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事的被吓到了,他拉着婆子问:“你怎么回事?”
  “是我给温大夫下毒的,我将少数的毒粉撒在她的衣衫和被褥上,一点点的让她被毒药侵蚀,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侯爷,对不起温大夫。”婆子承认道。
  管事的问:“你为什么要害温大夫?”
  “因为我家跟她有仇!”说罢,那婆子一转身便投了井。
  井边还有人在浣洗衣物,见这婆子投井,那些人都傻掉了,管事的也没想到,这婆子会直接投井,他反应过来后,连忙对一旁的人说:“快快快,将人捞起来啊?”
  经过一番努力,众人才将婆子从水里捞出来,可是婆子已经没呼吸了。
  管事的不敢做主,便将事情告诉了县令,县令也不敢做主,便将事情告知季枭寒。
  听到县令的说那婆子自首后又投井,他冷笑着说:“手段只是这样而已么?”
  “侯爷,这……”县官不是如何是好。
  季枭寒道:“没关系,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们都不用担心。”
  说完,季枭寒去得到苏染霜的院子。
  二十最不待见季枭寒,见他来,二十抱着温白芷,拉着芊妤便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苏染霜跟季枭寒两人,季枭寒见苏染霜靠在床头,没精打采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是他不敢放她走,他有种感觉,自己若是放她离开,便再也找不到她。
  “方才,杂役房之前负责你的换洗衣物的婆子投井了!”季枭寒道。
  苏染霜捧着脸笑:“让我来猜猜过程?大约是她找到某个管事的,在投井前,将投毒的事情全部揽到自己身上,然后说的不清不楚的,又直接投井了吧?”
  “你怎么知道?”季枭寒简直不敢相信,苏染霜没亲眼看见,居然能说的完全相同。
  苏染霜冷冷的看着季枭寒说:“你与毒蛇为伴,难道你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么?她惯会做这样的事情,然后嫁祸给其他的下人,我再告诉你一点你或许不知道的,你那位夫人,或许绑架了对方的家人,用来要挟她承担罪责吧?”
  季枭寒:“……”
  顿了一下,他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明明是亲姐妹,她却每每恨不得你去死,你对她也半分好感都没有?”
  “过去十几年,她一直都占用着苏染霜的身份,占着苏家大小姐的名头生活,直到有一天,被弃养在乡下田庄的我,跟嬷嬷被人杀害,嬷嬷为了救我,被那些歹人残忍的杀害了,我为了给嬷嬷报仇,回到风月关,抢回了我苏家大小姐的名头,这便是她恨我的所有原因。”苏染霜隐瞒了大部分的事实。
  季枭寒蹙眉道:“为什么这样重要的事情,我却完全没有印象?”
  既然他说到这里了,苏染霜也好奇得很,她道:“我能给侯爷号脉么?”
  “请!”季枭寒将手伸出来,放在桌案上。
  苏染霜认真的替季枭寒号脉之后,却一点异状都没发现,她道:“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失去那一段记忆,你体内完全没有任何被下毒的迹象。”
  “但是,我那一段缺失的记忆,全都是关于你的,对么?”季枭寒别的不肯定,但是这点他还是很肯定的。
  苏染霜冷冷的睨了他一眼,狠狠的将他的手推开,“季侯爷请回吧,我与你无话可说,一个会拿老百姓的性命要挟我的侯爷,真是可笑。”
  季枭寒被苏染霜说得老脸一热,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很卑鄙,可是深深的无力感让他无计可施,他只知道,不惜一切代价,他也要将苏染霜留下来。
  “等我找回那一段记忆在说!”季枭寒说罢,起身离开。
  苏染霜气的拿起桌案上的茶杯就丢出去,可茶杯却只丢在季枭寒随手关闭的房门上。
  听到屋里瓷器碎裂的声音,季枭寒无奈的看天。
  很快,朝廷的圣旨到了。
  皇帝只回复了季枭寒两个字,不批。
  季枭寒怒不可遏,可皇帝不批准,他也没办法。
  龙回的事情已经解决完,季枭寒一行人打算启程回风月关。
  季枭寒来找苏染霜说:“皇帝不许攻打南疆复仇,我们要回去了!”
