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没被活埋。
一个前滚翻翻出棺材,陆离捂着腰扶着棺材缓了半天。
娘的,闪到腰了。
捂着老腰,陆离打量起四周。
这是一处一进的院子。
陆离此刻就在大堂里,他刚才站着的那个口竖棺材也在这大堂正中摆放着。
而且上面漆水完全是暗红色的。
红棺材
外面雨声淅淅沥沥,伴着被青石板溅起的雨滴声,陆离缓缓走到院子里。
回过头,正厅堂两旁的对联的清秀字迹已被岁月擦成了残笔,后来者再也分辨不出原本主人究竟写的是什么。
踏过被岁月逐渐磨平的石板路,陆离双手插兜朝院外走去,积水在他身后散出一圈圈微不足道的涟漪。
手刚搭门上,忽然他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后生,你可千万别出去!”
陆离回头,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老头。
灰白的寸头,眉毛稀疏,皮肤黝黑,两个眼袋往下耷拉着,沟壑纵横的脸上两道法令纹如同刀刻。
他身上还穿着盖过膝盖的宽松短裤,以及一件有些破旧但干净的白背心。
该怎么形容才最贴切?
大概就只有“老头”这两个字了吧。
陆离眼角余光瞥了眼稍远处正厅里的那口暗红色竖棺材,又打量起面前的老人。
标准的村里老汉,如果不是眼神惊恐而是手里拿着把蒲扇再带着个小收音机,那就更完美了。
“叔,这是哪儿啊?”
“这是老槐村,后生,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我特么也想知道我怎么来的。
不过老槐村
不就是笔仙它们给出的答案吗?
当时陆离问的第三个问题是“我老婆在哪儿”。
然后它们迟疑了好久,最后给出的答案是“老槐村”。
所以这里就是老槐村?
那还省了陆离不少事儿,最起码省了路费或是油钱。
那么问题来了。
他的“老婆”是哪个?
白慕离跟洛芊凝都不可能。
就她们那种级别的,一降临这个世界,世界就会被污染。
但现在世界可没被污染。
不对世界观已经改变了。
而且还在觊觎自己青春年幼多汁肉体且已经来到这个世界的女妖怪还有一个!
槐序!
她就在大槐村!
也不对,按照陆离的认知,她应该一开始就在自己身边才对。
所以是另一个小姐姐?
不太可能,应该就是槐序。
那么她把自己弄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杀了自己?
陆离借着厅堂里的光亮再次打量起面前的老头。
光亮在他脚下拉长了光影。
陆离眯了眯眼,问道:“叔,为什么不能出去?”
他掏出烟想帮老人点上。
老人没接香烟,他的脸在打火机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分外阴森,“外面全是鬼”
“哦?”
陆离双眼一亮,收起香烟跟火机,“大爷,我就喜欢刺激,这次来大槐村我就是奔着有鬼来的,没鬼我还不来呢。《走近科学》知道不?我就是《走近科学》栏目组的调查记者。
“对了大爷,你家里为啥要竖个红棺材?”
大爷一怔,接着连连摆手,“这儿可不是我家,我也是逃命躲进来的!今天外面下大雨,我在赶路,只能临时跑来这村子里避雨。
“结果这村子里全是鬼!我只好跑进这院子里找个地方躲起来。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你会从那棺材里钻出来。”
大爷上下打量着陆离,脸上恐惧仍未消除,“说实话,要不是看后生你有影子然后脚踩在水里有涟漪,我真不敢上来招呼你。”
“行嘞,那大爷你躲着吧,我出去搬救兵。”
“哎!后生!后生!”
陆离摆摆手,没搭理身后大爷的连声呼唤,毅然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除了院子,他还很讲公德的随手关上院门。
就是院门上被岁月洗去字迹的老旧封条显得有点儿刺眼。
但陆离一向是无所谓的。
等回过头,他愣了一下。
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空荡荡的街道。
相反,还挺热闹。
虽然下着雨,但长街两旁摆满了各种地摊儿,地摊儿上面都撑着雨棚。
青石板路上打着伞的闲客来来往往。
一个穿着灰色长褂的中年人顶着油滑的笑脸走了过来,“哟,您怎么来啦?我们还想着过两天再迎您过来呢!”
