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女主人怔了一下。
“祈祷我下地狱。”未央从窗口越出，跳到一楼的房檐上。
她抬手遮了一下光，然后快速跳下房檐，顺着小巷往旅馆方向跑动，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发现了靠近旅馆的黑点，有两三个，像是在那里寻找什么。
……
“估计全都压塌在废墟下面，死的不能再死了。”
“安德列斯呢？我不相信他会死在这里，目标不过是一男一女两个人，他徒手就能把他们撕成碎片！”
“问题是。。。。”一个浑身肌肉旮沓的大汉嘶吼着搬开一块断裂的房梁，“被撕成碎块的好像是他。”
他把手伸进废墟下面，抓出了一只带着纹身的小臂。
“这不可能。。。那个男人和女人怎么样了？在不在下面？”
“没看到。”肌肉大汉摇了摇头，“估计也死了，想找到尸体得把这堆东西全搬开，还要一个前提是他们没被压成肉泥。”
“那就这么报上去吧。”最开始说话的瘦高个搓了搓肩膀，“这刚下完暴雨，冷都冷死人了。”
“那你可以穿一件衣服。”大汉吐出一口浓痰，将废墟下的短机枪拽了出来。
已经报废了，整个枪身都折成了V形，几乎完全断开。
他认出这是安德列斯最常用的枪械。
“嘿，我说真的，就直接说他们全死了吧，别在这磨叽，要么等警察来了解释起来还要花不少时间。”高个瘦子大叫。
“嗯？没找到想要找的东西吗？”
冷空气直接吹到他的后背。
三人一齐转头，看到了声音发出的方向。
一个比这里最高的人还要高出大半个脑袋的高个男人站在背光处，穿着宽大的长款外衣，显得十分庞大。
“你，是，谁？”其他两人没出声，壮汉从废墟上跳了下来，证明了自己是带头者的身份。
“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
男人单手压着凌乱的头发，“很高兴偷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我们的目的显然是一致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壮汉逼进到富江身前，抬起比正常人宽大很多的脑袋和富江对视，“你，是，谁。”
两人身前的空隙不足十厘米，富江能感受到，好吧，感受不到，是壮汉可以感受到富江鼻子向下喷出的呼吸。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有着恐吓意味的距离。
“一个乐于助人，但重复同一个答案，就会变得不那么好的好人。”
富江佝偻身体，将脸贴的和壮汉更近，狭长的双眼睁大，被大面积白眼珠覆盖的眼睛和壮汉对视。
“哈哈，草！”壮汉转过身挥了一下拳头，“伙计们，我喜欢这家伙，真希望他不是敌人。”
话音未落，他立刻转身，将一把左轮顶在富江的下巴。
“你，是，谁。”他的表情变得狰狞，“这是最后一次询问。”
第三百四十三章 出现了传说中的格斗冠军
富江冰冷僵硬的脸很不给面子，连半点吃惊都没有流露。
他随意的抬手握住枪管向外一扯，一股巨力就拉动着壮汉的手臂向外侧歪斜。
在壮汉咬牙用力对抗的瞬间，咔吧一声，枪管直接被掰断。
“好家伙。。。”壮汉后退几步，“对得起自己的身高。”
“你不吃惊。”富江松开手，变形的枪管掉在地上，“也不害怕。”
他没从壮汉身上闻到恐惧，这很难得。
“我当然不会害怕，我也能做到。”壮汉拇指指向自己的下巴，“我是，阿米尔地下赛事的冠军，格斗冠军。”
“哦？格斗冠军？”富江眼中光芒一闪。
这个词对他的影响显然要比被枪指着要大得多。
“怎么，想和我试试？”壮汉活动了一下肩膀，他身后的两个男子低笑了起来。
“传说中的格斗冠军。”富江点了下头，神色稍微认真，“我很期待。”
对于贯穿了他早期生活的这个词，他很感兴趣。
“那就来吧。”壮汉伸出一个拳头，好像要和富江碰拳。
富江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勉强可以算是微笑的笑。