  “那季侯爷请慢走!”苏染霜一点都没有要与他同行的意思。
  季枭寒不以为杵,他道:“我说过,在我没恢复记忆之前,我不会放你离开。”
  苏染霜气。
  可是,苏染霜在意的人太多,她压根没有挣扎的权利。
  “我知道我没办法说服你放我离开,但是我有个要求。”苏染霜道。
  季枭寒点头,算是应了。
  苏染霜道:“回去后,我不会住进侯府,你得重新找个地方给我们居住,你还得派人去通知我师父,告诉他让他在家里呆着不要乱跑,我随时有可能回去。”
  “可以!”季枭寒答应了苏染霜的要求。
  在屋里,苏染霜与苏欢欢可避免相见,可是在回风月关的路上,却不可避免的遇见了。
  苏欢欢看见苏染霜从马车上被二十抱下来的时候,阴阳怪气的笑着说:“温大夫可真有本事,找了一个这样年轻的丈夫,还如此贴心。”
  “怎么,侯爷对夫人不好么?”苏染霜给了苏欢欢致命一击。
  季枭寒藏着笑意,看着她像利剑一般的讨伐苏欢欢而非他,他竟觉得这样的她格外好看。
  苏欢欢看了季枭寒的方向一眼,见季枭寒看着她们,她连忙说:“温姐姐真是会说笑,我与侯爷自然是鹣鲽情深的。”
  “哟,夫人你叫谁姐姐呢,你少说也比我家苏姐姐大十岁有余吧?”芊妤天真无邪的开玩笑。
  苏欢欢:“……”
  “温大夫身子可还受得住?”季枭寒打断他们,关切的问苏染霜。
  苏染霜没搭理季枭寒,她对抱着温白芷的二十说:“扶我去梳洗一下吧?”
  “娘亲梳洗,芷儿跟好看叔叔!”温白芷说罢,伸手去给季枭寒要抱抱。
  自此,苏欢欢终于确定,温白芷原来真的是苏染霜的女儿。
  她忍住浑身颤抖的惧意,在季枭寒的精力全部在温白芷身上的时候,苏欢欢朝苏染霜所去的地方大步走去。
  看到苏染霜在湖边洗漱,苏欢欢提着裙摆走过去,便一大耳光呼了过去。
  二十抱着苏染霜飞身而起,让苏欢欢扑了个空。
  “贱人,那小贱人是不是……是不是侯爷的孩子?”苏欢欢厉声问。
  苏染霜让二十将自己放下来,她一步步的走过来,走到苏欢欢面前后,苏染霜用尽所有的力气,狠狠的甩了苏欢欢一个耳光。
  “你敢打我?”苏欢欢捧着自己的脸气愤的说。
  苏染霜冷笑:“我为什么不敢打你,季枭寒对苏文轩出手,这是我们都预料的事情,但是若不是你唆摆他,他不会对苏家其他的人出手,所以这一耳光,是为苏家那些无辜的人打的。”
  接着苏染霜又给了苏欢欢一耳光,“这一耳光,打你这几年对我的追杀,我不来找你,你却非要杀我,你却是凭什么?”
  啪!
  苏染霜接连又甩了苏欢欢三个耳光,“以后但凡让我听见你口中说我女儿半点污言秽语,我会用我所知道最残忍的办法,将你杀死。”
  说完,苏染霜蹲下去清洗自己的手。
  仿佛打苏欢欢,都会脏了她的手。
  苏欢欢接连被苏染霜打,气的不轻,她扑上去想要将苏染霜推到水中,二十见状,连忙扑上来,可苏染霜却没有那么傻,她一直都关注着水中的倒影,苏欢欢扑上来的时候,她往旁边一让,苏欢欢便毫无缓冲的掉入湖中。
  “救命啊,我不会游水!”苏欢欢吓得不轻,在水里大力的挣扎着。
  季枭寒看不见苏欢欢,担心她来找苏染霜麻烦,便抱着温白芷过来寻他们,刚好看见苏欢欢扑上去,而苏染霜灵活的避开苏欢欢的画面。
  季枭寒:“……”
  苏染霜也不动,二十也不动。
  季枭寒抱着温白芷,也没动的打算。
  或许,他就是知道,苏染霜没这么狠心,即便苏欢欢对她做过什么事,她也一定会用律法来惩治她。
  果然,在苏欢欢喝饱了水后,苏染霜对二十说:“还不将侯爷的心肝宝贝捞上来,若是真死在这里,我们俩吃不了兜着走。”
  季枭寒:“……”
  二十这才笑着说:“好,听苏姐姐的!”
