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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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骨- 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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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之前,一直在练一种用琴杀人的功夫,是我师父留下的,我离开前在师父的房间找到的,我不知道是师父忘了带走还是故意留下的,但是当时我一直谨遵她的教诲没有练。”

    瑰月抬起眼,漆黑的眼中有暗流涌动,辞镜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心里不禁紧了紧,背后沁出一层冷汗,瑰月手指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桌面,像是在抚琴一般,他道:“我一个人不太可能杀了他,所以我才想叫上你,但是我不会勉强你。”

    辞镜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轻轻笑了,她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吧,反正我在这儿闷了这么久了,你带我出去玩玩也好,不过我们不要勉强,该撤时就撤。”

    瑰月轻轻笑了,点了点头。

    两人只在屋中留了张纸条便出了门,从后院跳墙出去,两人都易容易得连亲娘都认不出来,辞镜也用了特殊的香料暂时遮住了身上的味道,走到一个拐弯口时忽然遇到司徒恪,辞镜心里跳了一下,瑰月拉了拉她,道:“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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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陆渊眉

    司徒恪似乎是注意到了辞镜的目光,朝着辞镜走了过来,辞镜立刻压着嗓子咳了两声,抬头和司徒恪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然而司徒恪却并没有在她面前停留,径直往她身后走去。

    辞镜松了口气,正要走,司徒恪的声音却忽然从身后响起,道:“婆婆,您的帕子掉了。”

    辞镜装起老婆婆来莫名地十分在行,估计是自己过这老太太的日子过得多了不免有些七老八十的气质,她转过身,茫然四顾:“公子是在叫老身吗?”

    司徒恪走近了,微微躬了躬身子,递给她一块帕子,辞镜没有接,毕竟她现在演的是一个瞎眼婆婆,一旁的瑰月接了过来,看了片刻,又递还给司徒恪道:“不好意思,这不是我家婆婆的帕子,公子怕是弄错了。”

    司徒恪挑着眉头哦了一声,笑道:“抱歉,我刚刚捡到的,以为是婆婆经过的时候掉的呢。”

    辞镜心里打着鼓,但脸上还是挂着平和甚至称得上慈祥的微笑,道:“公子不用客气。”

    她拄着做样子的拐杖走,瑰月在一边扶着她,然而司徒恪却不肯罢休,辞镜有点怀疑司徒恪已经发现是她了。

    “婆婆,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辞镜拄着拐杖转了半个弯,脸上堆起一堆褶子,笑得万分慈爱,“公子,老身今年七十有三,倘若老身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怕是要信了公子这句话了。”

    司徒恪垂眸凝视着她,辞镜眼珠子盯着一点不敢乱转,忽然不知哪儿来的一阵妖风,带了一阵刺鼻的香气,引得辞镜一连大打了几个刁钻喷嚏,这打喷嚏倒不要紧,但她并没有服用变声药,这几个喷嚏出卖了她原本的声音。

    “婆婆,你不要紧吧?”司徒恪走近了两步,瑰月走上前挡在了辞镜面前,对着司徒恪道:“司徒大人,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扶着正低头擦眼泪的辞镜,辞镜摆了摆手不让瑰月扶,坚持做一个身残志坚的瞎眼婆婆,司徒恪这次没有再阻拦他们,盯着辞镜的背影,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终于舍得出来了啊……”

    瑰月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架老牛破车,让辞镜坐在上面,赶着老牛走到了城门,果然守城的官兵拦人了。

    辞镜确定自己现在这副扮相和悬赏令上面的画像连根脚趾头都长得不像,但是那官兵还是对着悬赏令将她瞅了半天,弄得她本来自信满满的都有点动摇了,于是又捂着嘴咳了两声,将身上的破袄子裹紧了些。

    瑰月道:“官爷,我婆婆她年纪大了,受不了冻,你们能不能快点放我们出去?”说着瞥了周围两眼,悄悄的塞了一枚银元宝给官兵,“这点小钱,官爷拿去买点酒暖暖身子,这天气可越来越冷了。”

    那官兵不动声色地将银元宝收了起来,嫌弃地道:“到底是你们事多还是我们事多?”

