与伏特加
沙口宗智打断了她，对一旁的科研人员吩咐道：“再打一针APTX…4869。”
“那样他必死无疑。”雪莉将科研人员拿来的针筒打到地上。
最终，比起黑衣组织的雪莉，她还是更像宫野志保。
“他已经必死无疑了。”沙口宗智捡起针筒，注射进了富江的手腕，“不如让他在死后多发挥些作用。”
他叹了口气，“希望后续的解刨中能得到显而易见的结论。”
他清楚这样做根本没用，但他最好要确保富江死亡。
其实，他一点都不希望实验获得进展，在他看来，那帮认真实验的科研人员都是蠢货。
一但实验完成，他们没了利用价值，那知道了太多秘密的他们所拥有的下场是可想而知的。
反正不会是得到一大笔钱在名利中享受余生。
探索未知的领域固然让人心动，可生命的价值永远更高。
随着心电图的一震剧烈波动，一切归于平缓。
“系统，你是真的low啊。”这是富江合欢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嘀，检测到姓名富江合欢的生命体征因不明原因消失，开始紧急监测。
这一刻，富江那本已消逝的意识被强制唤醒。
检测中，请在死亡中稍等，预估在尸体腐烂前完成…
检测中，如若延误，导致身体腐烂，补偿价值百万愉悦点的强化T病毒新体II型。
检测中将播放趣味小动漫，让您的死亡不会只剩下冰冷和孤独，而是充满欢声笑语。
这是人话吗？
“多啦a梦！”熟悉的哭声。
“又怎么了啊，大雄…真是拿你没办法…”
在狗比系统的强迫下，富江在黑暗与沉默中看了一集蓝色狸猫。
检测完成，判定新命名APTX…4869为药物，姓名富江合欢免疫副作用。
他身体的束缚被解开，沙口宗智扒开他的眼睛，用手电筒随意的照射了一下。
瞳孔出现了对光反射，不，不仅是这样，那只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几圈，然后定格在沙口宗智脸上。
“啊——”沙口宗智尖叫着后退。
啪，他的衣领被抓住，紧接着受到一股拉力，往前一栽，脑袋磕在手术台上然后翻倒在地下。
富江站起身，用力的收缩后背，感受着酸痛。
“很疼啊。”他拿手对着手腕比量了一个打针的手势。
“来，来人啊！”整个实验室混乱了起来。
保安应声冲了进来举起手枪胡乱瞄准，然后将视线和枪口集中到了富江身上。
实验室内的危险人物，只有他。
“我完成了实验。”富江向后坐在了手术台上，“向我射击会发生什么，你们应该明白。”
保安队长看了眼缩在他们身后的科研人员，“他对你们发动了袭击？”
科研人员纷纷摇头。
“我，他袭击了我。”沙口宗智捂着鼻子扶住实验桌。
保安队长示意身旁的保安继续举枪，自己则上前将沙口宗智扶起。
“伤得不重，他没下死手。”看了一眼沙口宗智塌下去的鼻梁，保安队长把他扶了出去，然后拿出手机拨打了号码。
“喂，琴酒大哥，是我，事情是这样的…”保安队长拿着手机听了一会后回道：“伏，伏特加？他不在这里，您稍等。”
他挥了挥手，示意门口的保安跑去请伏特加过来。
过了不到两分钟，伏特加小步快跑了过来，一把接过电话：“喂，大哥…好…好，交给我。”
伏特加挂断电话，将手机扔给保安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