他瞥了眼陆离身后破旧的院门,脸上表情就是一变,“怎么在这儿说话呢,怪晦气的!您跟我来。”
他领着陆离到了一边。
陆离挑了挑眉,“那院子有什么问题?”
这中年人凑近手放在嘴边聚拢,尔后压低了声音,“那院子里闹鬼!”
陆离点点头,心道果然是这个套路。
院里的说院外面是鬼,院外的说院里面的是鬼。
你们搁这儿演双簧呢?
陆离指了指这中年人身上的长褂跟脚上的布鞋,“如果你换套更现代化的衣服,那我没准儿就信了。”
特么穿一套民国初期的打扮跟我搁这儿搁这儿呢!
陆离可以确定,院子里的可能不是人,但面前这货肯定不是人。
面前这中年人一愣,接着露出阴气森森的笑容。
整条夜市上原本喧闹的往来人群瞬间无声,针落可闻。
他们站着不动,脸同时转了过来。
包括原本背对着陆离的一些人,他们的脖子也拧了个三百六十度。
然后所有人都面无表情地看着陆离。
中年人弯腰展手,“新郎倌儿,请吧~”
第四十二章 成亲
“你在威胁我?”
陆离直接掏出格洛克手枪顶在这中年人脑门上,然后侧着脸把耳朵凑了上去,“再说一遍,我刚才没听清。”
笑死,你说让我走就走?
当我陆离是面团捏的?
那中年人也不装了,他整个人的皮肤忽然如同融化的蜡一样褪去,尔后露出下面的真身。
它是一个纸人,身上穿着长褂,头上戴着顶瓜皮小帽,眼睛是那种接近菱形的蔑笑样子,脸色惨白,两颊跟嘴唇则被点的殷红,宛若鲜血流淌。
“新郎倌儿,您别让我不好做。”
它声音尖利,“您这手铳。。。。。。它也伤不到我啊。”
砰——!
陆离果断开枪。
这纸人脑门上出现了一个小洞。
陆离手中的这把名为“断魂”,原型是格洛克G18。
这把手枪是一把全自动手枪,但用的也是威力并没有那么大的9手枪弹。
只不过这把枪除了无限子弹以外。。。。。。对灵体也有杀伤。
那纸人就明显愣了一下,接着脑门的洞上忽然飞溅出大量腥臭黑血。
它捂着脑门倒在地上一边发出凄厉刺耳的惨叫一边打着滚。
周围上百只纸人全愣住了。
接着似是被激怒一般,它们全都撕掉外皮朝陆离冲了过来。
陆离微微一笑,在它们即将近身的瞬间开启了梦境世界。
所有冲过来纸人只听到一声似乎是响在耳畔的心跳声,接着世界仿佛玻璃一样碎裂。
暗沉的夜空中原本的大雨变得更大。
远处雾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而脚下。。。。。。则是一座斗兽场,周围和头顶竖起的铁笼封死了所以去路。
陆离站在笼外打着伞,脚边是那个挨了一枪的纸人。
接着陆离掏出根烟叼在嘴角,打开ZIPPO点燃了香烟。
吸了一口,陆离吐出青烟。
接着他大拇指跟食指夹着香烟,随手一弹。
一抹亮红色就这么弹进了铁笼里。
轰——!
剧烈的热浪吹过,铁笼里伴随着纸人们的惨叫燃起熊熊烈焰!
原来这下的不是雨,是汽油。
。。。。。。。。。。。。
随手把那张脑门开洞的纸人丢在地上,回到现实的陆离一jio踩在他身上,然后顺便掏出了电话。
看了眼屏幕右上角。
不出所料,果然没信号。
“啧,又是三大运营商基站的漏网之鱼?”
收起手机,陆离低头看着那张纸红彤彤的小脸蛋儿,“有什么想交代的没?”