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握拳，和壮汉碰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间，壮汉左手挥动，一拳打在富江的右手腕，将他的右拳打的扬向了天空。
壮汉趁机欺身而上，攻向富江没有后缩的下颚。
他身后的两个男子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但却没注意到壮汉铁青的脸色和红肿的拳头。
富江的嘴角扯开的幅度更大了，森白的牙齿映出了壮汉的面容。
上扬的右拳以正常人无法发力的角度斜着挥下。
框！这不是拳头打在脸上应该出现的声音。
壮汉那比一般人宽大的脑袋好像被车碾了一样，瞬间扁了下来。
面部整形，因为是免费的，所以只整了一侧。
壮汉头先着地，带着尸体滑动了数米。
“一拳打死一个格斗冠军。”富江竖起一根食指。
他做到了，没有辜负伏特加的期待。
不过他估计，像他这样的，伏特加大概是没机会杀过几个。
“不，不可能，加西亚被他一拳打死了？”
在两名青年逃跑前，富江的左瞳一分为二，映出了两个男人的模样。
“把废墟清理一下，要尽力。”富江随口指挥道。
叮，触发成就：一拳打死一个格斗冠军
奖励：100愉悦点
系统延迟了几秒的提示传了过来。
这还真有成就啊？
富江得到了意外收获。
要不他试试把伏特加说过的每件事都做一遍？
算了，感觉有些会得不偿失。
在两名服从的小弟努力干活期间，富江用手指拂过双目，开启了死神之眼。
被称为加西亚的壮汉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尸体。
根据科学统计，很少有人能接受自己被一拳给打死这一事实，大概只占被打死人口的百分之三。
至于怎么统计出来的，科学不知道。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了？”加西亚试图扶起自己的尸体，但手却与尸体穿过。
“我猜你死了。。。应该是，在你们的传统文化里，这种状态也许该被称为‘死’。”
富江斟酌着答复道，他还不确定加西亚是哪国人。
据说有些国家眼中的死亡，与大多数人眼中的死亡不是一回事。
“我死了？”加西亚看着自己已经透明的双手。
“你说呢？你认为你死了吗？”富江这是第一次有充足的时间和死人交流。
他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
“看来我确实是死了。”灵魂叹了口气，它好像失去了大半的情绪，没有该有的愤怒和歇斯底里。
也可能他本身早已接受了自己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活着这一事实，并不抗拒死亡。
“死人请付我三百万美金，并服从我的一切命令。”富江试探着提议道。
他不是很想浪费体力，因为他刚才正打算使用恐怖统治的时候察觉到，操纵灵魂要消耗双倍体力。
而柯学人的灵魂，则是必须消耗灵魂才能进行操纵。
“你真是个TM的该死的。。。有个词怎么说来着？”
灵魂想了一会儿，“狗日的剥削者，资本家！”
富江扯着嘴角看着他，没有说话，僵硬的笑容没有半点变化。
“玛德，三百万没有，三万的话，我身上的银行卡里有三万，密码是233333。”
富江从尸体的裤兜里找到了一个钱包，里面有三十二美元的零钱和一张驾照，一张银行卡。
“谢谢你，加。。。嗯，灵魂体。”
富江和琴酒不同，不是一个舍不得说谢谢的人。
白嫖了别人的钱包，就要说谢谢，这是礼貌。
“老子叫加西亚！”灵魂叫嚣着，“加西亚·布拉沃·科尔特斯！”
“太长了，就叫你加西亚，我已经足够礼貌。”
富江将钱包收好，“接下来，回答我的问题，是谁派你来的。”
“我永远不会出卖同伴。”加西亚眯起了眼睛，狠声道。
“好。”富江直接点头。
他可以先问那两个被操控的，看他们之前的相处方式，加西亚未必比他们地位高，只是被他们所信任。
那么加西亚知道的，那两人大概率也会知道。
“等等，就这样，你不问了？”加西亚作为灵魂，无法很好地掩饰自己的情绪，“你没有什么折磨灵魂的手段拷问我？”