  他将死狗一般的苏欢欢从水中捞起来,苏欢欢见苏染霜完全没有要救自己的打算,连忙用余力伸手去喉咙里面抠挖,逼自己吐出她喝进去的水。
  苏染霜一回头,刚好看到季枭寒抱着温白芷在不远处看。
  她走过去,生气的将温白芷抱在怀里,冷声对季枭寒说:“季侯爷,你妻子溺水了,你还不去救?”
  “娘亲,丑八怪死了么?”温白芷问。
  苏染霜捂住温白芷的眼睛,嗔怪道:“不该看的就别看。”
  二十又从苏染霜手里接过温白芷道:“走,我们去跟芊妤姨姨,二十叔叔去给芷儿猎野鸡,让你娘亲给你做叫花鸡吃好不好?”
  “好!”温白芷这个小吃货,只要有吃的,再好奇的事情她都能忘记。
  二十带着温白芷走后,苏染霜冷笑着说:“季侯爷日后还是将你妻子管好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否认下场不会比现在轻松。”
  说罢,苏染霜提着裙摆走了。
  苏欢欢委屈巴巴的拉着季枭寒的裤腿说:“夜白哥哥,这女人好狠的心,我不过就是想去与她聊天而已,她竟将我推下水去。”
  “我看见了!”季枭寒冷笑着看苏欢欢:“我看见是你扑上去,她若不让开,只怕下水的人就是她了。”
  苏欢欢:“……人家……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呀,人家只是想与她亲近亲近,可是这个女人为何这样歹毒呀?我差点就见不到夜白哥哥了。”
  “怎么办?”季枭寒愁眉道:“她是远安郡主,便是她要杀了你,我这个侯爷也不得不从呀?”
  什……什么?
  苏欢欢看着季枭寒,颤巍巍的说:“她……她是郡主?”
  “对啊,远安郡主!”季枭寒道。
  苏欢欢脸色灰白的看着季枭寒,既然他知道远安郡主的名号,那不是也知道她是苏染霜了么?
  那他……
  那他岂不是知道苏染霜与自己是姐妹,那他会怎么想?
  苏欢欢急了,她从未这样慌乱过,她不知道若是季枭寒知道自己对他做过那些事情,会怎样对付她。
  她很清楚季枭寒的手段,这个男人看似从容,其实比谁都要狠。
  只是,回去之后,季枭寒也没再提这件事。
  不过因为季枭寒那一句话的震慑,苏欢欢这一路上倒是十分安分。
  三日后,风月关城外。
  苏染霜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坦然的面对这样一切,可是,当马车走到城门前的时候,苏染霜不可抑制的抓着自己胸口的衣襟说:“快些通过这里!”
  二十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当初季枭寒是如何放弃苏染霜的,但是他听人说过,这对苏染霜而言,必然是永远不能忘怀的痛,所以他撩开帘子对外面的车夫说:“加快进程,快速通过城门。”
  “侯爷与夫人的马车在前面,我们不能越过他们。”车夫道。
  二十冷然推开车夫,他冷声道:“季枭寒,让我苏姐姐上前,她不喜欢城门口?”
  “停车!”季枭寒叫停了马车。
  苏欢欢抓着他的手问:“夜白哥哥,你要干什么?”
  “我去看看温大夫!”季枭寒拨开苏欢欢的手,走到苏染霜的马车前,他撩开帘子,就看见苏染霜脸色苍白的揪着自己的衣襟,十分难受的样子。
  季枭寒沉吟了一下,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我说了,快速通过这里。”苏染霜冷厉的眼神中,有藏不住的恨意。
  那恨意就像一把锋利的剑,狠狠的戳进了季枭寒的心口,让他想要挣扎也挣扎不开。
  “前面马车让路,让温大夫先走!”季枭寒道。
  在马车上的苏欢欢听见后,冷声说:“苏染霜,你凭什么?”
  可是,车夫只听季枭寒的话,他们还是乖乖的给苏染霜让了一条路,苏染霜的马车从城门快速经过的时候,苏欢欢撩开车帘子就这样看着苏染霜离开,当她再回头看季枭寒的时候,季枭寒却痴痴的看着苏染霜的马车,一点都不顾及她这个夫人还看着。
  “季枭寒,若是用这样的办法,都没法让你忘记苏染霜,那我以后何必要顾及?我会让你彻底忘记她的,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其他的女人休想从我身边将你夺走。”苏欢欢冷然的看着季枭寒,心里又不知有多少毒计在滋长。
  看着苏染霜的马车从城门经过,季枭寒脑子里面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她在城门口有这样大的反应?
  这一切,是不是也与他有关?
  只是,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季枭寒也顾不得想