他左手还拿着手枪拍着右手手心。
地上的纸人却笑了,“新郎倌儿,你那能力应该坚持不了多久吧。若鄙人猜的不错,恐怕您现在精神应该差不多耗尽了吧。”
陆离乐了,“可以的,上次见到跟你一样乐观的还是岛国乒乓球队跟国足球迷。这份乐观我还挺欣赏的。”
笑死,这纸人也挺乐观。
纸人也笑的很阴森,它用最怂的语气说出了最硬气的话,“新郎倌儿,有本事您现在就用那能力把我给宰咯!不过我怕您做不到。”
“哈!粗劣的激将法。”陆离微微一笑,“好!那我就满足你。”
粗劣的激将法。。。。。。但他依然果断中招。
陆离果断再次开启梦境世界。
“也不怕告诉你,我特么已经天下无敌。。。。。。呃?!”
周围世界处在将将破碎的边缘,陆离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恶心反胃。
他身子晃了晃,然后眼一黑倒了下去。
纸人:“。。。。。。”
他从陆离身子下面挣扎着爬了出来,然后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鞋印。
笑死,带着泥水的鞋印根本拍不掉。
“。。。。。。不愧是新郎倌儿,整活水平一流,难怪那位要嫁给你。”
它倒也不敢得罪陆离。
毕竟陆离真娶了那位。。。。。。那以后就是一鬼之下万鬼之上的存在。
说不定他可能还在那位上面,各种意义上。。。。。。
纸人极富人性化的叹了口气,然后一招手,八个纸人抬着一台红色的轿子不知从何处飘了过来。
然后陆离飘进了轿子。
九个纸人连带着轿子就这么飘进雨雾中不知所踪。
村子各处都有东西探出头来。
丧尸、僵尸、怨魂、厉鬼、无头鬼、冤死鬼、水鬼、纸人。。。。。。简直群英荟萃。
见危险已经消失,村子里于是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
潘帅放下电话,冲刑天他们摇了摇头,“老陆电话打不通。”
郝亮接道:“先进去探路的那两个同事也联系不上。”
潘帅瞥了眼刑天。
刑天表示除了知道都市传说源头的线索在大槐村以外,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善信道长一甩拂尘,提出个建议,“要不先火炮洗地?”
“不行,他们三个还在里面。”
潘帅回头询问道:“亮子,大槐村的信息还没查到吗?”
“刚才市警局把资料传过来了。”郝亮表情有点儿奇怪,“这村子。。。。。。潘少你自己来看吧。”
潘帅凑到笔记本电脑前。
看了半晌,他皱起了眉头,“这村子。。。。。。是个荒村?”
按照户籍信息来看,这村子七十多年前就没人住了。
“等等!局里派去迁走住户家里探访的同事把消息发过来了!”
潘帅精神一振,接着看新来的消息。
六十多年前这村子里发生过一件大事,具体消息不详,因为当初的老人都讳莫如深,到如今已经没有还活着的当事人了。
总之那件事之后整个村子的住户都迁到了县城,如今七十多年过去,年轻一辈根本就不知道大槐村的事情。
“继续查,最后往前面的县志什么的也找找。”
潘帅吩咐完郝亮,才对其他人道:“各位大师跟我进去看看吧。”
释永发微微一笑,手中95式突击步枪拉枪栓开保险,“阿弥陀佛。。。。。。贫僧早就等潘施主这句话了。”
在他身后,几十个脑袋锃亮的光头同时一拉枪栓,那动作,绝对整齐划一!
潘帅不由眯起双眼,尔后扭头呵斥道:“让后勤把灯特么调暗点儿!不知道电费有多贵是吧!”
没错,他眼睛被刺到了。
主要就是灯光照在了几十个光头上。
特么光头会反光。
释永发恍然大悟,回头吩咐道:“诸弟子!抄家伙!”
几十个光头一愣,接着反应过来。
只见他们纷纷从怀里掏出一方头巾包住了那一颗颗会反光的大光头。
释永发这才对潘帅道:“潘施主,可以出发了吧?”
潘帅目瞪口呆,“大师,你们这是。。。。。。”
释永发羞羞一笑,“阿弥陀佛。。。。。。在寺里靶场练枪的时候偶尔也会被反射的阳光刺到,有时候也会发生误伤情况,这都是经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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