    瑰月点头哈腰地道:“我们事多,我们事多,还请官爷见谅。”

    “行了行了,别磨蹭了,快走吧。”

    瑰月弓着腰做了一揖,这才转身继续赶着那架老牛破车往前走。

    待走出一定距离,周围巡逻的官兵越来越少,辞镜原本病怏怏地躺在板车上的又坐了起来,打趣道:“大兄弟你行起贿来挺在行啊?”

    瑰月挥着赶牛的绳子往辞镜面前晃了晃,声音冷冷淡淡道:“翻车我也挺在行的,您老人家要不要看看?”

    “不了不了,你好好赶车吧大兄弟。”

    而此时,孙弦寂正从媒婆的三寸不烂之舌中脱身出来,来到后院,却见到辞镜桌子上一张纸条,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我和瑰月出去办点事情,不用担心。

    现在通缉的就是他们两个,让他怎么不担心?!

    孙弦寂揉了揉眉心,一个头两个大,翠微翠浓进了门,问道:“世子怎么了?”

    “辞镜和瑰月出去了。”

    翠微轻轻啊了一声,孙弦寂道:“你们留在这儿照顾般若公主和般莲王子,不要让他们再出什么事了,我出去找人。”

    两人点了点头,孙弦寂匆匆出了后院,走到后花园,却看到那去而复返的媒婆,朝着他谄媚地笑道:“世子,您要不要再考虑看看?陆姑娘虽然比不上东乡侯府的大小姐,但是也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家世也是清清白白的……”

    “我要娶什么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孙弦寂冷冷甩下一句便离开了后花园,叫来了暗卫分成了三拨人,一拨潜入宫中,一拨在京城中搜找,还有一拨去京城附近找。

    他自己刚走到街上,一辆失控的马车便向着自己冲了过来,车夫扯着破音的喉咙叫唤:“让开!快让开啊!”

    孙弦寂站到路边,凭借着非凡的眼力他注意到了那马的腿上插着一支箭,但奇怪的是伤口处并没有流血。

    他捡起一块小石子击中了马的头部,那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抬起,孙弦寂飞身跳上马车,将车中的人和车夫一同拽了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任那疯马拖着车跑远了。

    车上的人是个年轻的姑娘,穿着件月白色的夹袄,下面是嫩黄色的百褶裙,一头青丝因为刚刚孙弦寂那并不轻柔地拉扯有些散乱,一张小脸吓得苍白,一双黑色的大眼睛里没有一点光彩,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

    孙弦寂见已经没事,也没心思去安慰她,反正人已经救下了,松手便要走,谁知那姑娘却忽然拽住了他的衣袖,双腿一软便往下跌。

    孙弦寂只好扶住她,低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一边问着一边抓过她的手腕替她探了下脉搏,除了跳得有些快并没有别的异样,他轻轻拨开她的手,冲着旁边的车夫道:“快带你家小姐回去吧,她吓得不轻。”

    那车夫也才回过神来,对着孙弦寂又是点头又是作揖,“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孙弦寂轻轻嗯了一声,正要走,然而那姑娘再次伸手过来,孙弦寂轻轻一闪身便要走,然而却没有躲开她,他回过头,只见那姑娘抬头看着他,黑漆漆的眸中渐渐地有了星星点点的光,她脸上浮起了一丝红云,道:“公子,送小女子回去可好?”

    孙弦寂眉目沉了沉,声音已经冷淡下来:“我还有事,姑娘请自重。”

    谁知她忽然跌坐在地,全然不顾形象地大哭了起来,惹来一众路人,有人冲着二人指指点点,孙弦寂从那些指指点点中听到了一些信息。

    比如这个姑娘,便是今天那媒婆跟他费了大副口舌介绍的陆姑娘,陆渊眉。

    孙弦寂几乎可以肯定这个陆渊眉是故意的,而且她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出门,只带了个车夫,连个贴身丫鬟都没有,没鬼才怪。

    孙弦寂也不想在此多做纠缠,随便那些路人怎么说,转身便走。

    陆渊眉见他还是不理自己,竟也拨开了人群,跟了上去。

    不过她再怎么想要缠着自己还是轻易地被孙弦寂甩掉了,她转过身,看到角落里走出的人,笑了笑,走过去盈盈行了一礼,道:“殿下,您怎么来了?”

    苏瑾年问道:“他怎么样?”

    “他很着急,要去找人。”陆渊眉盯着孙弦寂离开的方向道。

    “出了什么事?”