“你希望这样？很遗憾，我还没有学到那样的技巧。”富江略带歉意的给予答复。
“希望你马！把钱还我！”加西亚徒劳的挥拳进攻富江，从他的身体上穿过。
他显然是以为富江身为巫师一类的职业，可以拷问灵魂，才痛快地说出了银行卡密码。
“呵呵呵，你挺有意思的。”富江点了点头，“要不要为我做事？”
“为你做事？我能做什么？”加西亚打量了一眼自己，“我只是个灵魂。”
“很多。”富江伸出五根手指，“你可以帮我监视别人，可以帮我探路，可以帮我搜集情报，可以在我无聊的时候给我讲故事，最后。。。”
他每说一件事，就收起一根手指，最后只留下一根中指，“最后没有了，我想不到，你真没用。”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你在侮辱尸体，侮辱灵魂！”
加西亚试图使用口臭，抢夺空气，视线阻碍等一系列非物理方式为自己找回场子，可都没有效果。
“注意到了么？你越来越透明了。”富江的食指穿过灵魂的脑袋。
“你很快就会消散，就如同这世上绝大多数的灵魂一样。”
“我不能前往米特克兰吗？因为我是被杀者？”加西亚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掌。
米特克兰，这是加西亚心目中的死后之地，那里一片漆黑，没有光明。
但是，每当亡灵节，灯火与欢呼就会指引他的路，让他回到家人的身旁。
“世上没有米特克兰，我很确定。”富江翻动着手里的契约书。
因为与灵魂有关，契约书上记录了很多有关灵魂的内容。
例如，正常的灵魂存在时间只有三分钟，甚至更短，但也有执念强烈，存在数年甚至更久的例子。
也比如，绝大多数的灵魂是没有意识的碎片状，完整且有意识的灵魂被认为有天赋，是心灵强大的证明。
这类灵魂被魔鬼喜爱，因为会像南孚电池一样，一节更比七节强。
所以富江打算利用契约将加西亚的灵魂封印到契约书的一张空白书页里。
这样他就会获得一个“召唤灵魂”的瞬发魔法。
若是日后觉得不需要了，且自己已经具备了吸魂能力，就可以将加西亚的灵魂化为营养。
这是双全之选，而且全的都是自己，富江难以拒绝。
第三百四十四章 吸魂鬼日常的一天
在加西亚犹豫的时间中，他变得越来越透明了。
看情况，他的存在时间不可能会超过十五分钟。
“为你做事，我就会以灵魂的形态存活下去？”
终于，他开口了。
“如果你希望的话。”富江手中契约书的书页自动翻动，“如果你的表现很好，我可以让你获得一具身体。”
理论上他确实可以做到，不过遗憾的是他还没有学会这个技巧。
这个技巧契约书里自然是没有的，小泉红子也不会。
赤魔法与灵魂的关联不大，想学到，最好的方法还是顺着血脉的线索探究，找到他父亲和爷爷可能存在的遗留。
“邪恶的巫师。”加西亚“坐”在自己的尸体上，“可以，但我有条件，你必须接受。”
富江做出倾听的姿态。
“第一，那边的那两个人，你不可以杀死他们，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这很简单。”富江点头。
“第二，我不会出卖同伙，所以我也不会告诉你任何关于旅馆发生的事的情报。”
“我本就没打算从你口中得知。”富江抬了抬眼皮，“只有这些了？”
“哼，我和你这种卑鄙的人不一样，说一不二！”加西亚冷哼一声。
哦？之前骗拳结果被打爆脑袋的那个人不知道是谁嗷。
富江没利用这一点反驳，省的加西亚回他一句幼稚，说什么战斗计谋与为人卑鄙不可一概而论。
富江从契约书里随便找了一段标准格式的契约咒文，稍微改了一下名词就念给了加西亚。
“和你契约后，我就不会消散了吗？”加西亚再次确认。
“当然。”富江右手平伸，契约书的一页从透明到凝实。
加西亚跪倒在地，低垂脑袋高举双手，握住富江持着契约书的右手。
“来自异度的旅者，恐惧灵魂的暴君，游走在大地上的最后一位魔鬼，伟大的富江合欢，渺小的灵魂加西亚向您乞求，乞求您将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聆听他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