    “沈婆婆说他去了一趟他家的后院后便变了态度,急匆匆的找来暗卫。”

    那沈婆婆,便是今天去了郡王府的那位媒婆。

    苏瑾年摸了摸光滑的下巴,道:“这京城的家家户户都差不多让我们搜遍了,就只要他们家那郡王府的后院没有搜,说是除了他们父子俩和两个特定的丫鬟,谁都不让进去。”

    “想必般若公主和辞镜等人便藏在那里了。”

    “要不是父皇还忌惮他背后的那股势力,我也不用像现在这样绕这么大个圈子。”苏瑾年咬了咬牙,看向陆渊眉,他神色又缓和了些,柔声道:“渊眉,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该是有点用处的时候了。”

    陆渊眉福了福身,巧笑嫣然,道:“是,殿下。”

    辞镜和瑰月已经到达了约定的客栈,两人订了房间,瑰月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把破旧的琴,只有六弦,辞镜问道:“他什么时候会来?”

    “虽然说的是明天,但是说不定等会就会来。”

    辞镜看向房中的铜镜,对着自己这张老脸叹了口气,道:“唉,原来老了会这么丑,看来我得趁着自己未老赶紧把要做的事情做完了,然后安心去死。”

    瑰月听到辞镜这番言论手滑了一下,拨了一下琴,辞镜心里也跟着跳了一下,道:“怎么了?”

    瑰月问道:“你要做的事是什么?”

    “替阿英和芍药报仇。”

    “你想杀了无衣?”

    辞镜点了点头,“难道你不想?”

    瑰月目光又放回了琴上,没有回答。

    “无论如何,我和他,不是我死,就是他亡,只是时间的问题。

    “你别忘了他是个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你用一般的法子也杀不了他。”

    话音刚落,屋外忽然传来哐哐当当的声音,楼下似乎有人吵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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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缘分!妙不可言

    我去看看热闹。”辞镜站起身,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瑰月正提着茶壶要给自己倒水,见辞镜去而复返不禁嘴角勾了勾,语气中的嘲讽不言而喻,道:“怎么,不是要去看热闹么?”

    辞镜在桌边坐了下来,夺过瑰月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道:“我可能只有待着别动才不会惹上事情,所以这个热闹还是别看好了。”

    瑰月抬眸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然而楼下的吵闹声愈发激烈,大有吵到楼上来的架势。

    “这是准备拆房子么?”

    辞镜话音刚落,屋顶上便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瓦片碎石哗啦啦掉了一地,辞镜和瑰月眼疾手快地闪开,看着从“天上”落下来的不明物体,辞镜走近了,发现居然是个穿黑衣的人,辞镜看了看瑰月,瑰月伸腿踢了踢那人,那人动了动,撑着地坐了起来。

    “这位公子,你这是打哪儿来,要上哪儿去啊?”

    那人转着一双蚊香眼显然是还没清醒过来,楼下依旧吵吵闹闹的,掌柜伙计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间客房的屋顶遭此横祸。

    辞镜和瑰月耐心地等那人回过神来,半晌,辞镜咳了两声,那坐在地上的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但脸上还是灰扑扑的,只看得出十分年轻,二十岁上下,清秀爽朗的五官,一双眼睛黑且明亮,他看了看辞镜,又看了看瑰月,一声不吭地爬了起来,冲着两人恭恭敬敬地做了一揖,道:“打扰二位了,在下这就离开。”

    “等等。”辞镜叫住他,还是装作看不见的样子,冲着刚刚男子掉下的地方道:“公子把这房顶撞坏了,怕是要赔偿一下。”

    年轻男子这才想起来,将手伸进袖中,摸了半天一个子儿都没摸出来,瑰月木着脸看着他,他似乎被吓得不轻,额边已经沁出汗来,瑰月都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弄得和他们俩在抢劫似的,便挥了挥手道:“你走吧,不用你赔了。”

    “不行不行。”年轻男子闻言快速地挥了挥手,最终只得摘下自己挂在腰上的佩剑,那佩剑的剑鞘为银白色,上面密密麻麻地雕满了河螺,河螺上镶嵌着几颗蓝色宝石,那宝石不知被巧手的工匠切了多少个面,外头的阳光透过被砸坏的房顶,落在这些宝石上,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应是把价值不菲的剑。

    “在下的钱袋被偷了,不知用这把剑相抵如何?若二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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